77年潘玉良彌留之際,留下遺言:我有兩件東西,交給潘贊化的子孫

洞鑑五千年 發佈 2022-08-20T10:09:01.344171+00:00

引言1993年,黃蜀芹導演執導,由爾冬陞和鞏俐等人主演的愛情片《畫魂》上映。這部影片以潘玉良的早期故事和經歷作為故事藍本,講述了她如何從一名苦命的雛妓成為豪門小妾,最終蛻變為一名著名畫家的傳奇故事。這部影片一經過上映,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引言

1993年,黃蜀芹導演執導,由爾冬陞和鞏俐等人主演的愛情片《畫魂》上映。

這部影片以潘玉良的早期故事和經歷作為故事藍本,講述了她如何從一名苦命的雛妓成為豪門小妾,最終蛻變為一名著名畫家的傳奇故事。

這部影片一經過上映,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潘玉良是什麼人,她真實的經歷究竟如何呢?

潘玉良和潘贊化初相遇

事實上,潘玉良的姓名和家世,到現在都沒有具體的定論,原本的名字也無從考證。調查的結果,光是姓名便有潘玉良、陳秀清、張玉良、潘世秀四種。

她的籍貫,有《畫魂》這部電影中所稱的江蘇鎮江;2018年《上海畫報》上聲明安徽之說;百度百科上註明的江蘇揚州。

不過,根據安徽桐城最新發現的《潘氏宗譜》來看,她的本名為陳玉良,原籍安徽的說法更加要可靠一些。

「玉澤天成,良人如天」,便是她『玉良』的寓意,字裡行間充斥著皆是歲月良辰美景的靜好。遺憾的是,她的這一生卻命途多舛,從未逃離過厄運。

1895年,潘玉良出生於一個貧民家庭中。1歲那年,父親去世。2歲那年,姐姐去世;8歲那年,母親去世。

生如草芥,命如浮萍,她從此成為了孤苦伶仃的孤兒。潘玉良母親在臨終之前,把她託付給舅舅照顧。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舅舅卻不成器,不僅濫賭成性,在親情上也非常淡漠。就在潘玉良14歲那年,濫賭成性的舅舅為了還掉高昂的賭債,將她賣到縣城的煙花柳巷當中。

從此,她便背井離鄉,成為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清倌人,潘玉良的身上便也被烙上了『青樓』的印記,一輩子都沒有洗刷過。

從潘玉良後來的自畫像上看,她的五官粗放,身材壯碩,長得又矮又胖,嘴唇也很厚。從外在條件上看,潘玉良在青樓出類拔萃是不夠格的。

因此,剛進妓院時,她只能幹著燒火丫頭的活兒。這段時間中,逃跑便成為了潘玉良的目標和活下來的希望。

進入青樓後,她曾經逃跑將近50多次,但每次都被這些人抓了回來,遭到一次次致命的毒打。即便如此,潘玉良還是沒有放棄過逃跑的念頭。

有人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你選擇了怎樣的生活,就選擇了怎樣的人生。可潘玉良沒有屈服,她身上的烈性都讓老鴇都震驚了。

自己經營妓院的這麼多年中,她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但就是沒有見過一個如此這般不肯屈服的女子。無奈之下,老鴇便先讓潘玉良先學習一些技藝。

潘玉良受到命運的眷顧,沒有接客,先後學習了京戲、琵琶、揚州小調,也因此得以有了不一樣的人生。沒幾年的時間,潘玉良便成為了當地最會唱戲的一名藝妓,循名而來的客人不斷。

而有些人人生軌跡的改變,就是為了某一個人。這年,她所在的怡春院迎來了一個特殊的了人,潘玉良的命運轉機也開始來臨。這個人,便是潘贊化。

潘贊化是安徽桐城著名的才子,早年在日本留學,畢業於早稻田大學,還曾參加過辛亥革命。

他這次來蕪湖,是來海關監督這個職務。就職這天,商界好友為他接風洗塵,專程舉辦了一場盛宴,請潘玉良來怡春院演出。

宴會期間,商會會長特地讓富有才情的潘玉良的獻歌一曲來助興。此時的潘玉良雖然並不長相驚艷,但也很水靈,富有氣質。

在賓客面前,一向逆來順受的她一直是最為「鶴立雞群」的那個人,今天的她依舊如此。在宴會上,只見她朱唇慢啟,輕輕將琵琶的撥動。想著自己的淒涼身世,她的眉宇間滿是憂愁,唱起了一曲《卜算子》的古調:

不是愛風塵,

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

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一曲《卜算子》,聽起來纏綿悱惻,淒涼幽怨,原本熱鬧的場面頓安靜下來。一曲終了,贏得了滿堂喝彩,潘贊化也不由地對眼前自彈自唱的少女刮目相看。

隨後,潘贊化問潘玉良:「這首曲子是誰寫的?」潘玉良不敢抬頭,只是怯生生地回答:「寫這首曲子的人是一個和我一樣命運的女子,南宋天台營妓嚴蕊。」

潘贊化點點頭,誇讚道:「你這個小女子,倒還有點學問。"潘玉良聽了,紅著臉道:「大人,我沒念過書。"潘贊化長嘆一聲,道:「可惜了!」

當晚,有人討好潘贊化,要為他送來潘玉良。但他本不習慣這種風流生活,於是說:「叫她回去!」

但又他不好不領情,就說:「明天讓她陪我看蕪湖風景吧。」

意外走上繪畫之路

可潘玉良也因此挨了一頓毒打。次日,滿心委屈的潘玉良見到潘贊化時,有些沒精打采。但很快,她就喜出望外。因為她發現這個大人是個正人君子,並非那些好色之徒。

潘贊化對潘玉良沒有一絲輕侮之色,相反,還像個老師一樣,給她講起蕪湖的故事,以及當地的風土人情……

潘玉良聽著,原來的緊張情緒一掃而光,很快在潘贊化面前放鬆了下來。她聽著旁邊這個男人高大的身材和緩的語氣,渾厚的聲音,偷眼看看他那儒雅的氣質……

不知怎麼,那顆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心,竟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這種感覺,竟讓她一時有些暈眩了。

他就像一個師長,在循循地傳授給自己知識,而這些知識,她從未聽過,是多麼美妙呀!她立即對眼前的這位大人心生敬仰和愛慕了。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結束後,潘贊化吩咐下人道:「送張姑娘回去!」

一句多麼好聽的話呀,裡面滿是真誠,沒有一點不尊重。這是潘玉良從來沒聽過的。她突然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大好人,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她一定不能失去!

此時,她多想與他永遠這麼走著、聊著,永遠不要分開。她不想再回到怡春院去,於是,她大著膽子說:「大人,求求您,留下我吧!」

潘玉良是何等聰明的女子,這句話說得大膽而機智。想來,一定是愛情的力量,讓她不自禁,也是她的聰明所在。機會來了,她怎麼能放手呢?

潘贊化已有妻室兒女,他說不能留她。但看她惹人憐愛的樣子,不由心軟了,便答應下來。當晚,潘贊化沒有動潘玉良一絲一發。

想到自己要逃離虎口中,潘玉良一時間便興奮地睡不著了,乾脆坐起來,在一張紙開始畫起了荷花......

1913年,在陳獨秀的作證下,潘玉良便成為了潘贊化的小妾。新婚當夜,潘玉良在自己畫的荷花上署了一個「潘」字。

潘贊化問:「你怎麼把姓給改了?我還是尊重民主和女權的,你還是姓張吧。」「不,我是屬於你的,我應該姓潘的,沒你就沒我!」

從此,潘玉良這個名字伴隨了她醫生。

婚後的第三天,兩人抵達上海。潘贊化不僅為她安排了新居,還為她聘請了教師。愛和智慧,讓潘玉良脫離妓院,成為了潘玉良,開始了新的生活。

婚後,潘贊化見潘玉良聰明好學,積極支持她學習。她不僅為潘玉良找來小學課本,親自輔導她學習,又為她請來老師。

潘玉良是多麼聰明的女子,她深知丈夫的用心,就如饑似渴地學習,進步迅速。

當時,她的鄰居中有一位叫洪野的先生,是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色彩學的教授,經常在家作畫。

一天,潘玉良路過他家門口,洪野正在作畫。潘玉良一下子被吸引,駐足不前了。洪野先生看見,得知她喜歡畫畫,又看著她臨摹一幅畫,大吃一驚說:「你有繪畫天賦!」

於是,欣然收她為徒,還在潘贊化的信中寫道:

贊化先生,我高興地向您宣布,我已正式收閣下的夫人做我的學生,免費教授美術……她在美術的感覺上已顯示出驚人的敏銳和少有的接受能力。

機會就是這麼不期而至的。大概連潘玉良自己也沒有料到,這個機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及時。

她當時只是喜歡畫畫,但並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但對於內行人,她的天賦一眼就可看出,這便是潘玉良人生中的再一次人生機遇。

從此,潘玉良便在學習之餘跟隨洪野學習作畫。憑藉著自己對線條和色彩的敏感,她在老師的教授下學習了一些基本畫法,這也為她今後的學畫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遠赴國外學習

時間一長,潘玉良越來越愛繪畫了,那裡面有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讓她嚮往。1918年,在潘贊化的鼓勵下,潘玉良報考了上海美術專科學校。

當時,報考這所學校人數很多,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但潘玉良充滿信心,鎮定自如地揮筆作畫,很快,一幅素描就呈現在眼前了。

考試結束後,洪野先生對她說:「玉良,你今天考的真不錯,監考老師都誇了你畫得那幅畫,這次錄取肯定不成問題了!」

但是,結果出來,潘玉良榜上無名。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因為她的特殊出身,教務處的人便沒有將她錄取。

洪野對學校的行為十分憤怒,與校方進行了一番爭論:「自古以來人才難得,如果將出身作為選取的標準,這還是學校嗎,這樣真是太不公平了,更是對藝術的扭曲。」

洪野這麼一席話,直接震動了校長劉海粟,他用大筆在榜單上一揮,在第一名的左邊寫下「潘玉良」三個字。

當潘玉良得知消息時,激動地哭了。從此,她踏進了當時中國最高等的藝術學府——上海美專的大門。

當時,這所學校開中國西洋畫風氣之先,上人體素描課,看真人裸體做模特。講台上站著一個裸體少女,同學低頭作畫,每當這時,潘玉良也有些難為情,不覺臉紅心跳。

洪野先生看了她的畫後說:「你風景畫得那麼好,怎麼在人體造型上,感覺這麼遲鈍?」潘玉良十分難過,也許是受觀念的束縛,她實在找不到畫裸女的感覺。

一天,她在公共浴室發現了素材,於是拿來畫筆染料,到那裡作畫。不想被人發覺,頓時發生騷亂,潘玉良還被人責罵毒打了一頓。

怎麼辦?自己怎麼才能畫好呢?晚上,她突然來了靈感,心想:那就自己畫自己吧!於是,潘玉良便將門窗關閉,脫下衣服,光著身子坐在鏡子面前,認真觀察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

慢慢地,她找到了感覺,就此,油畫《裸女》完成,結果,轟動全校,也使潘玉良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事後,校長劉海粟還詢問她的創作過程,潘玉良如實告知。劉海粟沉吟後說:「西畫在國內的發展受到許多限制,你畢業後爭取去法國吧!」

潘玉良點點頭表示同意,她在和丈夫潘贊化說明此意後,對方給予了理解和支持。1921年,潘贊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里昂中法大學。1923年,她又轉插到巴黎國立美專學習。

在此期間,潘玉良結識了中國留學生邱代明和徐悲鴻。1925年,潘玉良又插入羅馬國立美專繼續讀書。

在藝術之都羅馬,她盡情地欣賞著規模宏大的古代建築藝術,深深為此迷住了。在這裡,她繼續如饑似渴學習繪畫。很快,潘玉良便成為瓊斯教授的學生。

1928年,潘玉良正式從油畫專業畢業,考入瓊斯教授的雕塑班。在她留學的這段時間,一直是潘贊化資助。可就在此時,潘贊化丟了海關監督一職,經濟上對玉良的支持也是時有時斷。

到1929年春天,潘玉良已經一連4個月未見家信和津貼了,她的生活陷人困苦。一次,潘玉良在課堂上竟暈了過去,師生們為她湊錢,她才不至於過於困窘。

好在車到山前必有路。此時,她的油畫《裸女》在歐亞現代畫展中榮獲三等獎,獲得了獎金5000里爾。這對她當然是雪中送炭。現狀逼迫她,不得不學會自立。

即將畢業之際,潘玉良正好遇到正在歐洲遊歷的母校校長劉海粟。遊學9年,潘玉良終於再度見到親人,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她猶如見到親人一般,一把抱住了老校長,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劉校長當即聘用她,並讓她任上海美專繪畫研究室主任兼導師。

一個已婚女子,因為心中的藝術理想,遠離故土親人,久在異鄉,心中那份孤獨和寂寞自不待言。

雖然有夫君的贊助和書信來往,但潘玉良在藝術追求的道路上吃了多少苦,她怎麼能不思念丈夫?那心中的滋味想必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麼,這個力量來自何處?除了藝術理想的追求,更有愛情的力量吧?當然,還有要強的心,她要努力顛覆自己以前的屈辱經歷,要活出自己的尊嚴。

這就讓她有了超常的動力和毅力。既然自己這麼有幸,遇到了這樣一個支持自己的好男人,那麼就要好好珍惜,好好努力,不能讓他失望。

為了自己,也為了丈夫,她能忍受這孤獨寂寞,忍受遊學中的苦。

潘玉良被迫背井離鄉

此時,祖國正在戰亂中,百姓們處在水深火熱中,自己能這麼學習,也是一種幸運啊。所以,她不覺得苦。

但是,當回國的機會來臨時,這個女人還是忍不住激動了。多少個日夜,她回到祖國,回到丈夫的身邊。

可午夜夢回,伴隨她的依然是孤燈一盞。然後,她只有無數次地展開丈夫的來信,一遍遍讀著,無語淚流……

如今,這個機會終於真的來臨了,她怎麼能不為之激動流淚呢?當輪船靠岸,潘贊化進入船艙,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兩個月過後,潘玉良在上海正式舉辦了第一次畫展。畫展期間,一共展出了200多件作品,一時間吸引了許多人慕名來看,轟動了畫壇,《申報》還專門進行了專題報導。

1932年,潘玉良舉辦第二次個人畫展,游歐回國的劉海粟參加,並給予了高度評價,肯定她的西畫功底和表現技巧,但又說還是應豐富發展我國繪畫為主,西方的只可借鑑學習。

潘玉良深受啟發,從此她注意向生活學習,向大自然學習,走遍名山大川,大大充實和豐富了自己的藝術修養。

1936年,潘玉良舉辦了第五次美術展。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創作的油畫《人力壯士》遭到破壞,上面寫了幾個刺耳的大字:「妓女對嫖客的歌頌。」

此話一出,引起了很大轟動。這些言論,讓潘玉良的自尊心遭到極大傷害。也是這時,潘贊化的原配夫人來了,潘玉良自然遭到了排擠。由於當時的輿論對她不利,這位原配夫人便利用這次機會針對潘玉良。

一天,潘玉良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屋內大夫人的講話聲: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小尊卑,乃千古常理。她不過是一個妓女出身,如果沒有我們贖她出來,她現在什麼還不是呢。現在喝了點洋墨水,就開始自大了。以為自己當了教授,就了不起嗎?就可以同我平起平坐嗎?……」

潘玉良又聽到贊化那邊說:「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別人那麼說她,你怎麼可以……」

潘玉良實在聽不下去了,扭頭沖向家門外……她一個人跑到沒有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場。遭到如此待遇,她不恨別人,不恨丈夫,甚至不恨大夫人,她只恨自己的出身。

為了不讓潘贊化為難,潘玉良再次踏上了前往巴黎的郵輪。可潘贊化和潘玉良都萬萬沒想到,這一走就是40年,再也沒能回到祖國,兩人成為了訣別。

在巴黎,潘玉良有時候在大學學畫畫,學雕塑;有時候去郊外寫生。她來到國外,沒有人對她指指點點,能夠自由地作畫來維持生計。

1938年,南京城陷落,潘玉良和潘贊化在很長時間失去聯繫,身在國外的她不由地痛苦萬分。雖然此時也有人和她示愛,但她心中只有自己的丈夫潘贊化,便婉言拒絕了。

潘玉良對那些追求者說:「潘贊化和我真誠相愛,我雖然和她身處異國他鄉,但相信終有一天才能回到她的身邊。」

在國外,潘贊化堅持「三不主義」:不入外國國籍,不戀愛,不和任何畫商簽訂合同。一個有主意的女人,縱使面對困苦,也不改其志。

當時,潘贊化積極努力,奔走呼號,積極宣傳團結抗日。後來,他對政治失去興趣,斷然離開政界,輾轉流寓到四川江津,到國立九中任教。

在這裡,他遇到了窮困潦倒的陳獨秀。他不忘鄉誼舊情,經常帶學生去看望陳獨秀,並予以接濟。

與此同時,身為畫家的潘玉良是成功的。但作為女人,她的愛被遺落在遠方,遺落在祖國。因為出身,她的畫在當時的祖國得不到尊重,而身為沒有生育的妾室,她在家庭中的處境尷尬。

為了自己,為了丈夫,她選擇了退出、離開,但她的愛永遠沒有離開過,而是變得更加深長,更加忠誠。對於潘贊化的感情,她一生堅持著最初的誓言:「我是屬於你的,沒有你就沒有我。」

臨別之前留下特殊遺言

初次留學歸國後,潘玉良在上海連續五次舉辦個人畫展,大獲成功,成為了畫壇上一顆女明星。

但由於中國傳統觀念的影響,人們對她的西洋畫存有誤解,加之家庭的矛盾,她不得不忍痛離開祖國,再度遊學海外。從此,與親人和祖國遠離。

1950年,潘玉良先後在義大利、瑞士、比利時、希臘這四個國家舉辦了畫展。

同年,潘玉良在巴黎的《晚郵報》上看到一則消息:徐悲鴻擔任北京中央美術學院院長,劉海粟擔任華東藝術專科學校校長。他們的個人畫展,分別由官方在北京、上海舉辦,盛況空前。

看到昔日的好友和校長在國內都有了很大發展,潘玉良不由地動心了。此時,潘玉良因為畫展的成功舉辦,被選為巴黎中國藝術學會會長。

即便她在國外如何成功,但在心裡還是牽掛著身在國內的丈夫潘贊化,關注著國內的發展。也是在此時,潘玉良收到了潘贊化一封信,向她介紹了新中國的建設情況,希望她能早日回來。

潘玉良越看越激動,當即便回信。接著,她又因為準備畫展,繼續投入到忙碌當中。後來,的潘贊化的來信越來越少,信中大多只是三言兩語的客套話,後來就沒有了音信。

潘玉良心裡不由地開始犯嘀咕: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潘贊化不可能不會來信,他心中肯定有難言之隱。殊不知,對方經歷著怎樣的劫難。

1958年8月,在巴黎多爾賽畫廊,「中國畫家潘玉良夫人美術作品展覽會」開幕了。展會展出了潘玉良多年珍藏的作品,有雕塑《張大千頭像》、《礦工》《王義胸像》《中國女詩人》;有仙畫《塞納河畔》;有水彩畫《浴後》,等等。

展會大獲成功,並出版了特刊和畫冊。展會還沒閉幕,潘玉良的作品就被訂購一空。巴黎市政府購藏了16件,國家教育部,市立東方美術館都有收藏。

報紙和藝術類刊物都做了大量報導,潘玉良的聲名高漲。一時間成為海外著名的中國女畫家。在中國早期的女西洋畫家中,潘玉良的油畫,無論是技術,還是修養,都堪稱一流。

她不僅吸收了印象派的光和線的技法,並融人自己的感受,用筆大膽、自然、乾脆,用色鮮艷、大膽,有強烈的主觀和個性色彩。她的畫裡,有自己毫不掩飾的情緒,而她個性中的豪放,以及對藝術的追求,也顯露無遺。

潘玉良在繪畫方面表現出多樣的才能。她的作品形式和內容多樣:有風景、有人物、有靜物、有雕塑、有版畫,還有國畫,無所不及。

此外,她還把傳統與寫實,將現代畫派和現代畫派相結合,還將中國畫風引入西洋畫中,達到了一種中西結合之美,既有東方情調之含蓄,又有印象派之洋氣。

經過多年的努力,潘玉良終於證明了自己,活出了自己的尊嚴。1964年,中法正式建交。正當潘玉良滿懷欣喜期待著回國之際,她的回國之夢再次破碎了。

原來,就在1940年,55歲的潘贊化回到安徽桐城老家,潛心投入教育工作,為家鄉培養了許多人才。

1947年,潘贊化遷居安慶。新中國成立後,他擔任了安徽省文史館館員,1959年病逝,享年75歲。

此後,又是漫長的時局動盪。1977年,國內政局穩定後,專門有人前來探望臥病在床的潘玉良,向她匯報了劉海粟回到南京藝術學院擔任院長的消息。

潘玉良聽後,不由寬慰地笑了。之後,她用顫抖地手從衣袋中將懷表掏出開,又從脖子上取下一條嵌有她和潘贊化合影項鍊。

接著,她對身邊的朋友王守義說:「兄弟,我這裡有兩樣東西,請你將東西帶回祖國,交給潘贊化和他的子孫們。那張自畫像你也帶回去,這樣,我就算是回家了.....」

1977年,潘玉良病逝於法國,享年82歲。

縱觀潘玉良的一生,一身傲骨,即便是歷盡滄桑都不改初心。一輩子都在努力進取,做鐵骨錚錚的自己。

可由於命運和時代的牽扯,她卻被迫與心愛之人分離,沒能白頭,卻也成就了一名繪畫天才,不知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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