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聯生活周刊》是如何破解經營轉型難題的?

陝西政法新聞 發佈 2022-09-18T07:13:46.899775+00:00

《三聯生活周刊》做出歷史性的選擇:唯有電商化,進入網際網路渠道。2020年,《三聯生活周刊》的電商訂閱,帶來了30%的增量,網際網路渠道真正成型。

新媒體時代,雜誌被潮流痛擊,廣告下跌,終端消失,道路何在?如何破局?《三聯生活周刊》做出歷史性的選擇:唯有電商化,進入網際網路渠道。2020年,《三聯生活周刊》的電商訂閱,帶來了30%的增量,網際網路渠道真正成型。

2017年,三聯由一本雜誌轉變成一家雜誌公司。在之後四年的成長期內,三聯推進內容的網際網路化,以微信、微博為突破,成為公域流量里的頭部產品。以音頻為產品切進知識付費賽道。上線三聯數字刊,增加播客,使之成為知識付費內容之外,另一個收益來源......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安全來自創新」,這或許是三聯經營在網際網路競技場華麗轉身的秘訣吧。

下文為《三聯生活周刊》主編李鴻谷先生執筆的自述體文章,內容有刪減,小標題為小編根據李鴻谷先生的自述對三聯幾個轉型節點的提煉。

不要想贏,不輸才是重點

□李鴻谷

《三聯生活周刊》每年有一個編輯部年度選題討論會,2019年底,陳賽在會上提出:我們能不能做一本《三聯生活周刊》的少年版?為什麼不可以?我讓陳賽與周旭共同商定紙張與印製,陳賽提出稿酬預算,周旭測算成本評估銷售。他倆討論後,提出一個激進的方案:2020年一年出四期,四本眾籌,打包銷售,只走電商渠道。

我又有了新問題:所有費用加起來,我們銷售多少,可以打平成本?新媒體時代,創辦一本紙質新雜誌,不要想贏,不輸才是重點!

陳賽做過《新知》的編輯——這是《三聯生活周刊》生長出來的一本新雜誌,是周刊事業發展的標誌,苗煒負責創建它。《新知》是他踐行自己雜誌夢想的一個機會。只是,《新知》誕生之際,新媒體/移動終端形成浪潮,至今仍席捲並挾裹著所有媒體,一本新雜誌生存維艱。

在媒介轉換年代,紙質雜誌《少年》竟然成為爆款,出乎很多人也包括我自己的意料,這的確是傳奇性故事。任何新事業,不輸,以及如何避免輸,很關鍵。

如果只是立足於不輸,我們也不會有未來!

那些必須考慮如何避免輸的決策,前提是你已經決定追求贏!從零到一,站在零的地上,你決定去贏,去走那條可能沒有人走過的路,之後,漫漫長夜,日日積累,所有努力疊加,偶爾,你可能有了一次跳躍的機會,比如《少年》之於發行的渠道轉軌。跳升成為一,是一次蛻變,關鍵時刻,不輸就會贏!為獲得這個機會,周旭和他的發行部團隊,有足夠長時間的努力。

道路在哪?破局不易

新媒體時代,雜誌被潮流痛擊,一個是廣告下跌;另一個是發行,城市的報刊亭越來越少,機場與地鐵站書店的「入網費」越來越高,終端的消失,才是雜誌恐懼與末日感的直接來源。

雜誌銷售終端的銳減,衝擊的是結構。市場經濟興起,成就了一小批諸如《三聯生活周刊》這樣的雜誌,他們因其影響力,獲得了大量的廣告投放。網際網路時代,資訊聚合客戶端,社交媒體平台快速成長,雜誌廣告也飛速轉移了——廣告轉移與終端消失的挑戰並至,生存根基動搖,這個行業還有未來嗎?

我接任主編,第一個重大決策,是2016年《三聯生活周刊》提高定價,逆市上漲。這是為了對抗頹唐的士氣,一種信心表達!接下來必須回歸雜誌發行本身,提高實銷率與利潤率。當時推出強硬政策,如果達不到65%實銷率,減少供貨。實銷率的強約束,目標是建立雜誌獨立的營收體系,但是,這並沒有解決報刊亭銳減、雜誌銷售終端行將消失的困局。

道路何在?唯有電商化,進入網際網路渠道。這是那次「雙11」,我們必須破的局。

破局不易。所有從零到一,除了戰略正確,還有戰略之下的策略與執行,兩者之間,是對現實的真實認識。

《三聯生活周刊》發行渠道的轉軌與電商化,有兩重挑戰,一方面,幾乎所有出版機構的發行部,都是「批發商」——他們站在出版食物鏈頂端,「批發」出圖書或雜誌,一級一級銷售代理出貨回款。而做電商,是你要親自下場,自己開網店,在網際網路的汪洋大海里,熟悉並把握瞬息萬變的渠道,占據足夠大的份額。由「批發」而「零售」,首先在觀念上,就不容易轉變。這是傳統的、共性的問題。

另一方面,《三聯生活周刊》的個性問題則是:在報刊亭未銷售完的過刊,我們的政策只要求撕下封面寄回雜誌社即可。電商風起雲湧,便宜是王道,一大批沒有封面的《三聯生活周刊》泛濫於網絡,「一元」可售,如此景況,我們官方商鋪的正版雜誌,完全沉入網際網路海底,毫無立足之地,根本談不上控制定價權——電商之根本。

「雙11」那通電話之後,我明白了這一切。殘酷而真實的現實就在眼前,既然無退路,我們就從這裡起步吧!

2020年,公司計劃創辦《少年》,經過艱苦的清場、控價以及渠道拓展——解決前述種種問題之後,發行部有膽下場,開始使用純粹的電商渠道了。我們是否就此完成了「一」的蛻變,渠道完全網際網路化了?並沒有。

對於發行部還有周旭,挑戰在第二年。前一年,2020年,因為疫情報導,周刊單期銷售創下歷史紀錄,《少年》也乘風破了電商的浪,但檢驗我們是否真正掌握網際網路渠道,《三聯生活周刊》才是繞不開的試金石。2021年,我很奇怪經常要簽批周刊的加印報告,甚至新雜誌剛上市就要求加印,為何?問了一下,發行部正在全力開拓網際網路的中盤,同時衝刺我們在各電商平台的旗艦店——全年訂單因此紛紛而來。

這一年,《三聯生活周刊》的電商訂閱,帶來了30%的增量。這算得上一個奇蹟了,我們的網際網路渠道,真正成型。

如果雜誌最傳統的銷售渠道都可以轉型網際網路,那麼,過去我們想像的危險——新媒體對傳統媒體的替代,或許只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殘酷誤會。網際網路並不是我們的敵人,它是你必須進入與適應的生存空間。

媒介轉換時代,內容網際網路化嘗試

我那些了不起的同事,構成了周刊的過去,也正在創造未來。一個內容生產機構,讓他的同事綻放,在媒介轉換時代,需要創造更多的平台。

新浪微博2009年8月上線,幾乎同時,《三聯生活周刊》官微入駐。騰訊微信上線後,我們的公眾號也僅一年後就進入了。中國的新媒體轉型與融合實踐,最初的時候,就是進入內容聚合/微博與通訊社交/微信平台,這是傳統媒體內容網際網路化的開始。

微博、微信,發展路徑各不相同。發端於門戶網站的新浪微博,一開始就是大V導向+資訊傳播,這使它迅速成為信息中心輿論平台;而源頭由即時通訊替代QQ演化而來的微信,傳播以朋友圈的社交分享為主。相當長的時間裡,雙微都只對流量興致高昂,不怎麼在乎收益。

於是,微博在硬資訊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最終定型於「熱搜」——輿情風向標。微信是另一種基因,它是替代電話的網絡即時通訊升級版,增加了社交功能,以及朋友圈分享——這是一種非公共性的傳播路徑,由此創造一種奇特的網際網路生態——可以容納私域流量的公域流量池,一時之間,微信公眾號果然可以賺到自己的廣告費,眾前媒體人因此致富,傳說頓起……錯位的競爭策略,使微信迅速上位,成為使用最廣泛的App。

2017年底,我意識到內容網際網路化的微信機會。簡單說來,網際網路是免費的,那時雖是主流話語卻在瓦解之中,雖然有接近2000萬粉絲,可只有投入,沒有收益,《三聯生活周刊》微博也更新乏力。微博本博甚至都不為未來可能的收益畫個餅,他們似乎更篤信「免費」。對比於此,微信的收益機會提供了一種有意義的想像。

中國網際網路尤其資訊平台的發展,早期統治性話術:一是「網際網路是免費的」蠱惑,二是「新媒體對傳統媒體替代」的恫嚇。資本挾此兩招,簡單粗暴,攻城拔寨,勢無可擋。從微觀的媒體生態來看,這種網際網路擴張策略,除了結構性的製造所謂顆粒度更小、更沒有對抗能力的「自媒體」之外,機構媒體被整體拋棄。此時,微信提供的收益機會,具有了天然的正義性。

於是,從2018年開始,我們提高微信的稿酬,以投入期待未來的回報;同時讓周刊同事對微信稿件寫作產生興趣,自然擴大原創占比。它背後真正的巧妙在於,我們那些原創性的微信文章,無論標題還是行文,可以通過實戰,找到網際網路表達語態。所謂的轉型,內容的網際網路化,微觀的運作,才是決定宏觀戰略成敗關鍵。

《三聯生活周刊》的微信公眾號迅速往頭部位置進發,2018年平均每天1.5篇10萬+,全網排名第八十;2019年每天的10萬+達到了1.8篇,全網排名第四十。

我們在微信陣營里快速前進,但微信公眾號能夠成為周刊主體的新媒體平台嗎?更大的疑問是:基於朋友圈傳播,一種社交媒體屬性的微信公眾號,雖與微博「硬資訊」的信息極化道路不同,但也興沖沖地走在極化的路上。那些特別機靈的「自媒體」,沒有事實來源,就放大傳播里的情緒,甚至不遺其力——「剛剛」「一招」「嚇尿了」……情緒而非事實,構成了傳播核心。所謂情緒與偏見主導的「後真相」傳播,就是這種,信息繭洞由此生成。

任何機構,只有真正的勝利,才能進化!

我在《三聯生活周刊》22年時間裡,有兩次這樣意義上的勝利。一次是2005年,我們做了5期抗戰勝利60周年的系列封面故事,雜誌進入發展的快車道。這次疫情報導,進步更大,報導結束,我們的微信公眾號粉絲增長的數量,是過去兩年增長之和;曾經不再認真更新的微博,不僅激活,而且日益活躍,粉絲量同樣驟增。有此成績,是公司同仁努力的結果,但更應當感謝微信與微博一線直接的操作人劉凌與孔佑明。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漲粉的故事,而是一次結構性升級。2月10日,疫情報導的窗口期已經結束,我們第一期疫情專刊截稿——開印即大幅加印,預銷售24小時後繼續加印,之後又兩次加印,創周刊銷售歷史第一。這不只是數據,而是讀者對我們微信-微博-中讀-雜誌內容生產與傳播新型結構的肯定。2017年,三聯生活傳媒公司成立,廣告開始獨立經營、發行嘗試轉軌網際網路渠道,中讀立項進入低成本運行……這所有的努力,需要一個爆點,疫情報導的突破,促使他們完成了各自蛻變。

經此一役,微信也證明了自己可以成為公共性的內容平台。

站在零的地面,達成「一」的蛻變

2017年1月,我們拿到三聯生活傳媒公司的營業執照,獨立經營廣告,有了合法性,李偉負責廣告業務的拓展。李偉和他帶領的廣告部團隊面對兩重挑戰:一方面要把雜誌流失的廣告客戶聚攏,重建信任;另一方面,更具壓迫性的是投放的轉移,手機客戶端成了廣告新去處,雜誌作為廣告載體的價值,比客戶流失得更快——他們需要更耐心也更艱難地說服客戶留在周刊。

我們也嘗試應對,周刊先後開辦「松果生活」與「熊貓茶園」,希望以產品的增量來彌補廣告的流失;2018年初,提高微信文章稿酬,當然期待它可以成為未來的廣告平台。李偉比他當記者時更多地出差,奔波於各個企業,把銷售們拿下的廣告單,落實成真正的投放。

一年、兩年、三年,煎熬並不短暫,我們廣告部的同事竭盡全力,收益仍未達到預期。希望形成增量的「松果」與「茶園」,也不理想。從我的角度觀察,雜誌不再是核心的廣告載體,而我們新媒體平台並未成型。相當長時間內,我們只能熬著,把廣告的目標定在穩定,而非增長,更非大幅增長。廣告也需要公司結構性地蛻變,一個爆發。

疫情報導的突破,流量驟升、日益活躍的微信微博,迅速上位,果然成了我們廣告發布的新平台,2020年廣告營收增長超過60%——增量就出自這兩個平台。

我們周刊的副主編李偉竟然要轉身去做「廣告寫手」,這是事業起步時艱辛的一面,更深刻的是結構性變化:微信廣告高達98%是我們自己的原創。傳統的廣告客戶-4A公司/分發-廣告公司/製作-媒體/發布的供應鏈與上下游模式,被網際網路衝擊而瓦解。廣告內容與傳播,過去廣告客戶單向度的決定權被分解,權力日益分散與多元。那些能夠提供創新性內容、創造傳播與流量的媒體,可以占據供應鏈更重要的位置。

這意味著媒體的內容生產能力,在未來的廣告客戶的爭奪中,是決定性的因素之一。

我們因應廣告銷售而建立的策劃部,被李偉更精細地劃分為定製與原創內容兩部分。所謂定製內容,主要指我們微信與微博的內容生產,既然有98%需要我們提供內容,當然需要一個專門的建制來應對。

李偉開始帶劉剛來跟我討論廣告部原創內容時,我稍有疑惑,後來明白其間原因是事實與情緒傳播的選項差異。簡單說來,事實至上以及公共性,是我們雜誌安身立命之根本。但是,基於客戶需求的寫作,它隱含的內核,是「獲得感」——更深刻的所獲,其實是情緒與情感的。「後真相」時代的傳播方式,雖然我們抵抗,但它確實也是一種真實的存在。

未來並不明朗之際,那些有權力做決定的,需要警惕自己的偏見與固執,放手讓同事去嘗試。廣告部的原創內容,主要集中於「生活實驗室」微信號發布,其新穎與獨特,促使我一次一次轉發樊月姣與張婷婷製作的視頻與文章。她們找到了一種年輕人的情感公約數:有點自信、有點惶然、橫衝直撞、相信未來!這種感覺的心理基礎是積極的、建構的。這種表達背後的時代變遷與代際自覺,還可以更深入認知。

當內容供給成為爭取客戶的關鍵因素時,文章、視頻、活動的策劃、創意、執行,就成了我們必須建立的核心競爭力。同時,它也使我們的內容生態豐富起來。

2020年,因為疫情報導的突破,全年微信10萬+文章達到1105篇,平均每天3篇,全網排名第十五。有此突進,我們的內容生產結構整體進化了。

這只是一個偶發事件?並不是。前一年,2019年,我們的新媒體收入占比達到61%。在2020年春節前的年會上,我總結說:第一階段的新媒體轉型已經完成,生存危機能夠解除了。公司收入超過一半來自新媒體,這說明我們網際網路的基礎設施初步建成。隨後發生疫情,最初擔心的是當年營收,但它卻成了爆點,因為我們的網際網路設施建成,抓住了這次大增長的機會。

這次爆發,那些2017~2018年站在零的地面上布的局,終於達成「一」的蛻變。

2017年4月1日廣告獨立經營,四年時間,收入過億;

2017年11月11日發行啟動電商轉型,四年時間,《少年》起勢,之後《三聯生活周刊》電商渠道大幅增長,現在又以「地理中國」為本,開始探索圖書的電商渠道;

2018年7月1日中國出版集團第一筆募投款到位,中讀進入實質性運營,四年時間,開始盈利。

三聯生活傳媒公司成立,一本雜誌的編輯部在2017年轉變成一家雜誌公司,從這時開始,用了四年左右的時間,初步長成了自己。

隱約間,四年之期,成為我們認為成長需要的時間。

四年時間,各個項目成長路徑並不相同。轉型與融合,周刊從微信、微博進入,是內容的網際網路化的潮流性路徑,它考驗的是你能否成為頭部;另一種路徑,用網際網路化方式生產內容——我們創立的三聯中讀,挑戰的是如何找到網際網路里獨特的自我。

三聯中讀進入網際網路這個競技場,是以音頻為產品切進知識付費賽道的,這是對「網際網路是免費的」的一種校正。初期,音頻產品的溢價,使包括三聯中讀在內的新媒體項目,相對順利地獲得了「早發」優勢。很快,知識付費這個賽道開始擁擠,其容量究竟有多大,成為問題,至少資本市場並沒有那麼樂觀。於是,音頻與知識付費一如其他網際網路產品,度過自己因為資本加持與鼓譟的觀念膨脹期——所謂「風口」之後,開始重新尋找穩定的收入來源。

我們能在知識付費賽道上創造出更新穎的產品嗎?我和欽崢組織中讀的產品、技術總監與內容編輯,還有外部專業人士,每周一次,進行了一年多的AI應用討論,逐漸聚焦,進入產品階段。

我們需要投入進去,聯結學術與應用,完成兩者轉換嗎?反覆思考與琢磨,我認為,我們需要的是回到現實。

周刊內容的網際網路化,以微信、微博為突破,我們成為公域流量里的頭部產品,這些公域流量如何創造性地導向三聯中讀,轉化成我們的私域流量,既是挑戰,更是三聯中讀成長的關鍵。

循此路徑,2021年我們上線三聯數字刊,包括《三聯生活周刊》《讀書》《愛樂》聽讀一體化,增加播客,使之成為知識付費內容之外,另一個收益來源;2022年,則是官網改造重新面世。未來的三聯中讀,搭建公司所有內容產品的全媒體平台的同時,緊跟網際網路的發展節奏,在原創內容聚合與公域私域流量匯集這樣一種生態創造過程中,使自己成為領先性的網際網路內容產品。

結語

創新,從零到一,蛻變一旦完成,生長自有邏輯。發行電商之路,走向了更廣泛的文化產品渠道拓展;地理與考古中國,也有自己未來「三聯中國史」的目標;廣告的內容導向使自己開始新物種進化……所謂未來,在於現在——在零的地面上,你選擇什麼?

對於三聯生活傳媒公司來說,它從一個編輯部蛻變成一家內容公司,保證它持續性成長的關鍵因素,是它必須每年從零的地面,選擇一個未來將贏的方向。

每年,我們必須選擇一個開始。

我大學學的是體育,我們的籃球老師在球場上經常會飆出一句金句: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句浪漫之言,確實容易點燃年輕人的理想情懷。

很多年以後,理想落地現實,發現真實的生存:安全來自創新。

來源:德外5號、三聯生活周刊微信公眾號

責任編輯:彭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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