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三次誤判,培養三位對手,看李宗盛在滾石唱片的「危機公關」

那些年一起聽過的歌12 發佈 2022-09-21T10:10:38.354169+00:00

80、90年代的台灣樂壇,實力派歌手太多,王傑、張雨生、邰正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王傑是歌壇「浪子」,也是與齊秦一樣較早成名的歌壇天王,他還成為港樂的「過江龍」,在前往香港發展的第一年就摘得勁歌金曲最受歡迎新人獎。

80、90年代的台灣樂壇,實力派歌手太多,王傑、張雨生、邰正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傑是歌壇「浪子」,也是與齊秦一樣較早成名的歌壇天王,他還成為港樂的「過江龍」,在前往香港發展的第一年就摘得勁歌金曲最受歡迎新人獎。

張雨生是台灣樂壇的「高音王子」,他集唱作於一身,是歌手又是教父,手把手發掘了超級天后張惠妹。

邰正宵是與張信哲齊名的「情歌王子」,多首情歌唱紅兩岸三地,連港樂「校長」譚詠麟都翻唱他的作品,他是歌迷心中的「玫瑰王子」。

而這三位歌手,都是從飛碟唱片走出來的實力派與偶像派兼具的優秀唱作人。

實際上,這三位都是滾石唱片的「棄子」,他們滿懷憧憬地走進滾石,卻被滾石副總李宗盛潑了「三盆冷水」,灰溜溜地離開。

沒有想到,老對手飛碟竟然將這三位「變廢為寶」,讓他們成為歌壇寵兒的同時,也為滾石樹立了強大的競爭對手。

應了那句話:曾經對我愛理不理,如今讓你高攀不起。

好在,底蘊深厚的滾石還是想到了應對之法,李宗盛用他的「危機公關」,最終扭轉了局面。

那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來跟著筆者走入歌壇那段塵封的往事吧。

上世紀80年代的台灣樂壇,除了一堆優秀的音樂人和鄧麗君、蘇芮、齊豫、蔡琴、黃鶯鶯、鳳飛飛、潘越雲、陳淑樺等眾多實力天后外,天王陣營青黃不接。

劉文正、高凌風有點跨代,凌峰、文章、殷正洋實力大於名氣,只有兩代「小哥」費玉清與齊秦,風頭正勁。

作為綜一唱片的「一哥」,齊秦正處於他歌手生涯中最巔峰的階段,他用他「鑲著金邊」的嗓音,還有可民謠可搖滾的多樣風格,影響了台灣與內地眾多歌手成長,成為影響60、70年代歌迷的當紅天王。

齊秦的嗓音清澈絲滑,不用顫音、胸腔共鳴就能直入人心,就像古龍作品《七種武器》中的「拳頭」那樣,沒有那麼多的花架子,卻能一拳到肉。

所以在1987年,當王傑一心想說「我在滾石,我很重要」時,面試人李宗盛聽了王傑的聲音,很直白地說:我認為會顫音的歌手才能在歌壇立足,你不會顫音,聲音過於直白,現在樂壇已經有了齊秦,我不認為還有誰能向齊秦發出挑戰。

被李宗盛拒絕的王傑,經好友李士先的穿針引線,認識了與飛碟唱片合作密切的製作人李壽全。

慧眼識珠的李壽全聽了王傑的聲音後,認為聲音更高亢,音色中帶著些滄桑感、孤獨感的王傑,將會在樂壇開創一種新的局面。

於是,李壽全全力培養王傑,親自製作王傑的前三張專輯——《一場遊戲一場夢》、《忘了你忘了我》和《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

王傑徹底火了,他的唱片賣到脫銷,歌曲在音樂排行榜上久居榜首。那時的周華健還沒有遇到《讓我歡喜讓我憂》;那時的趙傳比王傑晚出道一年,也不占優勢。

滾石派出陳S來對打,結果他的專輯《擁擠的樂園》只賣出1萬張,只是王傑《忘了你忘了我》專輯銷量的零頭。

滾石不得不請來齊秦助陣,讓他一邊擔任百代唱片台灣分公司經理,一邊在滾石出唱片,可剛與綜一唱片解約的「小哥」進入了他的第一個迷茫期,也蓋不住王傑的風頭。

在看走眼王傑之後,滾石唱片迎來了另外一名小迷弟——張雨生。此時的張雨生已經唱過了歌曲《我的未來不是夢》,即將大學畢業的他以為滾石會「收留」自己的。

在錯過王傑之後,面試官李宗盛再次作出了判斷,歌壇已經有了不會顫音的齊秦和王傑,張雨生除了聲音更高一點外,其它特質與齊、王二人區別不大,他不是我要找的「好聲音」。

就這樣,張雨生錯過滾石唱片,在貴人翁孝良的運作下,於1988年底在飛碟唱片發行個人首專《天天想你》,專輯賣出超過35萬張,比當時滾石任何一名簽約男歌手的成績都要好。

1988年,還在大學學醫但痴迷音樂的邰正宵,提前為將來謀劃,因為獲得了校園民歌比賽的冠軍,邰正宵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他找到滾石唱片應聘簽約歌手。

又是製作人李宗盛接待了這位熱血青年,當時的邰正宵因為常年的香港生活,並不能很流利地用國語交流。

這也成了李宗盛拒絕他的理由:國語都講不利索,怎麼可能唱好歌。

因為外形靚仔,音質音準音色不錯,國語講不好可以多加練習嘛,飛碟唱片大方地接納了邰正宵。

雖然邰正宵在飛碟發展不盡如人意,但他1993年轉投福茂唱片之後就立馬兌現了天賦,成為迷倒萬千少女的「情歌王子」。

可以這麼說,因為自己的「固執」和武斷,李宗盛為自己和滾石埋了「三顆雷」,如果不及時排掉,自己的公信力將下降,唱片公司業績也將被影響。

貴為一代音樂教父,李宗盛是如何紓難解困的呢,筆者是這樣思考的。

對於王傑,既然我滾石唱片男歌手暫時沒有可以與之抗衡的,那就見招拆招、避其鋒芒,咱整個女歌手來跟你過招好吧。

於是,李宗盛把心一橫,陳淑樺長發變短髮,嫻靜淑女變都市女性,老李親自炮製主題曲《夢醒時分》,還與陳淑樺合唱歌曲《你走你的路》,請來羅大佑、陳樂融、殷文琦、劉虞瑞、李正帆參與創作,製作專輯《跟你說,聽你說》。

這張專輯在台灣的正版唱片銷量超過了一百萬張,賣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數字,驚呆了台灣樂壇,壓過了飛碟的「天后營」,王傑的實專銷量在陳淑樺面前都不夠看,直到1993年才由香港來台發展的四大天王中的張學友來打破。

這一局,李宗盛不僅挽回在王傑面前的「失利」,也讓飛碟唱片絞盡腦汁來找對位天后級歌手對抗陳淑樺,最終發現確實招架不了。

李宗盛也成為台灣音樂史上首位「百萬金牌製作人」,為他發掘周華健、張信哲、辛曉琪、梁靜茹奠定堅實基礎。

花無百日紅,1991年周華健強勢崛起,王傑在李壽全製作的前三專後慢慢沒了後勁。

1993年,隨著《花心》專輯的大賣,滾石終於迎來自己的長青天王——周華健。

對於張雨生的崛起,滾石是迫不得已「應戰」的,張雨生不僅聲音高、唱功好,還長相清秀,深受學生群體追捧。

那就派趙傳「應戰」吧,趙傳沒有張雨生帥氣,那就先不讓他露正臉唄,反正趙傳的聲音是過關的。

李宗盛為趙傳製作他的個人首專《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時,專輯封面上,趙傳露的是側臉,封底上,李宗盛用自己從公園撿回來的一枚鵝卵石替代。

好在,李宗盛製作的這張專輯是成功的,專輯銷量並不比張雨生的《天天想你》差多少,趙傳的聲音,歌迷很喜歡。

在趙傳的第二張專輯《我終於失去了你》中,李宗盛讓趙傳大膽露臉。沒想到歌迷們並不介意趙傳的長相,趙傳的女歌迷有時還多過男歌迷,第二張專輯依舊銷量喜人。

在周華健還沒有脫穎而出時,可以說趙傳就是滾石最倚重的男歌手,他的前四張專輯銷量都很好,趙傳還成為滾石唱片的首位金曲獎歌王。

而在飛碟發展的張雨生,有著自己對音樂的追求,他不想太過於商業,在一張大賣專輯後,他總是會跟公司高層掰扯,下一張專輯會是一張天馬行空、極具藝術性的探索研究類唱片。

這樣的唱片從創意誕生時就註定了它的銷量不會太好。這樣的追求,在尊重人文的滾石唱片是可以的,但在以商業為王道的飛碟唱片是不行的。

隨著國際資本——華納唱片的入股,張雨生的想法越來越得不到支持,他與飛碟貌合神離,直到轉投豐華唱片才再放異彩。

或許,張雨生的才情氣質與滾石唱片的企業文化是最登對的,奈何二者沒有在對的時間相遇。

當然了,造成趙傳超越張雨生的局面,還有小寶哥在飛碟發行兩張專輯就入伍服兵役的客觀原因,應了那句話「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

最後再說邰正宵,邰正宵在飛碟沒有紅起來,這與他簽約飛碟時是學生身份需要讀完醫學專業七年課程有關係,也與公司力捧林志穎、小虎隊這樣的偶像歌手有關係。

邰正宵的爆發,是在他1993年加盟福茂發行專輯《找一個字代替》開始,此後《千紙鶴》、《一千零一夜》、《愛歸零》等專輯反響都不錯,邰正宵變成情歌王子。

而滾石唱片,是不缺「王子」的,在滾石「打雜」五年的張信哲,終於打動李宗盛,一首「存貨」《愛如潮水》,送無數少男少女一個歌壇「阿哲」。

張信哲在滾石的唱片《心事》保持滾石男歌手在台灣實體唱片銷量榜第一名的位置5年,直到1998年才被任賢齊刷新。

邰正宵的出現,讓兩位情歌王子的情歌比拼成了華語樂壇的一道「靚麗風景」,如果兩人是同事不是對手,說不定不會碰撞出這樣激烈的火花。

這一局面,或許是李宗盛的無心之舉,但結果是好的,他的拒邰扶張,讓華語樂壇收穫了兩位最好的情歌王子。

人無完人,李宗盛是拒絕了王傑、張雨生和邰正宵,但他也發掘了趙傳、周華健、辛曉琪、張信哲、無印良品、五月天、梁靜茹,讓陳淑樺、娃娃、林憶蓮等人更加成功。

也是李宗盛的失誤,讓飛碟唱片與滾石唱片各顯神通、爭奇鬥豔,推動了華語傳統樂的巔峰盛世。如果一家獨大,追趕無望,會高處不勝寒,會「開元盛世」後馬上「安史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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