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世上曾有四個女子真心愛你，一個是去了波斯的小昭，一個是趙姑娘，另一個是殷姑娘，倘若我們四個姑娘，這會兒都好好地活在世上，都在你身邊，你心中真正愛的是哪一個？
周芷若曾抓了趙敏逼問對哪個姑娘都情意綿綿的張無忌，他心中最愛之人到底是誰！
張無忌當時腦中一片迷亂，在心中暗自對比著幾位姑娘，想著自己無論選哪一個，都會傷其他三個人的心，要是能和這四位姑娘一起廝守終身，大家和和睦睦地，那該多逍遙快活。
金庸劇中的男主角，大概最讓人不喜的便是張無忌了，因為他的多情，因為他的優柔寡斷，因為他見異思遷的「渣」，讓他的「俠」大打折扣。
金庸老爺子曾在後記中說道：在愛情上，張無忌始終是拖泥帶水的，對於周芷若、趙敏、殷離、小昭這四個姑娘，似乎他對趙敏愛得最深，最後對周芷若也這般說，但在他內心深處，到底愛哪一個姑娘更加多些，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樣，作者也不知道。
連金庸先生都不知道，張無忌到底愛的是誰，他說「一切發展全憑他的性格而定」，但在原著中，從張無忌吻過的三個女子中，其實還是可以發現端倪。
因為四個姑娘，張無忌沒有吻過殷離，所以在這裡就先暫且不寫殷離了。
01 意存憐惜的小昭
張無忌曾說，在這個世上他除了捨不得義父謝遜和小昭，再無其他可值得留戀之人。
小昭聽完這句話後，眼中當即射出了喜悅的光芒，恨不得當場便跟他跳海殉情，此後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但為了救母，她不得不被逼回波斯去做聖女教主。
小昭是一個才華城府相貌一點也不輸於趙敏的女子，在綠柳山莊遇難時，她沉著應對，縝密布屬，明教眾人都誇她指揮得當攻守俱佳，頗有大將之風。
如此才華，卻甘做張無忌身邊的小奴婢，為他端茶倒水，穿衣梳發，只為能貼身跟隨，日日相伴。
自冰火島回來後，小昭大概是對張無忌最好的人了，她對他的好都是出自真心，無欲無求的，對比於周芷若、趙敏，還有殷離，小昭的愛顯得博大而無私，她只想默默地陪在他身邊，他心屬於誰，想娶誰，她都不在乎，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只要許她繼續侍候他，陪伴他。
張無忌看過殷離對他的瘋狂執著，看過趙敏的霸道熱切，看過周芷若對他的綿綿深情，都沒有小昭不求回報的痴更讓他柔軟。
在那艘離別的船上，張無忌看著款款深情的小昭，心中滿是柔軟和心疼，於是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她。
張無忌見她淚珠盈盈，突然間心中激動，伸手將她嬌小的身軀抱在懷時，在她櫻唇了深深地印了一吻。
船中四女，都是愛慕他的女子，張無忌心轅意馬，竟做起了享齊人之福的美夢：
他夢見自己娶了趙敏，又娶了周芷若，殷離浮腫的相貌也變得美了，和小昭一起也都嫁了自己，在白天從來不敢轉的念頭，在睡夢中忽然都成為事實，只覺得這四個姑娘人人都好，自己都捨不得和她們分離。
四個姑娘他都捨不得，他卻第一個吻了小昭，但這一吻多少帶著點憐憫，因為四人中只有小昭要離他而去，從生天高水闊，可能再無相見之日，張無忌不忍小昭心有遺憾，於是為她獻上了這深情一吻。
他說「這世上我只不捨得義父和小妹子兩個」，那是因為只有謝遜和小昭是真正從心底不圖回報對他好的人，哪怕愛他到骨的殷離，對他的好也是有條件的：希望他能陪在她身邊。
小昭無私的愛，讓他感動，也讓他溫暖，所以他會說，他對小昭是意存憐惜、情不自禁地愛護。
這是一種對親人的愛，可以為了護她為她捨命的愛。
02 又敬又怕的周芷若
張無忌幼年時在漢水中曾蒙周芷若餵飯照顧之恩，後來在光明頂上斗崑崙華山兩派四老時，周芷若又巧妙指點，救他性命。
張無忌自離開冰水島之後，一路被人欺騙算計，周芷若幼年時期對他的善意，讓他一直銘記在心，在他心裡，只有周芷若這樣忠厚賢惠的姑娘，才不會騙他傷他。
在靈蛇島上，周芷若為了得到屠龍刀和倚天劍，不惜自我毀容，傷謝遜，害殷離，嫁禍趙敏，張無忌恨趙敏入骨，殷離已死，小昭又去了波斯，四個愛他的姑娘，只剩下周芷若在身邊，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由謝遜做主，許了兩人的婚約。
周芷若害了殷離，又傷了趙敏把她扔下海，心中有鬼，怕將來張無忌發現之後恨她，於是明里暗裡要他保證以後不會變心：
要是我做錯了什麼，得罪了你，你會打我、罵我、殺我麼？
謝遜已允了兩人婚事，張無忌此時心中也不必再去糾結要娶哪個姑娘，對周芷若自是死心踏地，此刻聽到心愛的姑娘對他甜言蜜語，言辭懇切，心中早已柔成了水，此刻看愛妻近大咫尺，楚楚動人，按捺不住地吻了她。
張無忌和她臉蛋距不過數寸，只覺她吹氣如蘭，忍不住在她左頰上輕輕一吻，說道：「似你這等溫柔斯文、端莊賢淑的賢妻，哪會做錯甚麼事？
周芷若卻心中忐忑，怕將來張無忌得知真相後會恨她殺她，於是跟他講起自己被滅絕師太逼迫發下毒誓的苦衷。
張無忌此刻卻只當她是害怕毀誓遭詛咒，於是對她溫言軟語相勸，更是談起自己小時候被各種欺騙算計之事：
我一生受過很多很多人的欺騙，從小為了太過輕信，不知吃過多少苦頭，到底有多少次，我不記得了，只有在冰火島上，和爹爹媽媽義父在一起的時候，那才沒人世間的奸詐機巧。
自今而後，再也沒人對我行奸使詐了，你才是我永遠永遠的親人，你一直待我很好，日後咱們倘若得能回歸中原，你會幫我提防奸滑小人，有了你這個賢內助，我會少上很多當了。
張無忌把周芷若當成能打發他身邊小人的賢內助，能信任的親人，卻沒把她當成愛人，他只覺得，她這樣忠厚賢惠的姑娘不會騙他，他理應娶她對她好。
他曾說，他對周芷若的感情是敬重愛慕、心存感激。
這段婚約，可以說是老天幫他做出的選擇，而不是他緣於本心的愛，他吻小昭時，還有屬於男人的欲，吻周芷若時，卻只有契約的「順其自然」。
像極了當代到了適婚年紀後，娶一個適合結婚的女人，有煙火氣，能持家能照顧老人孩子，談不上愛不愛，但不討厭，不抗拒，只是順其自然地生活，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03 刻骨銘心的趙敏
趙敏是第一個對他勇敢追愛的女子，別的女子都是等著他去愛，他不喜趙敏，覺得他陰險毒辣，但她卻偏要勉強他，想盡辦法接近他。
因為靈蛇島之事，張無忌對趙敏恨之入骨，甚至跟周芷若立下重誓要殺她為殷離報仇，但每每看她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樣子，又對她狠不起殺心。
趙敏為了他，不惜跟父兄決裂，哪怕自己受重傷也要拼了命護著他，張無忌大受感動，覺得她愛他比周芷若深沉得多，又看她眼波流動，嬌媚無限，一時情動忍不住吻了上去：
張無忌雖知她對自己甚好，但有時念及，總想這不過是少女懷春，一時意動，沒料到她竟糞土富貴，棄尊榮如敝屣，一往情深若此，低頭見她蒼白憔悴的臉情意盈盈，眼波流動，說不盡的嬌媚無限，忍不住俯下頭去，在她微微顫動的櫻唇上一吻。
吻完看著暈過去的趙敏，他第一想法是感激萬分：芷若待我，哪有這般好。
然後他又想到當時跟周芷若拜堂時，他想到趙敏，覺得好生傷心，此刻吻完趙敏，想到周芷若，覺得對周芷若好生抱歉。
趙敏拋棄所有，終於得到張無忌獨一無二的愛，看似是贏家，卻是殷離棄權、小昭遠離、芷若黑化之後張無忌的唯一選擇，跟當初他選擇周芷若同出一轍，都是在身邊無人可選時的無奈之選。
若是其她三個姑娘仍然還在她身邊，周芷若也沒有黑化，不知他是否還能對周芷若說出「趙姑娘是刻骨銘心」的話來。
04 張無忌的心，始終是搖擺的
周芷若當初問他四個姑娘他最愛誰時，他曾彷徨猶豫，多番對比之後作出了這樣的結論：我對周芷若是敬重愛慕、心存感激，對殷離是可憐她的遭遇、同情她的痴情，對小昭是意存憐惜、情不自禁地愛護，但對趙姑娘，卻是銘心刻骨的相愛。
看似他已想得清楚明白，但金庸先生曾說，張無忌對愛情一直是拖泥帶水的，他並不知自己真正愛的是哪個姑娘，張無忌選趙敏，也不完全是因為愛，其中有一段他的心裡描述說：
小昭去了波斯，殷離逝世，又認定是趙敏所害，那麼順理成章，自是要與周芷若成婚，其後真相逐步揭露，周趙二女所做之事原來顛倒，幸好自己並未與周芷若成婚，鑄成大錯，趙敏更公然與父兄決裂，則此事已不為難。
所以他選擇趙敏的原因跟當初在靈蛇島選擇周芷若是一樣的，都是有個先決條件，就是另外三個愛他的姑娘都沒辦法留在他身邊，而趙敏拋棄所有跟著他，他覺得他這種時候就不需要為難了，直接就她了，可以說，不管是趙敏還是周芷若，都是老天幫他做的選擇。
而且金庸在結尾中似乎還留了一個懸念，周芷若讓張無忌一生不得跟趙敏拜堂成親，說這是他欠他的，張無忌對她心中有愧，也答應了她的要求。
所以，多年之後，他們是否就能白頭到老，張無忌是否能從一而終，其實還是個未知數，前提是，小昭不會去找他，他也再不會跟周芷若相遇，否則難保他在愛情面前依然搖擺不定，在幾個女人之間繼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