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兇手神秘人暗中幫忙,要破七星亭必須請痴僧,勝英斷梁寺請高人

評書曉伯芳 發佈 2022-10-28T05:25:25.181100+00:00

後續三俠劍48:路德翁堅持要把姜飛交給勝英,路天祥辯解說:「如果這樣把姜飛給了勝英,顯見咱們金礁島太軟弱無能了,望求叔父替侄兒想一想,我的威信掃地,往後誰還能聽我的調動呢?」老島主一想:侄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自己是當家人,也得給路天祥留點餘地。

後續三俠劍48:路德翁堅持要把姜飛交給勝英,路天祥辯解說:「如果這樣把姜飛給了勝英,顯見咱們金礁島太軟弱無能了,望求叔父替侄兒想一想,我的威信掃地,往後誰還能聽我的調動呢?」老島主一想:侄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自己是當家人,也得給路天祥留點餘地。他問到:「依你之見呢?」

「叔叔,侄兒我抱的態度就是和解,對於姜飛也毫不手軟。但是,這樣給勝英不行,我打算把姜飛放到北斗七星亭裡邊兒,如果勝老明公能把七星亭破了,就把姜飛帶走。換句話說,到了一定的時期,他沒把七星亭給破了,我也把姜飛給他,侄兒之所以這樣做,是給自己找個臉兒,也對得起我死去的孩兒,請叔叔恩准。」

老爺子左右為難,看看勝英,又看看路天祥,他們叔侄的談話都被勝英聽得清清楚楚。勝英一想:我們奔金礁島,為兩件事,現在頭一件已經圓滿達到目的了,就剩下這第二件了,不能讓老島主從中為難。想到這兒,他插話到:「老島主,多謝盛情,既然路島主提出來了,要把姜飛放到七星亭,這樣解決也好,勝某逆命。」

路德翁聞聽,點了點頭:「老俠客,不是老朽不幫忙,無奈人多嘴雜,我也得給天祥留點臉面,那就難為老俠客了!天祥啊,就這麼辦吧!」「遵命!」路天祥轉過身來又對勝英說:「老俠客,請你率領各位英雄隨我來。來人哪,押著姜飛跟我走!」大家跟著路天祥,離開中央大廳,穿過院門兒,在後院兒,約摸走出一里來地,又穿過一道小門,來到一所院落。

但見這院子地勢平坦,周圍院牆高大,在正中央有一座兩層的亭子,分雙層八面,亭子的正中懸掛著一塊匾,上寫「北斗七星亭」。這座亭子修的是雕梁畫柱,翻檐滾底,氣勢雄偉,油漆彩畫光彩奪目。路天祥上步走上台階,勝英跟著他,他輕輕把門推開,勝英往裡一看,裡面空蕩蕩,什麼家具都沒有,是一座空亭。地面完全用磚鑲成「萬」字,刷的桐油,鋥明透亮。

路天祥來到屋中央就見他「啪、啪、啪,」拍了三掌,突然天花板上有了響動,老少英雄仰臉觀看,就見天花板分成了兩半兒,從上面遞下個鐵籠子這籠子的大小好像半間房子,能有八尺多高,周圍也有一丈五,全都是鵝卵粗細的鐵條編成,旁邊還有一扇鐵門。路天祥命人把鎖頭打開。「來呀,把姜飛放到裡邊兒。」「是」莊兵答應一聲,把姜飛推到裡邊,就把他鎖在籠子裡了。莊兵把門鎖好,把鑰匙拿下來交給島主。

路天祥對勝英說:「老俠客,看見沒,這就是北斗七星亭,我把殺人的兇手鎖到裡邊了,只要老俠客領著你的弟兄能闖進七星亭,能把這籠子打破,把姜飛給弄走,我就算認輸,這姜飛生死存亡由您處置。老俠客您看怎樣?」「好,不知島主給我幾天的期限?」「老俠客,您也著急,我也著急,我看咱們不多不少就定為二十天,你看怎樣?」

勝英點頭:「好吧!一言為定,二十天之內我把亭子破了,捉拿殺人兇手。如果到了二十天的期限,我破不了北斗七星亭,姜飛,我不要了,島主你看著處置。」路天祥一晃頭:「不、不、不,老俠客您說錯了。我之所以把他放在七星亭,是為自己找個臉兒,有個下梯子的地方。二十天之內也好,二十天之外也好,你們破不了七星亭,我也把姜飛交給你們,一言為定,我絕不更改。」

勝英領人走出北斗七星亭,有人把亭門關好。大家回到了前廳,又稍坐了片刻。路天祥利用這個機會向石占山老俠客賠禮道歉,石老俠客一笑:「兄弟,咱倆是磕頭地把兄弟,有點誤會也不為奇怪,不要因為這件事傷了咱倆的感情,既然這件事已經談妥,我看就不必多呆了,咱們改日再會,我還要陪著勝老俠客下山。「盟兄,我就不挽留了。」

當下,石老俠客陪著勝英,帶領老少英雄上船回歸鄧家莊。石老俠客真是個熱心腸的人,他先派一小夥計回到黑風島給兒子送個信,讓全島的人放心。他決心陪著勝英捉拿姜飛。大家到了鄧家莊,千里飛行鄧飛雄率眾列隊迎接,把老師、各位弟兄接到裡邊。他一看蔣五爺也平安回來了,大伙兒也平安無事,鄧飛雄非常高興,拜過了五叔,就跟賈明眾人打了招呼,賈明說:「哎喲兄弟,想不到咱哥倆兒還能見著,你哥哥我是兩世為人哪!」

鄧飛雄不解其意,賈明把他叫到旁邊兒,把經過講了一遍,鄧飛雄是又驚又喜。剛聽說老師跟路天祥打賭要破北斗七星亭,他的心就堵了個疙瘩,他知道這準是不容易辦到的事兒,不然,路天祥就不敢拿這個打賭,但是,他又不敢插言。且說勝英,大家來到房中落座,先問問蔣伯芳受傷了沒有,爺一笑:「三哥放心,我吃得飽,睡得著,平安無事,這不挺好嘛!」

「好呀,五弟,你今後辦事情千萬要穩重,就因為你頭腦一熱給大家找了多少麻煩!」蔣伯芳也感覺到很慚愧,連連點頭。大家談了一會兒,話題一轉,談到破亭子的事上。石占山說:「勝老明公啊,剛才咱們在島上,當著路天祥的面兒,我沒好說別的,這座北斗七星亭可不是好破的,您看表面上什麼事兒也沒有,實質上,這座亭子完全是按照五行相剋之理,陰陽八卦之術修建的,一步一個銷簧,步一個埋伏,要想把姜飛弄到手中又談何容易!慢說二十天,我說二百天也未必能破得了啊!」

崑崙俠點頭道:「老俠客說得對,我能不知道此亭難破嘛!不然路天祥能拿它打賭嗎?可是,事情已經逼到那種地步,不容我不答應啊!如果這件事我不答應,非要姜飛不可,就得前功盡棄還得鬧翻了臉,你我大家能不能平安逃離虎口還很難說!這也叫將計就計。」「嗯,老明公的心我理解,但不知怎樣破這座亭呢?你心裡頭有數沒有?」勝英搖搖頭:「現在我還沒想好。」

孟金龍一聽,「嗷」一嗓子就蹦過來了。「我說老師,這有什麼可合計的,乾脆您就分兵派將咱就拿東西唄!就那麼個破亭子,還架得住我這對大杵嗎?乾脆我把它得稀巴爛,把殺人的兇手掏出來不就得了嗎?」傻英雄一番話,把大家全逗樂了。人們都知道孟金龍呆頭腦,說話不用腦筋,所以誰也不跟他計較。勝三爺瞪了他一眼,孟金龍這才不言語了。勝英說:「今天咱們大家哪兒也別去,老五剛回來,大家就好好休息,等養足了精神,明天再進島破亭不遲。」

眾人聽勝英說得有理,便讓鄧飛雄安排了房間,大家分頭休息。勝英跟蔣伯芳一個屋,哥倆在對面床上躺下,把兵刃掛在牆上,勝英問蔣伯芳:「五弟,你進島之後沒受什麼委屈嗎?」「三哥,沒有,他們的人讓我打了不少,我卻沒讓他們打著只是一時不慎,掉到橋下邊,才叫他們抓住的,別看我肉體沒受傷,可把我急得不輕,再憋兩天就要把我憋瘋了。」

勝三爺與蔣伯芳談了一會兒,覺著有些睏倦,迷迷糊糊就睡著了。蔣伯芳可不然,還是年輕的人,精力旺盛啊!蔣伯芳這一回來還睡不著了,心裡頭翻來覆去思索,心說:這件事兒是從我身上引起來的,以我三哥為首的各位老少英雄為誰呀,還不是為我?因我一個人連累了這麼多的人,他深感不安。蔣伯芳想:北斗七星亭就在金礁島,離著這兒也不太遠,難道我就等著讓大伙兒去破亭子擔危險?不行,我不能那麼干,乾脆,我一個人把亭子破了,把殺人兇手抓住得了。

蔣伯芳頭腦一熱就坐起來了。可是又一想:且慢,我三哥剛說完我,我這人有急躁病,頭腦一熱就想干,結果捅了婁子還後悔,我三哥已經吩咐了,不准任何人魯莽行事,別因為我把事情給弄糟了。算了,該睡覺睡覺,有事明天再說,將來我多賣點兒力氣,也算補報大家了。蔣五爺剛要躺下,他就覺著後窗戶外頭有人,他想問「誰」又怕驚動三哥,所以蔣伯芳沒露聲色,把鞋蹬上就下了地。他雙手輕輕打開房門,一看院裡頭靜悄悄的,聲息皆無。

蔣五爺腳尖點地,飛身上房,他的動作非常快,就與猿猴、狸貓相似,往後房坡一看,果然有一個人,可是這個人已經發覺被人注意了,一晃身,跳上院牆,再一晃身,蹤跡不見。蔣五爺心想:不用問,這肯定是路天祥派來的,要聽聽我們在背後說些什麼,好你個匹夫,你外君子內小人,奸詐透頂啊!我非把你抓住問個究竟不可!

蔣五爺一撩衣服躥上短牆,再一跳,跳出店外,哈腰就追。就見前面那人動作敏捷,好像離弦之箭,儘管蔣五爺腳底下飛快,可是攆了半天也沒攆上。眼前是一片樹林,蔣伯芳看得清楚,這條黑影在樹林旁邊一閃不見了。這時蔣伯芳也來到樹林近處,仔細搜尋,就見四外全是野草,被晚風一吹「沙沙」響,這裡要藏一個人,上哪兒找去呀!蔣五爺費了半天力也沒找著,一賭氣,打算回店。他剛一轉身,就覺著腦後生風,一件東西奔他而來。

蔣伯芳急忙躲在一棵樹後,這種物件沒打著蔣伯芳,「啪嗒」,落在地上了,蔣五爺閃目觀瞧,沒看見任何人,他又等了一會兒,一切都正常了。他這才從樹後頭轉出來,把這件東西拾起來,鬧了半天是一塊石子兒,外面包了一張紙,紙上還寫著幾行字兒,蔣五爺沒細看,拿著兩個物件回到店房。等到了屋裡,他把蠟燭燈的燈花打掉,坐在床上,這才仔細一看,不由就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他正在猶豫當中被勝英發覺了,老俠客一回身:「五弟,你怎麼還不睡?」「三哥,剛才出了點兒事兒。」「啊?什麼事?」「三哥您看。」說著話把紙條一遞。勝英揉揉眼睛,借燈光一看,上面有四句話:「要破七星亭,名山請痴僧,不聽良言勸、人亡事落空。」「五弟,你從哪得來的字柬?」

蔣伯芳沒隱瞞,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勝英沉思半晌:「五弟呀,不用問,這一定是世外的高人向你我提示,此人對我們打賭的事情肯定很清楚,也知道什麼人能破得了七星亭,這是有意給咱們提醒。你看,這不說得挺清楚嘛,「要破七星亭,名山請痴僧』,大概有一個出家人能破得了七星亭。」蔣伯芳又問:「三哥,這'痴僧』怎麼解釋?」

「五弟呀,這'痴』字是傻呆的意思,可能這位出家人有這種病吧。第三句'不聽良言勸,人亡事落空』,那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聽那人的,既破不了亭子,還要搭上幾條性命。」「嗯,是這個意思。三哥、您打算怎麼辦呢?」勝英說:「聽人勸,吃飽飯,咱們應該按字柬行事。現在休息,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說,明天等大家起來,咱們再行商議。」當下,哥倆休息了。一夜無話。

到了次日天明,老少英雄起來,梳洗已畢,鄧飛雄已經命人把早點準備好了。大家圍坐在一起用早飯,勝英利用這個機會,把字柬拿出來交給諸葛山真。諸葛道爺看了也是一愣,然後又交給紅蓮羅漢,就這麼一個傳一個,屋裡的人全看了。大夥也顧不得吃早飯了,勝英把昨天晚上的事兒說了一遍,大家深感奇怪,不知道這位高人究竟是誰?諸葛山真問道:「三弟,你的意思呢?」

「二哥,我跟伯芳說了,咱們還是聽人勸吃飽飯,按字柬行事為妙。」「無量佛,我也有此打算,可是'名山請痴僧』,不知這'痴僧』是指誰說的?「名山』又是指哪座大山而言呢?"賈明說:「這有何難呢,問問鄧飛雄不就得了,他是本地人哪!勝英一想,對。就把千里飛行鄧飛雄叫到眼前,把字柬給他看了。勝英問他:「孩兒啊,你們本地有什麼名山沒有?你可知這'痴僧』是什麼人?」

「師父,太大的名山可沒有,但是離我們鄧家莊五十里地左右,有一座山叫'天寶山』,山上還有一座廟,這座廟叫'斷梁寺』。聽說廟裡頭有個和尚,瘋瘋癲癲的,沒有一百歲也差不了多少,我長這麼大隻見過他一次,至於他什麼時候出的家,這就不清楚了誰知是不是指他說的呢?」勝英笑著點點頭:「孩兒啊,我看就是指他說的。」

鄧飛雄不太同意,直晃腦袋:「師父,不見得吧,據我所知「斷梁寺』的這位老痴僧又聾又瘸,而且半傻不癲的,說睡,五六天不起來;說餓,見東西就吃,一頓飯能吃斗米斗面,吃飽了,兩三天不吃東西也行。那廟裡的小和尚沒有不談論他的,可他也不死,一直活到現在。像這樣的人,怎麼能破北斗七星亭?那不是笑話嗎!」

勝英說:「孩子,你別忘了,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別看那人表面是瘋瘋癲癲的,可能是隱居在此的'世外高人』啊!各位,五十里地並不算遠,吃完了咱們走一趟。真要是他就更好了,要不是他,我們另打主意。」賈明聽完了不太同意:「我說三大爺,您太實在了,就愛上別人的當,我看扔紙條這人不定耍的什麼心,也可能戲弄我們,讓咱們空費時間。二十天一晃過去了,還沒破了北斗七星亭,可您卻信以為實了,人家這句話把咱們支出五十里,來回就一百多,不白耽誤功夫嗎?請三大爺再想一想是去好,還是不去好。」

「明兒,依你的意思呢?」「我的意思還是不去好,該破亭子咱們破亭子,別聽這套鬼吹燈。」蕭銀龍不以為然:「賈大哥,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還是我老師說得對,五十里地並不算遠,憑咱們大家的腳力,也就一個多時辰就到了,要是不更好嗎?不是,再另想主意也不晚。我想扔字柬的人絕不是歹人,他何必用這種方法?他想法把咱們支得更遠不是更妙嗎?」

賈明不往下說了。這時,大家吃完飯了,勝英立刻作出決定:「大家趕緊準備,跟我趕奔天寶山。」崑崙俠作出決定之後,老少英雄二十來人起身趕奔「天寶山」鄧飛雄帶路,這個地方十分荒僻,走多少里地也看不見一戶人家,而且越走越偏僻,沒走十里地,他們就鑽了山了,道路崎嶇,甚是難行。鄧飛雄往前邊兒一指:「師父,翻過前面這座大山就是'天寶山』了,這地方可特別難走,大家留神注意。」

人家別人什麼也不說,就是賈明一邊走一邊嘟囔:「嗨,我看這叫吃飽了撐的,怕咱們吃多了消化不良,讓咱們爬山消化消化。」勝英聽罷,把臉往下一沉:「明兒,你說什麼?」「我沒說什麼。」「不對,你是不願意來呀。這樣吧,你要嫌費勁,你自己回去吧!」「三大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他能破了北斗七星亭,哪怕一步一個頭,我也願意,這個事咱們沒把握,這不是望空撲影麼?您聽這名兒,'痴僧』痴傻呆愣,這是個糊塗人,咱請他幹什麼、這不是往返徒勞白費勁嗎?」

「明兒,剛才我怎麼說的?即使費事,也算不了什麼,為了緝拿兇犯,給你五叔報仇,咱們就是破費點力氣有什麼可惜呢?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多事?不樂意你就走吧!」「好了,我不說行不行?」賈明心裡不痛快,沒法兒說了,只好把頭一低,跟著往前走。長話短說。光這座大山,爬了有一個多時辰,把老少英雄累得氣喘吁吁,又往前走了一段磚砌冢林,荒草有一房多高,把小道掩沒了,要沒有鄧飛雄領著,乾脆找不著道兒。

可是,穿過這片樹林,眼前是一片寬闊地,前面有一座孤山,山的半山腰有座古剎禪林,鄧飛雄說:「師父,到了,那座廟就是斷梁寺。」「好,大家加把勁兒吧,眼看就到了。」眾人找了一條山溝,一看順著山縫流著一股清泉,大家喝了點水,精神都為之一振,驅除不少疲勞,然後繼續趕路。果然,起的時間不大就來到一座廟前,一看這座古剎,牆皮脫落,圍牆有的地方都坍塌了,不知是什麼年代修建的。門前還有兩塊石碑,有的已經殘缺不全。

看來這座廟香火也不盛,沒有幾個上這兒許願還願的。山門關閉著,冷冷清清,旁邊有一扇小門。鄧飛雄讓大家等著,他上前叫門:「有人嗎?哪位師父在呀?過了好半天,才有人把門打開。走出來個半大和尚,看樣兒能有三十多歲,頭也沒剃,鬍鬚也沒刮,臉也沒洗,穿得破衣襤衫,如果不是在這兒遇上,就拿他當要飯的了。賈明心說:大概這個就是「痴僧」。又一想:我少說兩句吧,我三大爺今天脾氣不順,我要一張嘴他非罵我不可。

鄧飛雄衝著這和尚一抱拳:「師傅辛苦了!」「阿彌陀佛,不辛苦,不辛苦,施主,你們有事嗎?」「請問師傅,老方丈可在嗎?」「找我師父?他老人家病了。「噢?病了幾天了?」「能有三個多月了,天一見暖和他就病,至今也起不來床啊找他有什麼事?」「師傅,您看見了,我們這麼多人,都是慕名而來,想要拜見拜見老方丈,麻煩您給到裡面通個信兒,不知如何?」

「哎呀施主啊,這叫強人所難啊,我師父本來就糊塗,這一病,就更糊塗了,你說你們大家看他有什麼用呢?他一不能說話二不能招待你們。」勝英緊走兩步,跟這和尚說:「我們是遠路來的,久聞老方丈的大名,因此前來看望,哪能空去白回呢?哪怕我們看一眼也沒算白來呀,請師傅賞個方便。」說著話從兜里拿出十兩銀子遞過去:「師傅,這點兒銀兩,請您買雙鞋穿吧!」

這個和尚還真見錢眼開,把銀子接到手裡馬上就變了一副容顏,兩眼一眯:「嘿……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還是這位老施主明白事兒啊!不怕各位笑話,我們這個地方從來沒有善男信女,一年兩年也來不了一個燒香的,因此廟裡十分清苦,難得這位老施主給我這麼多銀子。我佛慈悲,我太感謝了。各位,往裡請!」賈明偷偷地跟楊香武說:「燒雞,看見沒?這叫出家人不愛財越多越好。」

楊香武也樂了。說笑間,已經來到禪堂,和尚把門推開:「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請進。」等大家進了屋,一看都皺起了眉頭。這屋太髒了,桌子上的塵土有多厚,往地上看,起碼能有十幾天沒掃過地了,吃剩下的碗筷也沒刷,就在桌上放著,天熱還落了不少蒼蠅。大家一進來,蒼蠅亂飛。提鼻子嗅,也不知是酸味還是臭味是直刺鼻孔。金頭虎賈明趕緊把蒜頭鼻子堵上了:「我的媽呀,這味可真使人延年益壽啊!」

楊香武掐了賈明屁股一下,努努嘴,意思是說:你又耍貧嘴,小心老師罵你!勝英聽見了假裝沒聽見。往裡屋一看,有張床,床上躺著一位老僧,臉兒朝著里,背朝著外,里外屋還掛著半截門帘兒,一看這門帘,兩缸水也清洗不乾淨,那上面髒得就不用提了,也是落滿了蒼蠅。那個和尚衝著大夥一笑:「各位,請稍坐片刻,容我呼喚我師父。」

他說著撩簾進裡屋了。大伙兒也沒坐,為什麼呢?一則沒那麼多座兒,再則太髒了,還不如站著好呢!就見這和尚到了裡屋,沖床上這老僧說:「師父,您醒醒,有幾位施主看您來了。」和尚連叫了數聲,這個老方丈毫無反應,叫他的這和尚沒辦法了,轉身出來了:「各位施主,實在對不起,我師父就有這麼個毛病,要說睡,睡起來沒完,外面打雷他都不醒,因為他是聾子。請各位包涵包涵,稍坐片刻,我一會兒再叫。」

勝英點頭:「好吧,既然老和尚剛睡熟,我們就稍等片刻也無妨。小師傅,您忙去吧。」「不客氣,不客氣。」這和尚出去了。時間不大,給大夥拎來一桶涼水,裡邊還有隻水瓢。客氣道:「各位,我們這兒沒開水,請喝點涼水吧!不過這水都是後山最好的泉水呀,喝了能延年益壽。」大家也真渴了,時間不大把這桶水喝乾了。眾人到院裡,坐在台階上一邊乘涼一邊等著這老和尚。

因為在院裡風風涼涼的,比屋裡強多了,這屋裡的味太讓人受不了。賈明也不說話,雙手托著腮幫子在那閉目養神。大家各自想著心事。等啊等啊,眼看兩個時辰過去了,這個老和尚也沒睡醒,黃三太有點著急,請示過勝英後又找到那半大和尚:「師傅,我看差不多了吧,麻煩您把老當家的喚醒吧!」「哎,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個和尚二次進屋。結果還沒叫醒,他對勝英歉意地一笑;「老施主啊,真對不起,我師父又犯病了,說睡,三天五天不醒,你怎麼叫都不醒。你們就別等了,該辦事大家辦事,等改日再來,怎麼樣?」勝英一聽,這可真彆扭啊,白來了。老俠客一想,要回來,往返徒勞,得費多大的勁兒!既然已經等了,還不如多等一會兒,總不能白來一趟。他把這個想法和諸葛山真,弼昆長老一商議,兩個人表示贊同。

勝英說:「師傅,您忙著吧,我們再多等一會兒也沒關係。」「實在對不起,既然各位要等,我可就不勸了,我還有點事。」和尚說完走了。大夥繼續等,一直等到掌燈了,這時間可就不短了,連勝英都覺著心裡頭著急,背著手在院裡走來走去,看得出,大伙兒也都有點兒等不及了。勝英第三次把那半大和尚找著:「師傅,麻煩您再看一看老人家醒沒醒?」

「哎,我再試試啊。」這和尚又進屋了。賈明一想:這和尚是不是有意地難為我們,給我們出難題?我就不信他醒不了,我也去看看!賈明乘著勝英沒注意,他也進了屋。他一看那半大和尚正推老和尚:「師父,睡的怎麼樣了?外面有施主要看看您,您醒醒吧!」賈明一看,老和尚紋絲不動,看意思,早呢!賈明一蹦,也進了裡屋了。伸出中指摳這老和尚的腋窩,一邊摳一邊說:「老人家,快醒醒吧,再不醒連軸轉了,快醒醒吧!」

賈明可夠損的,別看他能耐不大,手指頭可夠硬的,一般人還真架不住他摳。這一招兒果然奏效,就見老和尚一翻身坐起來了。賈明心說:怎麼樣?要不用這招,早呢!這老和尚坐起來打了一個哈欠,伸伸懶腰,臉衝著外頭又睡了。「啊!真有意思啊,我說師傅,繼續叫,一定得把他叫起來。」半大和尚沒辦法,接著又叫,他費了九牛二虎的勁才把老和尚叫醒,就見老和尚坐起來,眼睛都睜不開:「唉,什麼事兒啊?」

這半大和尚還得趴到他耳朵邊兒上使勁兒喊:「師父,有人要來看你。」「啊?」「有人看你來了。」「在哪兒呢?」「等了一天了,在院裡呢!」「啊,這樣吧,他要燒香,你就把大殿的門開開讓他燒,他要還願,你就讓他把那東西放下走,等他走了,咱爺倆兒就把那東西吃了。」賈明差點沒樂出聲來,心說:這和尚多有意思,盡說實話呀!這個半大和尚覺著有點掛不住,「師父,師父,這旁邊還有人呢!」

意思是提醒他別走了嘴,那多丟人啊。老和尚也不知是聽清了還是沒聽清,說:「那幫人走沒走?」「沒有呢,人家想見見您。」「好吧,那就叫他們進來吧!」「哎!」半大和尚來到外頭:「阿彌陀佛,各位,我師父他真醒了,這是他睡覺最短的一天,要是平時啊,你們還真就見不著了,趕緊往裡請吧!」大家急忙整理衣冠,第二次走進禪堂,全都站在床榻的前邊兒。

楊香武一看,這老和尚太老了,小個兒不高,骨瘦如柴,比自己胖不了多少,頭上鋥明掛亮,一根頭髮都沒有了,可不是剃的,是年紀大了,自然脫落,這腦袋整個像「干瓢」;再看兩隻大扇風耳朵,又薄又大,都往下掉渣兒了;臉上皺紋堆積,鬍鬚都擀了氈了;左邊眼睛大點兒,右邊小點兒,眼皮低垂,眼眉都老沒了;老方丈牙還不錯,滿嘴整齊的白牙;老頭兒身上穿著一件破僧衣,補丁摞補丁。

再往下看,左腿又細又長,右腿又粗又短,叫人看著十分可笑,有兩隻破僧鞋在床下放著;再看老和尚的臉能有半年沒洗臉了,這個髒勁兒就甭提了,說夏侯商元髒,可他比夏侯商元還髒上五成。勝英急忙施禮:「老方丈一向可好?勝某有禮了。」這老和尚沒看見,坐在床上還打盹呢,賈明火往上撞,一嗓子叫出來:「老和尚,醒醒吧!我三大爺給您行禮呢!」

這一嗓子就跟悶雷似的,把老和尚給驚醒了:「啊?你說什麼?」「我三大爺給你行禮呢,你把眼睜開看一看。」「噢,誰給我行禮?」老和尚把眼睜開,瞅瞅勝英,又看看大夥:「你們都是幹什麼的?跑我這兒來站著幹什麼?徒兒,還不把他們打發出去!」半大和尚解釋說:「剛才我不是跟您說了嗎?這些施主是來看你的;怎麼把人家打發走呢?」

「噢,是看我的,他們是誰呀?」「我……我還沒問呢。」半大和尚轉過身來說:「各位,尊姓大名啊?我師父問你們是誰?」勝英提高聲音報出名姓,余者也都報了名字。也不知這老和尚聽懂還是沒聽懂,使勁兒地點了點頭:「你們有事嗎?」勝英問:「請問老人家,您就是著名的'痴僧』不成?」「啊?你說什麼?」「我是問你,您老人家是不是大名鼎鼎的'痴僧』?」

「您說的話我聽不懂啊,我就知道我們這廟上太清苦了,我們爺兒倆經常斷頓兒,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就多給點錢吧。」賈明一聽,好嘛,褲襠放屁--跑兩叉兒去了,他也不管勝英樂意不樂意,就擠到床前:「老和尚,你窮瘋了?我三大爺問你,是不是著名的'痴僧』?」「我聽不懂你們說的什麼玩藝兒,我就知道要錢。」

賈明扭回身來一皺眉:「三大爺,我說不來嘛您不聽,您看,咱們找了個傻子,糊裡糊塗啊!像這樣的人能破北斗七星亭嗎?咱肯定是上當受騙了,三大爺,咱們走得了。」勝英心中也有點懷疑,可又一想,扔字柬的人肯定不會拿我們開玩笑,沒有目的他絕不會寫這幾句話呀!這方圓幾十里附近除了他是痴僧,沒有第二位呀。也可能真人不露相,他在跟我們演戲呀!

勝英想到這兒,不管這老頭兒聽懂聽不懂就把金礁島發生的一切全都講了,最後說:「老人家,我等久慕大名,特到'天寶山』古剎之中拜見您老,肯求您幫忙,如果能幫助我們破了北斗七星亭,捉拿住兇手,您要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等勝英說完了一看哪,這老和尚口水都下來了,眼睛也睜不開了,又要睡。

把賈明氣的,要不是當著大伙兒的面,他真想揍這老和尚兩拳。慢說賈明,就連那飛天玉虎蔣伯芳氣都不打一處來。蔣五爺心說:你到底是個什麼人?你真有能耐,你也告訴我們;沒那能耐,你也說個痛快話,裝瘋賣傻,拿我們這麼多人取笑,著實可惡。可是,有二哥、三哥、四哥在旁,自己不好發作,只是皺著眉,暗氣暗憋。

別人誰都忍得住,就這位傻小子孟金龍忍不住了,孟金龍這氣兒憋了不是一會兒了,為什麼呢?因為他餓了。他消化最好,早晨吃了一頓,經過這趟跋涉,又等了一整天,肚子早空了,他就盼著快點回去吃飯,可被這老和尚拖住說什麼也走不了,因此孟金龍急不可待。他頭腦一熱,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撲到前面來了:「呔,老傢伙,你到底明白還是糊塗?我們跟你說話,你怎麼假裝聽不見呢?我非揍你不可!」說話間,他掄起大拳頭奔老和尚就是一拳。這件事來得意外,誰也沒加注意,眼看孟金龍這一拳正打在老和尚肚子上。這一打可壞了,不知什麼原因,孟金龍的拳頭拿不回來了,孟金龍急得「嗷嗷」直叫:「救人哪!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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