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伯芳金礁島中計被擒,四小南下遇海島,海上戰海島三小生死不明

評書曉伯芳 發佈 2022-10-28T05:30:39.162234+00:00

從他們父子談話當中他懷疑花面虎姜飛就是兇手,不過,他還沒敢貿然行事,決定把事情辦得更穩妥一些,以免冤枉了好人,因此他在裡間屋子仍然耐心地聽著。

後續三俠劍43:蔣伯芳夜探金礁島遇上了馬天柱。從他們父子談話當中他懷疑花面虎姜飛就是兇手,不過,他還沒敢貿然行事,決定把事情辦得更穩妥一些,以免冤枉了好人,因此他在裡間屋子仍然耐心地聽著。就聽馬天柱說:「爹,您也注意點兒,盯著這個姜萬里,看看他幹什麼壞事沒有。」

「孩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人家是將軍,我是把門打更的,我有什麼權力盯著人家?」「爹,你就不用問了,姓姜的不是好東西。」「怎見得?」「嗨,你就不用打聽,他沒幹好事,殺了人他跑回來了,可能跟島主說了,島主怕他被人抓住報仇,所以全島戒嚴,就是這麼回事。」

老頭一瞪眼:「你放屁,胡說八道!說你犯傻你真就犯傻,你怎麼知道姜大俠殺了人?」「他……他……有人告訴我的。」「誰?」「他妹妹。」馬天柱一看說走嘴了,支支吾吾說什麼也答不上來了,老頭就問:「孩子,你有事可不能瞞著我呀,剛才我走到外面就好像聽見屋裡有人說話,不是你一個人,是不是有人幫著你打的豹子?不然憑你的能耐怎麼會打死三隻豹,我怎麼也不信。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這……」馬天柱嘴裡說著,眼睛往裡屋看,一下引起了老頭的懷疑,這老頭過來一掀簾,蔣伯芳出來了,把這老頭嚇了一跳:「你,你是誰?」蔣伯芳怕他喊出來,趕緊一躬到地,沖老頭一擺手:「老先生,不必害怕,我是你兒子的朋友,剛才你猜對了,是我幫著你兒子打死了三隻金錢豹。」

「噢,」老頭瞪著眼,上下打量著蔣伯芳:「你是誰呀?」馬天柱過來:「爹,不該問的你別問了,這是我的救命恩人,沒人家,咱爺倆今天就見不著了,我好懸沒變成豹子糞。我追趕一隻金錢豹,一下又出來兩隻,三隻豹把我給包圍了,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人家恩公來了,一頓棍子把三隻豹子全打死了,不然的話我能把他請到咱家來嗎?您還不謝謝恩人,還一個勁兒在這兒發問。」

老頭很通情達理,聽兒子一解釋,改變了態度,跪下就要給蔣伯芳叩頭,被蔣伯芳給攙住了,「老先生,不必如此,這不算什麼。」老頭讓蔣伯芳坐下,啾了一會兒就問:「你貴姓?」「在下姓蔣,叫蔣伯芳。」「噢,叫蔣伯芳,您就是十三省總鏢局那位飛天玉虎不成?」「正是蔣某。」

「哎唷,我的媽呀!」老頭「噌」地站起來,當時臉都變色了,轉身就要走,被馬天柱擋住,問道:「你上哪兒去,幹什麼變毛變色的?」「這……啊呀,我的蔣五爺,你怎麼上我家來了,這要讓島知道,還有我們爺倆的性命嗎?」這馬老頭哆嗦著,又說:「方才島主當眾宣布,說您要來了。哪知道話音沒落,你就跑我們家裡來了,全島子上的人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抓您哪。五爺,您可太危險了,孩子,快想辦法把蔣五爺送走,此地不能久待呀!」

蔣伯芳一看馬老頭嚇成這樣,覺著心頭很不忍,他急忙站起來,衝著馬家父子一抱拳:「二位,請不必為難,你們也不必害怕,我個人的事情由我個人承擔,不能連累你們父子,即使我遭到什麼不測,或者被他們拿住,也決不能把你們父子說出來,請放心,告辭了。」蔣伯芳說罷轉身要走。

老馬頭一看有點掛不住了,把蔣伯芳給拉住了,「五爺,您等等,您可別誤會我的意思,我並非是膽小怕事,實在是替您考慮的,現在,北斗七星莊已經做好了準備,嚴陣以待,您要去了決沒有好結果。請五爺能聽我的良言相勸,你快離開金礁島吧,這地方是待不得。」「老人家,我大仇未報,怎能離開?您的意思我感謝了。」

蔣伯芳一甩袖子,離開老馬頭就走出去了。老馬頭手扶著門框一直看著蔣伯芳消失在夜幕中,連連地搖頭嘆息。馬天柱追到外面,一看蔣伯芳不見了,急得跺腳:「爹,您真是老糊塗了!人家蔣五爺救了我的命,幫了咱家的大忙,您看您冷言冷語的,把五爺氣走了,不用問,他一定趕奔北斗七星莊。要到了那兒他還活得了嗎?壞事就壞到您身上了。」

馬老頭也有點後悔:「孩子,那你說怎麼辦?」「爹,您快點回去,聽聽蔣五爺在那幹什麼,倘若有個風吹草動,您回來告訴我,咱也好給十三省總鏢局送個信,好補報人家的救命之恩。如果五爺沒遭毒手,您也想辦法照顧照顧才是。」「噯,好,我,我這就走。」馬老頭急匆匆地走了。單說飛天玉虎蔣伯芳,一直趕奔北斗七星莊。

雖然他還不詳細知道這莊子所在的地方,但是從馬天柱口中也基本了解了大致的方向。順著盤山道一直往裡走,正中央是山路,旁邊就是群山峻岭。沒走出去十里地,猛然就聽頭頂上呼哨一響,蔣伯芳急忙停身站住,仔細觀察。就見山壁上飛下來幾塊巨石,大塊兒都有六七百斤,小塊也有一百斤左右,順著山壁滾下來,直奔五爺砸來。

仗著五爺手疾眼快,「噌」往前躥了三次,這才把巨石躲開,大石塊砸到地上摔成碎塊,把蔣伯芳嚇得心裡直跳。還沒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就見山壁上跳下幾個人來,前後左右把蔣伯芳圍住。蔣伯芳一看,一共是七個人,六個使槍的,一個使雙刀的,這些人從頭至腳一身黑,往臉上一看分不清五官面目,原來他們面上戴著黑紗,就是眼睛處留兩個小黑窟窿,往外看能看見,你想看他看不清楚。

就見那使雙刀的人陰森森一陣冷笑:「呔,對面這人你是誰?你竟敢來到北斗七星莊,是為何故?你是幹什麼的?」蔣伯芳把大棍一橫,厲聲答道:「我要見你家島主路天祥。」「你跟我家島主是什麼關係?」「沒見過面,我要向他要一個人。「要誰?」「花面虎姜飛姜萬里。」「噢,既然如此,拿來!」蔣伯芳不懂他什麼意思:「你叫我拿什麼?」

「腰牌,可有我家島主發放的腰牌?沒有你就進不了北斗七星莊。」蔣伯芳一搖頭:「我剛來,還沒見到你家島主,哪裡來的腰牌?」「好小子,沒有腰牌,你就敢來金礁島?哼,你定是大清朝派來的奸細。各位兄弟,給我上!」這六條槍、一對雙刀直奔蔣伯芳撲來。到了現在蔣伯芳也沒法解釋了,晃動亮銀盤龍棍擋前攔後一頓猛打。

這七個人哪裡是蔣伯芳的對手,五爺一轉身的功夫就打倒了兩個,雖然沒要了命,打得也不輕!使雙刀那個人一見不好,「吱……」一打呼哨,架起兩個人往裡就跑。蔣伯芳不舍,在後面就追,追了有半里地,七個人蹤跡全無蔣伯芳就是一愣。往東看看,往西看看,找了半天就是沒有。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眼前有一座石橋,橋下是山澗淌下來的水,水勢挺狂,發出震耳的聲音。

蔣伯芳辨了辨方向,估計過了橋就是北斗七星莊,他恨不得一步飛進裡面,去見花面虎姜飛,所以毫不猶豫就上了橋。哪知道剛走到橋中,突然腳下一動,「咔嚓」一聲,他知道一定是中了埋伏了,大頭朝下就掉進了暗道。原來這座橋叫斷魂橋,你從表面上看沒有毛病,實者布滿了埋伏。

在這一剎那之際,蔣伯芳急忙一撒手把棍子扔了,雙手一抱頭,來了個虎抱頭,先把五官兩耳護住,心裏面一涼:完了!這下面不知是什麼埋伏?所幸,這下面是一張網,把蔣伯芳給兜住了,這網上全是銅鈴,只要有東西碰上它,銅鈴就自動響起來。「噹啷啷……」鈴聲一響,從兩旁躥出十幾個蒙面人,用鉤杆子把網拉到岸邊,用火把照了照。

有人把蔣伯芳的棍子操起來,一掂分量:「嚄!這棍可夠重的。」說話間用鉤杆子、虎叉等把蔣伯芳拖住,輕輕地把網拿掉,用繩子把蔣伯芳捆起來。「押走!」有幾個人把網重新架好,把橋上的埋伏裝好。七個人把蔣伯芳押著往裡就走。蔣伯芳心想:這倒好,省事,免得我東一頭,西一頭亂撞,我倒要看一看路天祥是何許人物。

話分兩頭說,那天蔣伯芳把賈明、香武捆住,自己走後,楊香武和賈明就受苦了,一直捆到後半夜,黃三太來了,進屋一看大吃一驚:「呀,這是怎麼回事?」急忙把綁繩解開,把嘴裡的東西掏出來。好半天他們兩個才緩過氣來。金頭虎賈明晃著沖天小辮,衝著黃三太直瞪眼:「三哥,你們幹什麼去了?我們哥倆兒在這兒受罪,你管是不管。」

三太一抖落手:「我們也不知道啊,這是誰把你們捆上的?」「嗨,我五叔蔣伯芳唄!」「五叔呢?」「早走了,你們要早來人不就好了嗎?」黃三太一聽驚詫不已,帶著賈明和香武撲奔前廳,見到崑崙俠勝英、老劍客夏侯商元,把方才的事說了一遍。屋裡的人一聽可開了鍋了,大家又著急又生氣。諸葛山真用手指點著賈明和楊香武說:「讓你們看著你五叔,怎麼睜眼把人給看丟了?」

賈明覺著很委屈:「你說得倒輕巧,那是好看的嗎?我五叔翻,他想要走,我們不讓走,結果還把我們給捆上了,里還堵上東西,叫我們倆有什麼辦法?」諸葛山真一聽,心想可也是,這件事也怪不得賈明和楊香武老劍客夏侯商元急得直跺腳:「看來老五是奔了金礁島了,他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咱們大家得趕緊追他,把他追回來。」

這會兒人們亂了營啦,說什麼的都有。後來諸葛山真與勝英商量,所有的人都別留在北京了,只有胡景春,小俠劉雲照樣留下看守鏢局,其餘的人分頭趕奔金礁島。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大家分散著走,在金礁島不見不散。三個一群、五個一幫,四個一夥,各找相投對勁兒的。按下別人不說,單說賈明。他找的是香武、歐陽德、小俠蕭銀龍。

他們四人一撥,當晚離開北京星夜趕路。這一路上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邊走一邊尋找蔣伯芳。到哪兒去找?把四個人八隻眼都累直了,賈明一邊走一邊嘮叨:「壞了,我五叔是出事了不用問他早就到了金礁島,不是把北斗七星莊砸了個亂七八糟,就是叫人家抓住,把命搭上了。」楊香武一瞪眼:「我說你嘴下留點德好不好?咱五叔是好人,絕對不會攤上那種報應。」

他們一邊走一邊打聽。這一天來到福建省海邊上。金頭虎賈明跟大夥商議:「咱得雇條船吧,不坐船怎麼能上金礁島呢?」蕭銀龍點頭稱是。到了水邊上一看,別的船都是大船,裝載著不少貨物,一打聽沒有上金礁島的。這哥四個正在來回蹓,發現旁邊有一木船,木船上坐著一個夥計,正在那吃飯,有個當頭兒的,吃光了正在用牙籤剔牙,賈明湊過去一抱拳:「老大,辛苦了!」

那個人把牙籤扔了,看了看賈明四個人,咧嘴一笑:「不辛苦,不辛苦。壯士,有事嗎?」「請問老大,你們這船帶人不帶人?」「哎……自然帶,你們想上哪兒去?」「我們想上金礁島去一趟,麻煩你們給送一趟。」「哎喲,不行不行,我們從來不上金礁島,那個地方去不得。」「為什麼?」「那不屬於大清管轄,聽說儘是海盜啊!一但出了事情,我們可負不了責任。」

賈明一想,說:「老大,你心眼兒活動點,咱們都是老爺們兒,沒有小男婦女,你們怕什麼?你們把我們送去,我們多給錢就是了。」「那你想給多少錢?」「你說吧。」「我說不好價,這……這可是危險的活兒呀,你們四位,怎麼也得給二十兩銀子。」賈明一聽,心想:真不多,這可是危險的差事,一個才算五兩銀子,就說:「不多不多,就給你二十兩銀子。」

說著話就往楊香武懷裡伸手。楊香武一看:「賈明,這是幹什麼?「先借二十兩銀子。」「你兜里不是有錢嗎?你拿我的幹什麼?」「嗨,你怎麼這么小氣,你先墊上,以後再還給你不就得了嗎?」楊香武沒辦法,只好摸出幾塊銀子,點了點二十兩隻多不少,遞給賈明。賈明轉過身就遞給那當頭的,「我的老大,二十兩隻多不少。」「哎唷,謝謝!」

「哎,等等,咱可把醜話說在前面,咱哥們兒上金礁島有急事,現在就得起身。」「行、行、行,上船吧!」說著話,把跳板搭好,小哥四個上了船。等到了船艙一看,裡面還挺乾淨,這艙里有兩隻大床,睡六個人都沒有問題。駛船的也跟進來了。「各位,我這裡面不太大,你們就個地方躺著坐著都行,我們現在就準備開船。」「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小哥四個坐下,在艙裡面閒談。時間不大,只見幾個水手把船開動了,賈明透過紗窗往外一看,大海上無風三尺浪,這隻小船是忽上忽下。看得出是順風,船還挺快,賈明覺得在艙里憋得慌,就出來了,發現這位船老大正跟一個水手在那兒咬耳朵,一看賈明出來,急忙站起來:「噯,大爺,外面風大,您還是到艙里好。」

「沒說的,我說老大貴姓?」「免貴姓何。」「船老大,你們這船上幾個人?」「六個。」「你們是靠打魚為生,還是靠拉客為生?」「都干,有客人拉客人,閒著沒事就抓幾條魚。」「噢。金礁島離這兒多遠?」「遠了,離這兒二百多里。」「那得走多長時間?」「這麼說吧,仗著順風,也得走一夜,明日中午可以到達。」「我說老大,可得麻煩麻煩,快著點啊,我們有急事。」「好了!」

船老大又說:「大爺,如果你們四個要用飯,只管說話,咱這兒米麵全有,現成的鮮魚,想吃什麼儘管吩咐,我們派人去做。」「有好酒嗎?」「好酒倒談不上,燒酒是不斷。」「那行了,一會兒給我們燒幾條魚,再來點海味,要四斤酒,然後就是大饅頭、烙餅都行。」「行,行,行,現在我就派人做。」

賈明回到艙里,往床上一躺,胡思亂想起來。光想蔣伯芳的事,這麼大島,誰知道蔣伯芳從哪兒上的島?這會兒在金礁島什麼地方?忽然他又想起方才的事,他發現那船老大,未曾說話兩個眼睛直轉,雖然挺和氣,可有點笑裡藏刀,憑經驗判斷,不像好人。賈明一骨碌身坐起來,把那哥仨兒拉到面前,往外面看了看:「我說各位,我總覺得咱是上了賊船了。」

楊香武一瞪眼:「就你事多,你根據什麼說這是賊船?」「吵什麼?我剛才不是出去一趟嗎?我發現那船老大跟一個人直咬耳朵,指手劃腳,肯定不是好事!」歐陽德一晃頭:「不見得吧,也許人家商量船的事吧!」「不對,我這個人先知先覺,這麼一看就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我說三位,多加小心哪,別再把命搭上。」

三人點頭稱是,也不說話,全躺在床上,閉目休息。此刻,船照樣往前走,一直到天快黑了,駛船的輕輕把艙門打開了,然後進來衝著四個人一點頭:「四位,掌燈了。」他說著把蠟燭給點上,照得艙里挺亮,然後問,「四位,飯菜都得了,是不是該用飯了?」「正好,我們全鋨了。」「好了,現在就開飯。」駛船的說完轉身出去,過一會兒領著一個夥計,端著一個大盤走進來,上面有幾個大碗。

把小桌子擺上,把碗擺列開了,賈明一看,有四條海魚,燉得焦黃噴香、一葫蘆好酒,四個吃碟,另外還有不少海味、熱氣騰騰的大饅頭,還有熬的粥。賈明一晃腦袋:「好啊,比北京的大飯館做得還有味。」「是嗎?高抬了。」「一會兒多給賞錢。」「四位儘管吃著,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我們也去吃飯。「哎,請吧。」船老大領著夥計出去了。

賈明伸手把葫蘆的蓋擰開了,拿了一隻空碗「嘟……」倒滿了,楊香武剛要伸手,賈明一眨眼:「等一等,你這個饞嘴貨!」賈明把蠟燭拿來,照了照這酒,然後又嗅了嗅,「沒毛病,你喝吧!」楊香武拿過來喝了兩口,嘖噴道:「真過癮,這酒還真不錯。」賈明又叫歐陽德喝,歐陽德喝完傳給蕭銀龍,蕭銀龍喝完了賈明才接過來了,他問楊香武:「燒雞,你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鬧不鬧心?」「沒有。」「那就是好酒。」「怪不得你小子不先喝,你拿我試驗哪!」賈明一樂:「我跟你不一樣,你死了無足輕重,往水裡一扔就餵魚了,我可不行,我乃是帝王將相的材料,早晚還得當大官呢!」賈明說著笑話,然後喝了兩口,拿起筷子,大伙兒吃菜。時間不大,大家吃了個飯飽酒足,賈明一捅楊香武:「燒雞,你吃好了嗎?」

「好了。」「好了別閒著,我告訴你辦一件事,你去聽聽,這六個小子說什麼?你再看看,我剛才猜得對不對?」「好了。」楊香武把菜聞了聞,假裝出去解溲。往前一看沒人,然後,轉到後面,後面又有一個艙,是夥計住的地方。楊香武比貓還輕,等來到後艙,趴在船板上,貼耳細聽,一開始什麼也聽不見,後來這才聽清,似乎是那駛船人說話。

他說:「就這麼定了,這活兒一定要做得乾淨利落,別留痕跡,知道嗎?如果這活兒做粗了,人們該下水的就下水,該送信的就送信,聽沒聽見?」「知道了。」楊香武一聽,壞了,這是條賊船!他急忙抽身回到前艙,反手把艙門關上,蹲到三人面前,把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這三人一聽全都坐起來了,看來這是真的了,賈明一瞪眼:「怎麼樣?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咱們看怎麼對付吧!」

楊香武一笑:「六個小蟊賊還值得大驚小怪嗎?咱們在談笑之間就把他們劃拉了。」「我告訴你,咱們可別大意呀,這可不是在岸上,這是在海裡頭,一但船翻了個兒,咱們誰想找誰都找不到。」小方朔害怕了:「你們三個都會水,就是我不會,我要到了水裡面就麻煩了,大嘴一張光剩下喝了,你們可得保護我。」楊香武一聽,心說麻煩不,還帶了個累贅。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音。四個人誰也不說話了,這時,駛船的進來看了看,問:「四位,吃好沒?」「吃好了。」「我可把殘席撤下去了。」說完領個夥計把碗盤收拾起來了,然後端來一壺水,放在艙門,他又走了。這哥四個躺在床上,心裡想著這件事,也不知道這六個海運什麼時候下手,就這樣迷迷糊糊往前走了有一個時辰。

估摸著已經起了更了,就聽艙門「嘡啷」一聲開了,那個駛船的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走到艙里。還有兩個手舉火把把艙門堵了。就見那駛船的「嘿嘿」一笑:「四位,別動,你們可放明白點兒,誰也別想動傢伙,誰要動一動,我先切開晾著。你們四個是幹什麼的,說明來歷,通報姓名,把身上所帶的金銀全部掏出來,快!

賈明能怕這個嗎?他懶洋洋從床上起身:「哎,老大,真有意思啊,你是開玩笑吧?」「誰跟你開玩笑!」「不然的話,你這拿刀動槍的,想幹什麼?莫非你是海盜?想要搶劫客人,難道說我們哥四個上了賊船?」「您說對了,我們哥幾個就是吃這碗飯的。廢話少說,把銀子掏出來!」「你先等等,有一件事你沒料到吧?」「什麼事?」「我們四個也是吃這飯的,我們不但要劫船,另外還要抓賊!」「哎喲,小子你活膩了!」

再看這小子掄起傢伙就是一下子。金頭虎往旁邊一閃,這一刀正劈在床上。再看賈明,使了個順風扯大旗,羅圈腿掄起來,奔駛船人便掃過去,由於賈明出手太快,這船艙里地方也不大,駛船人躲閃不及,一腳正掃在他的肚子上,把這人踢得「媽呀」一聲,就摔到艙外邊去了,賈明伸手拽出鑌鐵杵,吩咐一聲;「弟兄們,動傢伙!」

這小哥四個就衝出去了。有兩個海盜手舞鋼叉、奔賈明就刺,讓賈明一杵就把鋼叉崩出去了,楊香武利用這機會往前一縱,小片刀就刺進海盜的胸膛,這傢伙慘叫一聲,栽倒在地,楊香武飛起一腳,把他踢進水裡。此時,蕭銀龍的判官雙筆也刺傷一個海盜。余者四人一看不好,全都跳進海中。歐陽德提著大菸袋前找後找,空無一人,果然就這六個人。

歐陽德一晃腦袋:「嗚呀!這隻船歸我們了,咱們自己駛船。」正在這時,就聽見腳底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歐陽德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嗚呀!這底下響什麼?」「哎喲,壞了,他們要鑿船!」果然被賈明猜中了。剛說完這話,就見腳底「咕咚」就出來了窟窿,緊跟著海水就冒上來了,「咕嘟嘟……」

「哎喲,不好了,要翻船了,快堵上!」歐陽德趕緊拿東西把窟窿堵上了,剛堵上這個,那邊又出來一個,楊香武拿東西堵上,一會兒,又出來一個,開始還堵得過來,時間長了可就不行了,這四個海盜在底下是挨排兒鑿眼,能有四五十個窟窿。剎那間這海水就灌滿了前艙和後艙。別人不著急,歐陽德可急了:「嗚呀,我要餵王八!嗚呀!這可壞了!」

說著就往外跑。這四個海盜就用膀子扛船,三扛兩抬,把這船給扛翻了,船整個都扣在海中。別人都好辦哪,歐陽德可麻煩了。把大嘴一張,就喝開了,在水裡面喊不能喊,叫不能叫。單說金頭虎賈明,他的水性雖然說不高,但是也淹不死,賈明在水裡頭一撥棱腦袋,就折騰開了,賈明心裡著急,手刨腳蹬也不知費了多大的勁兒,他感覺著腳底蹭著陸地了,抬頭睜眼一看,哎喲,老天保佑,他已經到岸了。

回頭一看,海浪濤濤,一望無際,既看不見船,也看不見人,賈明心想:可壞了,那三位全交待了,就剩下我自己了。賈明手拍肚子,眼淚就掉下來了,「哎喲,這可完了,沒救上蔣五叔,還搭上三個呀!」後來他一想:別哭,蕭銀龍水性最好,人家生在澎湖馬公城從小就會水,不能出事!乾巴雞楊香武水性也不錯,在蓮花湖也大顯身手,在九龍山十海島也露過幾手,也不能出事。

所擔心者就是歐陽德,說句不幸的話,頂多他能被淹死,那兩位都沒事。可是,怎麼都沒來呢?你要說沒事,上哪兒去了呢?賈明又一想:別看他們水性好,這是在大海裡頭,一個浪頭就許打懵了,一口氣上不來就得歸位,大概是完了!他又哭開了。賈明難受了好半天,又一想:我也別在這兒呆著了,我快找個人家打聽打聽,然後報告本地官府下海去找人,到這兒他站起來,把靴子脫下來,把水控干,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往前就走。

這陣兒已是半夜,他也辨不清方向,走了一程又一程,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總算找著一個沿海的村莊。賈明一看村口似乎有燈光,摸近一看是店房,別提這心裡是多敞亮了。來到跟前他「咣咣」就砸門:「開門、開門啊!」「來了,來了,誰呀?半夜三更的這樣砸門。」隨著聲音一落,店房門開了,賈明一看,是個年輕的,就問:「哎,請問,你們這是店房嗎?」

「是啊!」「我有點事,剛才我們坐船遇上海盜了,船被鑿翻了,我們有三弟兄被扣在水裡頭,現在生死不明,肯求這位大兄弟,您給找盡。」幾個人,到水裡給救救人,萬一救上來一個兩個的,我是感恩不這人一聽樂了:「朋友,實在對不起,無能為力,誰讓你們坐賊船了?那是大海,到裡面就完了,這會兒就是把人找著,也打撈不上來了。朋友,你就聽天由命吧!再者一說,我們店裡也沒人哪!誰能去呢?」

賈明一想:可也是呀。沒有辦法,他拎著大杵就進了店了。這開門的是一個夥計,把他領到一間空房裡頭,把蠟燭點著:「朋友,你快脫了濕衣服擰一擰吧!」「哎,好吧!」金頭虎賈明把鑌鐵杵放到旁邊,脫了個大光杆兒,在院裡「嘩嘩」把水擰了,也沒有換的衣服,又把這身濕衣服穿上了,雙手托著腮幫子唉聲嘆氣。呆了一會兒,他問這夥計:「請問,你們這兒歸哪管轄?」

「歸福州管轄。」「噢,官府離這兒有多遠?」「那可太遠了,能有五十多里地吧!」賈明一想,著急也沒用,得到明天再說吧。金頭虎往床上一躺,把被蒙在臉上,時間不大,他睡著了。賈明太累了,從北京出來,這一路賈明就沒閒著,坐一天船本身就夠累的,方才一場激烈的水戰,已經是筋疲力竭了,三小又沒有消息,他只好睡覺了。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來惆悵瞌睡多。」

他剛睡了一會兒,就覺著有人推他:「醒醒……」「誰呀?」賈明還有點不樂意,他借著燈光一看,「哎喲!」一下從床上蹦起來老高!把叫他的人緊緊抱住。原來對面是個小伙子:硃砂眉、大眼睛、高鼻樑、方海口,長得一表人才,看上去也就二十掛零。此人是誰?正是勝英收的徒弟叫千里飛行鄧飛雄。

前文書說過,勝英再次打九龍山十海島的時候收留了這個孩子,他一直跟著勝英,後來崑崙俠辭去鏢行總鏢頭一職,鄧飛雄的心就散了。本來他是沖勝英來的,老師不在了,怎麼辦呢?他才跟神刀將李剛提出辭職。李四爺也沒勉強,鄧飛雄回到祖籍福州代管鄧家店,就是這個地方。回來之後,他養了幾條船,又開了這麼一個店房,方才他已經睡了。

他聽院裡頭一亂,他問夥計什麼事,夥計說來了個丑鬼,滿臉大麻子,還梳了個沖天杵小辮,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手裡拎著一條大錐子,鄧飛雄就是一愣:「普天下的人,除了賈明是這種打扮,沒有第二位呀!」他趕忙來到院裡,站在床邊看了看,是他,這才把賈明給喚醒。小哥倆三年多沒見著了,故友相逢,格外歡喜。

鄧飛雄就問:「賈大哥,你怎麼上這兒來了?誰攤上事兒了?」「哎呀,兄弟呀!蕭銀龍、乾巴雞楊香武、小方朔歐陽德全扣到海里去了,我們上了賊船了,現在這三個人是九死一生,你得給想個主意呀!」「賈大哥,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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