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兩枚分別被命名為「小男孩」和「胖子」的核彈在日本本土先後爆炸,騰起的蘑菇雲徹底淹沒了日本人頑抗的心思。
於是再不甘不願,日本人也只能宣布投降。
可是在此期間,日本有一小撮人還抱著幻想,不甘心「無條件投降」。
他們開始在美國大兵的身上打起了主意,對以麥克阿瑟為首的美國人點頭哈腰。
而美國大兵也發揮出盛氣凌人的一面,他們對日本人頤指氣使,甚至是在私下的場合還單獨提出了3個要求。
對於那時已經輸掉了一切的日本人而言,別說3個要求,只要能額外減少對他們的追責力度和範圍,30個甚至是300個要求他們也會答應的。
然而即使如此,他們也對美國的第3個要求表示出了為難的情緒,認為確實有傷大雅。
談判細節,日方認為有傷大雅
1945年8月15日,天皇一通廣播,已經沒有多少戰力的日本就投降了。
可是無論在哪裡,投降也不是說說而已,肯定要有一個正規的投降儀式,還要簽訂受降文書。
這時候,盟軍總司令麥克阿瑟的召喚傳到了日本,要求日本政府趕快派代表團到盟軍當時的總部菲律賓談判投降事宜。
而由於宣布戰敗,日本的鈴木內閣剛剛總辭職,新上任的稔彥首相一下子犯了難,誰當這個談判代表,成為他遇到的最棘手難題。
因為這次日本是以一個戰敗方的姿態去參與談判的,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這讓好面子的日本人都無法忍受。
本來最合適的代表是日軍參謀總長梅津美治郎,結果這個強硬的軍國主義者聲稱,如果讓他去,他就剖腹自殺殉國。
梅津美治郎應該不是說假話,他受不了那個侮辱,而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也不允許他低頭。
有了梅津美治郎這個不好的開頭,日本政府和軍部高層里的軍國主義者都誓死不接這個活兒。
時間緊任務重,最後人選圈定在參謀部次長河邊虎四郎身上。
這次,沒有人再和他商量,畢竟他和那幾個軍部大佬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直接讓天皇下了一道命令,河邊虎四郎就乖乖地從了。
其實,選中河邊虎四郎當談判代表,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這個傢伙極為圓滑,在當時的軍部里是有名的拍馬屁「專家」。
這次談判根本沒有日本人回嘴的地,沒有點心理承受能力的人還真的幹不了。
1945年8月19日,河邊虎四郎一行16人乘坐飛機前往菲律賓,還沒有飛出日本本土,就發現一架飛機迎面飛來。
這一下可讓河邊虎四郎等人緊張起來,他們擔心,日本那些不願意投降的軍國主義者會把他們的飛機打下去。
好在等到那架飛機臨近時,才發現原來是美軍的戰機。
虛驚一場的河邊虎四郎等人還沒有將氣喘勻,就發現一架又一架美軍飛機前來「迎接」他們。
很快,一個龐大到超過100架、其中甚至包括B-52重型轟炸機在內的美軍護航編隊就形成了。
這時候日本人才明白過來,這些美國大兵純粹是來看熱鬧來了。
實際上,這也可能是美國人給日本人的一個下馬威。
因為河邊虎四郎只是一個副總參謀長級別,因而麥克阿瑟根本沒有見他的想法,只是派出了自己的參謀長薩瑟蘭去跟河邊虎四郎見面。
這時候就看出了河邊虎四郎確實會拍馬屁,他從東京帶來一束花,想要表達「友好與和平」。
雖然美國人沒有理他,但是畢竟是一個姿態。
隨後,河邊虎四郎又是給來迎接的人點頭哈腰的鞠躬,又是主動伸手想跟薩瑟蘭握手。
當然這次他又握了一個寂寞,高傲的美國人依然是沒有理會他。
這裡就看出了河邊虎四郎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強,他只是微微地有些尷尬,就裝作毫不在意地繼續給美國人鞠躬。
隨後與薩瑟蘭坐下來談判時,河邊虎四郎又一次受到了重擊。
先是確定了一下日本投降的一些基本原則,這些當然沒什麼好談的,基本上在波茨坦公告裡都明確了。
然後,薩瑟蘭私下裡又向河邊虎四郎單獨提出了3個要求:
第一個就是3天內將日本厚木機場修好,以便美軍運輸機能夠降落到日本本土。
第二個就是要準備好一座最高級的酒店,並配備50輛轎車,供美軍代表團使用。
第三個就相當有意思,那就是日本官方要為到日本本土的美軍官員提供侍女服務,而且還提出數量標準,從將官、校官、尉官依次遞減。
前兩個都是應有之意,河邊虎四郎只是在機場修建時間上進行了一下爭取,將3天時間寬限到了5天。
可是第三個就讓河邊虎四郎有點為難了,這時,就體現出了河邊虎四郎的無恥之處,他不敢和薩瑟蘭說不同意。
反而點頭哈腰地表示,美軍代表團到日本後,他們會做出最貼心的安排,吃的、喝的、女人,統統沒有問題。
隨後,他才表示出一點點為難的表情,希望將軍不要將這個要求寫在談判文本里,這實在是有損國體、有辱斯文、有傷大雅。
當然他的說法是,如果這個條件一旦公布,對麥克阿瑟將軍的光輝形象會帶來負面的影響,他們日本人不希望偉大的麥克阿瑟將軍有任何一點污點。
美國大兵當然也不為己甚,於是雙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這麼定了下來。
整個國家都在無恥的路上狂奔
河邊虎四郎這次還肩負著一個更加隱秘而重要的任務,那就是進一步堅定盟軍特別是美軍對於日本天皇的「尊重」。
他對薩瑟蘭吹噓:日本天皇是全社會的精神支柱,他是日本的「活人神」,如果能夠得到麥克阿瑟將軍的尊重,威力勝過百萬雄兵。
麥克阿瑟知道後,不禁哈哈大笑。
本來美國為了減少占領日本後己方力量的損失,就已經有了利用日本天皇的想法。
當再次聽到河邊虎四郎的說法,實際上就是日本政府的意圖後,老練的麥克阿瑟當然會投桃報李,順勢將這個桃子扔進河邊虎四郎的懷裡。
於是,河邊虎四郎就不但完成了所謂的談判任務,而且還在有關天皇的處置方面,進一步探明了美國的態度,可謂是「滿載而歸」。
等到河邊虎四郎帶著「喜訊」回到日本後,一幫內心陰暗扭曲的日本政客開始研究投降書的措辭。
為此,日本首相稔彥專門召集內閣會議商討這件事。
這時,以陸相下村定為首的一批軍國主義者堅決反對使用「投降」這個詞。
可是他們的幻想很快就破滅了,面對著盟軍一股腦開進東京灣的近400艘戰艦,近2000架各類戰機,無力掙扎的日本人不得不按要求寫就了投降書。
1945年9月2日,盟軍各國代表聚在一起,與日本在美軍密蘇里戰艦上簽訂了投降書,日本人在這個環節里沒有討到便宜。
可是他們認為河邊虎四郎的談判過程非常有借鑑意義,那就是美國大兵是喜歡女人的,而且他們也喜歡聽奉承話。
於是日本人更加堅定了一個「國策」,那就是使用美色,進行性賄賂。
1945年8月18日,全國各地的警察頭腦收到了一份日本內務省警保局拍發的機密電報。
決定開設「特殊慰安設施協會」(簡稱RAA),招募「特殊女性」,供占領日本的美軍享樂。
特別是要求各地警察局要「對性慰安設施、飲食設施及咖啡廳、舞廳等營業場所,積極提供行政指導。」
為了辦好RAA,財政資金已經是捉襟見肘的日本政府還專門撥款5000萬日元,日本著名評論家大春實稱,RAA是世界上最大的「國家賣春會社」。
日本人表面上說提供侍女「不雅」,然而轉身就把最無恥的一面展現出來,直接以國家的名義進行「性賄賂」。
既然麥克阿瑟喜歡享受,日本人就將東京最豪華的一棟大樓給盟軍做為總部使用。
1945年9月,麥克阿瑟首次進入盟軍總部,立即陷入了日本女人的「脂粉陣」。
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情溫婉柔順的日本女人給麥克阿瑟端茶倒水、遞煙擦臉,細緻周到地貼身服侍著麥克阿瑟。
她們還表示,是「自願來服侍盟國將軍」的。
麥克阿瑟雖然很享受,但是剛一進入東京,就來了這麼一個香艷的迷魂陣,顯然讓老練的麥克阿瑟有了警覺,於是他將這些日本美女趕了出去。
但是那些美國大兵卻不管這些,他們恨不得左擁右抱。
然而這實在是有傷風化,行為「不雅」,當來到日本視察的羅斯福夫人得知這種情況後不由得大怒,表示「要將目睹的情形向美國的母親們匯報」。
麥克阿瑟也認為確實不人道,於是在1946年3月,盟軍總部下達命令,禁止士兵涉足RAA。
然而日本人還不罷休,他們在1946年12月,又由內務省下令,准許民間開設「特殊飲食店」,其性質與RAA是相同的。
只不過是由原來的國家出面,變成國家允許民間人士自主出賣美色罷了,換湯不換藥。
在警察局地圖上,這些特殊區域是用紅線圈起來的,因而又被稱之為「赤線區域」。
直到1958年,日本實施了《賣春防止法》以後,「赤線區域」才得以逐漸消失。
策劃逃避審判和清算
日本人使用美人計,還有一個「美好」的想法,那就是希望能夠與盟軍討價還價,爭取「自主審判戰犯」,這樣審判誰,判多少刑就全由日本人來掌握了。
他們還故意製造輿論,以便混淆視聽。
為此,只當了54天首相的稔彥還特意舉辦了一次大規模記者招待會,當然主要邀請的是美國記者。
他在記者會上煞有介事地表示:「早在美軍進駐日本之前,我們就已著手處置戰犯,虐待盟軍俘虜的人已經受到懲處!」
按照他的說法,盟軍似乎就不應該再抓日本戰犯了。
他可能以為美色加上金錢的力量,就能夠遮掩和免除他們的罪行。
可是這時一名《紐約時報》的記者的問話卻將他弄得尷尬萬分,這名記者向他提問,日本政府處置了多少名戰犯,並請他舉出其中一個戰犯的名字。
按常理而言,這個問題絕對是記者會上必備的內容,記者的問話也沒有超綱。
可就是這樣一個最簡單的問題,稔彥卻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因為日本政府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實質性動作,他實在是說不出哪些戰犯被處置了。
稔彥只得施展拖字訣,表示「本內閣將提出一份戰犯名單,供盟軍最高統帥部使用。」
事後,日本當局只是湊數式地隨便找出四個小戰犯進行了「審判」,並將結果通報給了盟軍總部和媒體,妄圖以此來逃避世人的問責。
而且當時的日本司法大臣岩田宙造等人,還曾秘密草擬了一份《戰犯自主審判方案》,但是卻因為遭到各方面的反對而流產了,日本作家半藤一利在一本史書里將這件事記錄下來。
這時,盟國方面要求迅速逮捕日本戰犯的呼聲日趨高漲。
在此情景下,麥克阿瑟命令組建「戰爭罪行調查局」逮捕日本戰犯。
1945年9月11,該局公布了第一批戰犯嫌疑者名單共17人。
日本右翼勢力絕對是不屈不撓的,他們繼續腐蝕和勾結了一批盟軍高官,編造七種「理由」反對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擁有對日本甲級戰犯的管轄權。
然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並不是美國一家說了算,各國法官緊密合作,駁斥了日本的異議,日本「自主審判戰犯」的陰謀徹底以失敗告終。
我國的高文彬先生是東京審判全程的親歷者,他當時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中國檢察官辦事處秘書、法庭翻譯官。
他表示在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後,一些狂熱的軍國主義者武士道精神勃發,竟然有很多人跑到皇宮前自殺。
於是日本政府又開始了一番騷操作,他們偷偷將這些人寫上理應受審的戰犯名字,造成這些戰犯自殺的假象,採取偷梁換柱的方式,從而使部分戰犯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當然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圖謀都是枉然。
努力掙脫制裁和懲罰的日本,還是被美國人一步一步地綁上自己的戰車,成為了美國經濟發展的養分,以及監控和遏制東亞各國發展的戰爭基地。
文/藍風燭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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