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成林接到姐姐打來的電話,一夜沒合眼。
成林是上個月結的婚,剛度完蜜月,就出來打工
要不是緊著還婚貸,哪個男人會捨得出來?
小桃是成林的新婚妻子,兩個人是中學同學。
在學校的時候,成林是班長,小桃是學習委員。
班幹部嘛,接觸就多些。本來倆人兒都有點那個,"那個"究竟是啥意思,誰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她看他帥氣,他瞅她好看。見了面吧,不僅臉發熱,小心臟還突突蹦;要是有一天見不著,心裡還空的慌,這瞅瞅,那望望,那滋味咋形容?說不上來。
後來,兩個人都考上了高中,不在一個學校,就沒再見過面。
02
成林乾的是室外活,趕著下雨天,就得停工。
那天的雨,嘩啦嘩啦地下,不小。
成林在宿舍里,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看著外面的雨絲,像線一樣,從雲端連著地,不斷溜兒,沒有一點兒要停的意思,心裡很煩。
是不是家裡有啥事兒了?成林胡思亂想。
"娘,咱家沒啥事兒吧?"成林給家裡打電話。
"沒事兒,啥事也沒。兒啊,你咋沒上工呢?是不是哪兒不得勁兒?"娘擔心。
"這兒下雨哩,沒法兒干。歇著呢。"成林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在外頭自個兒照顧好自個兒,別受屈,聽見沒?"娘囑咐成林。
"知道了,娘。"
掛了電話,成林來到門口,雨,小了很多,哩哩啦啦。
宿舍里的工友一個個兒都出去了,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成林心裡老覺著有事兒,被人叫了幾回,沒去。
成林想一個人靜一靜,哪成想,越靜,反倒靜不下來。
03
過了響午,雨,終於停了。
成林打工的地方,離市里挺近,坐公交車,也就是幾站地的事兒。
下了車,成林沿便道,漫無目的的溜達著。
"哎哎,你這個人咋不看路呢?"
成林一抬頭,看見一位大姐拉著個孩子在他前面,而自已馬上就要撞上人家了。
"對不起!對不起呀!"成林趕忙收住腳,道歉。
成林左右看了看,他身旁是一個大型超市,就徑直走了進去。
也許是響午了吧,超市裡的人並不多。
成林走到服裝區,邊走邊看。當他拿起一件體恤衫在身上比劃時,一位女服務員走了過來。
"先生,買衣服嗎?是你穿嗎?"
"哦,是,不是。隨便看看。"成林也不清楚自已,買,還是不買。
"你,你是成林?"女服務員歪頭看了看成林,不敢肯定。
成林扭過頭,瞅了一眼服務員。
"小桃!"成林一臉的意外加驚喜。
"真的是你?成林。"小桃使勁兒點著頭。
04
這次異鄉的偶然相遇,使得成林和小桃內心埋藏多年的薪火,重新燃旺。
他倆相互留了電話,加了微信。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電話溝通,微信傳情。
一天,成林和小桃微信聊天到深夜。
"你咋一直沒談女朋友呢?"
"在等你!"
"就你會說,嘻嘻嘻。"
"你呢?"
"我吧,家裡給說了兩個,沒看上。"
"我咋樣?"
"美的你!咯咯咯。"
兩年後,成林和小桃走到了一起。
05
咋天姐姐打電話給成林。
"喂,成林,你趕緊給我回來!"姐姐火急火燎地命令成林。
"啥事呀,姐姐?是不是咱爹咱娘……"成林往孬處想。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是你那同學新媳婦!"姐姐罵成林。
"小桃?小桃咋啦?姐。"成林想,小桃能有啥事。
"別小桃小桃的啦,帽子都變色了,還叫那麼親!趕緊的,回來!"姐姐連數落帶摧。
"誰見了?姐。"成林還是不信。
"甭管誰見,也是真的。姐還能瞎編?"姐姐說的板上釘釘。
"姐,小桃不是那人。"成林相信小桃。
"嘖嘖嘖,你不信是吧。我嫌噁心,不想說。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姐姐頓了頓,接著說,"『別上我身上』『來,親一個』這可是你新媳婦說的,那男的還哈哈笑……呸,一對狗男女!你不是問誰見了嗎?咱娘!『』
一聽"咱娘",成林一下子懵了。
06
成林到家的時候,已是下午。
剛走門口,成林就聽見屋裡傳出一個男人的笑聲。
雙拳緊攥的成林,整張臉都被憤怒的火焰燒得變型扭曲了。他猛地推開屋門,瞪著眼睛,用拳指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吼道:你來我家幹啥!
"成林?你咋不說一聲,就回來了?"小桃趕緊過來拉住成林。
"咋?壞了你們的好事了!"成林沒好氣。
"說啥呢?這是我表弟。"小桃指著男人說,"咱剛結婚,俺家的親戚,你還認不全哩。長河,這是你姐夫。"
"姐夫。"表弟嚇得不輕,聲音額抖著喊了聲。
"成林,這到底咋回事?看你這樣子,怪嚇人的。"小桃不解地問。
原來啊,娘那天傍晚來給小桃送水果,在院子裡就聽見屋裡的打情罵俏聲,沒敢進屋,就走了。
娘把聽到的,又告訴了姐姐。
小桃聽成林這麼一說,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
小桃說,我一個人在家悶得慌,就跟表弟說想養條小狗。
那天是表弟來送狗的,這不,就它。小桃指了指懷裡的寵物狗泰迪。
這小傢伙費的很,一會以往身上上,一會又親你的臉,可好玩兒了。
成林接過泰迪,抱在懷裡,笑了,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