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十二兩

雲夢澤尋夢者 發佈 2022-11-29T06:21:11.757150+00:00

讀過儒林外史的人都知道,嚴監生、嚴貢生兩兄弟都非常自私吝嗇,也非常節儉,最喜歡斂財,家財萬貫還到處想辦法撈錢,比如嚴監生臨死前非得掐斷油燈里的另一根燈芯才閉眼,原因只有他老婆知道,那就是怕太費燈油,這段諷刺小故事也曾經納入過中學教材。下面重點說說關於嚴貢生的另一個小故事。

讀過儒林外史的人都知道,嚴監生、嚴貢生兩兄弟都非常自私吝嗇,也非常節儉,最喜歡斂財,家財萬貫還到處想辦法撈錢,比如嚴監生臨死前非得掐斷油燈里的另一根燈芯才閉眼,原因只有他老婆知道,那就是怕太費燈油,這段諷刺小故事也曾經納入過中學教材。

下面重點說說關於嚴貢生的另一個小故事。

嚴貢生是嚴監生的哥哥,視財如命,同樣把錢財看得非常重,隨時隨地、想方設法都要撈一些銀錢,這已經成為他骨子裡的需求。哪怕是遇到窮人,他也要搜刮一下,恬不知恥不說,還大道理滿天飛,搞得老百姓有苦說不出,眼睜睜被嚴貢生搜刮。

這天,嚴貢生因故要去高要縣,叫下人去雇了兩條船,走水路去高要縣城。兩個下人馬上屁顛屁顛地趕緊去找到船家,雇了兩條船,砍了半天價,終於談妥費用,共計是十二兩銀子,雙方還約好到目的地再付款,和現在的貨到付款差不多。

嚴貢生帶著一行人登船後, 一路順暢,就在船即將抵達高要縣時,大概還剩二三十里水路,嚴貢生坐在船上,居然暈船了,忽然就兩眼昏花,心裡直犯噁心,吐了很多痰。僕人們見狀,趕緊扶著嚴貢生,生怕他頭暈跌到水裡,手忙腳亂地把嚴貢生弄到了船艙里休息,又燒開水又捶背又抹胸口,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嚴貢生。

嚴貢生叫僕人拿過來一個小箱子,打開取出來一方雲片糕,大概也只有幾十片,一片一片地小心剝開,吃了幾片,揉了揉肚子,放了兩個屁,立刻就好了。剩下的幾片雲片糕,被僕人隨手放在了船上,半天也沒人收拾。

船主人看見剩下的幾片雲片糕,饞得直流口水,想來這雲片糕也沒人要了,便拿了過來,一手掌舵,一手就把剩下的幾片雲片糕全吃了。不巧,正好被嚴貢生看見,但嚴貢生也沒說什麼,只是假裝沒看見。

不一會兒,嚴貢生叫下人先安排兩台轎子把船上自己的人接走,又叫工人把各種行李搬到岸上。隨後,嚴貢生再次走進船艙,滿臉失落地到處找東西,問僕人:「我的藥去哪兒了」,僕人回答:「哪裡來的藥?」,嚴貢生又說:「我剛剛吃的不是藥,吃完就放在船板上的?」。船主人正好聽見了,就趕緊回答:「是不是剛剛放在船板上的幾片雲片糕?我以為是老爺剩下不要的,拿起來就吃了」。

這下,嚴貢生生氣了:「你知不道我這雲片糕裡頭有什麼?」,船家接過話頭說:「雲片糕不不就是瓜子仁、核桃仁、洋糖和麵粉做的嗎」,裡頭還能有什麼?這下可不得了,嚴貢生馬上開罵起來:「放你的狗屁,我平時就有頭暈的毛病,花了幾百兩銀子配了這麼一種藥,這裡面有張老爺在上黨做官時帶來的人參(實際上就是黨參),有周老爺在四川做官帶來的黃連,你居然說這只是雲片糕,就剛剛你吃的這幾片,不只是值幾十兩銀子的問題,而是我如果發病,拿什麼來醫啊,你真是害人不淺啊!」這下,船家有點懵了。

隨後,嚴貢生又把僕人叫過來,要寫訴狀送到湯縣令衙門裡,讓船主人吃罪,打他幾十個大板子。

這下船家也嚇得夠嗆了,趕緊賠罪賠笑臉,連忙解釋說確實是吃著像雲片糕,以為就是簡單的雲片糕小吃而已。這邊,嚴貢生已經把訴狀寫好交給僕人,僕人剛到岸上準備去縣衙,搬行李的腳夫幫船家攔住了僕人,意思是大家可以協商解決一下,有話好好說,不必要報官嘛。

兩條船的船主人是真的心慌了,畢竟吃了人家救命的藥,就趕緊跪下來求嚴貢生開恩,說把船賣了都賠不起那幾十兩紋銀(藥錢),嚴貢生看著船家非常不高興,搬行李的腳夫們過來打圓場,讓船家磕頭求饒,你們真不該錯吃了嚴老爺的藥啊,吃了就要賠償啊,難道嚴老爺會倒貼錢給你們嗎?

嚴貢生看著他們磕頭認了錯,也就驢下坡說:「既然有人說情,我看你們也不容易,我這裡又有事情要抓緊時間辦,回頭再和你們慢慢算帳吧」,然後帶著僕人們揚長而去。

提供了兩條船的船主人沒轍,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嚴貢生一行遠去,船主人也很鬱悶,因為不知道這雲片糕到底是不是名貴藥物,但十二兩租船的費用是徹底泡湯了;對嚴貢生來說,又在老百姓身上薅了一大筆,足足十二兩白花花的銀子,這趟行程產生的路費又不用花了。

可以看出,嚴貢生是個吃肉不吐骨頭的主啊,可謂老奸巨猾。第一,自己只是暈船吃了幾塊雲片糕,看見船主吃了幾片剩下的就計上心來,非得說是名貴藥材配製的名貴藥,看見船主吃也不阻攔。第二,船到岸邊馬上安排人員行李趕緊上岸先溜,為敲詐勒索做好準備,如果大家都在船上鬧起來他也怕輸,這樣安排減少了後顧之憂。第三,叫來僕人拿紙筆寫訴狀要告船家是威脅船主,反正自己認識很多當官的。第四,有人勸阻和稀泥後他順驢下坡,說自己也很忙日後再算帳,然後一溜了之,船費自然也不可能再給。

這嚴貢生為了這十二兩船費也算是費盡心思,可憐的船主就白白損失了一大筆運費,你說可氣不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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