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女子雨夜分娩,家裡黃牛焦躁不安,蛇說屋裡有人不對勁

鄉村黑嫂 發佈 2022-12-07T01:54:44.372490+00:00

孟素瑤低頭從房裡走出,嘟嘴望向父親,父親看向女兒的眼神里全是心疼,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假裝看風景。

  孟素瑤低頭從房裡走出,嘟嘴望向父親,父親看向女兒的眼神里全是心疼,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假裝看風景。

  孟家做染坊生意,孟員外從一個學徒干起,如今已經積攢下龐大家業。

  孟夫人姓鄭名美芳,生性潑辣,當閨女時就被人在這方面說嘴,嫁給孟員外後,脾氣秉性不曾收斂半分,不折不扣的氣死獨頭蒜,不讓小辣椒。

  鄭美芳嫁給孟員外後僅有一女,就是孟素瑤。之後再沒能懷上孩子,孟員外對此也沒有說過什麼,更沒有納妾的意思,跟夫人很是恩愛。

  這讓外人覺得奇怪,以孟員外的身家,以他的生意,在家中難道不該是說一不二嗎?

  其實不然,孟員外從內心深處,始終對夫人鄭美芳懷著一份感激之情,這感激之情超越了什麼委屈和不滿。

  當年鄭美芳不僅嫁給了窮困潦倒的他,而且還救過他的命。

  十八歲時,他討飯到了鄭家門前,被和婢女外出的鄭美芳所救,帶到家中悉心照顧,他這才沒被餓死。

  鄭家經營小染坊,經鄭美芳跟家裡人說,讓他過去當學徒,之後,兩人暗生情愫,鄭美芳更是頂著巨大壓力嫁給了他。

  成婚以後,夫妻二人共同努力,漸漸將染坊做大,有了今天的龐大家業和生意。

  孟員外當年一無所有,差點餓死時,是鄭美芳救了他,而且還嫁給了他,這才使他有了今天。所以,就算家裡只有一個女兒而沒有兒子,就算是夫人平時極為潑辣,孟員外都從來是一笑置之,對夫人極為包容。

  父親對母親包容疼家,孟素瑤自小便看在眼裡。就好比剛才,娘親將自己叫到房裡,是說自己的婚事,但是對於娘親所說的男人,她並不想嫁。

  娘倆鬧得不歡而散,父親在外面偷聽,卻也不敢插話。

  孟素瑤哀怨看了看父親,孟員外對她笑著裝傻,孟素瑤知道,別想讓父親去跟母親頂嘴,所以便翻著白眼回了自己的閨房。

  跟娘雖然鬧得不愉快,可是孟素瑤知道娘對她好,娘雖頂著個潑辣的名頭,卻是個心地善良之人,經常幫助那些吃喝無著的乞丐,甚至是見到小動物受難也會相助。去年家裡下人抓住一條青蛇要打死,娘阻止了,那條蛇今年還看到過。時不時在花園出現,據說是條母蛇,還產蛋來著。

  娘為她的婚事煩心,還不是想讓她有個好的將來?故,她內心並不因此埋怨娘親。

  剛回到閨房沒多久,母親便帶著父親而來,孟素瑤苦笑看著父母,做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孟員外輕咳一聲,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這才開口說話。

  「瑤瑤啊,這人啊,女大當嫁,男大當娶,哪有一輩子不出的老閨女,你娘所說,也是為了你好,你可能明白?」

  爹說出這番話,孟素瑤馬上明白,這是娘把爹搬來當說客了。

  她笑了笑,指著窗外說道:「爹,你看外面青葉遍地,小鳥啼鳴,正是外出遊玩的好時節,瑤兒想過兩天出去看看,爹可不興不答應。」

  孟員外聽得差點笑出聲來,只好努力板著臉,不讓自己失笑:「休要顧左右而言他,爹跟你說婚嫁之事,你卻說什麼遊玩,你想遊玩爹什麼時候攔過你?」

  這幾句倒也說得靠譜,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鄭美芳心裡滿意丈夫所說,不料他接下就不著調了。

  「不過瑤瑤啊,爹一直都很忙,竟沒時間陪著你娘親外出遊玩,你可有什麼好地方可以跟爹說說,爹實在不忍看著你娘每日獨坐家中。」

  鄭美芳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繼而有些臉紅。在女兒面前說出這種話,真是豈有此理,讓你幹什麼來了?

  孟素瑤偷偷對著爹吐舌頭,不過她還是非常佩服爹的,這麼些年如一日疼愛著娘,說實話,她都有些羨慕和佩服。

  孟員外板著臉,假裝看不到女兒作怪,鄭美芳重重咳嗽了一聲:「瑤瑤,讓你嫁馬公子你不同意,要知道馬公子家經營染料,和我們家算是門當戶對。你不同意也倒罷了,我怎麼聽說你認識一個叫白少康的窮小伙子?」

  孟素瑤頓時緊張起來,孟員外更是假裝看房頂,根本不看夫人和女兒,這樣緊張的氣氛下,他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不插話。

  鄭美芳所說不是空穴來風,的確有這麼個叫白少康的人。白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裡的日子過得一塌糊塗。以前白少康的母親在世,全靠著她一個婦人操持著家裡,可一介女流,再怎麼辛苦,能顧住家裡溫飽就很了不起了。

  前兩年,白少康的母親積勞成疾去世,家中生活登時陷入了困境。白父每天仍然是啥事不干,可生活怎麼辦?

  白少康便自己想法子,去孟家的染坊做了學徒。

  前些日子,閒來無事的孟素瑤在外面玩耍,路過染坊時便進去看看,因此結識了白少康。

  世間情事,最是霸道奇妙,就這麼一次見面和交談,孟素瑤竟對白少康生出好感,之後數次去染坊,就為見白少康一眼,能跟他談上幾句,心裡便覺得踏實和滿足。

  鄭美芳如今生活優越,可她也不是只在家裡坐著,閒暇之時,她也會去染坊看看,一當散心,二來看看自己家生意,畢竟那是她和丈夫共同受苦積攢下來的家業。

  就這樣,她發現女兒竟然在染坊里,對著個學徒問東問西。知女莫如母,況且鄭美芳同樣是個女人,她知道女兒在很多地方像她的父親,一旦犯了痴情可了不得。她拖著個女兒身去染坊,還主動找一個學徒說話,肯定是動了心中情愫。

  鄭美芳對此震驚非常,她們家的生意之大就不說了,女兒長相隨她,漂亮可人,況且也到了婚嫁的年齡,媒婆都快把她們家的門檻給踢破了,所說男子,哪一個不是一時之選?特別是馬公子,家裡做染料生意。

  可是對於這些人,女兒都不為所動。如今卻圍著個染坊中的學徒打轉,鄭美芳都快氣死了,她決不會讓女嫁給一個學徒!

  孟素瑤偷偷瞄了娘一眼,看到娘陰沉的臉,她心直向下沉,努力堆起笑說道:「娘說白少康?其實是這樣的……」

  「其實是什麼?瑤瑤你給娘聽好了,趁早死了這條心,就說你說出話來,娘也不會同意你嫁這麼個人,家裡窮困潦倒,你嫁過去後,難不成要跟著吃糠咽菜?那樣的窮苦日子是你能想像的嗎?」

  孟素瑤不敢反駁,但眼裡已經有了淚,看得出來,她對白少康是真動了情,這更讓鄭美芳氣不打一處來,以她對孟家人的了解,一旦動情可了不得,想想自己丈夫,那是真正的痴情種,女兒要對白少康動情了,只怕要出禍事。

  孟員外看女兒雙眼含淚,心疼得直搓手,他看了看鄭美芳,思量再三後小聲說道:「瑤瑤啊,你娘所說皆是為了你好。不過夫人,你所說呢,為夫有點小意見,為什麼這樣說呢?想想當年,我不也是個染坊中的學徒嗎?幸得夫人慧眼識人,衝破種種阻撓嫁給了我,方才有了現在……」

  「快停下,你給我停下!」

  鄭美芳差點被孟員外氣死,這是來幫著勸女兒的嗎?這分明是煽風點火,這個當爹的是怎麼回事?這事情能一樣嗎?

  孟員外趕緊閉上嘴巴不敢再說,不過心裡卻不服氣,事情怎麼不一樣?在他看來,這跟當年倒是一模一樣,人家白少康現在是窮,誰能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

  這種話想想就可以,萬萬不敢再說出來。

  孟素瑤一看此情此景,再說下去可沒好事,眼珠一轉,說自己跟幾個小姐妹約好了,今天要去逛街,剛才只顧著說話,差點把這些事給耽誤了,她現在得趕緊出去。

  說完後,也不管娘親的阻攔,邁步出了閨房,幾乎是在小跑了。

  孟員外憋著笑,鄭美芳重重哼了一聲,你就逃吧,你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覺得自己挺聰明?卻不知道娘已經把事情做到了你前面。

  孟素瑤並沒有跟任何人約好,她跑出去,一來是逃避娘的嘮叨,二來是到染坊找白少康。

  娘說得沒錯,孟素瑤的確是看上了白少康。

  這孟少康自小讀書,但卻半點也不迂腐,對於染坊大小姐的所作所為,小伙子明白不是無故而來。

  兩人接觸過幾次後,白少康也對孟素瑤有情,可是,他卻覺得這不可能。孟家那是什麼條件?而自己家呢?自己窮困潦倒,這種好事想想都是罪。

  所以,他對孟素瑤並不熱情,奈何這個大小姐經常跑去染坊,他躲也躲不開,只能硬碰上頭皮陪她說話,卻因此惹惱了染坊的真正老闆娘,並且因此倒了霉。

  越接近染坊,孟素瑤就越覺得激動。這其實也是正常現象,少女懷春,沖滿憧憬,並不是什麼過錯。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前面傳來吵鬧聲,聲音很大,圍觀者也不少,她便慢慢走了過去。

  眾人圍著兩個人和一頭小牛,一個衣著富貴,正指著另一個莊稼漢破口大罵,而莊稼漢牽著牛犢,一直陪著笑臉,臉上陪著笑,任由對方罵。

  孟素瑤冷眼旁觀,罵人的公子她當然認識,此人就是娘嘴裡的馬公子,名叫馬有良,家中做染料生意,跟她們家有生意往來,這也是娘想讓她嫁給馬有良的原因之一。

  馬有良家境富有,卻脾氣暴戾,平日裡飛揚跋扈。由於兩家有生意往來,馬有良數次去過孟家,在孟家見過孟素瑤。一見就驚為天人,到家裡求著父母找媒婆提親。

  馬家的生意在當地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家中就馬有良這麼一個獨子,既然兒子看中了孟素瑤,當父母的自然不敢怠慢,就找了媒婆去孟家提親。

  孟員外清楚知道馬有良是什麼德行,他心裡不太同意這門親事。鄭美芳卻挺上心,她主要覺得兩家門當戶對,她們家做的是染坊,馬家做的是染料,一旦結親,等於是珠聯璧合,所以就打心眼裡同意。

  至於說馬有良名聲不太好,鄭美芳覺得只是少年心性,貪玩所致,成婚後就會漸漸好起來。

  孟素瑤豈肯嫁給這麼個人?馬有良心狠手辣,別人提起就吐口水,他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對此洋洋得意,這時候指著一個莊稼漢痛罵,不管是什麼原因,肯定是馬有良在欺負人。

  馬有良見圍觀者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得意,罵得更加起勁,聽得孟素瑤暗暗皺眉。

  一邊有人說了事情緣由,這莊稼漢家裡母親病了,但卻沒錢找郎中,沒有辦法之下,就牽著家裡牛犢出來,想賣掉換點錢。

  牛是不能私自買賣的,如果有一點辦法,相信這莊稼漢也不會賣這頭小牛犢。他見人就打聽牙市怎麼走,被正閒得發慌的馬有良盯上。

  馬有良假裝要買小牛犢,待到說好後,他卻一轉臉變了卦,聲稱這莊稼漢私自賣牛,這是罪。

  莊稼漢嚇壞了,苦苦哀求放過他,但馬有良卻說要想躲過去,除非把小牛犢白給他。

  莊稼漢哪裡肯?所以馬有良惱羞成怒,罵個不停,莊稼漢一直在陪笑臉說好話。

  聽了事情緣由,孟素瑤勃然大怒,這馬有良可太壞了,人家母親重病,指望這小牛犢救命,你馬有良卻想一文錢不花把小牛犢占有,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想到這裡,她突然鼓起掌來,並且說道:「我當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是馬公子想不花錢還得到一頭牛,看來馬公子家裡生活困難啊?要不這樣吧,馬公子讓你父母去我們家,我爹可以接濟你們一些,好度過當下的困難日子。」

  馬有良氣得鼻涕泡差點沒冒出來,不過他可不敢對孟素瑤說難聽話,況且他還想著娶孟素瑤呢,當下就陪著笑臉,說自己剛才吃了酒,胡言亂語。

  說罷,他狼狽離開,莊稼漢對孟素瑤千恩萬謝,並且求孟素瑤買下牛犢,如果賣給別人的話,保不準會被殺,他不忍心啊。

  孟素瑤哪裡肯要他的小牛犢?給了一些錢,讓他速回家帶母親找郎中,自己則繼續奔染坊而去。

  她卻並不知道,莊稼漢在她走後,向旁邊的人打聽清楚了她家的住址,牽著牛犢過去,既然拿了她的錢,而且看出這是個良善之人,那小牛犢就得給人家。

  孟素瑤到了染坊,卻到處找不到白少康,一問之下便傻了眼,原來白少康被趕走了,孟家的染坊,不要白少康這樣的學徒。

  孟素瑤明白了,怪不得自己跑出來娘沒有阻攔呢,原來她已經把白少康給趕走了。

  不過這也難不住她,正好藉機去孟少康家看看,自己還沒有去過他家呢。

  她這一路趕過去,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尚沒趕到,就見前面一幫人搖頭晃腦從白少康家出來,為首的還是馬有良。

  孟素瑤不明所以然,難道這馬有良又來找白少康的麻煩?

  「喲,又是馬公子?馬公子這是每天有欺負人的怪癖?每天不欺負夠幾個人,心裡不舒服是吧?」

  馬有良一看又是他,也不多說話,帶著人揚長而去。

  孟素瑤進入白少康家,發現他臥倒在地,衣服都被扯爛了。白少康無奈看著孟素瑤,他此時衣不蔽體,非常尷尬。孟素瑤越看越氣,馬有良這是打了白少康?她生氣拉起白少康進屋,讓他趕緊換衣服。

  白少康不明白怎麼了,但還是換了衣服,孟素瑤則拉著他就走,嚇得白少康趕緊讓她鬆手,自己跟著也便是了。

  孟素瑤這才鬆開了手,一直到了家裡,孟素瑤這才發現那莊稼漢還是把小牛犢送了過來,不過她此時顧不上小牛犢,父母都在家裡。

  爹正托著鳥籠子逗著玩,娘則拿著一把青草在餵那隻小牛犢。

  孟員外一看閨女竟然把白少康帶回了家,托鳥籠子的手都開始哆嗦,差點扔地上,眼睛偷偷瞄向正餵牛的夫人。

  女兒竟然正大光明把白少康帶回了家,這讓鄭美芳萬萬沒料到,她登時覺得怒火攻心,孟員外一看不好,托著鳥籠子就要離開,卻被鄭美芳張嘴喊住,嚇得他如木偶一樣站住,動也不敢再動。

  孟素瑤看著正在醞釀雷霆之怒的母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娘輕聲說道:「娘,女兒跟他已經私訂終身,而且……而且……而且女兒已經有了身孕。」

  孟員外和鄭美芳都驚呆了,鄭美芳只覺得天旋地轉,閨女這果斷的性子隨了自己,痴情的性子卻隨了她爹,這可怎麼辦啊!

  白少康沒想到孟素瑤竟然能說出這種子虛烏有之事,跳腳就要澄清,卻被孟素瑤狠狠瞪了一眼,他當下就閉上了嘴,人家孟小姐不惜清白,自己還有什麼說的?

  鄭美芳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全身不住顫抖。

  孟員外攤著兩手,嘴裡不住念叨:「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這要傳出去,這要傳出去,閨女啊,你怎麼這麼糊塗!」

  鄭美芳無計可施,閨女都說出這種話了,她要再堅持,那就會把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引。

  最終,她狠狠跺了跺腳進屋,孟員外趕緊跟著進去,想聽夫人要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鄭美芳有兩個條件,一是白少康不是娶,他也沒有娶的條件,他是招到孟家,當孟家的上門女婿。二是,成婚後,白少康要在三年內熟悉染坊生意,否則別怪她不客氣。

  就這樣,孟素瑤和白少康成婚,但這並不是鄭美芳的本心,她打心眼兒里看不起白少康,一直也不願意。如果不是自己閨女已經有了身孕,她是決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兩人成婚後,鄭美芳發現不對勁,成婚前自己家閨女就有了身孕,為何成婚半年了,還不顯懷?。

  滿腹疑惑的鄭美芳便問孟素瑤,孟素瑤這才說了實情,她當時是騙娘的。

  鄭美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傻女兒,拿她自己的清白去逼迫爹娘,不過孟素瑤馬上又說道:「現在,卻是真有了身孕!」

  鄭美芳這次加了小心,找來郎中確認,知道女兒當真有了身孕後,她便不再追究以前的事,再追究有什麼用呢?況且白少康也的確不錯,彬彬有禮,而且知道上進,學東西也快,她已經在慢慢接受和認可這個女婿。

  一晃,孟素瑤已經懷胎幾月,她閒來無事,便會去餵那頭牛,小牛犢長得很快,並且對她極為依賴。按照爹的意思,把牛送給別人算了,他們家又不種莊稼,家裡有頭牛算怎麼回事?

  可是孟素瑤捨不得,孟員外也只得作罷,正好她有孕在身無聊,牛可以幫她解悶。

  這一天,白少康天黑時回家,此時正在下雨,他卻還想去他們家另一處新開的染坊。孟員外喊住了他,這孩子有當年自己的那種勁兒,可是女兒臨產在即,天也正在下雨,況且天已經黑了,他不用去染坊了,在家陪著孟素瑤。

  兩人在外面交談,孟素瑤走到門邊,手扶著門框正要說話,突然緊皺眉頭,捂著肚子喊起疼來。

  白少康看呆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鄭美芳從屋裡跑出來,對著他跺腳:「你個愣頭青,素瑤要產了,趕緊去找穩婆啊。」

  白少康聽後慌了神,轉身就跑出了家去找穩婆,而鄭美芳把女兒扶進屋躺在床上,孟員外在外面開始團團轉。

  白少康找的是一個姓江的穩婆,江氏跟著白少康趕到家裡,兩人都淋濕了。孟員外看到她隨意打了個招呼,示意她趕緊進去。

  等到江氏進屋,孟員外看著白少康小聲說道:「怎麼找的她?不是還有個姓袁的嗎?」

  原來,這江氏雖然是穩婆,可落得名聲不好,為人貪婪。可白少康有苦難言,袁氏不在家,他只好找來了江氏。

  江氏進屋足足兩個時辰,屋裡突然傳出小兒啼哭,白少康快步進屋,看床上的孟素瑤神情虛弱,握住手心疼壞了。

  江氏抱著孩子,臉上笑容滿面:「恭喜孟家添丁,大喜啊!」

  孟素瑤對白少康虛弱一笑,正要說話,突見窗戶被拱開,那隻已經長大的牛探頭進來,兩隻巨大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孟素瑤,眼睛裡似乎含有淚水,四隻蹄子焦躁刨著外面的地面。

  她在屋裡分娩,根本不能見風,可是這頭平時極為溫順的牛為何如此暴躁?正在此時,驚見牛之所以拱開窗戶,是為了讓那條娘親放生的蛇青蛇進來。蛇到了窗戶上突然開口:「你馬上大禍臨頭,這屋裡有人不對勁,請一定小心穩婆。」

  孟素瑤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產後虛弱太累,剛才短暫睡著了。在夢裡看見牛破窗和蛇說話。邊想著剛才的夢,她發現這時候屋裡很亂,並沒有人注意江氏,難道會出什麼問題?想到這裡,她把目光特意看了過去。

  只見江氏一隻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撫摸著孩子頭頂,手指間似乎夾著一根閃光的東西。

  孟素瑤大吃一驚,對著白少康虛弱喊叫:「這個穩婆不對勁,接孩子過來,快把穩婆趕出去。」

  白少康聽孟素瑤喊得焦急,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了江氏的手。

  大家這才發現,江氏手指間竟有一根針。

  江氏見被發現,頓時驚慌異常,抱著孩子就想要逃出門外,白少康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劈手把孩子奪過,遞給孟員外後,自己則轉身就勢把江氏給撂翻在地,並用一條腿死死壓住,使她無法動彈。

  「你這個惡毒的江氏,我們家跟你有仇嗎?你竟想下此毒手!」

  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直到這時候鄭美芳才反應過來,指著江氏怒喝,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江氏為什麼要突然施壞,他們家又沒有惹過江氏。

  江氏被白少康牢牢按在地上,嚇得她全身哆嗦,事情敗露,她本就是個貪婪的婦人,又不是硬骨頭,當下就扯著嗓子喊:「孟員外,怪我太貪婪,拿了馬有良的錢,是他讓我這樣做的,我一個孤老婆子,不敢不從啊,況且他給錢頗多,我錯了!」

  孟員外十分震驚,鄭美芳滿臉不解,怎麼會扯到馬有良?

  孟素瑤卻一聽就明白了,一定是馬有良在報復。

  果然,江氏說出實情,馬有良一直妄想著娶孟素瑤,可孟素瑤竟然招了白少康這個窮小子為婿,這讓他懷恨在心,並且越來越恨。

  得知孟素瑤將要臨產,他提前就把另一個穩婆袁氏給關了起來,又給了江氏不少錢,讓她這樣做。

  江氏氏貪婪成性,見錢眼開,便同意了。

  有江氏當證人,馬有良被抓,想抵賴也無法,終究因為嫉妒和懷恨而付出了代價。

  至此以後,再沒有遇到麻煩孟素瑤和白少康夫妻恩愛,白少康很快接手了孟家生意,並且做得有聲有色。孟員外和鄭美芳年老後,他極為孝順,在當地被人稱道。

  而那隻無意間所得之牛,兩口子一直養著,直到它終老,至於蛇,還是會時不時看到,一直在孟家花園中。

  黑嫂說:孟素瑤生在一個有情有意的家中,雖然大富,卻並沒有為富不不仁,爹娘恩愛,使她養成了良善的性子。

  孟員外一片痴情,從一個學徒到富甲一方,正因為有此經歷,所以他並沒有刻意去反對女兒和白少康的婚事,反而時不時幫助一下。

  他不敢反駁自己的夫人,真的是怕嗎?黑嫂並不這麼認為,這怎麼能叫怕呢?這叫尊重,這叫恩愛。

  而鄭美芳之所以一生潑辣,正是因為孟員外對她的寬容,當然了,她也有自己的優點,當年孟員外一無所有,她毅然下嫁,這才有了後面的一切。

  到了女兒時,幾乎跟她當年如出一轍,她最初不答應,可是最終沒能阻擋,如果真想阻擋的話,相信不會這麼順利。

  她終究為了女兒而做出了讓步。

  這一家人都是有情有意之人。

  至於馬有良,得不到便施壞,甚至不惜下毒手,是個十足的惡人,這樣的惡人,最終的結果其實早已經註定。

  不過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因為那是他做惡得惡,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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