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蘇宓
出品 | CSDN（ID：CSDNnews）
這是獨立開發者一次成功，只不過，橫跨了 20 年的時間才得以實現。
玩遊戲的小夥伴想必對近日在 Steam 上爆火的《矮人要塞》（Dwarf Fortress）這款遊戲有所耳聞，它是一款兼具經營模擬和 roguelike（角色扮演遊戲的一個分支，以系列隨機生成關卡的地牢、回合制戰鬥、基於磁鐵的圖像和角色永久死亡為特點）特徵的獨立製作遊戲。
《矮人要塞》之所以吸引玩家的關注，一方面是因為它使用延伸 ASCII 圖像為界面、具有複雜的細節、自動產生的世界、開放世界、應變式遊戲等極具風格的玩法；另一方面，這款遊戲歷經 20 年的疊代，其背後獨立開發者的創新與堅持讓人敬佩，而作為獨立開發者，他們掙扎在「生存」線邊緣，直到近日才實現「百萬富翁」的稱號。
獨立開發者 20 年的心路歷程
《矮人要塞》是一款在 2002 年便開始開發的免費遊戲，其背後全職開發者主要有兩位：塔恩·亞當斯和扎克·亞當斯，他們倆是親兄弟。
左：扎克·亞當斯，右：塔恩·亞當斯
耗時四年的研發，他們在 2006 年釋出了 Alpha 版本，此後以 2-3 年更新一次大版本的頻次，持續運營著這款遊戲。
早在 2013 年接受外媒採訪時，這款遊戲製作人之一的塔恩·亞當斯曾放下外人眼中的豪言壯語，「《矮人要塞》是個永遠開發不完的遊戲，我永遠會有新的東西想要加入。此遊戲至少需要 20 年才能夠迎來最終版本，因為我們不會停止對這款遊戲的編碼與更新。」
在距離初始版本研發至今，確確實實過去了 20 年，《矮人要塞》遊戲還在，甚至更好地活了下來。
或許有人難以置信，這款遊戲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讓玩家持續玩了 20 年，免費遊戲的背後，開發者靠什麼堅守到今天？
其實，在網際網路時代，MMO（大型多人在線遊戲）不斷發展，每當有新遊戲問世時，玩家就會不斷遷移，尤其是當他們沒有足夠的錢來每月訂閱多款遊戲時。
《矮人要塞》似乎不存在這類的困擾。首先，它是一款免費的遊戲，不過開發者在網站上設了一個捐贈的按鈕，兩位全職開發者只靠玩家的捐款過活，但遊戲本身是免費的。
其次，《矮人要塞》的遊戲風格自成一派。這款遊戲用特定算法隨機產生奇幻世界，玩家控制一群矮人建立一個地底要塞，或是控制一個人物在這個世界中遊蕩。值得關注的是，這款遊戲是開放的，沒有終極目標。所以，遊戲的極端複雜度和衍生玩法也受到了不少玩家的好評。後出現的沙盒遊戲《我的世界》靈感來源也是來源於此，它也在 2012 年被選入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電玩史進行展出。
然而，在堅持的過程中，空有一腔熱血，「獨立開發者難以生存」早已是行業中不爭的事實，亞當斯兄弟倆也曾面臨放棄的困境。
據外媒報導，雖然過往亞當斯兄弟已經能夠通過粉絲的一次性捐款以及他們的 Patreon（付費創作社區）支持自己，每月賺取超過 6000 美元。但隨著亞當斯年齡的增長，生活成本也在上升。
2019 年，塔恩·亞當斯無奈地對外透露："為了負擔醫療費用，我們必須賺錢，而且必須是足夠的錢。我們在眾籌方面一直做得很好，我們靠它生存了 12 年。但最終在目前的環境下，它是無法生存的。我們現在變老了，如果有一個健康問題讓我們陷入錯誤的自付額或共付額的情況，那就是結束全職的遊戲工作。"
自尋出路
在嘗試探索中，亞當斯注意到，Steam 上的類似遊戲做得特別好，比如《監獄建築師》、《邊緣世界》。「多年來，這個平台上遊戲的銷售量在百萬左右的範圍？這對我來說，仍然是深不可測的--不是因為這些遊戲沒有賺到錢，而是因為這個數字」，塔恩·亞當斯寫道，"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超出了我們個人看到的那種指標。」
鑑於這些數值，亞當斯稱，將遊戲放在 Steam 上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如果它成功了，那就有可能與其他遊戲的銷售相媲美。如果不成功的話，那就回到原點，在「生存」邊緣奮鬥。
在 2019 年，亞當斯依然堅信：《矮人要塞》並沒有走到盡頭，還可以繼續開發。
"如果你以某種方式構思你的遊戲，你可能會通過不斷打磨和縮減，列一個遊戲開發的列表，當你逐漸完成列表項時，就會有完成遊戲開發的感覺。但是，我並不會有完成這款遊戲開發的感覺"，亞當斯說道。
因此，將這款處於開發狀態下的遊戲放在 Steam 平台上，也成為亞當斯可持續堅持下去的一個途徑，至少，這可以為他們的日常支出減負。這一年，他們推出了一個由圖裝的版本在 Steam 上販售。
迎來轉折
2022 年 12 月 6 日，《矮人要塞》的圖像升級版正式上架 Steam，推出了付費版本，售價 30 美元，不同地區的價格略有差異，中國區為 108 元。
讓包括亞當斯兄弟倆都感到意外的是，在遊戲發布的第一天，就售出了 16 萬份拷貝，一周之後達到 30 萬份。
簡單做一下數學計算，30 萬份的收入接近 900 萬美元，Steam 平台背後的開發商 Valve 要拿走 30% 的分成，亞當斯兄弟和參與圖像升級版的幾位開發者和貢獻者（如參與 Steam 版本的藝術家和作曲家）還有 600 萬美元可分。當然，考慮到區域定價存在一定的差異，但源於《矮人要塞》是 Steam 最暢銷的產品之一，亞當斯兄弟到手應該也有數百萬美元。
對《矮人要塞》的火爆程度以及其影響力，不少遊戲開發者讚不絕口。也有人在 Steam 論壇上問道，"是不是大家在玩了 25 年的免費 DF（矮人要塞）之後，只是在等待一個支付 30 美元的機會？"
到目前為止，這條評論下方有 237 頁的回答內容幾乎都是——「是」。可見《矮人要塞》的忠實粉絲多麼龐大。
在拿到這筆錢時，塔恩·亞當斯平靜地表示，"這只是一大筆錢，但也是 20 年的成果。所以當你把它除以 20 時，這個收入差不多落在正常的科技工作者的薪水範圍內，當然，這仍然是相當高的。"
扎克·亞當斯開玩笑地說道，「我們找到了一種省錢的萬無一失的方法：20 年不出售任何東西，然後把東西扔出去」。
對於這筆百萬美元巨款，扎克·亞當斯表示，「我現在真的沒有任何想法或者計劃，我只是一直在想遊戲的事情。不過，我的妻子有計劃。我們住在一個很小的小房子裡，所以買一個新房子，是一個主要的目標。」
當問及下一步計劃時，塔恩·亞當斯稱，明年的第一個大問題，在從事《矮人要塞》更新工作的間隙，將是尋找一名會計人員。因為 Steam 版帶來的資金也需要持續下去。
"我們沒有計劃在五年內出版《矮人要塞2》或其他什麼的。這只是同一個遊戲。所以這個遊戲的尾巴，不管它持續多久，就是這樣。我們必須對我們所擁有的東西負責，包括現在、我們的餘生。"
獨立開發者的現狀
毫無疑問的是，身為獨立遊戲的開發者，亞當斯兄弟是幸運的，因為他們視為畢生事業的《矮人要塞》成功走上了更大的舞台，也受到了眾多玩家的喜愛；但他們也是不幸的，因為在 20 年後的今天，他們才憑藉 30 萬份銷售量的增加，才讓自己不再需要依賴 Patreon 的捐款。
正如網友@brundolf 所分享的：
不利的一面是，這像是一張彩票。Steam 每天都充斥著新的獨立遊戲，許多非常好的遊戲都默默無聞地死去。你真的必須走運才能走紅。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或許這張彩票的入場費處於歷史低位，這仍然很棒！
@serverholic：
醫療保健和基本收入對於邁向下一階段的文明至關重要。我真的很高興他們成功了，但是，很多人沒有那麼幸運或者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agentwiggles：
這對任何工程師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故事。這些人將他們的熱情帶入生活，創造了一些獨特的東西，在過去 20 年裡對成千上萬的人來說意義重大。看到他們以這種方式取得成功感覺很棒，我希望他們能繼續努力，只要他們喜歡它。祝賀扎克和塔恩。
在此也祝願更多的獨立開發者能在堅持中獲得理想的成果！
參考資料：
https://www.pcgamer.com/after-spending-20-years-simulating-reality-the-dwarf-fortress-devs-have-to-get-used-to-a-new-one-being-millionaires/
https://news.ycombinator.com/item?id=33976166
https://kotaku.com/dwarf-fortress-is-coming-to-steam-because-its-developer-1833333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