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約 （散文）

透過種種機緣和期待，你在春節後的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如約來臨，將一種狂喜和一份責任，帶給了年過而立的我。

面對你嘹亮的啼哭，面對你澄澈的眼睛，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文字的蒼白無力，也深切體味到一個幼小生命對這個神秘世界的好奇，而更多的是開始領略到初為人父的快意和艱辛。你的一笑一顰則都顯出一種形而上的意味，仿佛是一部耐人尋味的天書，讓人費心盡力也難以破解。在種種企盼和呵護中，親自為你洗尿布，哄你睡覺，逗你笑的日子仿佛是一顆顆五彩斑斕的珍珠，被你的嬌憨可愛給串成了一串串歡笑，串成了一串串忙碌，一串串牽掛。

面對你含糊不清的伊呀學語，面對你舉步維艱一搖三晃的鴨鴨之態，我深切感受到語言本初的獨特韻味，真切體會到生命初期發展壯大的每一個環節的艱辛，尤其是在你兩次生病住院的日子裡，我更是在企盼和不安中不可終日。有時面對熟睡中的你，我會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神秘莫測的東西，思想也會游離現實社會隨意奔馳。有時竟會覺得，你這個不滿周歲的孩子的呀呀之語，似乎更恰切地用一種不為我們成人所知的語音，述說著世界的本真東西。

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很難用黑白善惡來精確地予以描述，大如國家歷史社會，小如一紙一燈一墨所造出的一個小天地，也正因如此每個個體生命才充滿了難以規範難以預約的神奇，也充滿了種種無處不在的險惡和暗算。而這就是我們所要共同面對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成人可以繞過許多東西，直接領略生命的壯美，直接創造生活的閒雅，甚至可以用虛擬技術來復原一個朝代，演繹一個遠古的生命；然而，這個世界的不確定性，世事的不可預知性，生命的含混和神秘，人生的風險和艱辛，光榮和夢想，奢血種族和怯弱民族的爭鬥，戰爭和貧困地域的真實存在，依舊如昨，較之古代，似乎今天這個世界一切本質性的東西，並示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倒象一個農民進了趟城，換上了城裡的時尚服裝，學了幾句時髦話，走路姿勢也變得不倫不類了。

較之前人，我們在利用科技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基本上完成了社會型體的轉換，享受著高科技時代的安逸舒適生活的同時，也為高科技的負面影響所累，缺少了古人特有的寧靜淡泊，堅毅偉岸，又肢解了崇高，巔覆了真純，精神滑坡，道德滑坡，在虛擬技術的海洋里倍感無聊和空虛，世界對每個人正變得越來越小，小到雞毛蒜皮，穀子芝麻，社會責任感，歷史責任感，民族責任感，則如岸上的風景，距我們的生命之船，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作為個體的生命則散如沙粒、水滴、落葉，顯不出一種聚合之力，更無和諧之美，大千世界，只剩下名利，在營營運作著，種種腐敗在每個地域蔓延，揮之不去，麻木成為一種通病，生命之間的真誠關愛和溝通，除卻親情之外，幾乎無處存在，連愛情也有許多雜質滲入其中。這樣說來，面對多彩世界，面對泥沙俱下的科技浪潮，社會思潮，我們成人與你這個不滿周歲呀呀學語的孩子不也一樣的茫然不知所措嗎？

我倒是真的希望，孩子你長大成人後，能夠不做高官，而能俯下身去做些切切實實對人類對社會有益的實事，最好能夠在醫療，環保等方面對人類能有較大的貢獻。這樣，比起時下某些對黎民百姓巧取豪奪敲骨吸髓，以上司千方獻媚百般奉迎且恬不知恥自鳴得意的高官，似乎活得更有價值些。況且，我認為未來的社會，必然是公正昌明的社會，腐敗作為一咱時代性疾病，肯定會得到最大限度的遏制，真正的平等自由公正必將在每一個領域都得到最為充分的體現。或許，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但是，孩子，這個美好的夢卻是我初為人父之時就同你這個目前不滿一周歲的兒子的一個生命之約，至少這個真實的生命之約，會讓我真切地體味到一種責任，一種使命，一種鮮活的企盼。

孩子，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是無數先賢哲人所傾盡全力畢生孜孜以求的人生大境界，也是我對你的期望。面對五彩繽紛的世界，面對種種誘惑，我衷心地期望你將來能有一個寧靜淡泊的心態，能有一種剛毅的致遠之志，能如鳳凰不為腐鼠所誘惑展翅翱翔一樣的不為名利所誘惑，切切實實為人類之發展做些實實在在之事，以不枉今生，不虛我之企望。因此，我以致遠為你取名，也望你將來真的能從前賢諸葛孔明之語中悟出人生之道，進而有所作為，為你我的這個生命之約，做出一個美好的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