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新疆阿爾泰山深處的喀納斯景區，白雪覆蓋著大地和雲杉。尚未結冰的湖面上，蒸發的水汽凝結成薄霧冰晶，給水面披上飄渺的薄紗。幾頭野生小鹿在淺灘中緩步穿行，宛如童話仙境裡的精靈。

把小鹿描繪成精靈並不為過，鹿是祥瑞之獸的寓意由來已久，漢代《春秋運斗樞》有云：「瑤光散為鹿。」

在空無一人的冰雪世界裡漫步的小鹿，更是增添一絲空靈神秘的韻味。

小鹿涉水上岸，踏著皚皚白雪，從湖畔跑進叢林。一頭鹿在入林之前還暫時駐步，回眸觀望。支楞的大耳朵和屁股上心形的白斑，相映成趣。

看見小鹿的白屁股，就能辨認出它的品種，它是白臀鹿，我國特有的一種馬鹿。

關於馬鹿的故事，我們從頭說起。

能當坐騎的馬鹿

馬鹿，顧名思義，長得像駿馬一樣高大的鹿。

在所有的鹿科動物里，馬鹿的個頭僅次於駝鹿，是個頭第二大的大型鹿。成年雄性馬鹿肩高1.2米，體重200公斤，能夠馱起成年人了。成年梅花鹿的肩高0.8米，體重80公斤，屬於中小型鹿，馱不住一個成年人。

據說，西遊記里南極仙翁的第2頭坐騎，就是一頭白色的馬鹿，名為仙白鹿。東晉葛洪的《抱朴子》裡說：「鹿壽千歲，滿五百歲則白。」鹿能活千年，當它到500歲後，顏色就變白，成為白鹿。白鹿是長壽的祥瑞，常與仙人為伍。

我們最熟悉的鹿科動物是梅花鹿，馬鹿的血緣跟梅花鹿很親近，它倆的模樣也長得有點像，尤其是幼年期，小馬鹿身上也有白色斑點，像梅花鹿的梅花一樣。長大以後，馬鹿的白斑才褪去，換成黃褐色的純色皮毛。雄性的馬鹿和梅花鹿頭上帶角，常見的中藥材「鹿茸」，來自於它倆的頭角。

自然界裡頭上長角的動物很多，但是鹿角跟牛角、羊角都不同。牛羊角終生不換，而雄鹿每年都會褪去舊角，重新長出一副新角。

嶄露頭角的馬鹿

初春，1歲雄鹿的頭頂開始冒出一對隆起，長出鹿角。「嶄露頭角」指的就是英姿勃勃的少年時。

初生的鹿角，外面覆蓋著像天鵝絨一樣細膩的絨毛，這就是「鹿茸」稱呼的來源。絨毛是一層覆蓋血管和神經的皮膚，為生長中的骨骼提供營養。鹿茸相當敏感，跟長成的鹿角不同，不能用來打架，會很疼。（收割鹿茸時，一定要打麻藥，割下鹿茸後，雄鹿的傷口依然會疼痛一段時間才好。）

在鹿茸生長了3個月後，內部軟骨逐漸硬化，外皮的血管和神經也逐漸退化，慢慢失去痛覺。這時絨毛表皮開始自然脫落，稀稀拉拉地掛在鹿角上，雖然看著血淋淋的，但是雄鹿不疼。這時雄鹿往往暴躁不安，經常在樹幹上打磨它的鹿角，儘快磨掉外皮，露出骨化的鹿角。骨化後的鹿角，成為雄鹿的正式武器，它開始用頭上的枝椏打架，在鹿妹妹面前炫耀自己的力量。

求偶季過後，鳥盡弓藏，用來炫耀的鹿角自然脫落，等待下一年的輪迴。

鹿角，是哺乳動物中生長最快的骨骼。馬鹿的鹿角平均1天長2.5厘米，生長高峰期，1天長6厘米。鹿角平均長度71厘米，重1公斤。最大鹿角能長到1.15米，重5公斤。

有趣的是，鹿角上分叉的枝椏每年都會增加。每一年，雄鹿頭上的鹿角比前一年更大、更長、更多齒。成年雄鹿通常為8個叉，因此馬鹿還有個別名叫八叉鹿。雄鹿8歲以後，鹿角不再增加齒數，反而還會退回變少。另外，8個叉不是固定數，還有更多的，12叉、15叉、16叉都有。最多的時候，連上小齒，北美馬鹿長出過20個叉。

看角識鹿

每種鹿的鹿角形狀都各有特點，只看鹿角就能辨認出鹿的品種。

先看容易跟馬鹿混淆的麋鹿，麋鹿的大小跟馬鹿差不多，它是傳說中的四不像，姜子牙的坐騎。

跟馬鹿角相比，麋鹿角最大的特點是更直立，它向上生長，而馬鹿角向後上方生長。從側面看，麋鹿角像個等邊三角形，把鹿角倒反在桌面上，能呈三角鼎立。

另一頭容易跟馬鹿混淆的鹿是馴鹿，馴鹿是給聖誕老人拉雪橇的那頭鹿，它也是唯一一種被人類馴服的鹿科動物。

馴鹿最大的特點是，雌鹿頭上也長角。雌鹿個頭比雄鹿小一號，鹿角也小一號。

馴鹿角很有特點，緊貼角基就分出第一分枝，第一分枝向前生長，在鼻子處分幾個小叉。主幹朝後生長，然後大幅度向上彎曲，再分出枝杈。從側面看，鹿角像彎彎的新月。

比馬鹿個頭更大的鹿是駝鹿，駝鹿是世界上現存鹿科最大的一種鹿，體重能達到700公斤。

駝鹿角很容易區分，它是手掌型。一片平坦的骨板邊緣，長出分叉的小叉。

總結

鹿角生長需要大量的鈣質和磷酸鹽，為了一對強壯的鹿角，雄鹿要額外花費更多的精力。而這對鹿角只用上不到1年的時間，就被拋棄，第2年重新來過。

雄鹿為什麼要做這種華而不實，浪費能量的事情呢？

最直接的答案就是，鹿角是實力的象徵。強壯有力的鹿角，代表著雄鹿身體健康，精力充沛，有能力去承擔一副華而不實的「累贅」。鹿角是鹿小哥炫耀給鹿妹妹看的資本，鹿角越大越重越花哨，得到的鹿妹妹的青睞就越多。

好了，馬鹿鹿角的秘密先聊到這兒。

關注法蘭西is培根，為你講解自然界的秘密，下期見。

參考資料：

1、Deer of the World: Their Evolution, Behaviour, and Ec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