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三案」喧囂一時,朱由崧被疑身份不明,究竟孰是孰非?

蕪史 發佈 2022-12-28T07:25:36.671198+00:00

南明弘光元年三月初一,深夜,太監李繼周奏報說,自稱「皇太子」的那名少年已由浙江金華抵達南京,暫時安排在了興善寺里,弘光帝朱由崧沒有說話,許久才擺了擺手,示意李繼周退下,諾大個宮殿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南明弘光元年(1645)三月初一,深夜,

太監李繼周奏報說,自稱「皇太子」的那名少年已由浙江金華抵達南京,暫時安排在了興善寺里,

弘光帝朱由崧沒有說話,

許久才擺了擺手,示意李繼周退下,諾大個宮殿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風雲突變



朱由崧,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出生在北京城,雖然他爹福王朱常洵當年在皇位角逐中失敗了,

奈何萬曆皇帝對朱常洵生母鄭貴妃一往情深,正所謂愛屋及烏,

對於鄭貴妃的寶貝兒子自然也是格外溺愛,

朱常洵的婚事,萬曆帝親自大操大辦;朱常洵在洛陽的府邸,豪華氣派「十倍常制」;朱常洵的生活費,萬曆帝不惜血本,將大多數進奉的明珠異寶、文毳錦綺,稅使、礦使搜括的財富,乃至張居正被抄沒的家產,統統資助給了這個兒子.......

更誇張的是,萬曆帝竟特許福王府自行在封地內督租徵稅、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生怕福王府內堆積著的財富不夠花,

難怪當時人們都說萬曆皇帝是「耗天下之財以肥福王」

可想而知,在這樣一個富得流油的福王府邸里,身為福王庶長子的朱由崧,過著怎樣奢侈的生活。


朱常洵一家富得流油,整個大明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河南連年大災、饑民相食的時候,朱常洵非但不肯開府庫賑濟饑民,仍照舊收斂賦稅,真是慾壑難填

常言道「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崇禎十三年冬,農民軍打到了洛陽城,

風雲突變之際,福王朱常洵總算意識到了危機,這才捨得拿出錢財來招募勇士抵抗,還擺酒設宴款待各路將領,妄想拉攏人心,

可美酒佳肴,如何能撫平大明將士對福王的怨恨?沒多久他們就焚燒城樓,迎進了農民軍,

肥頭大耳的福王朱常洵不得不從城牆上掛繩爬下,逃命到城外的迎恩寺藏了起來,被農民軍搜出後殺害,

福王妃鄒氏及世子朱由崧則趁亂帶著一眾官員侍從,奔逃到懷慶有了落腳之地。


朱由崧雖然保住了性命,

但在失去福王府的富貴榮華後,日子過得潦倒成了眼下的事實,自己乃至身邊二百多名親隨的生活根本就沒著落,

這個蜜罐里長大的天潢貴胄,終於嘗到了苦難的滋味,

遠在北京城的崇禎皇帝得知這位堂兄的境況後,雖然對他棄城而逃的舉動頗為不悅,

但想起老福王悲慘的遭遇,到底是於心不忍,還十分貼心地派出壽寧公主(鄭貴妃之女)的駙馬冉興讓帶著銀子去接濟朱由崧,這才結束了朱由崧到處乞憐的日子。

到了崇禎十六年(1643年),崇禎帝讓朱由崧正式襲封了福王的爵位,

可好景不長,福王的位子還沒捂熱,農民軍就打到了懷慶,

倉促之間,朱由崧不僅與嫡母走散了,身上更是沒帶出多少財物,逃到衛輝後全靠潞王朱常淓的接濟生活,

哪想到,農民軍又一窩蜂似的向著衛輝打來,於是猶如驚弓之鳥的朱由崧與潞王叔侄二人一塊逃命到了江蘇淮安,

這下可好,當年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意圖讓朱氏子孫共保朱家江山的美好願景,在這些龍子龍孫們三番五次、四處逃竄的無能舉動之中,宣告破滅了。

這麼貪生怕死的人,如何能力挽狂瀾?

悲劇的一幕就發生了。


誰來當皇帝?

崇禎十七年(1644年)三月,大順軍攻克北京城,崇禎帝自縊殉國。

早在大順軍兵臨北京城下之日起,身在南京的高級官員們就已經籠罩在一種不祥的預感之中,但奈何路途遙遠,混亂之中也與京都方面中斷了音信,

期間他們聽聞一些消息,說是崇禎帝已乘舟逃出,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還頗為欣喜地準備渡江北上迎接皇帝,

哪想到了四月中旬,就傳來如雷轟頂的噩耗——崇禎帝於煤山自縊

儘管他們不願意相信,但是從陸續逃出來的官員們那裡還是證實這的確是真消息,一時之間眾人相顧失色,頓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不過,在經過短暫的混亂後,他們突然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誰來當皇帝?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南都方面的情況。

南京作為明初的都城、永樂之後的留都,一直保留著六部、都察院等一整套的行政機構,

只不過留在南京的官員大多沒有實權,

一眾官員中,實權在握的決策型人物是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

其他官員多為虛銜,比較清閒。


北京失陷後,實際上明朝還坐擁淮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區,

這些地區未經農民軍和清兵騷擾,不僅經濟狀況良好,還屯紮著頗具實力的明軍,遠超入關的清兵,

至少,明王朝的覆亡之際,

剩下的這半壁江山有足夠的資本來復興大明的江山社稷,也不乏治國之才,唯獨缺個皇帝。

原本,南都的官員們已做好準備迎接太子朱慈烺來南京監國,

可崇禎帝遲遲不安排太子出京,

直到北京城失守,眾人才得知太子朱慈烺及崇禎帝另外的兩個兒子朱慈炯、朱慈照都沒能逃出,落在了大順軍手中,

迫不得已,在崇禎帝一系「陣亡」的情況下,南京的官員只好把目光投向附近的幾位藩王。


按照血緣關係來說,

崇禎帝的親叔父有惠王朱常潤、桂王朱常瀛堂叔父則有潞王朱常淓(萬曆帝的弟弟潞簡王朱翊鏐之子);

崇禎帝的堂兄弟則有福王朱由崧


可按照血緣親疏來說,自然是福王朱由崧、桂王朱常瀛、惠王朱常潤三位藩王要優先考慮,

而這三藩之中,福王朱由崧不僅因與崇禎帝同輩,又因離南京最近,實際上更具合法性,擁護他當皇帝應當是毫無疑問的才是,

當時,有不少人早早就建議史可法「謂倫序當在福王」、「奉迎福藩殿下」,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勢力龐大的東林黨人滋生出了事端。


當年萬曆帝和鄭貴妃一心想要立福王朱常洵(即朱由崧的父親)為太子,還是東林黨人力爭,才使得明光宗朱常洛(崇禎帝的父親)得以繼位,

他們與鄭貴妃早就勢不兩立了,而朱由崧偏偏是鄭貴妃的親孫子,

東林黨人當然會擔心一旦朱由崧登上帝位,重翻舊案,自己在政治上將會失勢,

時北都失守,毅宗慘崩,以倫以序應屬福王,而迎立潞王之議起。……時以廢籍少宗伯兩入留都倡議者,錢謙益也。於是,兵部侍郎呂大器主謙益議甚力,而右都御史張慎言、詹事姜曰廣皆然之。丁憂山東僉事雷演祚、禮部郎中周鑣亦往來遊說......——李清《南渡錄》

所以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人打著潞王朱常淓素有賢名的旗號,主張捨棄更具宗法性的朱由崧,「群起擁潞王」,到處遊說——擁立崇禎帝的堂叔朱常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就使得南都的主心骨史可法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邊,東林黨人左光斗是他的恩師;

另一邊,他又很清楚立潞王恐怕會帶來更多的麻煩,畢竟不合宗法,萬一別人各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不就亂成一鍋粥了?

除此之外,史可法自己也並非沒有想法,他曾私下裡對姜曰廣說「今吾輩之所立者,豈其不惟是聽」(《過江七事》),

可見在他眼裡福王朱由崧這樣爬上皇位貪圖享樂的庸主,反倒不容易滋生事端。

思索良久,他決定同手握兵權的鳳陽總督馬士英商議,索性將朱由崧、朱常淓都捨棄,

折中一下,去廣西把崇禎帝的親叔父桂王朱常瀛接到南京,

誰知眼看著這場風波即將平息之際,卻又發生了變故。



就在史可法著手安排去接桂王的空檔,有一個人早就先一步行動了——守備鳳陽的太監盧九德

盧九德早年服侍過老福王朱常洵,因抗賊有功被派駐在鳳陽督軍,

據南渡的大臣李清記載,是福王朱由崧寫了書信求助於總兵高傑與黃得功、劉良佐等人,

出面聯絡這三鎮的人,便是盧九德。

及士英歸鳳,則聞諸將高傑、黃得功、劉良佐畢集,大駭。——《過江七事》

朱由崧是真的慌了,當不上皇帝不要緊,要緊的是,無論誰去當這個皇帝,他這個順位第一人即使能活命怕是也逃不開被軟禁的結局,

危急關頭,他當然要奮力掙扎了。


蒙在鼓裡的史可法對這一變故毫不知情,還頗為不防給馬士英寫了封信強調福王「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干預有司」七大缺點,

哪知老奸巨猾的馬士英,將此信當作效忠朱由崧的「投名狀」遞了上去,

等史可法得到消息,大局已定也無可更改了,他本人也因反對擁立福王,與朱由崧有了嫌隙,最後落得個被排擠出南都權力中心的下場,

正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若史可法最初能夠果斷一點將福王擁立上皇位,起碼馬士英等投機鑽營之輩哪有可乘之機?

結果「定策」之功讓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搶占了去,

縱使史可法懊悔交加,福王登基成了既定事實,他也只能自請調離南京,外出鎮守淮安、揚州兩地,

由此,為後來弘光政權的覆亡埋下了伏筆。


樹欲靜,而風不止



順治元年五月十五日,福王朱由崧即皇帝位,馬士英等因為擁戴有功,把持了朝政大權。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朱由崧本就奢侈慣了,沒多久就原形畢露,開始縱情聲色,大興土木,好在其為人頗為仁慈,

沒與史可法等人算什麼舊帳,

就像史可法此前認為的:朱由崧爬上皇位後,只要享受富貴就滿足了.......

馬士英等人則搜刮民財,賣官鬻爵,將大明僅剩的那麼點優勢全敗光了,

可以說,弘光政權是完完全全繼承了明末的腐敗。

不可思議的是,弘光政權建立之初,始終將農民軍視為大敵,「聯虜擊寇」反倒意圖與清軍實現南北分治,

遭到拒絕後,方才清醒,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不過對於弘光帝朱由崧來說,心中始終懸著一塊巨石——崇禎三子的下落

劉澤清的奏報說,有個從京城逃出叫顧元齡的縣典史,聲稱崇禎三子都遇害了,

而弘光帝僅僅依據這麼一個小芝麻官的說辭,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崇禎三子死亡的消息,

實際上,兵荒馬亂的年代裡,

無論是南都明廷、清軍、農民軍,還是渾水摸魚的吳三桂,

各方面的人士大抵都弄不清崇禎帝三子的下落,可見他多麼不希望他們還活著.......

甲申六月十八日,劉澤清奏:『有典史顧元齡,系浙江錢塘人;五月初二日出北京,傳言皇太子卒於亂軍,其定王、永王俱於賊走之日遇害於王府二條巷吳總兵宅內』。——《明季南略》

儘管朱由崧一廂情願地認定了這個結果,

但民間不肯買帳,不滿朱由崧繼承大統的東林黨人也不肯買帳,

由此,弘光立國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先後發生了「妖僧案」、「偽太子案」、「童妃案」


喧囂一時的「南渡三案」


這三個案子大致情況是:

妖僧案——有個叫大悲的和尚來到南京,聲稱崇禎帝生前將他封為了親王,他從兵亂中逃出迫不得已才做了和尚,另說崇禎帝早就預料到如今的局面,早早就讓他南下,他統率的伏兵秘密潛藏江畔的船里,不久就會過來,甚至語出驚人要弘光帝主動退位讓賢給潞王朱常淓。

大悲這番胡言亂語,惹得南京城防的官兵連夜出動,把城外江畔的數千艘大小船都搜了個底兒朝天,大悲和尚也被套上鎖鏈抓進了刑部。經錦衣衛一番嚴刑拷打,這才招供自己招搖撞騙想趁不少人對弘光帝朱由崧繼統耿耿於懷的機會,招徠些追隨者。

從大悲的供述來看,他就是兵荒馬亂時期渾水摸魚的騙子而已,

可這樁案子落到兵部尚書阮大鋮手裡,就成了東林黨人炮製的「謀反案」,

好在大悲和尚寧死也不願在阮大鋮開具的「黑名單」上「認罪」,弘光帝也沒給阮大鋮報復夙敵的機會,最終此案大悲被公開處斬而了結。


三案中頗為複雜的是「偽太子案」。


偽太子案——在南都出現「皇太子」之前,清廷那邊就已經出現過一個「皇太子」,與崇禎帝的女兒長平公主朱媺娖相見後「抱持大慟」,民間相傳那並不是太子朱慈烺,而是永王朱慈照,可清廷認定此人是偽太子,拉去砍了頭。

如今,南都也出現了一名自稱「皇太子」的少年,然而此案具體經過,多本南明史籍、筆記都說法不一,流傳出多個版本

清人徐鼒在《小腆紀傳》收集的資料,大意是說,

弘光帝曾派出兩名太監去辨認真偽,這兩名太監一見到少年,立即抱住他失聲痛哭,還脫下自己的衣服為他遮寒,事後此二人以及迎接少年的太監李繼周都被弘光帝秘密處死,百姓聽說太子就在城內,個個喜上眉梢,百官也紛紛遞帖求見,輪到盧九德時,在少年的呵斥聲中他竟叩頭觳觫,從這一表現來說,少年的身份也浮出了水面,

弘光帝當然不希望讓事態隨意發展,索性就在深夜將少年「請」到了宮裡,再之後群臣認定「其偽無疑」,還查出他的真實身份是駙馬王昺侄孫王之明......

對此徐鼒覺得「疑以傳疑也」,說明這段資料存疑,不過徐鼒作為道光年間能接觸到皇家秘史的官員,還是將此記錄在了作品裡;


另據清人計六奇的《明季南略》裡收集的資料講,

先是吳三桂帶著太子朱慈烺離開了北京,後太監高起潛帶著朱慈烺伺機逃走,浮海南下,

途中高起潛想要謀害朱慈烺,被侄子高夢箕阻攔,

高夢箕帶著朱慈烺幾經輾轉到了蘇州、杭州一帶隱蔽,本想低調一些,哪知朱慈烺「漸露貴倨之色」舉止張揚,太過引人注目,高夢箕迫不得已密奏馬士英,

於是弘光帝派太監李繼周持御札召他進京,

李繼周見到朱慈烺後當即跪了下去,朱慈烺當時問了一個問題:迎我進京,是讓我做皇帝嗎?李繼周只得硬著頭皮回道:此事奴婢不知。

之後的記載,與徐鼒大體無異,

結果就是馬士英一口咬定朱慈烺是個冒牌貨,還有人指認此人叫王之明,根本不是什麼太子.......

計六奇則是除收集大量的文獻資料外,還去往多地調查,可畢竟時隔久遠,也難辯是非了。

不過,二人的記載,至少說明清朝的史料貌似在提示——弘光帝朱由崧下了黑手。


在眾多說法中,可信度較高的還是明人李清的《三垣筆記》,李清身居崇禎、弘光兩朝要職,耳聞目睹的多是樞垣機密。

據《三垣筆記》記載,

甲申十二月間,高夢箕的僕人穆虎在南下途中遇到一個少年,二人結伴同行,夜間休息時穆虎意外發現少年的內衣織有龍紋,驚問其身份,少年自稱是皇太子。

抵南京後,少年說起不少宮中的事,高夢箕難辨真假,暫時秘密送往杭州,交由侄子看管。可是,這少年經常招搖於眾,越來越猖狂,每次喝醉之後就口不擇言,高夢箕擔心惹禍上身,不得已密奏朝廷。

少年到南京後,被交付錦衣衛馮可宗處看管。

後軍臣輪番審視,都說他不是太子,最為關鍵的證人是曾經做過太子講讀侍班官的王鐸,他一口咬定太子是假,

曾經擔任東宮講官的劉正宗、李景廉「皆言太子眉長於目」,

東宮伴讀太監丘執中前去相認,少年也不認識丘執中.......

此案經過多次審理,最終將少年、高夢箕、穆虎等人統統砍了頭結案。

這樁「偽太子案」其實與前面的「妖僧案」相似,無非是個少年在亂世中招搖行騙被拆穿而已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

弘光帝面諭群臣時是這樣說的:有一稚子言是先帝東宮,若是真先帝之子即朕之子,當撫養優恤,不令失所。

這表明弘光帝的態度——若真是太子,那就「撫養優恤」。

一些觀點認為這是弘光帝在施壓,再加上弘光帝登基後,不少對弘光有偏見的東林黨人更弦易轍,紛紛向弘光帝投誠,以致不明真相的人質疑此案的結果。

實則不然,朱由崧已經說得很明白,

即使是真太子,他壓根不打算讓出皇位,醜話都說在了前頭,即使是真太子又如何?兵荒馬亂的歲月,平民百姓誰還顧得上操心這些呢。


童妃案——一名女子童氏聲稱自己是德昌王(朱由崧)的繼妃,顛沛流離途中與朱由崧失散,地方官信以為真,將童氏護到了南京,

可弘光帝本人堅決否認,直接就派出錦衣衛審訊童氏,結果也是砍了童氏的頭。

就案件本身而言,無論童氏是冒充,還是與朱由崧有過一段露水姻緣,

頂多也只是帝王私生活上的一段緋聞,

可此案落到一些不滿朱由崧繼承大統的極端人士手裡,如同又抓住朱由崧的「把柄」一般,玩了命的動搖弘光帝的統治地位,

什麼「弘光在位且一年,不立後,與太后寢處如夫婦,初非蒸繼母也」,

又如「童妃固通城王之元配,弘光固不令入宮,恐敗事也」,

簡直是有點風吹草動就迫不及待地借題發揮,「創造」出各種各樣的故事對弘光帝進行人身攻擊,說他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南渡三案」,看似是孤立的案件,實則都是對弘光帝統治的不滿:

妖僧案——是對弘光帝皇位的挑釁,

偽太子案——弘光君臣越說是假太子,這些自稱清流的人士越疑是真太子,是對弘光帝統治的衝擊;

到了童妃案——朱由崧第一時間就撇清了與童氏的關係,可這些人士又疑朱由崧是假冒的福王,將謠言進化.......

總之,借著這三大案「各顯神通」來攻擊弘光帝的合法性,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可悲的是,

寧南侯左良玉趁著偽太子案,聲稱奉太子密詔入誅奸臣馬士英以清君側,在武昌起兵了。

此時,清軍基本上剿滅了李自成的農民軍,也對南京發起了總攻,

這下可好,敵人還沒打過來,自己人先打了起來,

結果可想而知,

至九江時,左良玉病亡,其子左夢庚率領十三萬兵、四萬條船降清;

多鐸率清軍在揚州製造了「揚州十日」的慘案,史可法、劉肇基殉國;

弘光帝逃出南京投奔蕪湖的黃得功,沒多久就成了清軍的階下囚,後被處死,弘光政權覆滅;

馬士英轉移至江浙一帶抗清,兵敗後因叛徒出賣被抓,最終不屈就義;

更可悲的是,

南京失陷之際,錢謙益等東林黨人未做抵抗就獻出了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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