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某團參謀長要處分特務連,見了該連後卻轉怒為喜:原來如此

公孫鳳讀史 發佈 2023-01-01T11:36:58.244588+00:00

戰鬥中,第9團第8連由預備隊變為主攻,連續突破兩道敵鐵絲網和兩道鹿砦,在指導員犧牲、正副連長負傷的情況下,已經負傷的1排排長自告奮勇代理指揮,並奪取了敵人的手榴彈,反投進敵堡,打開了突破口,保證了主力全殲敵人。

1946年秋,蔣軍侵占淮陰、淮安後,以整編第74師、第28師等部,兩次北犯漣水,均被我友鄰部隊擊退。

為求殲敵軍於漣水城下,我第1師奉命由沭陽地區南下,配合友鄰求殲突出於淤黃河北岸的敵第74師第51旅。

該敵懾於被殲,退縮至淤黃河以南。被我第1旅殲滅1個營後,又全部龜縮至淤黃河以南茭菱、順河集一線。

為了打破敵人再犯漣水的企圖,1師奉命南渡淤黃河,攻殲位於茭菱、高家盪、大孫莊一線之敵。

10月30日晚,1師發起戰鬥,高家盪、大孫莊之敵稍經接觸即向西逃竄。我第9團及第8團全殲茭菱之敵192旅一個加強營,俘敵400餘人。

戰鬥中,第9團第8連由預備隊變為主攻,連續突破兩道敵鐵絲網和兩道鹿砦,在指導員犧牲、正副連長負傷的情況下,已經負傷的1排排長自告奮勇代理指揮,並奪取了敵人的手榴彈,反投進敵堡,打開了突破口,保證了主力全殲敵人。

茭菱戰鬥後,順河集之敵西竄欽工鎮,1師乘勢向西擴張攻勢,敵繼續向淮安、馬丁一線收縮。

11月23日,1師再次向敵人發動進攻,一下子又奪取了劉伶台、曹家圩、關莊、石礦、螞蟻甸、黃土喬、大新莊等十餘個據點,殲敵數百名,迫使驕狂的74師龜縮到淮陰城周圍的工事裡採取守勢,不敢蠢動。

陳誠驕躁不安地在指揮部來回踱步。

這個國民黨參謀總長,原計劃在國民黨二次「國大」召開期間親自指揮包括王牌軍整編第74師和整編第11師在內的11個師,約26萬人的優勢兵力,分三路,由淮陰犯漣水,由東台犯鹽城,由宿遷犯沭陽。

意在計劃得手後再在鹽城地區會合,把蘇北和蘇中解放區分隔開來,使大部隊無法在狹窄地區里周轉,叫「小塘里養不活大魚」,然後關門分區「清剿」,將我主力逐個殲滅,儘快解決蘇北問題,並給「國大」獻禮。

然而陳誠無論如何不曾想到,堂堂的74師竟在漣水城郊步履艱難,損傷嚴重。

「共產黨確實很厲害喲!」陳誠自言自語著。

陳誠很清楚,在「國大」期間無論如何要有所「戰績」,否則老頭子那裡難以交差。陳誠在指揮部已經踱了好長時間的步子。他的腦子在飛速地旋轉著,想出了一個一個的「妙計」,又一個一個地被自己否定了。

他知道陳毅、粟裕並非等閒之輩,他陳誠能想到的方案那陳、粟二人也肯定能想到。最後陳誠猛地站住,一隻手猛地一拍桌子:「就這麼辦!」

然後拿起電話要通了第1綏靖區司令官李默庵。

陳誠欺騙陳毅、粟裕沒有把握,但是對欺騙蔣介石卻是信心十足。

他知道此時我新四軍鹽城空虛,便採取「避實就虛」的辦法,急令第1綏靖司令官李默庵指揮在蘇中被我在宣家堡殲滅掉兩個團的李天霞的83師,在如黃路上被我吃掉一個旅的李振的65師,共12個團的兵力,從東台、興化、臨澤分三路於11月25日直撲鹽城,這是第1梯隊。

在這第1梯隊的後面,還緊跟著由第49師和第67師組成的第2梯隊。

陳誠急著要拿下鹽城。此時此刻,對他來說消滅共產黨事小,占領鹽城事大。只要能占領鹽城,至少能在老頭子面前交差。

12月3日,也正是我第7縱隊在鹽城地區阻擊戰打得最激烈的時候,1師全體指戰員在「南下參戰,殲滅敵人,爭取十戰十捷」的口號鼓舞下,部隊由漣水城郊,以一夜80里的急行軍速度分路並進,飛速南下。

一路上,部隊由於行軍速度快,負重多,將士們雖然累得膝酸踝痛,汗水濕透了衣服,但都咬牙堅持不掉隊。

這時候,7團3連1班長華東特等戰鬥英雄袁金生,因兩次負傷,體質虛弱,在連續負重行軍的情況下,看來已經不能支,頑強的意志不僅使他自己堅持了下來,而且還想著別人,在他的脖子上套著兩三條米袋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隨軍南下的,還有大批鹽阜地區支前民工擔架隊。配給7團的是建湖一帶的翻身農民組成的擔架大隊,有60副擔架,約360多人,由王區長帶領著。

這位王區長三十來歲,瘦高個子,黑皮膚,是個精明、能幹、健談而有抱負的幹部。他對300多名民工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出色。

他們出來兩個多月,在漣水周圍,在敵人的飛機掃射和炮火轟擊之下,運糧彈、抬傷員,除了兩人犧牲,三人負傷外,沒有一個開小差的,這對剛從家裡出來沒有經過訓練的老百姓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6日上午,部隊和民工們已不知不覺地到達鹽城。首先進入眼帘的是高聳的登瀛橋。這是座落在西門外的堅固大木橋,長五六十米,能行卡車,部隊、民工成三路縱隊從上面經過絲毫不動。

立在登瀛橋上,可以看到不長的東西大街上的中市橋、察院橋、直道橋、端平橋和東門外的汽車站。街道兩旁,儘是磚牆草舍的簡陋整潔的店鋪,汽車站牆壁上那條「蔣軍必敗,我軍必勝」的大標語異常醒目,全城氣氛沉靜而又肅穆。

盧勝立在橋上感慨不已。鹽城這個蘇北聞名遐邇的古縣城,由於水陸交通發達,市面一度繁榮,有「小上海」之稱,後來卻遭到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1939年春,日軍第一次進犯鹽城,國民黨江蘇省主席韓德勤雖然在鹽城駐有對老百姓如狼似虎的常備旅、綏靖團和保安團,可是一聽到日本人來了,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他們先是在城內放出風說,日軍如何殺人放火,奸淫擄掠,而且已到了新興場、伍佑等等。把老百姓嚇得東西都來不及帶就攜兒帶女紛紛逃命。

跟著他們就毫無顧忌地放手大肆搶劫,最後放一把火,把一座有著一千多年歷史的繁華縣城燒得破爛不堪。而他們卻厚顏無恥地說這是「焦土抗戰」。不久日軍進了鹽城。後來,在我抗日軍民的打擊下,日軍收縮兵力,離開鹽城。

到了1941年的春天,也就是「皖南事變」之後,陳毅代軍長和劉少奇政委帶著部隊進駐鹽城,重建新四軍軍部。

從此逃難在外的群眾紛紛回來,在廢墟上重建家園,利用碎磚舊瓦,再添些蘆柴茅草,建起一座座簡陋的草屋,做些小本生意,維持生活。

6個月後,老百姓氣還沒透得過來,日軍二次來犯,新四軍撤出鹽城,在農村同敵人開展游擊戰,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後,鹽城老百姓才重見光明。

現在,蔣軍又要來了,在苦難之中幾經反覆的城裡老百姓對敵人的仇恨是可想而知的,苦難的磨礪,使他們變得沉著而老練。

此刻,他們在人民政府領導下,秩序井然,營業照常,街上行人絡繹不絕,一切有條不紊。偶爾有一架美制P一51蔣機飛臨上空嗡嗡地盤旋兜圈子,人們都是那樣鎮靜自若地隱蔽在家裡或屋檐下,飛機一走,他們又照常做他們要做的事。

7日下午,我1師從鹽城東北的南洋岸悄悄地繞了過去,拐了個大弧形,準備從65師、83師的右側後進行攻擊,用以配合正面部隊,希求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

陶勇司令員當機立斷地把這個大膽的穿插任務交給了3旅旅長彭德清和政委伍洪祥,同時命令1旅在3旅後面跟著,2旅從右翼側擊。

深夜,陰雲密布。

我3旅前衛團-—7團,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從南洋岸趕到伍佑以東10餘里的孟家,碰上了敵65師前哨部隊160旅479團的前衛營。旅指揮所當即命令7團一面截擊敵人,一面構築工事,查明情況,待命出擊。

7團1營的同志正在摸黑建築工事,突然發現前面公路上電筒閃爍,人聲嘈雜,騾馬嘶鳴,黑壓壓的隊伍在向南移動。

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敵人退縮了!逃跑了!」陶勇司令接到電話。在馬燈的光亮下,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閃著堅毅、果斷而又興奮的光彩。

他立即命令3旅趁敵人混亂之機出擊:以7、8團沿通榆公路向南猛追,9團跑步從左翼插向大團,迎頭攔擊敵人;1、2旅按原計劃行動。

敵65師原系桂系廣西軍,武器好,老兵多,行動機警,作戰頑強,有「廣西猴子」之稱。師長李振,身材粗壯,猶如水牛,因而有個「李鐵牛」的綽號。

由於他們的187旅在蘇中的如(皋)黃(橋)路上被我徹底殲滅,吃過苦頭,嘗到過我軍的厲害,因而變得膽小而又狡猾。當他們的觸角一碰到我們的7團,連夜偷愉地向南退縮,把83師丟在前面挨揍。

83師師長李天霞在蘇中的失敗教訓使他在進攻伍佑時不得不瞻前顧後,左顧右盼。他對左面那既闊又深的串場河這一天然障礙是放心的。

可是他對右面掩護他的狡猾的「李鐵牛」卻時刻提防著,監視著65師的一舉一動,不敢冒然前竄,始終保持著與65師齊頭並進的姿態。

當他下半夜發覺65師在向南退縮,使他右翼失去保障,知道情況有變,也就毫不遲疑地命令他的部隊放棄對伍佑的進攻,也連夜向南撤退。

一枝動,百枝搖。敵人全線龜縮了,潰亂了!在一亂之下,65師和83師也不分什麼左路右路,互相擁擠在一起,紛紛爭先恐後地奪路南逃。

7團參謀長秦鏡是通過望遠鏡發現敵人撤退的。那時候他正在3營陣地上。

秦鏡看到串場河東岸的公路上,村子裡,敵人正在緊張地活動。有的正在牽騾馬、架馱架;有的正在列隊;有的正在村子裡向西蠕動,似乎去公路上集合。

總之,敵人在動,是收縮,還是後撤,還是繼續向北進攻?他一時還判斷不准。於是叫來炮兵連長陳應洪,說:「敵人可能要跑,你朝敵人打幾發炮彈,試試看。」

7團炮連有9門迫擊炮。陳應洪趕忙按照參謀長的命令,朝敵人的集結點和騾馬群打了一個排子炮。炮兵射擊技術不錯,炮彈在敵群中紛紛爆炸,秦鏡隱約看到敵人似乎更加亂了,而且也不向我還炮、射擊。

秦鏡立即想到:敵人想跑,已無心戀戰。機不可失,秦鏡命令道:「3營出擊!」

敵人形似一條巨蟒,遊動在通桶公路上。

接著,秦鏡立即用電話把敵情報告給團部蔣新生團長和鄧若波副團長,建議全團出擊,並命令團部特務連跑步到3營陣地。3營一出擊,敵人亂了,但仍然進行節節抵抗。

不久,鄧若波快步趕來,他告訴秦鏡,團部已下令1營和2營,全線向西出擊。緊接著師里的出擊命令也到了。

西北方幾戶人家的前面,有百十號的敵人正在列隊,戴著一式的深綠色的鋼盔。此時,東方的朝陽剛剛露出地平線,能見度很好。

「老秦,你看這股敵人是不是逃跑?」鄧若波邊指邊說。

「很有可能。」秦鏡回答說。

這時候,陸鑫教導員和薑桂林連長、馮如生副連長帶特務連跑步趕到,秦鏡用手指著西北,對馮如生說:「看見了嗎?」

馮如生氣喘吁吁地點點頭:「看見了。」

「這股敵人想跑,你趕快上去,抓住它。」

特務連有180多人,也戴著深綠色的敵人的鋼盔。這個連打仗不但勇猛,而且機智,7團的團幹部都喜歡用這個連打。

副連長馮如生,年方20,是團隊中的後起之秀,帶兵有方,又會打仗。

該連受命後,從前面的茅屋旁直衝而上,其中要經過五六百米的一馬平川的開闊地。

「這些敵人可能會投降,周德保,你們不要亂打,要進行政治喊話。」秦鏡又對跑在該隊隊尾的指導員周德保大聲喊道。

秦鏡擔心周指導員沒有聽到,可是這時候特務連的隊伍已經跑步進入了前面一片開闊地,再收,也收不回來了。

特務連的3個步兵排,一個小炮排,分成3路縱隊,就從光禿禿的田野上奔跑而上。在霞光映照下,顯得十分威武,秦鏡不禁感嘆:真是一支好部隊!

接著鄧若波和秦鏡命令炮連和機槍連作好準備,一旦敵人還擊,就用火力掩護特務連衝上去。8月,該敵占海安。7團猛攻數日未下,林少克團長光榮犧牲。今天他們要替老團長報仇!

該連1排長,人稱「老水桶」,身背卡賓槍,帶著自己的隊伍,他大概嫌耕翻的水稻田的土沾鞋,不好走,竟順田間小路,轉彎抹角的往北跑步。其它排的隊形也是如此。

秦鏡心中又急又氣,這哪兒是打仗,簡直比演習還差勁,萬一敵人就地對他們開火,身處開闊地的特務連,不是任人家打嘛。

「特務連的這些幹部太吊兒郎當的了,回來非處分他們不可。」秦鏡道。

等該連抓回來100多個俘虜,副連長報告了這次戰鬥經過時,鄧若波和秦鏡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原來敵83師,身著灰色細布棉襖,而我軍穿的是灰色粗布棉衣,所不同的是,敵人頭上都戴的是鋼盔,而我軍絕大部分是小平帽。

在7團10個步兵連隊中,只有特務連的戰士戴鋼盔。本來我們的戰士不願戴這鐵傢伙,怕沉,可是特務連的副連長是個漂亮鬼,說特務連是團首長的「近衛軍」,要與其它步兵連不同,得打扮的漂漂亮亮一點,不戴不行。

連長和副連長也帶頭戴鋼盔,可是他們的鋼盔是紙做成的,只是為了顯示軍容整潔的假貨。

特務連上去時,並沒有打槍,分路徑直跑步前進。敵人見過來的隊伍,頭戴鋼盔,又不打槍,以為是自己人,所以隊伍並未展開,敵人的一個上尉連長端著機槍大聲喊叫:「我們是83師!你們是哪部分的?」

敵連長已經接到撤退的命令,誤以為我軍也是前來集合準備撤退的自己人。

走在前面的1排長「老水桶」和3排長趙凱,聽敵人喊叫83師,就來了個順水推舟,也邊跑邊喊:「我們是83師!83師!」

敵人似信非信,把6挺機槍排成一線,機槍手們端著彎把子廣東造機關槍,只要聽到連長一聲喊打的命令,6個機槍手就一起開火。

特務連的戰士們衝到敵人面前,喝令不准動時,敵人才傻了眼,暗暗叫苦:「上當!上當!」

但為時已晚,特務連戰士的槍口已經抵住了他們連長的胸口。這個連長氣軟地把短槍往地上一扔,低聲喊到:「弟兄們把槍放下!」

那些站在前面一排的6個廣東佬機槍手,眨眨那驚訝而又不服氣的深凹眼睛,把一挺挺機槍扔在地上。

8班河南籍戰士李天星笑著說:「不服氣也得服氣,俺假83師繳了真83師的槍,還有啥不服氣呢?」

與此同時,團參謀長余德興指揮著另一支部隊追趕著敵人。

當他們追到八大家時,見麥田裡也集合著一大片敵人,一個軍官還在那裡講話,看樣子是準備跑還沒來得及。在他們後面的公路上,也是亂鬨鬨的人流。

余德興沒多猶豫就一聲喊打,密如雨點的子彈,出其不意地射向敵群,敵人胡亂地奔跑,可是跑不多遠,寬闊的串場河把他們擋住了,他們又轉身向東,而東邊岔河上的木橋又被民兵拆掉了。

有幾個會水的,為了逃命,也不顧水冷,就「撲通撲通」往河裡跳,其餘的大批敵人,立在岸上,喘著氣,瞪著眼。

這時我們的部隊已從三面圍了上來,「繳槍不殺,優待俘虜」的喊聲震天動地。敵人知道逃不脫,頃刻間,河堤上、田野里的敵人,就象集體訓練過似的,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投降啦!」

當3連1排長袁金生帶著部隊跑到一座土丘附近時,聽到左前方莊子上有人喊聲和哨子聲。袁金生叫一個戰士上土丘看看。

那戰士爬上土丘一看,高興地喊道:「排長,好消息,有一二百敵人正在莊南頭集合呢!」

袁金生連忙叫三個機槍組上土丘射擊。於是,三挺「加拿大」輕機槍對著敵人就是一陣快放,又是一陣快放。

猝不及防的敵人,一下子象兔子拉車,——亂了套,倒的倒,叫的叫,逃的逃。一個軍官還在那裡高喊:「快散開,快散開!」可是已來不及了。

機槍仍舊吼叫不停。這時八二迫擊炮已趕上來了,炮彈一發跟著一發「呼呼」飛到敵人的面前,阻攔住他們的逃路。

袁金生帶著部隊朝混亂的敵人衝去。可是,沖不多遠,一條小河溝擋住了去路,河面白花花的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亮晶晶的霜,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河裡跳。

「撲通」一個戰士滑倒了,「撲通」又一個戰士摔跌在冰上……可是他們一骨碌躍了起來,爬上河岸又往前沖。敵人掩護的機槍子彈在他們耳旁身邊「嗖嗖」擦過。

沒被打著的敵人,連忙在莊子裡放火。火仗風勢,傾刻間莊子裡烈火熊熊,濃煙滾滾,敵人想利用這濃密的煙幕作掩護,向南逃命。

袁金生衝到莊子邊一看,對3班長說:「你們留下來救火!」

又朝1、2班一揮手:「其餘的跟著我追!

突然,前面兩百多米處的一座墳包上,敵人射來了一陣機槍子彈,敵人是想封鎖橋口,掩護他們的大部隊逃跑。我當即有兩個戰士中彈犧牲,袁金生也胸部中彈而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嘹亮的衝鋒號聲、機槍的射擊聲,戰友們的喊殺聲又使袁金生慢慢甦醒過來。他掙扎著坐了起來,一隻手臂支撐著因流血過多而軟弱無力的身子,一隻手捂著劇痛的胸部。這時有兩個戰士蹲在他身邊,其中一個正在解急救包準備為他包紮。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袁金生吃力地喘氣說,「還不快去追敵人,抓俘虜,為林團長報仇!」

兩個戰士是指導員叫留下的,他們怎肯丟下負了重傷的排長不管。他倆想替換背袁金生去包紮所,可是袁金生的傷口在胸部又不好背,民工擔架隊因部隊追得快,掉在後面一時又上不來,真急人啊!

「你在這裡照應排長,我去想想辦法。」

一個戰士對另一個戰士說著就往後邊不遠處的小莊子裡跑,可莊裡一個人也沒有。他正要往回走,只聽見莊邊水塘里的蘆葦一陣簌簌響動。他以為裡面一定躲著敵人的散兵,就高喊「哪一個?快出來,解放軍優待俘虜!」

只見蘆葦一陣動,從裡面鑽出一個臉凍得發紫的中年老鄉來,他邊往外走,邊說:「我還以為是反動派呢,原來是同志。」

當他知道自己的部隊有位排長胸部負了重傷不好背時,發急地說:「不能耽誤啊,快點,快點!」

說完就往家裡跑,麻利地卸下了一塊門板,取了兩根麻繩兩頭一拴,穿根竹槓,就和那戰士抬著簡易單架跑到袁金生身邊。

袁金生胸腔內大量出血,已使他不能說話,奄奄一息了。儘管老鄉和兩個戰士抬著他急走,可是還沒到達團包紮所,這位為人民的革命事業屢建功勳的無畏英雄,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就是這個出生在南通掘港一個普通貧民家庭里的青年,參加革命隊伍後,經過黨的兩年多的教育和戰鬥烽火的磨鍊,使他成了一名優秀的共產黨員,成了一名著名的戰鬥英雄。

就是他,在1945年12月23日的寒風嗖嗖、細雨蒙漾的夜晚,參加了對盤踞在高郵城裡,拒絕向我投降的「維持秩序」的日軍、「二皇」的進攻,那時袁金生是3連1班長,擔任攻城突擊隊。

人在城牆上用鐵鏈吊著澆了煤油的棉花胎在燃燒,他借著火光帶領全班,勇不可擋地冒著日軍的猛烈射擊和刺刀、鉤鐮的亂刺,在軟晃晃的毛竹雲梯上,奮不顧身地首先攀登上三丈多高的城頭,同日偽軍展開了驚心動魄的肉搏戰。

擊垮了數倍於自己的敵人的多次反撲,鞏固了突破口,保證了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地突入城內,最後迫使1000多日軍和3000多偽軍繳槍投降,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戰後粟裕師長、鍾期光主任和陶勇副師長都參加了在高郵城裡召開的慶功大會,袁金生光榮地戴上了大紅花,當選為大會主席團成員,並榮獲華東特等戰鬥英雄的光榮稱號。

在授獎的時候,粟裕師長緊握著他的手,豎起大拇指誇獎他說:「打得好!」

袁金生犧牲的噩耗,飛快地在7團的官兵當中傳開了,此時此刻,大家悲憤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林團長的仇還沒報,袁金生又犧牲了,許多戰友也跟著倒下去了,舊仇又加上了新恨,恰似在本來燒得很旺的怒火上,又澆了油!

鹽東追擊戰最精采、最振奮人心的一幕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7團的將士個個如同出山的猛虎向敵人撲去。驚恐萬狀的敵人羊群似地在公路上、田野里狂奔不止。

7團的勇士們邊追邊射擊,子彈打得公路上的沙土亂飛,一個又一個逃敵中彈倒地,有的還在地上翻滾著,嚎叫著,後面的人就從他們身上踩踏過去,於是又發出一陣陣慘叫……

1師在鹽城東郊殲敵2000多名的當天,傳來了宿北戰役的喜訊:我華野一部和山野主力經4天激戰,殲敵4個旅2個團共2萬多人,擊斃敵69師中將師長戴之奇。

這時候,83師退守劉莊固守。

陶勇決心趁敵人驚魂未定,攻打劉莊。並通知營以上的指揮員,前往劉莊外圍察看地形。可是,粟裕副司令的急電飛至:「漣水告急,晝夜兼程,赴漣水參戰。」

1師即放棄拿下劉莊的作戰計劃,立即隨主力北上。當我1師部隊押著數百名這次戰鬥中抓來的俘虜軍官,途經鹽城時,人們夾道歡迎。

然而,當他們分秒必爭地趕至益林鎮時,漣水城失守的消息隨著寒冷的北風飄來了。

「敵74師攻占漣水後,必大舉北犯,再占我沭陽。」陶勇盯著地圖說道。

嚴峻的形勢擺在我軍面前,由於漣水的失守,華中根據地通往山東的通道,只剩下沭陽至新安鎮的一條公路幹線。

1師隨即迅速北上,開闢魯南戰場。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