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有如此驚人的巧合!難不成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愚伯的自留地 發佈 2023-01-02T17:18:43.309593+00:00

早在20年前,我採訪過一位步入黃昏戀的老者,她叫冀英花。近日,偶然間翻閱到當年的採訪記錄,覽之閱之,依然覺得,不但有意思,而且有意義,故事中洋溢著夕陽的溫馨與人間的美好。

採訪人:春風秋水 講述人:冀英花

早在20年前,我採訪過一位步入黃昏戀的老者,她叫冀英花。

近日,偶然間翻閱到當年的採訪記錄,覽之閱之,依然覺得,不但有意思,而且有意義,故事中洋溢著夕陽的溫馨與人間的美好。於是,禁不住提筆整理成文,以口述實錄的形式呈現出來,以饗讀者諸君。

以下便是故事主人公冀英花的講述——

我出生在豫北一個貧苦農民家庭,父親死得早,母親拉扯著我和兩個姐姐艱難度日。家鄉一帶鬧災荒,生活不下去了,母親帶著我和兩個姐姐去逃荒,兩個姐姐在逃荒途中相繼染病死去,苦難家庭的藤蔓上只留下我這顆「苦瓜扭」。後來全國解放了,我也有了工作,在家鄉的公社糧管所上班。

轉眼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經人介紹,我與供銷社職工崔朋林結婚。我與朋林日子過得並不富裕,但恩恩愛愛,相敬如賓,仍然嘗到了生活的甜蜜。

由於特殊的家庭原因,在朋林同意的情況下,兒女們都跟我的姓,大女兒冀勤、二女兒冀萍、三女兒冀珍、大兒子冀勇和小兒子冀軍,相繼長大,成家立業。眼見得兒女們個個都有了出息,我和朋林看在眼裡,喜在心中,樂在臉上,人前人後常常高興得合不攏嘴。

邁過了50歲門檻,朋林開始疾病纏身,兩三年時間內,常常是剛驅走一種病魔,另一種病魔又來糾纏,他那原本硬朗的身子骨被摧殘得不堪一擊,最後因胃癌醫治無效,結束了他55年的生命之旅。

老來喪偶的沉痛打擊,使我感到日月無光,天昏地暗,陷落在痛苦的深淵裡不能自拔,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去了,於是寫下了遺書,準備去另一個世界尋找朋林。兒女們輪番守候,才使我慢慢斷絕此念。

一年後,在縣城工作的兒女們把我接了過去,在縣城重新安了家。兒女們孝順,三天兩頭往我的住處跑。怕影響兒女們的工作,我就說,不要為我的起居衣食擔憂分心,沒啥事儘量少來。

話雖這樣說,我卻抵擋不住常常如潮水一樣湧來的孤獨與寂寞。做好了飯,總是自己勸自己:趁熱吃吧,冷飯吃了會傷胃。有時實在沒有食慾,想躺到床上休息一會兒,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待醒過來後,飯早已涼了。

再有就是,我曾動過兩次手術,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又加之早年在夏糧徵購時救人摔成重傷,左手落下殘疾,近年又患上了風濕性關節炎,疼痛起來衣服都脫不下,日常生活受到了嚴重影響。現實的困難在眼前明擺著,我常常孤身對燈影,一遍一遍地喃喃自語:餘下的殘生該怎樣度過呢?

兒女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止一次勸我再找個老伴,也好互相有個照顧。我何嘗不想能有一個白天黑夜相依相伴的人呢?但我怕呀!一是怕周圍人的風言風語,二是怕給家庭帶來不和諧的音符。

恰逢此時,有熱心人牽線搭橋來了。對方的條件相當不錯,但我還是一口回絕了。後來,不斷有熱心人前來「遊說」,我也漸漸解開了思想上的疙瘩,打定主意要擺脫世俗的偏見,走出生活的陰影,在暮年尋找回來愛的陽光與溫暖。

有一天,我和幾個老姐妹聚在一起家長里短地閒聊,聊來聊去就扯到了我的事情。一個老姐姐問:「聽說前一段有人給你介紹了一位,咋樣啊?」我說:「唉,還是不合適。」

隨後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標準」——不圖地位,不求富貴,年歲相當、誠實本分就行。聽了我的想法和「標準」,其中另一位忽然想到她侄媳婦有個娘家叔叔,覺得挺適合,就把「紅線」牽了起來。

老姐妹牽線的這位,名叫梅運堂,是個軍轉幹部,兒女都在外省工作安家,老伴離世後撇下他孤身一人,早有「續弦」的念頭。見面那天,我和老梅談了好多,很投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經過深入交往與了解,我和老梅也就從「戀愛」走進了「婚姻」。

老梅原本打算帶著我到南方城市旅遊一圈,也趕趕時興兒,我卻始終沒同意,在家裡擺了幾桌酒席,宴請了部分親朋好友,然後,老梅就帶著結婚證搬過來了。

老梅和我在一起生活後,脫掉了穿了幾十年的舊軍裝,從裡到外讓我給打扮得乾乾淨淨,規規矩矩,臉色也變得滋潤了,見到他的熟人都說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喜歡飯前喝二兩,我就從沒讓家裡斷過酒,還時不時地從街上捎回個炸雞腿之類的下酒菜。兒女們知道他們的「梅叔」好這一口兒,隔三差五地這個送來兩瓶,那個送來兩瓶。

我和老梅都有早起鍛鍊身體的習慣。每天,我倆早早地就起床了,相攜相伴地一同出門「活動」一個清早。到了晚飯後則分頭「行動」:我喜歡聊天打牌,打一聲招呼就去找我的老姐妹們了;老梅愛去老年活動中心,打一聲招呼則到活動中心去享受他的樂趣。

白天的大部分時間,兩個人如影隨形,或者一起料理家務,或者由老梅「代勞」給我讀報刊,了解天下大事,開闊生活視野。知情人看在眼裡,常常會情不自禁地讚嘆:瞧人家倆,真是掉進了蜜罐里!

雙方的兒女都不少,並且兒女們又都有了「下一代」,加到一起足足有幾十口人,逢年過節都來探望,可真要「人口爆炸」了。

考慮到這一點,我和老梅經過協商,就聯合下了一道「聖旨」:年節探望時分開日子。不知是雙方的兒女們無意中記錯了日子,還是有意地「抗旨不遵」,不論中秋節還是春節,常常同一個日子到來。

既然來了,總不能往外「轟」吧?我和老梅在歡聲笑語中忙前忙後,雙方的兒女們則「哥嫂姐弟」叫個不停,儼然是同父同母所生,絲毫看不出冀姓和梅姓的區別來。

我和老梅都是豁達懂理之人,對「身後事」達成一項「君子協定」:按照傳統風俗,「百年後」我與前夫合葬,老梅與前妻合葬,免得雙方的兒女們因此事而鬧矛盾起糾葛。有關財產等問題,我倆也達成協議,並且到縣公證處進行了公證。我和老梅都說:咱追求的是生前幸福,何必計較身後事呢?

在這樁「黃昏姻緣」中,有一串難解的謎,令我和老梅以及所有的知情人始料不及,那就是兩個家庭的驚人的巧合——

老梅的亡妻叫張英花,與我同名,兩個「英花」都是1936年5月3日生;我的亡夫崔朋林乳名叫小山,老梅的乳名也叫小山,兩個「小山」都是1936年6月6日生.

我膝下有3個女兒2個兒子,名字分別為冀勤、冀萍、冀珍、冀勇、冀軍,老梅膝下也有3個女兒2個兒子,名字一一對應為梅勤、梅萍、梅珍、梅勇、梅軍;雙方的第三代中還有不謀而合的同名者,我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共有8個,老梅的這一代共有7個,其中有寧寧、圓圓、婷婷、月月4個同名。

驚人的巧合如此之多,不能不說是一串難解的謎。我和老梅百思而不得其解,我瞅瞅他,他看看我,兩人恍然大悟似的會心一笑,揭開了一個不是謎底的謎底:上天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要為咱倆「導演」一出人間的「鵲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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