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窮書生成了狀元郎,卻要把她養作外室,不料最後家破人亡

輕聲戲語 發佈 2023-01-06T13:46:09.459527+00:00

她最後登台的那場歌宴,堂上無一空席,全是雲山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給她捧場子。她坐在二樓看台,身前擋了珠簾,抱著琵琶,朱唇皓齒,聲聲悠揚婉轉,唱起了那曲勾人心魂的《紅粉佳人》。

明月樓的歌姬柳禾兒決定嫁人了。

她最後登台的那場歌宴,堂上無一空席,全是雲山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給她捧場子。

她坐在二樓看台,身前擋了珠簾,抱著琵琶,朱唇皓齒,聲聲悠揚婉轉,唱起了那曲勾人心魂的《紅粉佳人》。

雲山城裡的人,茶餘飯後,最津津樂道的,就屬明月樓有個絕色歌姬柳禾兒。

她生得嬌俏可人,膚白盛雪,一顰一笑都帶著世間少有的魅人情態,更是天生一副好嗓子,一張嘴,收穫了無數男兒心。

可如今,這個令無數人垂涎的俏佳人,要嫁人了。

01

柳禾兒並非土生土長的雲山城人。

那年雪夜,寒梅盛開,明月樓外來了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她衣著單薄,身形瘦小,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珠,就那麼執拗地跪在雪地里,抖著身子,久久不肯離去。

明月樓的柳師傅終是不忍心,命人將即將昏迷的小姑娘接進屋內來。

「什麼名字?」柳師傅是個直腸子,看了一眼凍的嘴唇發紫的人,也不關心,直接問她來歷。

只聽她緩緩抬起那雙含淚的桃花眼,對著正在摸那一把白鬍子的柳師傅說:「小女名喚二妞,是隔壁揚城虎頭村來的,想拜師學藝。」

「自己來的?你可知這明月樓是何地?」柳師傅活了大半輩子,一隻腳都踏入黃土的人了,愣是第一回遇到這種事。

一般正經人家,視明月樓為傷風敗俗的消遣之地,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她倒好,上趕著要來學藝。

「知道……但二妞想來……」二妞哆嗦著身子,在腰間掏了半天,掏出一塊兒只留半塊兒的玉佩,顫著手將它遞給了柳師傅。

柳師傅接過一瞧,臉色驟然一變,盯著那半枚玉佩沉默許久,才沉著聲問:「哪來的?」

「是我娘給的……」是她娘臨終前給的,娘告訴她,讓她到雲山城的明月樓去,找一個叫柳師傅的人。

「你娘可是喚作李清荷?」柳師傅這才仔細打量起了二妞,眼中竟染上了點點腥紅,鬍子隨著漸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顫動。

二妞想到去世不久的娘,點了點頭。

柳師傅身子一晃,險些沒站住,站在一旁的男徒趕忙將他扶住,連聲關懷。

他穩住身形,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礙。

「二妞?也是,她沒臉給你安上那男人的姓。」柳師傅恨恨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捏緊了手中半枚玉佩,目光望著搖搖欲墜的二妞幽遠了起來,像是要透過她看誰。

這夜,二妞被安排進了一處廂房,柳師傅沒提拜師的事兒,卻囑咐人給她找了合身的乾淨衣裳,還讓她明日一早跟著其他人去院裡學曲。

並對她說:「改個名兒吧,二妞著實磕磣了些……就叫柳禾兒,你可願意?」

無處可去的小姑娘,終於找到了安身之所,她當然點頭。

柳禾兒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明月樓里的一份子。

02

十六歲及笄那年,柳師傅在明月樓為她辦了一場生辰禮。她猶抱琵琶半遮面,坐在台上,獻上了自己第一場演出,一曲作罷,掌聲雷動,從此柳禾兒三個字,成為明月樓的招牌。

柳禾兒的名聲越來越大,直至後來,甚至有人為了見她一面,聽上那一曲《紅粉佳人》,不遠萬里,跋山涉水前來觀賞。

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彈曲唱曲,頗受追捧,心下也十分享受。

但年歲漸長,難免會對未來產生更多期許。

多年來,有不少富貴人家想追求柳禾兒,讓她入府做妾。

寧做窮人妻,不做高門妾。柳禾兒雖身世悽苦,活如浮萍,但該有的心氣,一點兒不少,她不願意給人做妾。

而明月樓,也不會同意勢頭正盛的柳禾兒就此鳴金收兵。

那一份賣身契,是她自己要簽的。她從二妞搖身一變成了柳禾兒,可柳師傅不知為何,遲遲不正式收她為徒,她心中忐忑,終於在一日午時鼓起了勇氣,去找了柳師傅。

她跪在地上,再次請求拜師。

而柳師傅只說:「明月樓,已經很久不收女兒家了。」

她一聽,便以為柳師傅這是要趕她走,於是趕忙說:「不能拜師,小女願留在明月樓做牛做馬,只求能有一處容身之所。」

很快,有一身著青衣的男子去取來一份賣身契。

柳禾兒如今明面上是明月樓當紅歌姬,可事實上,卻是賣身明月樓的小小婢女,平日裡,她除了唱歌學曲,還要做著許多雜事,洗衣、擦桌、打理樂器……那些正經的男弟子,誰都能隨意差使她。

可她甘之如飴,因為她知道,這樣她才能一直待在明月樓。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執著地要留在明月樓。

可能只是因為她娘臨終前的囑咐,也可能是柳師傅握著那半枚玉佩時的複雜神情。

柳師傅認識她娘,也認識她爹。

她有一種預感,很強烈。她覺得她爹肯定還活著,只是她不知道該從何得知他的行蹤。

她盼著柳師傅能告訴她。

她試探過,卻是無疾而終。

於是,她只能守著這明月樓,等待著有可能來臨的身世之謎。

從記事起,柳禾兒就知道自己與別人不一樣,她是沒爹的孩子,也沒有其他親人,只有一個娘。

娘平時對她很好。

但每每提及一句有關他人的詢問,娘就會大聲指責,失心瘋般罵柳禾兒白眼狼,只想著他人情,不記她一點恩。

兩三次之後,柳禾兒就再也不敢輕易打探任何。

直到她娘彌留之際,那半枚玉佩的出現……

也不知是不是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柳禾兒又一次面臨死別,又在這死別之際,等來了渴望已久的親情和真相。

雪融之後,迎來了又一年春天。

而在這樣欣欣向榮的季節,明月樓卻一片灰茫茫,毫無生機。

柳師傅病重,活不久了。

他的弟子們在病床前日夜不休地輪番照料,而他卻說:「把她找來……禾兒,我的禾兒。」

柳禾兒聽聞柳師傅要見她,還親密地喚她禾兒,她是訝異的。可後來她才明白,他喚的「禾兒」,實乃「荷兒」。

在明月樓的這些年,柳師傅很少待見她,每每談話,都是疏離而莊嚴的,好像也從未有一次叫過她的名。

柳禾兒心中莫名恐慌,她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呼之欲出。

「師傅……」柳禾兒沒正式拜過師,卻也跟著明月樓的人叫他一聲「師傅」。

柳師傅咳了兩聲,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抬眼注視柳禾兒,他第一次反駁她:「我不是你師傅,別再叫師傅……」

03

柳師傅咽氣了。

在他告訴了柳禾兒所有真相之後。

在柳禾兒那一聲「外公」還沒喊出口之前。

柳師傅名喚柳長盛,很小就被賣到了明月樓,那時候的明月樓和現在不一樣,專收女弟子,他過著打雜的生活。

日子枯燥,他時常跑去偷看女弟子學曲,一來二去,就和其中一個姓李的女弟子有了交集,日久生情。

直到那名女弟子有了身孕,他才知道她原來是當家的女兒。

柳長盛負荊請罪,被當家打斷了腿,臥床養了一個半月,好在福大命大,腿好了。

之後,當家在女兒的哭求下,答應了她和柳長盛的婚事,但要求柳長盛入贅。

柳長盛本就孤身一人,入不入贅對他來說毫無影響,於是高高興興地和愛人成了親。

婚後不久,他夫人就生了個女兒,取名為李清荷。夫人因生產傷了根本,再沒懷過孕。

兩人對女兒更加體貼,視作掌上明珠。

但這掌上明珠,卻還是溜出了他們的掌心。

那年,李清荷十七歲,也和如今的柳禾兒一樣,名滿雲山城,唱得一手好曲子,柳長盛很為女兒驕傲。

可是這份驕傲,終究停在了這年冬天。

李清荷未婚先孕,跟了一個來聽曲的落魄書生,柳長盛和夫人得知事情,也曾恨鐵不成鋼,但一想到自身,就有了命運重演的錯覺。

便松下了口,讓窮書生入贅。

李清荷心上歡喜,立馬去找了那書生,但書生卻想也沒想拒絕了李清荷,書生說:「我乃家中獨子,入贅是萬萬不能的,況且,我還要考取功名……待我高中,定風風光光地來迎娶你。」

書生有理有據,且情真意切,李清荷縱是傷心失落,也沒法反駁,於是決定等他高中。

柳長盛聽完女兒決定,當然不答應,他直覺女兒被書生誆騙,當即把她關在房中,找來大夫給她落胎。

李清荷得知父親意圖,連忙慌慌張張想辦法逃離。

她佯裝身子不適,騙了丫頭開門,趁其不備將人敲暈,逃了出去。

……

當柳長盛找到李清荷時,她正在書生的家中,而孩子已經生了。

事已至此,他們只能祈禱書生是個良人,能遵守諾言,給李清荷一個體面。

書生是個厲害的,果然高中,成了榜上探花郎,而他也信守承諾,派人來接李清荷去京城新置辦的府邸。

李清荷抱著剛滿月的女兒,一路長途跋涉去到京城,見到了已是探花郎的書生,喜極而泣。

書生給她安排了住處,還命人好生照顧,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卻絲毫未提成親之事。

李清荷等啊等,卻等到了他要迎娶丞相之女的消息,當下心如刀絞,冷聲質問。

而他卻說:「我如今雖為探花,但仕途之路仍一片渺茫,丞相府能給我助力,希望你能理解我。」

「那你是要我給你做妾?」李清荷淚流滿面,連爭辯的心都提不起了。

只聽他說:「丞相之女看上我,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她要求我終身不可納妾,我……」

「那我和女兒怎麼辦!」李清荷臉色蒼白,眼中已失去光芒,聲音卻格外地平靜。

「我會在外給你安排一處宅子,你……」

李清荷冷笑,仿佛再不認識眼前人。

她悔不當初,又不願做人外室,於是趁著夜色,抱著女兒離開了京城。

只是她剛離開京城,得到消息的柳長盛夫婦就找到了書生,並向他討要公道和女兒。

然而他們只是一介平民,怎麼斗得過達官顯貴?很快,他們就被胡亂安了罪名,押送進了牢房。

柳夫人體弱,長途奔波後本就身子不適,又經過一番莫須有的嚴刑拷打,最終不幸香消玉殞。

他們見鬧出了人命,趕忙收了手,以柳夫人屍骨逼迫柳長盛簽下認罪證,將他驅趕出京城。

柳長盛悲痛欲絕,抱著夫人屍體痛哭不止,很想也一併隨她而去,但明月樓中還有她年邁的父母要照顧,女兒又下落不明。

他失魂落魄地帶著夫人骨灰回了雲山城。

而岳母得知女兒冤死的事,氣急攻心,一病不起,沒到兩個月便離開了人世。

岳父在岳母離世之後,迅速消瘦,只熬過了兩個年頭。

而李清荷,離開京城後沒臉回家,寄了書信報了平安,也不說自己去了何處。

直到孩子學會了走路,她才悄悄回了一趟雲山城,但明月樓的光景早已不似從前,她訝異不已,心中更是自責。

而在得知親人接連去世的消息,她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她沒臉再見爹娘,打聽了墳在何處,她跪在他們墓前痛哭,認錯。

後來,她抱著女兒離開,再也沒踏入雲山城一步。

她恨自己的一意孤行,拖累了整個李家。遠離家,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她的女兒一天天長大,而她內心的罪惡感也一天天積攢,終於在某一天回天乏術,掏出那半枚玉佩給女兒時,她是解脫的。

她想見父親很久了,卻一直不敢見。她想讓女兒回一趟明月樓,讓女兒捎去關於她的最後一聲消息。

……

柳長盛的葬禮是柳禾兒親手操辦的,她披麻戴孝,以柳家外孫的名義,把他葬在了柳夫人旁邊。

明月樓的主子,成了柳禾兒。

她細心經營,不敢辜負一點人心,因為她同她娘一樣,心中藏著罪惡。

那半枚玉佩,柳禾兒重新佩戴在了身上,從前她不解,不知到它為何刻上一個木字,且只有一半樣式。

如今才恍然大悟,哪裡是半邊,它就是整塊,是故意而設計的款式,那木字,是李,也是柳,那是柳長盛和夫人為李清荷定做的生辰禮。

希望她帶著兩家人的期望,帶著各一半的愛意,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可奈何造化弄人……

死去的人已然解脫,但活著的人錐心刺骨。恩怨未了,情仇未消,試問誰又能輕易原諒誰?

明月樓簡樸的一處廂房內。

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上前摟住了坐在鏡子前多愁善感的柳禾兒:「禾兒,莫要再傷心,你還有我。」

柳禾兒看著鏡中的自己巧笑嫣然,轉身回抱住他,撒著嬌問:「我決定嫁你了,你的家人真能同意你娶我嗎?」

男子明顯身子一僵,卻連忙保證:「當然,我傅少恆雖為大理寺卿的嫡子,可又不是長子,我的親事,我能做主。」

「嗯。」柳禾兒沒再多言,神色如常,抱著他的腰身,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勾魂攝魄。

傅少恆被蹭的心痒痒,附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直奔身側大床而去。

此刻,只有柳禾兒自己知道,她正在一步步邁向那無盡的深淵……

(努力碼字中……)

本故事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作者:輕聲戲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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