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星都不請,這國綜怎麼敢的?

電影鋪子 發佈 2023-01-11T03:53:43.121676+00:00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兩年作家的身影開始頻繁出現在各類綜藝節目中。從這些綜藝中也可以看出,那些我們原以為會比較嚴肅、講話一本正經的作家們,其實比想像中要有趣得多。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兩年作家的身影開始頻繁出現在各類綜藝節目中。

比如前陣子劉震雲就在《脫口秀大會》上展現了一把獨特的「黑色幽默」。

之前《嚮往的生活》也請過他和許知遠,劉震雲還留下了「三句話,讓黃磊為我做了三道菜」的名場面。

兩位文化人的出現,讓這檔原本有些乏味的綜藝變得生動起來。

從這些綜藝中也可以看出,那些我們原以為會比較嚴肅、講話一本正經的作家們,其實比想像中要有趣得多。

最近有一檔節目,索性請來了一幫作家。

一群文化人聚在一起會產生什麼化學反應呢?出乎意料的輕鬆治癒。

《我在島嶼讀書》

這是一檔旅行風格的聊天節目,地點選在了風景優美,海風習習的海南分界洲島,書屋就安靜地佇立在海邊。

再一看陣容,不得了。

節目組邀請了三位文學界的大佬:余華、蘇童、西川,作為常駐嘉賓。

余華老師,文學界著名泥石流,行走的段子手。

為了工作的時候摸魚,棄醫從文;和別人踢球讓史鐵生當守門員;還有餘華老師割闌尾的故事大家應該也都耳熟能詳。

作為作家中的「搞笑擔當」,余華一出場就不負眾望。

一個聊文學的節目,他穿著大T恤、花褲衩緩緩走來。

這還怎麼嚴肅的起來?

余華的好朋友蘇童在節目中對他的評價十分到位。

他說讀者看完《活著》是這麼一本書,再看余華竟然是這麼一個人,會有一種「喜悅的崩潰」

蘇童,被稱為「中國最會寫女人的男作家」,張藝謀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就是改編自他的小說《妻妾成群》。

西川,當代中國詩壇最重要的詩人之一,在80年代,他與海子、駱一禾一起被稱為「北大三大詩人」。

幾位大佬湊到一塊先開起了「起名大會」。

西川打頭提了一個詩意的名字,叫「轉念書屋」,結果余華立馬站出來反駁,理由很充分:讀者進來看到名字,一轉念不想看了,房子白蓋了

最後就取了分界洲島的「分界」二字作為書屋的名字。

看似隨意,卻又十分恰當。

書屋內外為界限,屋外是物質生活,屋內是精神世界。當你捧起一本書來,就從忙碌的生活中掙脫出來,這是分界的姿態。

作為一檔文化綜藝,節目中不乏這樣的「脫口而出」,有觀眾說聽他們聊天就像在讀書。

比如最先到達書屋的蘇童,一眼就相中了面朝大海的書桌。

站在窗前,主持人房琪說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蘇童順嘴就接了一句:春暖花開倒也不必,秋雨蕭瑟也是美的。

這樣富有詩意的句子就夾雜在談話中,水到渠成,不覺刻意,足見作家的功底和內涵。

「文人間的互懟」在這檔節目裡也是隨處可見。

就拿蘇童和余華這對損友來說,兩人剛一見面就開始互損。

余華拿起書屋裡兩人的合照,指著自己說:「是我嗎?」蘇童馬上就調侃了一句:「太帥了,不認得了是吧。」

余華還不忘回一嘴:「是比蘇童帥點。」

作家當然要比作品

節目第二期,《收穫》雜誌的主編程永新來到書屋,兩人比起了自己在《收穫》上發第一篇文章的日期。

余華是1987年,蘇童得意地說自己是1985年。

結果一翻雜誌,蘇童的《青石與河流》是1986年發的,余華立刻反駁:什麼1985年,你虛構了一年。

聲音比剛才高了八度。

余華還自曝因為搬家,他把所有信件都燒掉了,包括史鐵生、莫言的很多信,現在回想起來特別遺憾。

話鋒一轉,還不忘損一句蘇童給他寫的信是最無聊的。

余華說蘇童在《鐘山》雜誌當編輯時,曾經給他寫信約稿。

信是用原子筆寫的,下手很重,紙上還留著上封信的印子,他一看除了名字不同,下面的內容一模一樣,直呼太愚蠢了!

一旁的西川還不忘補一刀:沒給你用踏藍紙寫就不錯了。幾個人笑得前仰後合。

談到信件,余華特意提到了史鐵生給他寫過的一封信。

有一年史鐵生在信中說自己分到了一個四居室,還裝了電話,他高興極了,在信的結尾處寫到: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在余華眼中,史鐵生雖然遭受了很多苦難,卻從未對這個世界有任何怨言。

蘇童更是用愛來形容他對史鐵生的感情:「我一直背著他,我記得他的體溫,就像背著一個文學聖潔的靈魂。」

這是作家與作家之間的惺惺相惜。

節目中,讓人印象很深刻的還有他們聊到的一個話題:閱讀與羞恥感

在被問到喜歡讀哪類書時,作為年輕一代,房琪坦言自己更愛讀匪我思存、郭敬明、笛安這些作家的青春言情小說,但是她不覺得讀這些書丟人。

一直以來確實存在這樣的偏見,隨著年齡增長,大家似乎會覺得喜歡青春疼痛文學是件難以啟齒的事。

作家身份的蘇童解答了她的困惑:閱讀是不存在羞恥感的。

閱讀沒有貴賤之分,它只是你識字之後的潛意識動作。

之所以有人會把它分個三六九等,是因為閱讀本身被賦予太多本不屬於它的意義、價值和期待。

很遺憾,閱讀並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作用,不能讓一個人在世俗生活中快速成功。

蘇童說閱讀唯一的好處,是可以讓你有一個內心生活,讓你比別人活得豐富一點。

但文學之間還是有區別在的,蘇童把青春文學和經典文學比作豬肉和魚肉,都有營養,但是魚肉營養價值更高一些。

因為經典是一代又一代的讀者挑選出來,是經過時間考驗的。

為什麼很多人讀不進去經典?余華把它形容為「緣分未到」

與一本書相遇,需要時間。

有時候大家都說好的書,你就是讀不進去,也不必焦慮,那說明你還沒到和它相遇的時候。

余華用自身舉例,他35歲時,才和魯迅相遇。

雖然小學時讀過無數遍《孔乙己》,但直到35歲時再讀,才驚嘆於魯迅對文字的把控,被魯迅對窘迫的孔乙己的人物塑造而擊中。

《孔乙己》的開頭,沒有人物介紹,魯迅只是通過對酒店格局的描述,就把孔乙己尷尬的社會地位寫了出來。

在文章的後半段,孔乙己被打斷腿後,再次來到咸亨酒店,文中沒有提到他是怎麼來的。

直到後面老闆要他付帳時,魯迅才寫到:他從破衣袋裡摸出四文大錢,放在我手裡,見他滿手是泥,原來他便是用這手走來的。

句句不寫慘狀,句句都是慘狀,這就是文字的力量。

《我在島嶼閱讀》作為一檔慢綜藝,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也沒有精彩紛呈的表演,就是幾個人坐在一起聊聊天,看看海,但並不會覺得枯燥。

聽這些作家、編輯們談文學,不知不覺中便收穫頗豐。

文學早已滲透到他們的生活中,無論談什麼總能繞回文學。

出海時看到遠處的「雙面石」雕像,便能聯想到基耶洛夫斯基的《雙面維羅尼卡》有異曲同工之妙。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們也能感受到時代變化對文學的影響。

程永新來了之後,幾個人聊到以前的《收穫》雜誌多麼炙手可熱,銷量上百萬冊,要靠搶才能買到一本。

而如今隨著網絡發展,人們更熱衷碎片化、快餐式的知識,文學式微,已是當下不爭的事實。

多虧還有這樣的節目,不放棄展現讀書的魅力。在這個大家都追求快速成功的時代里,堅持做著「無用功」。

作家毛姆曾說過:「閱讀,是一所隨身攜帶的避難所」,如今已經成了一句耳熟能詳的話。

在不能出門的日子裡,閱讀是無法被撼動的私人堡壘,沒有什麼比浮躁、焦慮時開始讀一本書更熨帖身心了。

這麼說來,閱讀也並非無用。

就像金敏喜在電影《之後》中的那句自問自答:「讀書對生活有幫助嗎?」「應該有一點吧。」

那些充滿力量的文字,總能給迷茫中的人帶來些許指引。

帶領我們在閱讀的世界裡,抵達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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