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萬曆年間,山東濟南府境內的一個村子裡,有一位遠近聞名的產婆,人們都稱呼她「八婆婆」。
大家為什麼稱她「八婆婆」呢?這個名字是有來歷的,八婆婆的祖上世代都是產婆,傳到她這裡已經是第八代了。
由於每一代都積累了不少經歷,到了八婆婆這的時候,接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經八婆婆手接生的產婦,都是母子平安,從未出現過差錯。
這一天中午,八婆婆剛接生回來,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山腳下的時候,發現前面蹲著一隻狼狗,她也沒有介意,可當她走近時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狼。
八婆婆嚇得連連倒退,那隻狼蹲在那裡倒也不動,瞅著八婆婆發出「嗷嗷」地低吟,然後抬起兩個前爪,朝八婆婆拱了拱。
此時八婆婆明白了,這狼應該有事兒找她幫忙,於是壯著膽子說道:「是不是需要我幫你?前面帶路吧!」
那狼竟聽懂了八婆婆的話,帶著她朝山上走去,到了半山坡,來到了一個破山洞裡,只見地上還躺著一隻狼,身子下面有血,兩隻小虎爪子已經漏到了外面,這狼胎位不正,是難產。
婆婆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蹲下來對母狼說:「你胎位不正,我要把它調正了,會有一些疼,你要忍著點兒。」
母狼聽了,沖八婆婆點點頭,八婆婆輕輕的將兩隻虎爪送了回去,然後兩隻手不停地在狼肚子上轉動,調正胎位以後,又開始給它助產,在八婆婆的幫助下,母狼順利地產下了兩頭小狼崽。
八婆婆拿出布巾,把手上的血擦乾淨,然後對公狼說:「已經沒事兒了,這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完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這時候公狼叼住了她的褲腳,不讓她走,八婆婆說:「這狼崽也產下來了,你還有事嗎?」公狼點了點頭。
然後跑到洞旁的草叢裡,叼來了一樣東西交給八婆婆,八婆婆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塊玉佩。
「你這是要送給我嗎?」八婆婆對公狼說道,公狼點了點頭。
「不用啦,我老婆子這輩子接生,從沒多收過人家半文錢,因為你是狼,也就算了。」八婆婆說完,又把玉佩放在了地上 。
那公狼見狀,竟然又叼住了她的褲腳,不放她走,八婆婆無奈,只得收下了那塊玉佩,然後就回家了。
「娘,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八婆婆剛一進門,兒媳婦秋菊問道。
「半路碰見了一隻狼,去幫母狼接生了,所以回來晚了,說來真奇怪,這狼還送了我一塊玉佩。」八婆婆邊說邊拿出了玉佩。
秋菊接過玉佩一看,這顏色柔和,質地純淨,絕對是上等的玉佩,價格不菲。
「好啦,我收起來吧,不定是誰丟的,讓狼給撿到了,如果有人尋它,還給人家便是。」八婆婆說完,將玉佩拿了回去,放在了床上的褥子底下。
「快給我盛口飯吃,都餓死我了。」八婆婆對秋菊說。
「好了娘,馬上來!」秋菊說完,趕緊去端來飯菜,八婆婆馬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剛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小伙子,把八婆婆請走了。
八婆婆剛走不久,家裡閃進了一個人影,抱住秋菊就是一頓狂吻,秋菊推開他說道:「瞧你這樣,跟個餓狼似的。」
「我的小心肝兒,都快想死我了。」男人說道。
「哎,我婆婆剛才拿回一個玉佩,說是給狼接生送給她的,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秋菊對男人說道。
「竟然有這事兒,我看你婆婆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給狼接生。」男人回答道。
「真沒騙你,不信我把玉佩拿給你看看。」秋菊說完,從褥子底下拿出了玉佩。
男人接過玉佩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這玉佩絕對能換很多錢,於是對秋菊說:「寶貝兒,把玉佩送給我吧!」
「不行的,我婆婆發現就壞了!」秋菊說道。
「沒事兒,她問起來你就說不知道,我拿這玉佩讓別人看看值不值錢?」男子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這男人叫蘇懷,長得是一表人才,可就是不務正業,早在半年之前,就和秋菊勾搭在一起了,他和秋菊在一起,不是真愛,而是為了秋菊的錢。
秋菊的婆婆會接生,能掙一部分錢,秋菊的男人是木匠,手藝也是相當好,人又實誠,所以活兒也特別多。
秋菊平時手裡不缺錢,可這錢都慢慢地讓蘇懷給騙去了,但秋菊就是看不透,以為蘇懷對他是真愛,也難怪秋菊會這麼想,這蘇懷哄人的功夫,是一等一的高。
秋菊的丈夫李俊青每天不在家,婆婆也經常出去接生,所以兩人經常偷偷地幽會。
沒過兩天,八婆婆家裡就闖進了兩個官差,不由分說,將秋菊和八婆婆抓到了縣衙,蘇懷也在大堂上。
縣太爺拿出一塊玉佩,問秋菊:「這玉佩可是你送給蘇懷的?」
「是他自己非得拿走的,我沒送給他。」秋菊說道。
「就是她送給我的。」蘇懷大聲說道。
「她為何要送你玉佩,如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縣太爺說道。
蘇懷一聽大刑伺候,馬上嚇壞了,趕忙說道:「我和秋菊兩個人是相好,所以他就送我玉佩。」
秋菊一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想到蘇懷是這種人,八婆婆更生氣了,這兒媳婦竟然給兒子戴綠帽子。
「你這玉佩是哪來的?」縣太爺問秋菊。
「玉佩是我婆婆的。」秋菊回答道。
「回大人,這玉佩是我的,那一日為狼接聲,是它送給我,不知大人有何事?」還沒等縣太爺問,八婆婆率先回答道。
「你殺了李家公子,搶走他的錢財,玉佩就是證據。」縣太爺說道。
「大人,一個老婆子,如何能殺得了男人?望大人明察。」八婆婆說道。
這縣太爺一聽,覺得有道理,只得暫時先將她收押,慢慢來調查此案。
原來這蘇懷拿了玉佩之後,馬上來到鎮上一家當鋪,當鋪老闆看到玉佩之後,想辦法拖住了蘇懷, 因為這玉佩涉及到人命案,他馬上就報了官。
蘇懷被抓之後,一看涉及人命案,趕緊將秋菊和八婆婆供了出來。
八婆婆的兒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母親已經出了事,正在城裡給張員外家做床呢!
因為張員外的女兒生了一種怪病,看過許多名醫都不管用,問她哪裡不舒服,她只是滿臉通紅,也不說話,日漸消瘦。
張夫人覺得女兒這病蹊蹺,於是,她對女兒說:「雨荷呀,每一次問你病情的時候,你都吞吞吐吐的,今日沒有外人,你和娘說實話。」
在張夫人地再三追問下,張小姐終於道出了實情,原來最近這一個月,她每到晚上做春夢。
張夫人一聽,覺得這床不乾淨,因為她曾經聽人說過,有一些人利慾薰心,用廢舊的棺材板做床,非常不吉利。
想到此,他就和張員外提議,給女兒做一張新床,於是找到了技藝精湛的李俊青,由於離家遠,李俊青每天就住在了員外家裡。
這床一做就是半個月,完工之後,他需要把新床給張小姐安置好,就在他挪開舊床的時候,突然在床腳發現了一個木偶小人,他拿起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趕緊叫來了張員外夫婦,這夫婦倆來了一看,只見李俊青手裡拿著個小木人,雕刻得跟真人一樣,光著小屁股,一看就是個小男娃。
「老爺,這小姐生病不是因為床,就是因為這個光屁股小娃,他被人用魯班術施了咒,晚上會吸食小姐的陰氣,時間長了,就會要人性命。」李俊青說的。
「你如何曉得?」張夫人問道。
「我的師傅就知曉魯班術,所以我也略懂一二。」李俊青回答道。
此時,張夫人徹底明白了,原來女兒日日晚上做春夢,就是這小人搞的鬼,但是誰要害女兒呢?
「小姐的閨房,平時誰可以進來?」李俊青問張夫人。
「除了我們夫妻倆,還有丫鬟小翠,別人都不能隨便進出。」張夫人回答道。
「我建議夫人從丫鬟身上入手,看能不能查出此物是誰放的?」李俊青提議道。
張夫人馬上命人喊來了小翠,「夫人,您找我有事兒嗎?」小翠問道。
「小翠,今日我來問你,平日小姐待你如何?」張夫人問道。
「小姐待我情同姐妹。」小翠回答道。
「那你為何要害她?」張夫人說完,舉起了手中的小人偶,那小翠一見,大驚失色,連忙跪下,直呼夫人饒命。
「今日你實話實說,或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張夫人對小翠說。
小翠哭著說道:「都是二員外,他讓我這麼幹的,他說如果我不同意,就想辦法弄死我爹娘。」
張員外一聽,馬上就明白了,小翠口中的二員外,就是自己的親兄弟,他家有兩個兒子,一直想過繼給張員外一個,張員外沒有同意。
他兄弟就說,你膝下就一個女兒,這不就絕後了嗎?張員外告訴他,自己將來會給女兒招婿,讓她生兩個兒子,一個姓張,一個姓夫家的姓,這樣不就可以了。
這二員外見此計行不通,便又生一計,想害死張小姐,這樣一來,兒子就能順利成章地過繼給張員外,繼承他的家產。
「念你平時對小姐盡心盡力,今日就饒你一次,下不為例。」張員外說道。
小翠趕緊磕頭謝恩,然後退了出去。
「那該如何處置這個小人呢?」張員外問道。
「趕緊去拿個火盆來。」李俊青對張員外說。
張員外馬上令人拿來了火盆,只見李俊青念念有語,又將木偶人扔進了火盆,一會兒功夫,小娃就被燒成了木灰。
「好了,現在就沒事兒了。」李俊青對張員外說。
張員外對李俊青是千恩萬謝,結算工錢的時候,硬是多塞給了他二兩銀子,他謝過張員外,趕緊往家走,因為已經半個月沒回去了。
誰料剛到家門口,鄰居就跑過來告訴他說:「不好啦,你媳婦和老娘都被官差抓走了。」
李俊青聞言,大吃一驚,就在這時,秋菊回來了,李俊青忙問:「娘在哪兒?」
「娘被關進大牢了,官府說娘殺了人。」秋菊接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李俊青一聽,著急得不行,但卻又無能為力,一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
由於李家上面有關係,所以日日追案,這官府一時半會兒又破不了,所以就認定這案子是八婆婆做的,早點處理完了對上面也好有交代。
於是,決定三日之後,對八婆婆執行斬刑,拉著八婆婆的囚車剛走到城外,就從四面八方圍過來許多老百姓,大家齊呼八婆婆冤枉,要求官府重新查案,八婆婆的兒子也在其中。
縣太爺見狀,大聲喝道:「爾等刁民,快快退後,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村民根本不理會他這一套,繼續大聲呼喊:「八婆婆冤枉,我們要求為她翻案。」
縣太爺一看鎮壓不住,於是命令手下進行驅趕,村民也毫不示弱,和官差們撕打在了一起。
就在此時,忽然傳來了兩聲狼嚎,大家趕緊都住了手,自覺地撤到兩邊,竟然發現前方有兩隻狼攔路,嘴裡還叼著一隻鞋。
八婆婆見狀,趕緊說道:「那玉佩就是這狼給我的,她肯定知曉兇手是誰?請大人允許狼上前,我要和她說話。」
此時的縣太爺已經嚇得兩腿哆嗦,哪裡敢不同意,只能說道:「好好,你保證她別傷害我們。」
八婆婆沖狼大聲喊道:「到我這裡來,有話對你說。」那狼馬上就竄到了囚車上,嚇得官差趕緊閃到了兩邊。
「這鞋是兇手的嗎?」八婆婆問道,狼點了點頭,把鞋放到了囚車上,竟然又從嘴裡吐出一個東西,八婆婆低頭一看,淨是一個乾枯的大拇腳趾。
「大人你看,狼說這鞋是兇手的,還有一個腳趾。」八婆婆說道。
「好,讓狼躲遠點兒,我派人過去拿。」縣太爺說道。
待到狼走後,官差把東西拿給縣太爺看,縣太爺想了一會說,打道回府,我自有主意捉拿兇手。
回到縣衙以後,縣太爺吩咐官差,趕緊去明察暗訪,看看最近一段時間,什麼人因為掉腳趾頭去過醫館。
經過兩日的調查,事情有了結果,王大發因為掉腳趾,去回春醫館瞧過傷,因為此人好賭,所以非常有名,好多人都認識他。
縣太爺馬上下令,速速捉拿王大發,當官差趕到他家裡時,他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官差上前,立刻將他控制住。
此刻,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這麼大的動靜,竟然一動不動,官差趕緊上前查看,發現老人已經氣絕身了,身體尚溫,脖子上有掐痕。
他們馬上將王大髮帶到了公堂上,起初他還百般低賴,縣太爺命人脫下了他的鞋襪,果然右腳沒有大拇指。
當縣太爺扔出那隻鞋還有腳趾時,他頓時癱坐在了地上,頭上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說道:「請大人饒命,我全部交代。」
原來那日,他在賭房裡和李公子耍錢,那天手氣不錯,竟然贏了二兩銀子,於是對李公子說:「明日我們繼續來。」
「那可不行,來不了?」李公子回答道。
「為什麼呀?」王大發問道。
「我爹見我每天耍錢,都快氣死了,讓我去臨縣找我那生意精舅舅,去和他學做生意,我不同意,我爹就要尋死,那我只能答應了。」李公子無奈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李公子騎著馬出城,正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卻見王大發在前面呼喊:「李公子,你停一下,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李公子來到王大發身邊,翻身下馬,問道:「有什麼事兒啊?我還著急趕路呢?」
「我在山洞旁發現了一個封著口的罈子,不敢自己打開,你和我一塊兒去看看,萬一裡面有寶貝呢?」王大發說道。
李公子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將馬拴在了樹上,跟隨王大發來到了半山腰,「罈子在哪兒呢?你趕緊……」李公子的話還沒說完,頭部就挨了重重一擊。
王大發扔掉手裡的石頭,趕緊去解李公子身上的包袱,由於害怕,竟然哆哆嗦嗦解不開。
就在這時,李公子突然醒了過來,王大發見事情不妙,撿起旁邊的石頭,狠狠地朝李公子頭上砸去,連著砸了好多下,直到李公子沒有了氣息。
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解下包袱,又扯下了李公子腰上的玉佩,正欲離開之時,突然從旁邊竄出一隻狼,他嚇得撒腿就跑,慌亂之中,把玉佩掉到了地上,竟然還甩掉了一隻鞋。
可是那狼緊追不放,竟然咬住了他的腳,活生生地咬下了腳趾,痛得王大發鬼哭狼嚎,瘋一般地逃下山去。
回到城裡,王大發把包袱藏在家裡,就去了回春醫館治療腳傷,大夫問他:「腳趾為何都掉了?」
「我砸石頭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腳,把腳趾砸掉了。」王大發回答道。大夫聽他這麼說,也沒有多問,給他上了藥,包紮好傷口之後,他就回家了。
在家裡養了半個月的腳傷,發現走路也不疼了,王大發心裡又發癢,決定去賭房裡玩幾把。
正當他找銀子的時候,卻發現銀子不見了,那可是白花花的一百兩,怎麼說沒就沒了,急得他到處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於是,他對父親說:「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包袱?」
「沒有看見。」王大發的爹冷冷地回答道。
「老東西,是不是你藏起來了,趕緊給我拿出來。」王大發氣急敗壞地說道。
見父親不再搭理他,上去就掐住了父親的脖子,狠狠地說:「快點兒告訴我啊,包袱藏在哪裡?」
「我不知道。」王大發的爹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王大發此刻就跟瘋狗一般,怒吼道:「快點兒告訴我,聽到沒有。」手也愈發用力了,不顧父親地拼命掙扎。
直到父親不再動彈的時候,他才鬆開了手,可是半晌過去了,父親依然沒有醒來,他趕緊一探鼻息,發現人沒氣兒了,嚇得他癱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家裡闖進了幾個官差,把他帶到了縣衙里的大堂上。
「你爹可是你殺死的?」縣太爺重重一拍驚堂木問道。
「大人,我是無意殺死他的,我爹把銀子藏起來了,我問他不說,一時生氣,誤殺了我爹,請大人明查。」王大發對縣太爺說道。
「來人,速速去王大發家裡搜尋贓物。」縣太爺發令道。
「是,大人。」官差領命離去。
官差翻遍了王大發家的各個角落,卻尋不到不髒物,急得他們抓耳撓腮。
「我們在院子裡找一下。」一個官差說道。於是,他們又找遍了院子的各個角落。
「包袱在這裡,找到了。」一個官差從雞窩裡掏出了包袱,驚喜得說道。
原來王大發的父親,發現兒子弄來這麼銀子,就知道來路不明,怕他拿去賭博,就藏在了雞窩裡。
眾人打開包袱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兩銀子,官差們趕緊拿著銀子回到了縣衙,現在是人贓俱獲,張大發因謀財害命,被判斬刑。
八婆婆也被無罪釋放,兒子李俊青趕緊準備好酒菜,為母親接風。
飯桌上,秋菊很不自在,一頓飯吃得提心弔膽,因為婆婆知道了她和蘇懷的私情,會不會告訴丈夫呢?
果然,吃完飯之後,八婆婆對秋菊說:「媳婦呀,我待你如親生女兒,俊青也寵著你,家裡的錢由著你花,你卻和蘇懷做出苟且之事,並連累我入獄多日,我實在是生氣。」
李俊青一聽,頓感驚訝,連忙問道:「秋菊,娘說的可是真的?」
秋菊只是低頭不語,臉紅到了脖子根,「那蘇懷在公堂上都承認了,想我一生做人光明磊落,怎麼攤上你這種兒媳婦。」八婆婆說道。
「你竟然敢背著我偷人,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李俊青氣急敗壞地說道。
「夫君,以後不敢了,就饒了我這一次吧!」秋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訴道。
「俊青,不如就給她一次機會,畢竟能走到一起,也是緣分。」八婆婆說道。
「好,看在娘的面子上,我就饒你一次,希望你以後能夠坦坦蕩蕩做人。」李俊青李秋菊說。
「我保證,絕對和那蘇懷不再有任何瓜葛,如若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秋菊起誓道。
「好了,有什麼事兒你們小兩口自己談。」八婆婆說完就出去了。
從此之後,蘇懷還是會騷擾秋菊,可是秋菊卻鐵了心,決心和他一刀兩斷,離開了秋菊,蘇懷就沒有了零花錢,於是便對秋菊懷恨在心。
於是趁著一天夜晚,點燃了八婆婆家的房子,並狠狠地罵道:「斷了我蘇懷財路的人,都不得好死。」
望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蘇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扔下手裡的火把,大步離開了,這深夜放火,人不知鬼不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蘇懷還沒有起床,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他穿好衣服,走到門前大聲說道:「誰呀?大早晨的不讓老子睡覺。」
可當他打開門的時候,卻被嚇呆了,站在外面的是一群官差,他見事情不妙,拔腿就跑,官差在後面緊追,不多時,就把蘇懷給抓住了。
蘇懷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縣衙,「蘇懷,你可知罪?」
「大人,我不明白你說的話,小何罪之有。」蘇懷狡辯道。
「你還我命來……」蘇懷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他趕緊回頭一看,是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太婆,伸著雙手,向他走過來,再仔細一看,癱坐在了地上。
「八婆婆,饒命啊,我錯了,我不該半夜燒你家房子。」蘇懷嚇得趕緊求饒。
「哈哈哈……本縣這一招真妙啊!我早知你會如此。」縣太爺笑著說道。
此時,八婆婆跪倒在地,對縣太爺說道:「多謝大人為我兒媳申冤,我老婆子感激不盡。」
「八婆婆,現在案子已了,回去處理你兒媳婦的後事吧!至於蘇懷,他殺人放火,死有餘辜,秋後問斬。」縣太爺說道。
八婆婆千恩萬謝,隨後退了出去。
原來昨晚,八婆婆出去接生,因為那孕婦難產,直到半夜才回到家,卻發現著火了,趁著火光,她看見放火之人背影像蘇懷,可眼下人已走遠,她顧不上去追。
八婆婆趕緊叫醒鄰居來救火,卻為時已晚,秋菊已經被燒死了,恰好兒子在城裡做工沒回來。
天還沒亮,八婆婆就趕到了縣衙報了案,如今案子已破,她急著趕回家去料理兒媳後事,這個時候李俊青聞訊回來,買了一口棺材,葬了秋菊。
眼下八婆婆娘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蓋房子也得需要時間呀!正好鄰居家有一間閒置的柴房,娘倆就暫時將就著住在那裡。
李俊青剛收拾好柴房,就聽聞有人要找他,他出來一看,這人正是張員外的管家,聲稱張員外讓他去有事兒商談。
李俊青跟隨管家來到張員外家,張員外很是客氣地說:「前些日子,多虧你救了我女兒,她現在身體已經恢復,完全沒事兒了。」
「員外不用客氣,小姐好了便是好事!」李俊青回答道。
「今日請你來,有事與你商量。」張員外說道。
「員外有事請講。」李俊青對張員外說。
「聽說你家裡妻子死了,我見你老實憨厚,人品可貴,想招你為婿,不知你意下如何?」張員外繼續說。
「實在不敢,我怎能配得上小姐?」李俊青說道。
「我不嫌棄,願意嫁你為妻。」張小姐說著走了進來。
「哈哈哈……就這樣決定了,三月之後,為你們完婚。」張員外大笑著說。
李俊青沒有再推辭,回到家和母親說明此事,母親開始不同意他入贅,畢竟李家也就這一根獨苗,但知道將來生的孩子有一個會姓李時,也就欣然同意了。
三個月之後,李俊青和張小姐拜堂成親,他也不再做木匠活,而是幫張員外打理生意。
一年之後,王小姐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一個姓李,一個姓張,兩個孩子都是八婆婆親手接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