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7歲被強暴、進局子、當老鴇，37歲逆襲成製片人，嫁名導，好一出「新式救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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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唐小雁官宣結婚的微博引得一眾網友祝福。
唐小雁何許人也？
她出身農村，17歲時被人強暴，後來蹲過局子，開過按摩店，卻在37歲時晉身製片人。
而和她喜結連理的則是知名紀錄片導演徐童。
徐童出身書香門第，在紀錄片界他幾乎就是張藝謀一般的存在。由他拍攝的《老唐頭》《算命》等作品更是獲獎無數。
有人笑稱，名導娶了「名鴇」，這是新式「救風塵」。
但本來屬於兩個世界的人，到底是如何跨越階層，衝破重重障礙走到一起的？
走近他倆的故事，其實，我們能得到比愛情更多的收穫。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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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暴、被強暴
她的前半生無處安放
1975年，唐小雁出生在東北一個異常貧窮的農民家庭。
因為家中子女眾多，加上重男輕女的思想，唐小雁8歲時就上街叫賣冰棍賺學費。
初中時，她又被迫早早輟學。
家裡繁重的農活落在她身上。幹完活回到家後，她又要面臨家暴父親的拳打腳踢。
無奈之下，她逃到山裡寒冷的原始森林幫人做工。最多時，她一天也不過能掙9塊錢。
但就是如此微薄的薪資，也被拖欠。
一次，她下山討工錢，怎料中途卻被村裡的流氓拖到田裡強暴。
那一年，她才17歲。
如果命運真由上天註定，那麼唐小雁前半生抽到的絕對是「下下籤」。
但是，在她身上，又充滿了一腔孤勇的力量。
既然家裡和山里都待不下去，她就往更大的地方走。
那是90年代，市場經濟的浪潮下，北京一家賓館正對外招聘服務員。
唐小雁和幾個姑娘二話不說，殺到北京。
那時的北京，機會與混亂並存。但沒有任何背景的唐小雁，還沒等來曙光，便吃到了苦頭。
一開始，她等待賓館裝修，於是在另一家飯店打工謀生。
誰知飯店老闆心懷鬼胎，不僅變相剋扣唐小雁的工錢，夜裡，還安排唐小雁住辦公室，自己卻帶著鑰匙來闖門。
唐小雁只能偷出身份證，連夜逃跑。
即使滿身傷痕，早晨一醒來，唐小雁仍得為一口吃食奔波。
她逢活就干，賣過洗衣粉、地板、軟包，甚至被騙到湖南幹過傳銷。
期間，她和第一任丈夫結識，兩人婚後育有一子。
但丈夫並沒有成為她的依靠，孩子也沒有成為這段婚姻的加固劑。不久，丈夫婚內出軌。
倔強的唐小雁不願將就，她毅然提出離婚。
2005年，離婚後的她帶著從姐妹那裡借來的100塊，再次開始了流浪生活。
她沒有一刻停止過對命運的反抗。
只是絕境之中，難免病急亂投醫。那時，她選擇投奔一個大哥。大哥的手下將她帶到佳木斯打工。
但誰知，這份工作其實是為按摩房「拉皮條」。
命運奪走了她的所有選擇。為了活下去，她只能淪落風塵。
可即使如此，她也從不誘拐更不會強迫失足女孩從業。甚至，她還當街攔住一個皮條客拐賣婦女。
她說：「這種事只能自願。」
此後，唐小雁混跡地下灰產，和人合夥幹過歌廳。歌廳倒閉後，她又開過勉強維生的「地下」按摩店。
孤雁成了老鴇，困在命運的囚籠里，她到底何時才能逆風翻盤呢？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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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算命
帶來命運的轉折
轉折源於一次算命。
一次，唐小雁找到算命先生歷百程算姻緣。
歷百程說唐小雁是孤單命。為了改命，唐小雁不僅改成現在的名字，還用針將一根紅線穿過自己的肚臍。
火燒火燎的疼痛，就像底層改命要經歷的痛苦。
巧合的是，歷百程正是徐童紀錄片《算命》的主人公。
來算命的唐小雁，正好闖進徐童鏡頭。
於是，她成為了這部紀錄片裡難以忽略的「配角」。
鏡頭下，她收下按摩店的小妹做乾女兒。宴席上，乾女兒認乾媽索要2000塊紅包，唐小雁大手一揮給了她4000塊。
她喝醉了，對剛拜的乾女兒掏心掏肺：
「男人是個什麼呀？......尤其女人不能太賤！」
也許是認清了男人真相，她後半生才想和乾女兒相依為命。
但誰知，沒過多久，她的按摩店被查，乾女兒鋃鐺入獄。
電棍伺候下，乾女兒將唐小雁供了出來，於是唐小雁也被抓進了局子。
絕望之中，她想起了徐童的電話。
她拜託姐妹找徐童來「撈」自己。徐童得知消息後，二話不說，從雲南飛到北京。
徐童抵押掉自己的汽車，換來7萬塊，終於將唐小雁撈了出來。
等唐小雁見到徐童時，她的第一句話便是：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你要我的命我也給」。
兩人之間一種托生托死的信任感由此建立。
後來，徐童又跑到東北，以唐小雁父親為主角，拍攝了作品《老唐頭》。
紀錄片拍攝實際上是很辛苦的工作。但唐小雁從聯絡拍攝對象、扛笨重的攝影器材、處理拍攝時的各種突發狀況，一路都任勞任怨。
這是對徐童的報恩，也是一種義氣。而女人的江湖義氣，也許就是愛情吧。
隨著《算命》的屢屢獲獎，唐小雁也開始跟著徐童出入一些放映交流活動。
2011年，在參加一個頒獎禮時，獲得「真實人物獎」的唐小雁，上台發表感言：
「感謝電影節給我頒獎，你們太有眼光了，你們這個獎頒對了！只有我們這幫人才能奉獻我們的隱私，讓你們這些導演拍，要不你們拍啥去？喝西北風去吧！」
生猛、真實、鮮活的發言，引來台下一陣大笑和掌聲。
從紅燈區，到電影節，唐小雁終於飛出了命運的枷鎖。
等到2013年，徐童拍攝《挖眼睛》時，唐小雁一躍成為製片人。
在底層摸爬滾打，黑白兩道通吃的唐小雁，做紀錄片製片人實在再合適不過了。
她擅長跟底層的各色人等打交道。徐童搞不定的人和事，她一出馬，便能搞定。
同時，她還抓住一切機會學習提升自己。不僅學紀錄片的專業知識，也學文化圈的社交禮儀。
為此，她常常得收斂起自己的暴脾氣。
等到了2015年，徐童拍攝《兩把鐵鍬》時，其中有三分之一的鏡頭都是由唐小雁拍攝完成。
唐小雁，從風塵中殺出，成為中國紀錄片界的「闖入者」。
她完成了一個被嫌棄的女性的逆風翻盤。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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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階層殺死了愛情
如今修得正果
回看唐小雁微小卻又波瀾壯闊的生活史，讓人不禁想起《算命》中的對聯：
「算不盡芸芸眾生微賤命，回頭看五味雜陳奈何天。」
她命運的重要轉折，自然和認識徐童導演息息相關。
兩人本來屬於兩個世界、兩個階層。
徐童並非邊緣群體，相反，他的身世相當不錯。
他的父親徐真是國內第一代科教片編導，這讓徐童從小便能摸到一堆昂貴的攝影器材。
80年代初，徐童順利考上北京廣播學院的新聞攝影專業。
家學深厚、科班出身的他，本來和底層邊緣群體毫無關係。
但是，出於知識分子的「情懷」，他毅然決然地選擇將鏡頭對準底層人民。
一開始，他是想「借別人的生活，流自己的眼淚。」
但真正和底層人民打過交道後，徐童變了。
在《算命》中，徐童看著居無定所的乞丐，說：
「活得這麼辛苦，這麼沒有樂趣，幹嘛還活著呢？
但算命的歷百程反懟道：「沒樂趣就不活了嗎？你這話，太無情！」
是啊，所謂的「意思」，不就是文人的佐料嗎？但底層人民每天風餐露宿，對於他們，生存與溫飽就是最大的「意思」。
真正和底層人民接觸後，徐童才洗刷掉了身上知識分子的傲慢。
所以，他和唐小雁的結合，並非舊式的「救風塵」，也不是表面上的「男高女低」、「男強女弱」。
相反，他們倆的愛情，是互相扶持，互相成全。
徐童關注「遊民」，而唐小雁是最典型的遊民，她說：
「我們這幫遊民都想混個人模，卻始終逃不過狗命。」
早在北京打工時，唐小雁就談過一個北京的男朋友。
可是對方父母看唐小雁是農村人，死活不答應。
那是唐小雁第一次體會到階層差距殺死愛情的滋味。
往上「攀高枝」，失敗了，而往下，則是底層的殘酷世界。
她兩度被強暴，其中一次是在北京的迪廳。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把她騙到暗處，掏出刀，威脅著她脫衣服。
男人聲稱自己是殺過三個女孩的通緝犯。
多年後，唐小雁在一檔談話節目回憶起這些不幸經歷時，卻灑脫地說：
「當今社會處女才值六千塊，何況不是處女，人家拿刀逼你，命值錢還是貞節值錢，逼得沒辦法你還得給他哄樂呵。」
這才是真正的底層殘酷物語。
《繁花》裡說，「上流人虛偽，下流人虛空」。這兩種人，唐小雁都見識過。
徐童在唐小雁身上，一定看到了一個女人，歷經百劫後仍然蓬勃的生命力。
在以男性為主導的影視行當，徐童卻經常把攝像機交給唐小雁，讓她自己去拍想拍的素材。
沒有知識分子的傲慢，只有對女性的尊重。
看遍世事沉浮的兩人，做到了真正的平視眾生。
這是他們作品生命力的源泉，也是他倆愛情的核心。
早在開按摩店時，唐小雁就常常對乾女兒哭訴：
「我特別需要一個人抱著我，我非常需要安全感，沒有人保護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哪怕一個月只掙六百塊錢，有一個很好的老公，窮也好富也好，他關心你，疼你，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而我沒有」。
現在，她找到了這個人，並且她本人也得到了公婆的認可。
如她所說，只要你夠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願新的一年裡，這個「另類」卻真實、美好的愛情故事，能夠溫暖我們，並鼓勵我們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摘編自微信公眾號益美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