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恆志
朝鮮，曾是硝煙瀰漫的戰場，一個神秘的國度。12.2萬平方公里的面積。2600萬人口，有它自己的發展道路和生活方式。
跨過鴨綠江，到朝鮮去看一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念想。2015年5月13日至17日，經丹東國際旅行社組團，來自武漢、延吉、北京、大連的17名遊客，踏上了這片熱土。
我和老伴5月12日晨抵丹東。在赴朝前，首先遊覽了這個祖國最大的邊境城市。丹東原名安東，因抗美援朝而聞名。它地處遼寧東南部，南鄰黃海，中國海岸線北端起點，面積1.5萬平方公里，人口200萬。它夏無酷暑，冬無嚴寒，是全國十大養老勝地之一。
流經丹東的鴨綠江發源於吉林長白山南麓，在丹東向東流入黃海，全長795公里，是中朝兩國之間的界河，據說，那碧綠的江水，猶如雄鴨脖頸的瑩綠，因而得名。
丹東有山有水，風景優美，名勝古蹟眾多。但最著名的景點有兩處：一是鴨綠江大鐵橋，它有兩座，相距不到百米。
第一座橋，韓戰一打響就被炸斷，變成「斷橋」；另一座橋，也歷經美機的狂轟濫炸，但依然巍然屹立，後被命名為「中朝友誼橋」，現在這兩座橋在鴨綠江邊，成為韓戰的歷史見證，遊人絡繹不絕。二是全國唯一的「抗美援朝紀念館」，它位於鴨綠江畔的英華山。因館內維修，我們未能入內參觀。
在紀念廣場上，但見鄧小平題寫的「抗美援朝紀念碑」巍然挺立，紀念館一側的紀念牆上，鐫刻著著名軍旅作家魏巍手書的「誰是最可愛的人」全文，給人們強烈的震撼和啟示。
在丹東，我們有運氣，搭上了丹東「最佳服務明星」的計程車。這位中年司機，熱情，周到，把我們從「斷橋」一直拉到明長城的東部起點虎山，一路又開車，又導遊，又拍照，把鴨綠江中國丹東一側的景點跑了個遍，中朝兩國是「唇齒相依」的鄰邦，真是名不虛傳。
中朝邊界有的隔著寬闊的江面，有的相隔一座小山包，有的只有二、三米，被人稱為「一腳跨」。沿江的許多雕塑都是反映志願軍入朝參戰，擁軍支前，中朝友誼的，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入夜，丹東燈火輝煌，火樹銀花，商業氣息特別濃厚，朝鮮民族的特色也很鮮明。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5月13日10時，我們一行登上了丹東—平壤的專列。當火車隆隆馳上舉世聞名的「中朝友誼橋」時，我耳邊仿佛響起那鏗鏘有力的《志願軍戰歌》：
「雄赳赳，氣昂昂，
跨過鴨綠江。
保和平，衛祖國，
就是保家鄉。
中國好兒女，齊心團結緊。
抗美援朝，打敗美國野心狼。」
這支有名的戰歌，歌詞出自解放軍炮兵某部指導員麻扶搖，他的歌詞直白，簡練，匯集了戰士們的決心和意志，由著名作曲家周巍峙作曲，一經發表，便飛越朝鮮戰場，響徹祖國大地，激勵志願軍戰士英勇殺敵，全國人民踴躍支前。
與丹東一江之隔的新義洲到平壤，一馬平川，主要是農業區。從車窗外看到的多是辛勤勞作的農民，簡陋陳舊的農具，整齊單調的農舍，千篇一律的宣傳畫和標語牌，以及跟著火車追逐歡叫的少年。
220公里的路程竟然行駛了五個多小時，在日落西山之時，終於到達首都平壤。平壤位於朝鮮半島西北部，顧名思義是平坦的大地之意，著名的大同江穿越城區。
通過觀察，發現平壤街道寬闊整潔，高樓林立，住宅樓五彩繽紛，花團錦簇，人們衣著樸素，步履從容，地鐵高深，金碧輝煌，道路通暢，女交警英姿颯爽，但電力不足也顯而易見。朝鮮人自尊心強，愛面子，不願外人看到它的落後面，因而對外國人多有旅遊拍照限制。
我們在平壤入住接待外國人的特級賓館「羊角島賓館」，它建在市內一個江心小島上，便於警衛和控制。此賓館建於1995年，高達47層，客房1000套，客房內設施齊全，乾淨整潔，推開窗戶，平壤市區、大同江水盡收眼底。
生活安排也不錯，早上是自助餐，中午晚上是正餐，菜餚豐富，味道可口。微嫌不足的是閒暇不得走出賓館大門。
1950年6月25日，韓戰爆發，立即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9月15日，美軍在仁川登陸，戰場形勢急轉直下。「唇亡齒寒，戶破堂危」，在這民族危亡的嚴峻時刻，毛主席應金日成將軍的請求，深謀遠慮，力排眾議，決定派志願軍入朝作戰，「抗美援朝」戰爭揭開序幕。
雙方共有300萬人在戰場廝殺，其中「聯合國軍」120萬，志願軍130萬。交戰9個月後，1951年7月10日，停戰談判在開城舉行，雙方打打談談，談談打打，邊打邊談，持續了兩年之久。這期間雙方有共識，也有分歧；有鬥爭，也有妥協，最後終於1953年7月27日簽訂了《朝鮮停戰協定》。
開城板門店是當年談判所在地，又是協定簽訂地，使這個昔日的小山村聞名天下。因此，來朝鮮必來「板門店」，到板門店必到「三八線」。我們來朝鮮第一個打卡地就是離平壤150公里，離開城8公里的板門店。走進寬敞的談判大廳和簽字大廳，當年的設施原樣展現在眼前，各種圖片掛滿周邊牆上。
一位偉人曾經說過：「戰爭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多麼深刻，多麼精闢。據說，停戰協定簽定後，「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曾說：「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與錯誤的敵人，進行了錯誤的戰爭」。
當我們神色凝重地來到「共同警備區」俗稱「三八線」時，一字形橫著排列著七幢長方形平房，其中四棟白色的由美韓方管理，中間三棟藍色的由朝方管理。
在平房中間橫著一條用水泥砌成的界線，這就是軍事分界線。這個高5公分，寬55公分的小水泥墩，把一個統一的朝鮮切割成兩個國家，長期分裂，荷槍實彈的雙方軍人在這裡對峙。
過去的戰爭曾使德國、越南、朝鮮分為兩部分，現在僅剩下朝鮮處於分裂狀況。「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目前雙方都在各自一側建造大樓，朝鮮叫「統一閣」，韓國叫「和平之家」。世人多麼希望他們有朝一日實現「統一」與「和平」啊！
在歷史名城開城，我們還參觀了高麗歷史博物館，品嘗了著名的銅碗佳肴，選購了「高麗參」。
瞻仰「朝中友誼塔」，是這次旅遊的重點行程。「友誼塔」坐落在平壤牡丹峰西北麓的山岡上，塔高30米，塔身用1025塊花崗岩和大理石砌成，象徵志願軍赴朝參戰紀念日10月25日。
「友誼塔」設計壯重樸實，塔身是長方柱形，鑲著三個黃銅鎦金朝文大字「友誼塔」，是朝中商定為紀念入朝參戰的志願軍烈士們而於1959年10月25日落成的。在塔的正面。
用朝文寫著碑文：「高舉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旗幟，在這塊土地上和我們一起英勇戰鬥，打敗了共同敵人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烈士們！你們所建樹的不朽的功勳和用鮮血凝成的朝中友誼，以及朝中兩國人民的國際主義友誼，同這塊繁榮昌盛的國土一起永放光芒！」
在紀念塔前，我們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默哀獻花。隨後進入塔底紀念室參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幅醒目的壁畫：左側是「入朝作戰圖」，中間是「勝利圖」，右側是「建設圖」，生動形象地展示了志願軍抗美援朝的豐功偉績。
特別引人注目的是紀念室正中有一個紅色大理石台，台上放著我軍總政治部提供的十本志願軍英烈和團以上幹部名冊，其中有毛岸英、楊連第的名字，讓我特別震撼。
▲志願軍英烈毛岸英。
毛岸英，毛主席的長子，他是決定彭德懷掛帥出征後的第一名志願兵。毛主席送子上前線，這是對抗美援朝的偉大號召，無聲動員。但令人悲痛的是，他入朝不到一個月，就被美機凝固汽油彈奪去了年僅28歲的生命。電視劇《毛岸英》的插曲「日月重光」，無論是由中國還是朝鮮歌唱家演唱，都讓人熱淚盈眶:
「湘水之岸，英木蒼蒼，身在異域，魂歸故鄉。
鳳凰涅槃，人天共仰，
為國捨命，日月同光。」
▲登高英雄楊連第。
「登高英雄」楊連第是鐵道兵的一面旗幟。他在1952年3月回國參加報告團活動後重返朝鮮，5月份就在清川江大橋搶修中英勇犧牲。
我們鐵道兵入朝參戰時剛組建兩年，這個年輕的兵種，在朝鮮浴血奮戰，創造了「打不爛，炸不斷」的鋼鐵運輸線，為抗美援朝的勝利作出了突出的貢獻。而志願軍「一級英雄」楊連第正是這支部隊的傑出代表。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中國先後有130萬名英雄兒女參戰，其中有19萬烈士長眠在朝鮮三千里江山，他們的英雄業績與日同輝，永垂青史。1958年10月，志願軍撤出朝鮮，凱旋歸來，丹東、瀋陽搭起「凱旋門」，北京萬人空巷，夾道歡迎。
毛主席在接見英模代表時，拉著黃繼光母親的手說：「我們都是烈屬啊」，讓人黯然淚下。「為什麼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為什麼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在朝鮮期間，旅遊團還參觀了金日成首相在萬景台的舊居，這是他誕生並度過童年的地方。由二間草房，一座草樓，一間牛舍，一間儲藏室構成。百年前，金日成從曾祖父起，4代人住在這茅草房裡，祖父輩是萬景台有錢人墓地的看墓人。
當年的金成柱，後來的金日成，在抗日歲月與東北聯軍並肩戰鬥，後來為朝鮮的民族解放，為中朝友誼的鞏固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1994年7月8日，82歲時猝然去世。團員們在萬景台舊居前合影留念。
平壤最著名的景觀是「金日成廣場」。這個廣場75000平米，1954年建成，是朝鮮舉行集會、慶典、閱兵的重要場所。廣場的西側是人民大學習堂，東側是主體思想塔，南北側是朝鮮美術館和朝鮮革命博物館。
不遠處還有比巴黎凱旋門還高10米的平壤「凱旋門」和「千里馬」銅像。站在寬闊的廣場上，眼前浮現出平壤人民歡慶節日時，紅旗招展，歌聲飛揚，焰火騰飛的場面。
平壤青少年宮建築面積10萬平米，內設600多間活動室，能坐2000人的劇場。朝鮮實行十一年制義務教育，學生們半天上課，半天開展課外活動。在參觀了青少年宮後，活潑可愛的中小學生表演了精彩的文藝節目。
孩子們淳樸的笑臉，精湛的技藝，贏得了滿堂喝彩。中外遊客紛紛走上舞台，送上早已準備的文具、食品、紀念品，祝他們健康成長。
金剛山，是此次旅遊安排的唯一的風景名勝地。它位於朝鮮和韓國交界處，大部分山峰位於朝鮮境內，素有朝鮮第一山之稱。主峰高1639米，全山有上萬座山峰，那些岩石經受了數萬年的風蝕雨削，層巒疊嶂，千姿百態。
金剛山是「山中之王」，他峰外有峰，飛瀑萬千，壁潭盈漣，蔚為壯觀。我們登上九龍瀑，一股飛流從九龍台陡峭的絕壁上呼嘯而下，直流入13米深的九龍潭中，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上山之路雖然艱辛，但沿途風景旎麗，令人心曠神怡。
從平壤到金剛山有300公里，沿途道路坑坑窪窪，竟然顛簸了七個多小時。途中，在朝鮮的海岸城市元山停留，在海灣和沙灘上享受碧海藍天、驚濤拍岸的景色，美不勝收。
這次旅遊，朝方旅行社專門配備了一名攝像人員，隨團錄製旅遊活動，製作光碟出售，遊客都踴躍認購，留下了珍貴的回憶。
結束五天的朝鮮旅遊後，返程時，火車又一次跨過鴨綠江，回到祖國的丹東。車窗外的景色一晃而過，我們從心中默默祝願：鴨綠江水長流淌，中朝友誼萬年長！
（部分圖片來自網絡，致謝原作者）
2023年1月31日 於武漢
編輯：毛 秘《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