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王者

划過指尖的煙雲 發佈 2023-04-02T20:27:41.849179+00:00

清朝康熙初年,湖南巡撫阮肇辰,是一個貪婪成性的人。由於他搜括有術,鑽營有道,短短的十幾年,便從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爬上了湖南撫台這個三品大臣的位置。一年夏天,他派遣長沙副將申如斌,押解餉銀六十萬兩進京繳納。出發前,他叮囑申如斌說:「你一路要小心。如若有失,我要嚴懲你。



清朝康熙初年,湖南巡撫阮肇辰,是一個貪婪成性的人。由於他搜括有術,鑽營有道,短短的十幾年,便從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爬上了湖南撫台這個三品大臣的位置。

一年夏天,他派遣長沙副將申如斌,押解餉銀六十萬兩進京繳納。出發前,他叮囑申如斌說:「你一路要小心。如若有失,我要嚴懲你。

申如斌奉命後,即刻跨馬提槍,押解著差役們出發。赤日炎炎,車輪滾滾,差役們個個汗如雨下。

一天中午,餉銀車正在行進。忽然,西北天邊烏雲翻滾,狂風呼嘯,剎時間天昏地暗,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風雨不止,道路泥濘,差役們全身濕透,一步一滑,行走十分艱難。

眼看天色漸晚,距離下一個驛站還很遠,附近又無村莊可以寄宿。申如斌對此十分焦急。

正在無可奈何的時候,忽聽差役報告說,前面遠處有一座寺廟。申如斌立即催促差役們加快步伐,趕到那裡去住宿。

到了那裡一看,原來是一座古寺。山門倒塌,牆垣破敗,院內蒿草沒人,顯得十分荒涼,幸而大殿上的門窗牆壁尚且完好。

申如斌指揮眾人把銀車推進殿裡,排列整齊後,便燒起火堆,烘衣、做飯。

飯後,差役們因冒雨推車,十分疲勞,便橫七豎八地進入夢鄉。申如斌關上殿門,搬來佛前石香爐頂住殿門,便背靠殿門坐在石香爐邊守衛著。

他漸漸地覺得兩眼酸澀,頭昏腦脹,不知不覺地也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覺驚醒,睜眼一看,天已大亮。差役們猶在酣睡,他便起身去查看銀車。

只見輛輛銀車依然排列整齊,車上布袱仍舊縛裹如故。他便督促差役們起身登程。

差役們起身推車,覺得車輛輕如無物,打開包裹的布袱,才發現所有的銀兩竟一絲不剩的全部丟失,個個齊聲稱怪。

申如斌聽說餉銀全部丟失,驚得雞皮皺起,寒毛倒豎,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驚魂稍定,即率差役四處搜查。但見大殿牆壁完好,門窗緊閉,蛛網密懸,塵封如故。殿內殿外查不到一點痕跡,竟不知盜銀之人從何而入,六十萬銀子從何處盜出。

餉銀遺失,無處追尋。大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個個面面相覷,無計可施。最後,申如斌只好決定:大家一同返回湖南,如實的報告撫台大人。

幾天後,他們返回長沙,誰也不敢回家看望,便一齊立即到撫台衙門報告。

阮肇辰聽說餉銀全部丟失,氣得半死,便傳令立即升堂,審問解官差役。

阮肇辰將申如斌和差役們一個個輪翻審問。申如斌和差役們眾口一詞地說:「中途遇雨,寄宿古寺,一夜之間,全部餉銀不翼而飛,寺院內外,竟找不到一點可疑的痕跡。」

阮肇辰聽罷大怒,說道:「大膽奴才,滿口胡言,定是爾等監、運自盜後,假造謊言,欺騙本督。不動大刑,如何肯招。」立即吩咐。「用刑。」

阮肇辰心想:重刑之下,必有懦夫。誰知反覆嚴訊數日,依然眾口一詞,竟找不出一點「自盜」的蛛絲馬跡。

阮肇辰多次和幕僚們反覆研究,都查不出解、差「押、運自盜」的破綻,也找不到一條旁人偷盜的線索。因此,只好決定讓申如斌再到原地去查訪。

為了防止申如斌畏罪潛逃,阮肇辰下令,把申如斌的父母妻子關押入獄,作為人質。

阮肇辰召見申如斌,對他說:「你丟失國餉六十萬,本該依法判罪,念你非「監運自盜,現命你重回原地,查訪盜賊蹤跡,你必須加倍努力,早日破案。否則,全家難逃法網。」

申如斌喜出望外,便化裝成一般差人模樣,立即登程奔赴失銀地點。

這天,他來到投宿的寺院門前。看見台階上坐著一個相貌古怪的算命瞎子,手裡拿著一根棍子,上面掛著一塊布招,布招上寫著:「能知心事,善決疑難。

申如斌剛走到他面前,瞎子便說:「客官,你是丟了銀子吧? ! 」申如斌很驚奇,便說: 「是。」瞎子說:"你雇頂轎子給我坐,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到了那裡,就知道你那銀子的下落了。」

申如斌雇了轎子讓算命先生坐上,他在後面跟著走。一路上,算命先生指向東,他們便向東走,算命先生指向北,他們便向北走。

就這樣曉行夜宿的走了五天,來到一座大山里,前面遠遠地出現了一座城廓。算命先生指著前方說:「進城 去。」大家便加快步伐向城裡走去。

這是一座大城,城內人煙稠密,車馬塞途。申如斌隨轎入城,城門口的衛士也不盤查詢問。

進城後,走了一會兒,算命先生說停轎。他下轎後,指著南面對申如斌說:「前面有一座坐東朝西的大門,你進去一問就知道了。」說罷,便作揖告別。

申如斌如言前走,果真有高門,他見門口無人守衛,便大膽走進去。走了不遠,看見從裡面走出一個相貌魁偉、穿著漢朝時代衣帽的官員來。

申如斌上前向那人作揖行禮,並說明來意。那人聽後,既不回禮,也不向他通名報姓,只是對他說:「你先在這裡等幾天,然後我領你去拜見這件事情的掌管者。」

說罷,便把申如斌領到一座獨立的院子裡讓他住下。每日三餐飯都有專人送來。這樣一住就是幾天,也不見那位官員前來探問。

一天飯後,他閒暇無事,走出後門,看見對面是一座花園,便信步而入。只見蒼松參天,綠草如茵,亭台樓閣,清雅宜人。

他順著花間小路,觀賞遊覽,轉過幾道迴廊、亭榭,面前一座高堂攔住去路,便登上台階進內觀看。

他走進門去抬頭觀看,嚇得心驚肉跳,毛骨悚然。原來堂內牆上釘著幾張人皮。鮮血淋漓,腥氣熏人,好似剛剛釘上去不久的樣子。

申如斌見此狀況,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心中十分驚慌。他怕被人撞見難逃性命,便立即轉身順原路逃回住所。

回到房中喘息許久,心才稍許平靜。心想:「這裡定是盜窟,不然,那兒來的這麼多的人皮?!看來自己被人誘騙至此,恐怕也難免一死,趁現在無人發現,不如逃走為好。

但又轉念一想:「不行!餉銀下落沒有查到,回去無法交差,自己和全家老小也難逃一死······既然進退兩難,不如就在這裡聽天由命罷了。」

誰知到了第二天一早,那個原先的官人便來了,對他說道:「今天可以去拜見管事的了。」他只好膽戰心驚的答道:「是!是!」

那官人騎馬前行,申如斌在後緊緊跟隨。不一會,來到一座象巡撫衙署似的轅門口。

只見武士、校尉、衙役、差人排列左右,個個橫眉怒目,整肅森嚴。刀槍劍戟,寒光逼人。申如斌見狀,更加心神不安。

那官人翻身下馬,便在前面領路,申如斌硬著頭皮跟隨他進入轅門。

又進一道大門,迎面一座大殿,一位頭戴王冠,身著繡袍的王者,面朝南,坐在殿上。申如斌快步走上前去匍匐跪拜。

王者問道:「你是湖南押解餉銀的解官嗎?」申如斌答道: 「是。」王者說: "你押解的六十萬銀子都在這裡。」說著用手向左殿一指。

申如斌順著王者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左殿案上,堆放著六十萬銀子。他心想,王者可能將銀髮還,不由暗暗高興。

誰知王者卻說:「你回去告訴你家撫軍,這麼一小點銀子,贈送給我,也未嘗不可,何必派遣你外出尋找呢?!

申如斌聽罷大驚,哭著說:「大王不知,阮撫台押我全家作為人質,令我出來查訪餉銀,如今空手而歸,沒有憑證,他必不信,可憐我一家老小性命難保,望大王拯救。說罷嚎啕大哭。

王者說:「這也不難。」說著從案上拿起一個密封的大信封給申如斌說:「你回去把這封信交給你們撫軍,即可保你全家無事。」

申如斌不敢再說,只得接過信函,磕頭道謝。王者派了兩名武士送他出山。

申如斌跟隨兩名武士出山。出城不遠,便不見了城市的蹤跡,而且出山所走的山川道路,都不是來時走過的,感到十分驚奇,卻又不敢詢問。

出山後,送行的武士指著前邊說:「此去不遠便是京楚大道,沒有岔路,恕不遠送。」說罷拱手作別。

幾天後,申如斌回到長沙,他不敢耽擱,立即到撫院衙門報告。 阮肇辰接報,立即傳令升堂。升堂後,申如斌如實地稟報他查訪餉銀、遇到神王的詳細情況,並轉告了神王的話。

阮肇辰聽罷,勃然大怒:「大膽申如斌,本督令你查訪餉銀蹤跡,你今外出月余,毫無結果,竟敢編造神怪慌言欺騙我,真是罪該萬死。左右給我捆起重打。」

申如斌見撫台發怒,慌忙從懷中取出信函,高舉過頭說:「大人勿怒,卑職所說俱是實情,如若不信,現有神王給大人的書信可以作證。」

阮肇辰拆開信函,見裡面裝著一封信和婦女頭髮。

信上寫道:「你開始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官,現在爬到了湖南巡撫三品大臣的地位,短短的幾年,你貪污、受賄所得的銀子不下千萬····.。」

「這次你運往京城的六十萬餉銀,本王已全部驗收入庫。同時,你必須用你貪污受賄的贓款,賠補國家的餉銀。

「押送銀兩的解官無罪,不准你處罰他。」

「前次取走你小老婆的全部頭髮,是對你進行一次小小的警告。

原來在阮肇辰派申如斌押解餉銀起程之前,有一天晚上,阮和他的小老婆喝酒後,醉臥帳中。

第二天醒來,小老婆的頭髮,竟一根不剩的全部丟失了。把一個如花似玉的愛妾,變成了一個光禿禿的小尼姑。

此事全衙人人皆知,個個驚怪,誰也說不出原因來。阮肇辰為了此事,雖然氣得要死,卻也無可奈何。

阮肇辰看到信上寫著前次剃他小老婆的頭髮,就是他們搞的,頓時心驚肉跳。他繼續看信,見信上又寫道:「這次如果你還不聽教育,不按信中的命令辦,早晚殺你的頭以謝天下······」

「現在,送上你小老婆的頭髮,作為證據。」阮肇辰看完信和頭髮,嚇得渾身發抖,面如土色。堂上將官見撫台看信後這般模樣,不知是何緣故,個個目瞪口呆。

阮肇辰驚魂稍定,便命武士給申如斌鬆綁,並說:「丟掉幾十萬銀子,也不是什麼大事,找不到也就算了,你回去吧。」同時令部下放申如斌全家老小出獄。

阮肇辰退堂後,立即把他屬下所有官員傳進行轅,按他們的官階大小進行攤派,湊足六十萬餉銀,重新解繳北京。眾官雖然心痛,卻誰也不敢違抗,只好暗中叫苦。

補繳餉銀起解後,阮肇辰覺得丟失國餉六十萬這樣一樁大事,他僅略施小計,便輕輕地處理完畢,而自己竟未損失一分銀子,心中十分得意,便命擺酒慶賀。

飲至深夜,他覺得十分疲倦,即入內室安息。誰知剛睡不久,便覺得胸前受到猛烈的一擊。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清晨,家人發現一把雪亮的短劍,正正地插在他的胸口,劍尖竟穿透胸膛,插進床板半寸有餘。左右僕婦,看見阮肇辰的下場,無不暗暗稱快,說他罪有應得!

阮肇辰死後,他的上司為了查明情況,又叫申如斌帶路,派員尋找神王所在地方。誰知到了那裡,竟全是崇山峻岭,懸崖峭壁,荒無人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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