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拉尼奧70歲誕辰這天預告一個好消息

世紀文景 發佈 2023-05-01T21:55:30.899039+00:00

⭐設個星標吧朋友們不然你都接收不到文景的精彩推送了1953年4月28日,羅貝托·波拉尼奧出生於智利首都聖地亞哥。如果沒有因肝病離世,今天他將迎來自己的70歲生日。似乎很難想像,70歲的波拉尼奧會是什麼樣子。

設個星標吧朋友們

不然你都接收不到文景的精彩推送了

1953年4月28日,羅貝托·波拉尼奧出生於智利首都聖地亞哥。如果沒有因肝病離世,今天他將迎來自己的70歲生日。似乎很難想像,70歲的波拉尼奧會是什麼樣子。在我們的記憶里,他始終是那個反叛不羈、漂流四方的年輕人,頭髮凌亂,可能會穿著一件破舊的皮夾克出現在酒吧門口,獨自抽菸……

在這個頗有紀念意義的年份,文景也即將推出全新裝幀形態的《2666》,敬請期待哦~

羅貝托· 波拉尼奧與他的《荒野偵探》(節選)

娜塔莎·溫默(《荒野偵探》《2666》英文版譯者)撰文

楊向榮 譯

1976年,一個留著凌亂的頭髮、戴著飛行員眼鏡的二十三歲的年輕人站在墨西哥城甘迪書店裡,這是家很不明智地讓他免費看書的書店之一。這位年輕人在讀一篇宣言,宣言號召他的詩友們為文學放棄一切,讓大家以蘭波為榜樣,開始上路。他說,真正的詩人應該走出咖啡屋,與「神槍手、孤獨的牛仔們……煩人的超市顧客等等這些為數眾多又各自為政的人們打成一片」,匯入這些聰明、孤獨、無人關注、屢遭鄙視的人流中去。

墨西哥時期的波拉尼奧

這篇標題叫《再次拋棄一切》的宣言是一個名為「現實以下主義」運動的綱領性文件。這個年輕人叫羅貝托· 波拉尼奧。在此後的二十年間,他信守自己的諾言生活,白天幹著最卑賤的這樣那樣的活兒,晚上則堅持寫作。但是在短暫一生的最後歲月,發表了長篇小說《荒野偵探》後,他才徹底打破自己在宣言中的承諾。用西班牙小說家恩里克· 比拉-馬塔斯的話說,這部小說「標誌著『大爆炸』時期的大師及其所代表的地方色彩開始要終結了」。從1970年代以來,還沒有哪本長篇小說對拉美文學產生過更大的影響。

「長篇小說就是遺憾的藝術,它可能是所有文學體裁中最不完美的形式」

《荒野偵探》發表的時候,波拉尼奧已經患病在身,且已有些時日。1992年,他查出患有致命的肝病,這意味著他的幾乎所有小說都是在死亡的威脅下寫出來的。他的生活從來都是很簡單的,現在變得更加簡樸了:菊花茶,無盡的香菸,永不停歇地寫。

波拉尼奧抱有非常嚴肅的文學不朽理念——即便把它變成一個玩笑時也矢志不渝。在他的小說中,無論長篇還是短篇,失敗潦倒的作家頻頻成為主角,其中也不乏失蹤的作家,他們的遺產必須要保存下來。在發表過的惟一有阿圖羅·貝拉諾重現的短篇小說《照片》中,他碰巧看到一本記錄1960年代和1970年代法國詩人的插圖版百科全書。他在觀看詩人的照片,閱讀現在已經恍如隔世的傳記時,他在地平線上看到一線鳥兒,「鳥群在地平線上留下的側影像是等待死亡時因晃動或者展開翅膀而產生波動的心電圖,貝拉諾想到,也是我等候死亡的心電圖,隨後他長時間閉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仿佛閉著眼睛哭泣」。

波拉尼奧的手稿

從1990年代中期開始,波拉尼奧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每年出一本書,同時在寫著他的《2666》,他堅信這部規模龐大的小說將成為自己的代表作。他對長篇巨著和短作的不同優勢想得很清楚:「長篇小說就是遺憾的藝術。它可能是所有文學體裁中最不完美的形式。你寫的頁數越多,暴露出的遺憾可能越多……就像蓋一幢普通房子跟建造一座摩天大樓是不一樣的,一幢普通房子只要舒適即可,而一座摩天大樓的要求卻要高很多。」

在波拉尼奧看來,自己最完美的短作品應該是安納格拉馬出版社於2000年出版的《智利之夜》。他對這部作品複雜的結構非常自豪。他還覺得這部小說非常有趣(「至少我寫的時候笑得要瘋掉」)。無論長短,波拉尼奧所有的作品都是一個規模更大的大河小說(roman-fleuve)的一部分,或者互有關聯的作品的延續。

《荒野偵探》出版兩年後發表的中篇小說《護身符》基本上就是前者一個長章節的擴展版;長篇小說中出現的很多人物同時也在短篇小說中有鏡像般的對應,波拉尼奧的作品中隨處可見各種重複的活動、相似性以及回聲,這並不是象徵著無數重疊的世界,而是象徵一個獨立的世界在穿越不同的化身。這些人物猶如在一場夢中,不斷改換著形象、名字或者背景,其實這些東西完全是一回事。真實生活中的人物瀰漫在整個短篇和長篇小說中,《荒野偵探》中那個貝拉諾要與之決戰的評論家在真實生活中,名字稍作改變,即成為《2666》中的遺囑執行人。在波拉尼奧的作品中,生活不僅僅是小說的素材,相反,生活和小說似乎在交叉繁殖。

《荒野偵探》

波拉尼奧還寫評論,而且,隨著《荒野偵探》的成功,他在對自己不喜歡的作家的苛評和自己喜歡的作家的讚美中討取著極大的快感。他喜歡製造排名:用西班牙語寫作的三個最差勁的作家,五個最出色的作家,諸如此類。他反覆貶低伊莎貝爾·阿連德。他管保羅·科埃略叫「以巴西肥皂劇中巫醫的形式穿梭於巴比斯和阿納托爾·法朗士之間」。他眼中的80年代,對拉美文學來說是一個特別痛苦的十年,充滿了「魔幻現實主義拙劣的模仿者,如蘿拉·埃斯基威爾,或者可怕的引述著沒有引述價值東西的青年作家,如阿爾韋托·富格特,還有以最罪惡的方式寫著歷史題材的作家」。在波拉尼奧某些非常讓人過癮的散文中,他的批評幾乎行走在荒誕戲的邊緣:「聽著:我絕不排斥作家傳記,長得簡直像寫這些東西的作家的那玩意兒,勃起時至少有一尺長。」

甚至——或者尤其是——波拉尼奧處於最狂躁的情緒狀態之時,他的文學激情具有很強的感染力,而且在更年輕的作家那裡得到了某種回應。西班牙作家哈維爾·塞卡斯在自己的長篇小說《薩拉米斯士兵》中把波拉尼奧當做主角寫進去(把他刻畫成一個說話輕柔、頭髮捲曲、不修邊幅、不刮鬍子的智利人,經常在寫作上給塞卡斯傳授一些聖賢般的忠告),還有作家豪爾赫·博爾比在《年底的瘋狂》(El fin dela locura)中對他有栩栩如生的特寫。當然波拉尼奧自己經常免費配發這樣的特寫,如果某人被納入他的小說可算是一份殊榮。

「波拉尼奧創造著一種全新的、國際的、後民族的文學」

終其一生,波拉尼奧與智利文學機構是一種充滿爭議的關係,還很難說它們是否承認波拉尼奧屬於自己的一員。政變後,直到1998年波拉尼奧才返回智利,而且走到哪兒都不怎麼受待見。他對智利和智利人有種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他講的是另外一種智利移民的故事,這個智利人發誓一旦回到智利,一定要吻一下那片大地。「他忘記了恐怖、不公和麻木。」只要談到流放問題,波拉尼奧就非常不耐煩(「我不相信流放,特別是流放一詞旁邊配著文學的時候」),但是他所到之處都覺得自己顯然是一個外國人,這種感覺就始於智利。他常常說,他的故鄉就是西班牙語。

羅貝托·波拉尼奧和家人

這種地理上失去根的感覺成為把他與前輩作家隔斷開來的另一個要素。雖然很多前輩作家也生活在流放狀態(巴爾加斯· 略薩生活在巴黎、馬德里、倫敦,加西亞· 馬爾克斯生活在墨西哥城),縱然他們也為國際讀者而寫作,他們的小說仍然根植在特定的地方生活之中。他們不過在更新本民族的文學,波拉尼奧則在創造著一種全新的、國際的、後民族的文學,在創造著一個從全球漂泊者,事實上也是拉丁美洲人的角度看到的世界,而這個人也觀看夜間的電視電影、閱讀菲利普·迪克的東西,在這個世界「9·11」就意味著智利皮諾切特政變的那一天,也是指紐約世貿中心遭到襲擊的那一天。「我從智利的「9·11」中活了下來,非常痛苦地度過了這一天,同時也——因為我那時才二十歲——感到很享受。紐約的「9·11」讓時在米蘭的我和妻子以及兩個孩子震驚不已,我看到爆炸的場面後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八十年的畫面。」

「要寫出那種把粗糙的邊緣、散漫的目標、失誤、缺點全都容納進來的作品」

《2666》中瀰漫著一種毛骨悚然的陰謀感,這部小說占去了波拉尼奧生命的最後歲月,終於在2004年出版,在他死後。這部長達1200頁的巨著共有五部分,可以說是一項野心宏大的工程。早期小說中出現的零星恐怖在這部小說中更加濃縮,邪惡本質清晰可見。如果《荒野偵探》是向外擴張之旅,那麼《2666》無異於自動崩潰。這部作品的核心——他的黑洞——就是聖特萊莎,這個城市其實就是墨西哥北部華雷斯城的簡單偽裝。在聖特萊莎,少女和女人們以令人驚訝的頻度被強姦,在小說漫長的中間部分,波拉尼奧逐一記敘了這種兇殺細節,一次又一次無情地加以放大。

《2666》平裝版

圍繞這個黑暗中心的是典型的波拉尼奧式探尋,即對失蹤作家的搜找。但是,這次卻是作家本人親居中心舞台,他的尋找者們不是逐漸減少就是在奚落(他們是四位鬧劇般四處搜羅的歐洲學者,最後在聖特萊莎結束旅程)。其中的本諾馮·阿琴波爾迪是一個很有趣的角色,一個加斯·豪瑟式的桀驁不馴的小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跌跌撞撞地活過來,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作家,像品欽那樣隱居遁世但又非常歐洲化,成為一個20世紀暴力的接收器和具體到日期為2666年的浩劫的避雷針。聖特萊莎的那個停屍房與20世紀歷史和文化的腐敗衰落有著某種神秘的關聯。它已經成為一個葬人的大坑,名副其實地容納著無窮犧牲者屍體的接收器。

波拉尼奧死後,盛傳他為了完成《2666》的創作而推遲了肝臟移植計劃。無論如何,他爭分奪秒要完成這部著作,在那篇名為《文學加疾病等於疾病》的令人悲愴的演說中,他談到了在明知病入膏肓的情況下的生活。他幾乎從不跟朋友們談論自己的健康,也很少訴諸文字。「描寫疾病,特別是如果已經病入膏肓,那可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如果不僅是病入膏肓而又疑神疑鬼,在這種情況下去寫疾病,那可能是一種受虐狂和絕望的行為。」

在演講中,波拉尼奧提到精神疾患與現代人的疾病變得息息相關,他引波德萊爾的長詩《遠行》(Le Voyage)中的一節,作為《2666》的題辭:

旅行者們帶來的訊息多麼陳腐啊!

這個世界是那麼千篇一律和渺小,

無論今天,明天,昨天,我們都把自己看作

一片無聊沙漠上的恐怖綠洲!

對旅行的類似懷疑——而且延伸為對生活探詢的懷疑——用那篇現實以下主義宣言中的一句話表達出來了:「這個人將行走數千公里,可是這條道路終將吞沒他。」這趟旅程將是貨真價實的徹底消耗。然而,正如波拉尼奧在《文學加疾病等於疾病》的演說中接著說的那樣,「我們在尋找解毒劑和治病良藥,那個所謂的新東西,那個我們只能在未知領域找到的東西的同時,我們還必須求助於性、書籍和旅行,即便我們深知這一切也許會把我們帶向深淵,而這個深淵也是我們能找到治癒良藥的惟一地方。」

無論如何,波拉尼奧說這些的時候是很嚴肅的。在逝世前接受的最後一次訪談中,當被問到什麼讓他感覺有希望時,他換了另外一種方式表達了這個意思。「我對孩子們滿懷希望。對孩子和武士滿懷希望。對那些像孩子的孩子和像個勇敢的男人一樣戰鬥的武士滿懷希望。」2003年7月,跟編輯豪爾赫·埃拉爾德討論完《2666》的出版計劃後不久,波拉尼奧因大出血住進醫院。幾個星期後,他就死了。

《2666》精裝版

波拉尼奧的工作習慣向來很挑剔,留下的《2666》的定稿中五個部分標得清清楚楚。埃拉爾德談到波拉尼奧態度非常認真,無論作品篇幅多麼浩繁,他都要深思熟慮。「手稿毫無瑕疵,處理得乾乾淨淨。我經常提點建議:有時他會接受,有時不會。他挺固執(或者說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有把握)。」波拉尼奧的短篇可謂控制簡練的精確典範。他的兩個大部頭巨製都是別有所圖:要寫出那種把粗糙的邊緣、散漫的目標、失誤、缺點全都容納進來的作品。在此,生活的心血全部流進了藝術,反之亦然,甚至最終為死亡,那個人生中最偉大的矛盾,裂開了縫隙。考慮到不朽只有在死後才可能獲得,波拉尼奧為了排練它的到來可謂殫精竭慮。在某種意義上,《荒野偵探》是關於兩個幽靈的故事,遊蕩到死後世界的男人的故事。他們在這些神話和朋友的記憶中的不朽折射出波拉尼奧本人在他讀者心目中的不朽。

波拉尼奧在文景

《荒野偵探》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楊向榮 譯

《2666》作者天才智利作家羅貝托•波拉尼奧成名作

波拉尼奧作品版圖裡的重要作品,處於波拉尼奧作品文學三角的頂端

《2666》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趙德明 譯

21世紀偉大的作品,超過《百年孤獨》的驚世之作

從倫敦到紐約,人人都愛波拉尼奧

《地球上最後的夜晚》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趙德明 譯

《2666》作者波拉尼奧首部短篇小說集

令人著迷、苦尋的答案。挫敗,但並非失敗的旅程

《護身符》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趙德明 譯

當代最佳西語作家,《2666》作者波拉尼奧以女性視角書寫的青春詩篇

波拉尼奧整個作品譜系中惟一出現「2666」字樣的作品

《美洲納粹文學》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趙德明 譯

《2666》作者 向博爾赫斯《惡棍列傳》致敬之作

一部跨越美洲的百年怪談

這是一部偽造的作家辭典

《遙遠的星辰》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張慧玲 譯

● 一個有很多名字的男人,一個除了美學毫無道德的人,一個恐怖的花花公子、兇手和攝影師,一個野蠻的直到生命盡頭還在創作的藝術家的傳奇故事……

《未知大學》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范曄、楊玲 譯

幾近涵蓋《2666》《荒野偵探》作者波拉尼奧一生的全部詩歌

寫詩是任何一個人在這個被上帝遺棄的世界上能做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智利之夜》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徐泉 譯

波拉尼奧首部震撼西方文學界的作品

蘇珊·桑塔格盛讚

《佩恩先生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朱景冬 譯

●《2666》作者波拉尼奧文學世界開啟之作

● 了解波拉尼奧不得不讀的一本書。本書與他後來的《美洲納粹文學》《智利之夜》等作品有密切聯繫

● 本書將故事背景置於1938年的巴黎,重構了秘魯著名詩人塞薩爾·巴列霍的神秘死亡 ,提供了角度特別的解讀

《帝國遊戲》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汪天艾 譯

● 波拉尼奧備受矚目的天才之作,《2666》創作主題的先聲

● 真實與虛構的邊界正在這場遊戲裡變得模糊,而欲望與恐懼卻愈漸清晰可觸

《重返暗夜》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趙德明 譯

●《2666》作者波拉尼奧顛覆想像的短篇小說傑作

● 比《地球上最後的夜晚》更天馬行空的超現實文學迷宮

● 戴錦華、止庵、余華、畢飛宇、格非、張悅然、班宇摯愛的作家

《科幻精神》

[智利] 羅貝托·波拉尼奧 著

侯健 譯

● 科幻迷波拉尼奧文學宇宙的地基,媲美《荒野偵探》的青春詩篇

● 科幻對波拉尼奧而言不僅意味著宇宙航行、外星生物,或對未來科技的預言,更意味著一種自由的精神狀態,一抹對抗暗淡生命的明亮激情

● 當那個時刻到來,我們能做些什麼?為生存而抱有裝聾作啞式的信仰就是我們的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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