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克里米亞戰爭的源頭:聖地問題的擴大化,是俄國的「傑作」

辛德拉觀世界 發佈 2023-05-24T07:47:58.458275+00:00

英國對法圍並不信任,但法國選擇土耳其而非歐洲作為突破口成功離間了英國和俄國,也算是種成功。把聖地問題擴大化則是俄國的「傑作」,不過對於1853年尼古拉一世是否真的想要吞併土耳其,學者們看法並不一致。

文|辛德拉觀世界

編輯|辛德拉觀世界

在克里米亞戰爭前最早挑起爭端的是法國。

作為拿破崙家族的拿破崙三世一心想恢復法國光輝和國際地位,如果一切還是那麼平靜,拿破崙三世很難實現他的夢想。拿破崙三世卻未必渴望戰爭,也未必比他的一些大臣們更好戰,通過外交手段解決曾是他的首選。

只是如果能用軍事勝利來恢復法蘭西帝國的尊嚴,提升1815年後法國慘澹的國際地位,他也不會放棄選擇戰爭來解決爭端,因為「如果他不能把法國軍隊派到國外,他就得同時停止把一批一批的囚犯不斷的流放到凱恩」。

緩和國內危機

「何況這也是轉移國內視線、緩和國內危機的一個辦法。英國對法圍並不信任,但法國選擇土耳其而非歐洲作為突破口成功離間了英國和俄國,也算是種成功。英國人清楚法國在土耳其的利益遠小於俄國想要從土耳其的索取。

把聖地問題擴大化則是俄國的「傑作」,不過對於1853年尼古拉一世是否真的想要吞併土耳其,學者們看法並不一致。很多學者認為俄國的擴張傾向是毫無疑問的。

尼古拉一世愛好閱兵,具有強烈的侵略性,但一些學者如普里爾(VJ.Puyear)通過對戰前俄國海軍、經濟和外交政策研究認為,尼古拉一世吞併土耳其的想法並沒有維持太久。

埃傑頓(Edgerton)則認為親身經歷過戰爭的尼古拉一世並非戰爭愛好者,沙皇想要的是一個足夠虛弱的土耳其,不至於對俄國有任何威脅,但又有一定的力量使西方國家不能吞併它。英國在保持一個弱小的土耳其問題上某種程度上與沙皇相似,但最終卻不肯信任沙皇。

實際上尼古拉一世並非想由俄國單獨決定耳其未來的命運不論是在144年還是1853年俄國都在積極尋求與英國在土耳其問題上達成一致。尼古拉一世看到了英法之間存在的矛盾,希望英國和自己站在一起對付拿破崙三世,但他卻忽視了英俄之間可能存在的矛盾。

的確,英國對法國抱有很深的疑慮,英國人並不相信拿破崙三世,不僅出於地理因素、歷史因素的考慮,現實中的法國海軍也要比俄國海軍對英國威脅大的多,即使在克里米亞戰爭期間這種疑慮仍未消除,英國部分將領認為英法只是暫時合作,並視法國為未來潛在的敵人。

「但很多英因人更多注意到,兩次土埃戰爭中沙皇可以拯救士耳其,那麼也可以摧毀它。

尼古拉一世既然產生過瓜分土耳其的想法,並反覆與英國駐俄大使西摩談過共同瓜分之事,這不能不令英國人懷疑沙皇還有其他陰謀,而英國人懷疑的力量隨著俄國對土耳其的舉動逐漸增強,英國擔心沙俄帝國無休止擴張終究有一天會危及大英帝國的利益。

當俄國占領多增河兩公國、在錫諾普打敗土耳其海軍之後,英國人認為英俄之間的矛盾已遠比法國對英國的威脅更有緊迫性,畢競法國對英國的入侵還是想像中的,俄國對土耳其的威脅卻是現實存在的。

在東方問題上反覆權衡利弊之後,英國人即使不願輕信拿破崙三世,「但在目前,反俄同盟至少是避免和法蘭西作戰的好方法」。

「因此,與其說法國在同俄國爭取英國的較量中贏得了勝利,不如說是英國兩害相權取其輕,英國被動的選擇了在土耳其對自己利益威脅最小的法國作為抗衡俄國的盟友。

在基督教聖地問題出現早期,法土談判期間英國更多是靜觀其變,而當聖地問題擴大化後,英國參與程度明顯上升。大國間的誤解和豬疑使得外交談判難以維持,同時又都不願放棄自己的主張,不肯妥協。

強硬的外交手段

緬什科夫強硬的外交手段、俄國占領兩公國、錫諾普「大屠殺」等一系列事件使得英國更可能與法國採取合作,俄國用實際行動一步一步將自己成功孤立。在經歷了外界看來「混亂、畏縮、不可理解的外交活動」之後,英國準備用戰爭的方式來獲取外交所不能達到的目標。

與20世紀許多大戰不同的是,伴隨戰爭的將會是「經常被戰鬥打斷的一系列談判」,英法俄之間的外交接觸從未完全斷開,軍事戰與外交戰交叉進行,成為克里米亞戰爭的一大景觀。

泰勒說:「克里米亞戰爭是為了歐洲、而不是為了東方問題打的;它是為了反對俄國,而不是為了祖護土耳其打的。」

這句話需要分開來看,前半句可以認為重點是說法國,雖然法國在埃及的利益和興趣逐漸增長,但拿破崙三世更期待在歐洲實現自己的雄心,改變1815年維也納會議數十年以來對法國的不利安排後半句可以認為是針對英國。

英國在土耳其利益遠大於法國,因此極力反對俄國全面支配土耳其的企圖。英法兩國各取所需,卻都打若維護歐洲利益的旗號,宣稱俄國無限擴張破壞了歐洲的均勢,所以要用戰爭來恢復這種平衡。

對於英國的參戰,帕麥斯頓的話可謂冠冕堂皇,「這是一場為維護自由和國家獨立的戰爭,為維持歐洲均勢的戰爭」,「我們是為了歐洲的自由而戰,並非為我們能多出口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貨物」,「不是為增加貨物的出口而戰」。

」帕麥斯頓恐怕忘記了自已曾說過的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既然只有永遠的利益,英國如何會為了別人的利益與俄國開戰?何況同軍事大國俄國開戰代價註定是高昂的。

另外,「均勢」其實是個很可疑的字眼,人們在現實中使用均勢時「隨心所欲從這個詞一種用法跳到另一種,然後又跳回來,而且往往並不預先告知它存有多種含義」。單就均勢而言,假如說俄國破壞了歐洲勢力均衡,那麼英國是否也影響了均勢呢?

如果戰爭是為了維護歐洲均勢的話,那麼其他國家應該聯合起來對付英國,而不是對付俄國,克里米亞戰爭期間英因和平主義者曾經這樣質疑英國所宣稱的為歐洲均勢而戰。

的確,七年戰爭之後,鮮有國家能挑戰英國的海上霸權,其他國家並未因此聯合起來對抗英國以求恢復均勢。

同樣道理,為何英國要聯合法國對抗俄國的陸上霸權?維護均勢更多只是為戰爭的合法性、道義上尋找一種合理的託辭,英國是為了維護對自已有利的「均勢」,正如1855年帕麥斯頓曾對克拉倫登所表達的那樣:

「戰爭最重要和真正目標是遏制俄國擴張的野心。我們作戰並非為了保護素丹和他的臣民,而是為把俄國趕出土耳其。」

《英國人認為俄國試圖破壞土耳其現狀,因此需要恢復這一地區的均勢,建立傾向於自己的所謂平衡。英國人自知沒有足夠力量也不可能直接統治土耳其,而維持一個相對弱小的土耳其比面對一個強大的俄國更好。

歐洲協調的破壞

一些學者認為歐洲協調的破壞是導致克里米亞戰爭爆發的重要因素,而英國扮演了破壞者的角色。比如保羅·施洛德,他特別強調奧地利是歐洲各大國中最想用歐洲協調來解決東方問題的國家。

作為這一時期外交革命的無辜受害者,奧地利想用歐洲協調方式避免這場外交革命,英國打破了歐洲協調中第一守則「不應當挑戰或者尋求侮辱另外一個大國」,因此不僅導致戰爭爆發,還導致歐洲協調本身破滅。

實際上奧地利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並不總是同所謂的歐洲協調保持一致,特別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時,如1848年命期奧地多次拒絕同其他國家討論義大利相關問題。

當東方問題涉及所有大國利益時,當每個國家都不輕易退讓時,大國間的不一致導致歐洲協調很難發揮作用。事實上維也納體系維持二十年之後,已經很難再適應1848年革命後的新形勢。

作為一種調整國際局勢的工具,戰爭從未遠離過國際政治的舞台,而且維也納體系並未包含有正式的衝突解決機制,這一秩序的目的與其說是預防戰爭,不如說是保持特定領土安排上的均勢,事實上,戰爭將會是保持這種均勢的幾種手段之一。

如果套用摩根索的現實主義理論來分析諸大國的表現,「在權力鬥爭中,各國奉行的政策目標不是維持現狀,就是謀求帝國主義的擴張,或是獲得聲望」那麼,俄國早期的行為可以看做是「謀求帝國主義的擴張」。

不過英法向俄國宣戰之後俄國擴張的衝動已經逐漸呈防守態勢;拿破崙三世的法國目標很明確,法國最急需的是「獲得聲望」,恢復國際聲望:奧地利的外交政策受財政困難極大影響,又不願看到俄國擴張。

因此其政策就是維持現狀:英國則要在維持現狀基礎上力爭獲取更多利益:撒丁王國勉強可以算個強國其目在於「獲得聲望」便於取得英法信任和支持,期待未來義大利統一進程能得到國際支持:普魯士此時國際地位比撒丁高些,卻是幾個大國裡邊最弱的一個。

作為中歐大國,此時的普魯士更多看奧地利和俄國的態度行事,它八面威風的時候還沒到來,所以儘可能在各國間維持「公正的中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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