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林清玄看當下的三個啟示

秦朔朋友圈 發佈 2023-06-01T02:51:23.313168+00:00

李鵬遠坐在我對面,夕陽的餘暉落在他身上,閃著微光,他聊著十年前萌生的農業夢,五年前選址、動土,在新疆伊犁的一大片荒地上,從最開始的一顆種子,變成如今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田,歷經四季流轉,那顆夢想的種子,已然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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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峰 | 文 關注秦朔朋友圈 ID:qspyq2015 ·

李鵬遠坐在我對面,夕陽的餘暉落在他身上,閃著微光,他聊著十年前萌生的農業夢,五年前選址、動土,在新疆伊犁的一大片荒地上,從最開始的一顆種子,變成如今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田,歷經四季流轉,那顆夢想的種子,已然熠熠生輝。

他在朋友圈寫道:一年幹不成什麼事,但十年幾乎可能幹成任何事,一年挖一個坑並不比堅持挖一口井所付辛勞少,但十年累積的成果卻判若雲泥,坑還是坑,井始終是井。如果確定這是一個挖井的好地方,那就堅持下去,直到甘泉湧現。

十年前,我讀到作家鄧康延的《先生》,十年後看到他的展覽《先生,回來》,命運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把一些人和事牽連在一起,在浮躁的世界,魯迅、胡適、林語堂等20位民國的大先生們在此齊聚,這些精神偶像的精神傳承,需要有人舉起星星之火,照亮前路,讓我們找到內心的安頓和力量。

「先生先生了百年,後生後知在此間」,年代的日積月累,使展覽的內容成為了當年書籍的升級和延展,這十年磨一劍,便是生生不息,薪火相傳。

當人工智慧、ChatGPT等迅速成長,而人類陷入無比的恐慌之中時,人心變得如此的浮躁,在技術疊代如此之快之時,做農業這樣的慢事業,做展覽這樣的理想烏托邦,似乎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奢侈品。

當幾乎所有東西都可以被定義、被複製、被模式化,那麼,究竟什麼是人工智慧無法替代的?那些生而為人的意義又是什麼?

可能是我們終究要把人當成有血有肉的人去看待,生而為人的血肉之軀,我們有選擇、判斷的權力,我們有深入骨髓和血液的感知力,和那些可以無限延展的創造力、想像力,以及那些堅定而偉大的願力啊。

願力的達成需要定力,不然每個人都夢想成真,達成所願了。途中總有誘惑,有更多的路,更多的選擇,或者更好的別人,更多的噪聲,讓人們成了捉蝴蝶的小貓,不斷地東跑西顛。

每當被噪聲干擾的時候都喜歡讀一讀林清玄,如他所說:「在茫茫的大千世界裡,每一個人都應該保有一個自己的小千世界,這小千世界是可以思考、神遊、歡娛、憂傷甚至懺悔的地方,應該完全不受到干擾,如此,作為獨立的人才有意義」。

不要手捧沉香,去求得木炭

林清玄曾寫過這樣一個故事:年老的富翁,擔心龐大財產,留給從小嬌慣的兒子帶來禍害。於是激發孩子外出闖蕩。然後,兒子也發願,自立更生,闖出一番天地。

穿越大山大海,歷盡艱險,男孩找到了一種神奇的樹木。這種樹木會散發一種無比神奇的香氣,放在水中也不像別的樹木浮在水面而會沉到水底去。

於是,他把這視如珍寶的樹木運到市場出售,可是沒有人來買。而在青年隔壁的攤位上有人在賣木炭,那小販的木炭總是很快就賣光了。剛開始的時候青年還不為所動,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信心動搖了。

第二天他把香木燒成木炭,挑到市場,一天就賣光了。青年帶著賺來的錢得意地回家告訴他的老父,父親聽了,忍不住落下淚來。

原來,青年燒成木炭的香木,正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樹木「沉香」,只要切下一塊磨成粉屑,價值就超過了一車的木炭。

我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意義,向外求的時間太多,向內求得太少,和別人對抗的太多,和自己和解的太少。我們需要去辨別噪聲,找到心中的真實所願。不能手持沉香,卻不知它的珍貴,反而羨慕別人手中的木炭,最後竟丟棄了自己的珍寶。

這世界變化太快了,人們不停在追趕,太害怕錯過了,當我們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追逐,追逐熱點,追逐下一個風口時,卻忘了我們自己是誰,在哪,要做什麼。而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早已在此時慢慢地積累能量,慢慢地向著自己的目標堅定前行。

這像極了龜兔賽跑,兔子雖然具備優勢,卻太過聰明,看輕了對手和時間,烏龜慢慢地堅持不懈,還是會成為最終的贏家。

人若無名 專心練劍

林清玄從10歲起立志成作家,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他堅持每天寫500字,中學寫1000字,高中寫2000字,大學寫3000字,從未間斷。就這樣,他30歲當上報社主編,拿遍各類大獎,從岌岌無名變成知名作家,然而,高光時刻卻讓他走向迷失。

很多轉身,並非都是華麗的,而只是希望尋找一個出口。

他32歲,在高峰期辭職,脫離世俗,閉關上山,清修3年。

從無名到有名,又從有名讓自己無名。在無名中才可以拋卻那些短暫的、喧囂的浮華。這次隱居,無疑對林清玄有著極大的滋養,那份日後文章中舉重若輕、心若菩提的禪意,治癒和溫暖了無數讀者。

人真正清淨下來,安定身心的時候,似乎便擁有了與這個世界,整個宇宙和自然萬物打通的力量。他喜歡寫自然,也在自然里覺悟。

寫水。「如今最好安住自己的心,來讓那心水澄清,以便那一天,可以拿來飲用呀!」

寫雪。「雪,冷麵清明,純淨優美,念念不住,在某一個層次上,像極了我們的心。」

寫月亮。「如果只看到天上之月,沒有見到心靈之月,則月亮只是極短暫的偶遇,哪裡談得上永恆之美呢?」

在他看來「我們心裡保留了天地的愛、保存了美,才能在春風吹拂之前,被溫柔地點燃。」

你看,那些自然中的景與物,全然都變成了他以物照心的觀照。而生活和工作中,那些景與物誰說又不是在磨礪我們的心性呢?

生活在城市裡的我們,很難拋開一切跑去山中修煉,而以出世的心境,在現世中修行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與自然的對話,是從跑步開始的,最近一個月都在出差奔忙,在晨跑中開始和不同城市風景對話,跑到江南的鳥語深林中,跑到贛南深山的和君小鎮中,而回到家中常跑的公園裡,發現那叢不起眼的灌木已長到過人高,一時間恍然。萬物的生長,從未停止,轉過頭,深圳的木棉花已落,鳳凰花正開。

這是花開花落自然的周期,也是產業輪轉的經濟周期,更是奮鬥人生中從播種到收穫的規律周期,懂得這自然的規律,才能不急不緩,從容不迫。

每個人都要有一段或者幾段專心練劍的閉關時間,有一段孤獨、寂寞的沉潛時光,或者正在經歷一段落魄的失意時光,何不用這日子來專心練劍呢,磨刀從來不誤砍柴功。

置心一處 無事不辦

林清玄出身貧寒,家裡有18個兄弟姐妹,窮得揭不開鍋,常常吃不上飯,他和兄弟姐妹餓到不行,還曾以蟑螂為食。他擺過地攤,洗過衣服,做過搬運工,在屠宰場殺過豬——這樣的家境想成為作家,無異於痴人說夢,沒有人支持他,連最近的親人都反對他、打壓他。

但一切的苦難都沒能泯滅他的作家夢。

作家袁昆剛剛完成了一本新書,聊起創作歷程,他在疫情期間,準備了兩年時間,閱讀近4000萬字,用一年寫就了40萬字的書稿,我驚訝那驚人的閱讀量,他說,如同帶著一份重大的使命和迫切的求解之心,那股力量在推動自己去創作。

如果沒有一份願力,一份執著,不管是一篇文章、還是一本書,還是做一件事情,我們註定是寫不好的,也做不好的。

如林清玄所說:人在遇到人生的大疑、大亂、大苦、大難時若未被擊倒,自然會在其中超越而得到「定」,因定而得到清明,由清明而能柔軟。

如果只是為名為利,很難堅定地沉下心做一件事情,他寫作近50年,創作近兩百本書,因為熱愛而升起的願力,由發願而產生的定力,產生著持續而驚人的力量。

那些文章也如同一個個慈悲的種子,飄散到四方,曾教化了死刑犯,也給身患絕症的病患帶去生的希望。他把一顆柔軟的心置於正心正念之上,那文字的自然組合都會讀出沁人心脾的香。

作家對於文字和作品的創作,和企業家對於產品和企業的創造有異曲同工之處。

在工作中,我接觸很多製造業的企業家,他們講起產品就像講自己的作品,無數次的實驗、打磨,成就中國製造,他們是企業和產品背後那個隱秘而偉大的群體,也是當之無愧的幕後英雄。

今天,當中國製造在高質量發展中大踏步前行時,製造業企業紛紛向德國、日本學習,製造企業推崇的日本工匠精神,還有另一種說法叫「一品入魂」,為了做好,為了持續做好,把靈魂都要鑄入進去。

這樣的精神造就了日本的百年企業,雖是彈丸之地,卻擁有全球最多的長壽企業。專營建築的「金剛組」,更是歷經40代,成為世界上生存時間達1400多年的最古老企業。金剛組第四十代首領金剛正和就說:「我們公司生存這麼久其實沒有什麼秘密,堅持最最基本的業務才是生存之道。」大道至簡,才能經久不衰。

在這個複雜混亂的時代,回歸單純、回歸簡單、回歸專注,註定要捨棄很多、放下很多、割斷很多,沒有斷舍離,便很難做到置心一處,全情投入,也很難做成一件事,成就一件大事。

世界從不相信成功可以一勞永逸,或者有迅速而又捷徑的路途,他們都靠一點一滴的積累和堅持不懈的努力。

吳曉波說,每一件與眾不同的好東西,其實都是以無比寂寞的勤奮為前提,要麼是血要麼是汗,要麼是大把大把曼妙的青春好時光。

我們終其一生,就如同那首兒歌《小小花園》所唱:在公園挖呀挖呀挖,種什麼樣的種子開什麼樣的花……

堅持做一件事不容易,大事發大願,小事許小願,都需要我們定下心來,卯足勁。原來,我們的夢想大體只是隔著時間的距離,只要心中有了種子,它總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而你只需要學會,善於耕耘,善於等待。

  • 作者:財經作家,萬德福文化創始人,和君諮詢合伙人。著有《財富思維:中國高淨值人群的財富管理策略》

「 圖片 | 視覺中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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