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餓死,伊朗人正在賣掉睪丸

視覺志 發佈 2023-06-05T07:46:20.615619+00:00

喧囂的街頭,一位衣衫襤褸的男子,正在張貼一張張廣告。這位男子要出售的是自己睪丸:男,30歲,O+型血,左右隨意。

喧囂的街頭,一位衣衫襤褸的男子,正在張貼一張張廣告。


他要廣而告之的不是某種商品,或者說,他已經以此為商品。


這位男子要出售的是自己睪丸:男,30歲,O+型血,左右隨意。


這看上去驚悚的事情,正發生在如今的伊朗街頭。



如果你行走在伊朗的大街小巷,隨處可以看到售賣器官的小廣告,仿佛在逛一個奇怪的集市:


從腎臟到睪丸,從肝臟到骨髓,眼角膜,卵子……應有盡有。


按照通常人們的認知,人是一個整體,但是在這裡,人是可以拆解的。器官就是一個個零件,各有各的價格。


如果你問他們為什麼會怎麼做?答案很簡單,為了錢,為了活下去!



貧窮讓這些人選擇用犧牲自己的器官的方式,來保證自己和家人的生存。


窮人拿命換錢,富人花錢續命。這心酸的一幕幕,正在真實上演……




這位賣睪丸的30歲男子,是半島電視台的一位採訪對象。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售賣器官。


撩開上衣,能發現他的右腹有一道長約10厘米的傷疤。在五年前,他曾經出賣過自己的右腎。



當時他在伊朗打零工,收益很低。他也曾想著出國打工尋求轉機。


後來一位朋友給他看了自己的腎臟手術疤痕,並告訴他,自己正是靠賣腎掙到了足夠的錢,還娶了妻子買了車。


這位所謂的「朋友」其實是器官販賣的中間人。他的工作就是盯著伊朗那些財務狀況幾近破產的人,並說服他們賣掉器官。


同意賣掉器官的人,一般被安排在單獨的房子裡,大多是殘破不堪的出租房,並被禁止外出。



而在手術前,他們都會簽署了一份合同,上面寫著,「術後有任何併發症都不予承擔責任。」


而為他們執刀手術的醫生從沒有告誡他手術的風險和後果,也沒有提供術後護理。


這位買了腎臟的男子,得到了5千美金,他確實拿著這筆錢娶了妻子並生下了三個孩子,並支撐這五口之家三四年時間。



不幸的是,他的小兒子出生不久,就得了病,去過的醫院都沒能確診。


所以他才打算又一次賣掉自己的其他器官,用這筆錢,帶著孩子去首都看病。順便也給自己治病。因為自從五年前,賣掉腎臟,剛剛二十多歲的他,身體就每況愈下。


都現在他拿不起超過20公斤重的東西。這讓他幹不了很多重體力活,收入大打折扣。


一切仿佛飲鴆止渴。




如今,世界上絕大多數可移植器官都來自腦死亡者生前的無償捐獻。


但是需要器官移植的患者數量是巨大的,很多人等不到死者捐獻的器官。


於是,有償的活體器官交易出現了。



在道德和輿論的約束下,絕大多數國家都禁止有償器官交易。


但伊朗卻是一個例外,它是全球唯一允許有償器官交易的國家。


早在1997年,伊朗就通過了法律,將器官捐獻和交易合法化。這裡可以合法的交易腎臟、肝臟、骨髓、角膜、牙齒、幹細胞、皮膚等等。


再看看伊朗的收入水平,大多數工薪階層每個月的收入僅有1000到2000元人民幣。


而近些年國際油價波動和國際制裁,讓伊朗的經濟發展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據媒體報導,經濟制裁給伊朗帶來的損失高達500億美元,相當於2019年度的兩倍預算。


自2018年5月,美國前總統川普宣布退出伊朗核協議,重啟對伊朗的經濟制裁後,伊朗石油出口總量從巔峰時的每天250萬桶驟降至每天20萬桶,日虧損約1億美元。對伊朗經濟而言,此舉無異於鎖喉。



而2020年以來,新冠疫情把伊朗通脹水平推向了歷史頂點。


工薪族們能拿到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工資,個個都是「千萬富翁」,但在物價飛漲的情況下,超市裡的洋蔥都要十多萬。



而在伊朗,一個腎臟的價格往往能夠賣到3萬到7萬人民幣之間,肝臟的價格最低也能賣到3萬塊錢,一份眼角膜差不多也能賣個2萬多塊錢。相當於伊朗工薪階層幾年的收入。


所以賣器官成了伊朗窮人、甚至是遇到緊急財政狀況的普通伊朗人最無可奈何的抉擇。


按照伊朗法律規定,器官的價格與移植方式都是牢牢控制在政府手中的。


伊朗政府並不稱此為器官買賣,而叫做「捐贈」。 捐贈者可以拿到政府的一筆補償金還有一年的健康保險,捐贈者還可以向被捐贈者索要一筆額外的酬勞。


2020年1242次腎移植中,有420次器官來自活人捐獻


而且捐贈人需要通過伊朗政府運營的醫療組織找到需要器官的人。然後進行正規手術,捐贈人也只允許捐贈一顆腎臟。


可以看出,伊朗政府在器官買賣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客觀上也對捐獻者起到了保護作用。


然而,隨著經濟惡化,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繞開政府和官方流程,通過網絡或者貼小廣告的方式私自販賣器官,這就是器官黑市。



因為按照伊朗政府監督的模式,即便是富人也必須按規矩排隊等待器官。而從黑市購買器官可以讓他們節省時間。


而從出售器官人的角度看,繞開政府讓他們健康安全大大降低。但是器官卻可以賣出更高的價錢。遇到緊急情況或者稀有血型,價格還會更高。


發達的器官黑市,讓更多國家把目光投向伊朗。尤其是科威特、沙特這些海灣國家的器官需求者,他們的收入要比伊朗人高出很多,可以出更多的錢購買器官。



甚至有人,出巨額同時買了一個人的兩個腎臟。賣腎者必死無疑,可他就是為了用兩個腎臟的錢,給家人一個生的機會。


而伊朗仿佛成了中亞的器官倉庫,任人拿取。


直到2014年,伊朗立法,禁止外國人移植伊朗人的器官。


但是緊挨著伊朗的更貧窮的鄰國——阿富汗,成為了又一個器官交易中心。




雖然器官買賣合法化的國家只有伊朗一個,但是在阿富汗、在尼泊爾、在葉門……在許多貧困國家,器官黑市都發展蓬勃。


世界衛生組織調查顯示,全球每年約有5000人在黑市上出售器官,這些器官的提供者多來自發展中國家。他們賣出的器官大多流向發達國家。


在尼泊爾首都附近甚至有一個「賣腎村」,這裡幾乎每一個村民的身上都有一道手術後的疤痕。傷疤里有這他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



但是販賣器官真的能使窮人致富嗎?現實是殘酷的。


器官黑市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年齡越接近35歲,器官會被認為折損過多,售價就越低,大多數賣家的年齡都是二十多歲。


就連器官販賣都有逃不過的年齡危機。年齡超過35歲,器官只能賤賣。



而年輕力壯的器官出售者,為了把器官賣個好價錢,通常要背井離鄉去更富裕的國家售賣自己的器官。可一旦手術完成,中介販子便不會再管他們的死活,這些人只能千里迢迢自己回到家鄉,很多人在旅途中就死去了。


而這些人,還是自願售出器官的。


在更偏僻更貧窮的地方,人們並不知道這些器官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就拿尼泊爾的「賣腎村」來說,第一個村民說自己去「賣了一塊肉」,就真的得到了很多錢,買了地蓋了房。


而器官販子進一步補充,這對人的健康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而且這塊肉以後還是會長出來的。



村民們由於貧窮終日為生計奔波,沒有接受過任何知識的教育,不懂醫學常識,更不懂得腎臟之於人體的重要性。他們被懵懵懂懂地推上了手術台。還自以為找到致富的捷徑。


事實上,人體的很多器官之所以成對出現,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少了一個腎臟,另外一個會超負荷運轉,更容易罹患尿毒症。


而由於腎臟缺失,泌尿系統會出現各種問題,有的人需要一直吃藥治療。其實是得不償失的。


而當一個經濟上絕望的人捐贈器官後,由於健康狀況會大大下滑,經濟狀況會更加不穩定。



出售器官並沒有帶來夢寐以求的人生轉變。許多人重新陷入新的健康危機里。


器官售賣後,窮人還是窮人,只是少了一個腎。


這裡小視想起了羅翔老師舉過一個例子:


一個有錢人需要器官移植,而一個窮人已經快餓死了。

這時候雙方達成交易,一百萬買一個腰子,這場買賣看似提供了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有錢人可以得到延續生命的器官,潦倒者則能換回繼續生活的本錢。


可是對於器官售賣者而言,一次交易或許可解燃眉之急,但生活的底色依舊是水深火熱。當身體成為了迫不得已地成為了支付方式,人們就丟失了繼續生活的底牌。



正如羅翔老師所說,「不加限制的自由必將導致強者對弱者剝削!」有償器官交易不僅是對窮人健康權益的踐踏,更是不把窮人再視為人,而且一堆等待被切割的器官。


生命是平等的,窮人的命也是命。器官買賣,猶如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尊重與敬畏每一個生命,則值得所有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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