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日本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警察在海邊發現一個汽油罐，裡邊灌滿了水泥，卻依稀可以看到有不明物體。

等警察去除所有水泥後發現，一具已經腐爛的女性屍體被人以如此方式拋屍，解剖結果顯示受害者生前遭受過非人虐待，隨著調查的不斷進行，暴露出來的結果震動了全日本，警察發現，做出如此喪心病狂兇案的人，竟然是一群少年！

這便是日本著名的「綾瀨水泥殺人案」，本案可謂將人性的冷漠與殘忍展現到極致，而四名施暴者面對的懲罰之輕，令人對法律到底在保護誰產生質疑，日本也因為該案件緊急修改法律。

明明是未成年的孩子，為什麼卻如此心狠手辣，到底是誰讓他們變成了從地獄跑出來的惡魔？

一時興起的搶劫案

時間回到1988年11月25日的晚上八點半，剛剛結束打工的古田順子正騎著一輛自行車返回家中。

此時她還不知道，在黑暗的巷子裡，幾個惡魔已經盯上了她。

這一天是日本很多公司發薪水的日子，遊手好閒的宮野裕史和湊伸治正騎著摩托車溜達，希望搶筆錢揮霍。

孤身一人的女高中生順子，顯然十分符合兩人要求。

在宮野裕史的要求下，湊伸治故意騎摩托在背後猛踹了一下順子，導致她連人帶車一起翻到溝里。

宮野趁機「英雄救美」，並告訴順子剛剛那人是黑社會，便提議保護順子離開。

單純的順子不知有詐，加上也害怕黑社會報復，只好跟著宮野一起走。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直到人跡罕至處的倉庫時，宮野突然凶相畢露，威脅順子聽話，不然就弄死她。

順子哪見過這陣仗，整個人嚇懵了，只得按照宮野的口令，被他脅迫到賓館強姦後，順子還在祈禱，等結束了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實際上，宮野隨後撥通湊伸治的電話，讓他又喊來了上神作和渡邊恭史，四人在酒店對順子進行了輪姦。

四名兇徒發泄完後，並沒有按照最開始的承諾將順子放走，而是開車把順子帶到了湊伸治家的二樓。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順子地獄般的生活來臨了。

宮野隨後又打電話喊來了幾個同伴，將順子囚禁起來，當成他們取樂的工具，毫無底線地踐踏著順子的自尊心和身體。

其實宮野不是初犯，之前每次強姦完女性後，他並不會繼續傷害對方，而是直接離開現場，因為他知道日本的法律保護未成年人，即使被抓到，法律也奈何不了他。

但這次他之所以會一直喊同伴來，是因為他這次犯罪後，有了一絲迷茫，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他將順子帶到了湊伸治的家，而這裡是他們的「秘密基地」。強姦和輪姦、囚禁的概念完全不同，幾個人的內心自然有了一絲絲的擔憂。

因為缺乏成熟的處理問題能力，加上彼此之間互相懷疑，才想到拉更多人下水來獲取「安全感」。

而這個做法自然也伴隨著更陰暗的一面，那就是釋放順子的日子無限期延長，慢慢又變成了對如何處置順子的無限期延長。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庭

家裡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又在家裡輪姦一個女孩，難道家裡人就一點也沒有察覺嗎？湊伸治的父母就不干涉嗎？

湊伸治的家庭關係比較複雜，這一點我們放在稍後解釋，總的來說，湊伸治的父母是不願意管這個兒子的，他們的全部心思都在大兒子身上。

甚至可以說，湊伸治的家人對這個孩子的態度，更像是自動屏蔽的狀態。

湊伸治有個學習成績非常好的哥哥，雖然性格懦弱，但前途一片光明，這令湊伸治的父母以有這樣的兒子為榮。

對比之下，湊伸治就像是家裡的毒瘤，如果可以的話，父母都不想認這個兒子，因為丟臉。

在這樣的放縱下，湊伸治的惡行愈演愈烈，經常和宮野等人糾集在一起，在二樓的房間過著糜亂的生活。時不時他們也會帶回女人，當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順子被帶回湊伸治家裡那天晚上，湊伸治的父親去參加了單位的團建，但母親和大哥一直在家，並被動靜驚醒，可誰都沒有起來阻止這幾個少年。

一直到五天後，湊伸治的母親來到二樓收拾房間，見到被囚禁的古田順子，才意識到這個女孩一直沒有離開。

但她沒有放走順子，而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請你趕快離開。」

這句話其實很奇葩，順子可是被囚禁在她家，如果能自己離開的話，順子不早就走了？為什麼湊伸治的母親會希望順子自己離開呢？

其實這正是湊伸治母親的矛盾之處。

她討厭自己的小兒子，也懼怕小兒子，所以她不敢擅自放走順子，不然小兒子又會對她大打出手。

更重要的是，她放走了順子，可能會引來警察上門，自己家養出這樣一個兒子，她一直苦苦維持的面子，這下在公眾面前將被徹底撕開。

比起順子的生命健康，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因為大兒子的出息，在別人眼裡她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好母親，可一旦小兒子的事曝光，她所有的良好修養與教育，都會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所以湊伸治母親的這句話，真正要表達的意思是希望順子可以自己消失，這件事也可以回到原點，沒人記得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很荒謬的想法？

但如果不是有這樣一位荒謬的母親，又怎麼會養出如此瘋狂的兒子呢？

原生家庭之惡

這四個惡魔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原生家庭缺愛，父母關係複雜。

宮野裕史的父親是證券所的中層，母親是鋼琴老師，父母受教育程度高，家庭經濟條件優渥。

如此優秀的父母，為什麼會養出這麼窮凶極惡的兒子呢？

因為宮野裕史的童年是跟著祖父母長大的，隔代教育讓老人十分溺愛孫子，缺乏父母的管教，經濟條件允許讓他一直過著有求必應的生活，完全不知道何為壓力，何為害怕。

而宮野在回到父母身邊後才發現，原來父母之間的感情早就破裂，父親還在外包養小三，被母親發現後更是明目張胆直接搬出去和情人同居。

身體強壯的他還是柔道部的成員，進入青春期後，父母也未能及時疏導宮野暴虐的性格，導致宮野在學校頻頻與人發生衝突，最終退學後混跡社會，成了暴力分子。

神作讓的父親是運輸工人，媽媽是酒廊的媽媽桑，夫妻感情一直不和。神作讓在父母無休止的爭吵中長大，一直到小學三年級，父母離婚後他跟隨母親生活。

母親改嫁後不想帶著兒子，就把神作讓送到了前夫家，可神作讓同樣不受父親的待見，沒幾天就又被送回到了媽媽家。

從那時候開始，神作讓就知道對父母而言，他就是一個拖油瓶。

真正讓他墮落的原因，是他考上私立高中後，因為母親不想再負擔兒子的學費，她又再次想改嫁，金錢和精力都不想為兒子付出，便在家對神作讓冷言冷語，導致神作讓厭學情緒高漲，和宮野走在了一起。

湊伸治本來也是個好學生，他的父親是醫院行政處處長，母親是醫院的護士，兩個人都是日本共產黨。因為父母對孩子要求很高，湊伸治和哥哥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

問題在於湊伸治的父親表面風光，實際上經常家暴，對兩個兒子非打即罵，在外有任何氣都會來到家裡朝著兒子撒。

父母感情更是貌合神離，如果不是為了面子強撐著，估計兩個人早就離婚了。

在這種暴力的環境下，兩個兒子養成了截然不同的性格。

老大變得極其懦弱，對父親言聽計從，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只會躲避。

湊伸治則開始崇拜暴力，希望自己的拳頭可以再硬點，這樣就能抵擋父親的毆打。

認識宮野後，湊伸治就經常喊宮野到自己家裡來玩，藉此給父親立威。果然父親看不慣一身社會氣的宮野，想要出手教訓，結果被反殺。

從那之後，這位昔日在家的絕對權威，為了自己的面子，只好對湊伸治選擇視而不見，任憑他在家怎麼折騰，都不會去干涉兒子。

因為他知道，他已經老了，真的打起來打不過這幾個小伙子。而他那可憐的自尊心驅使他必須維護表面風光，只要不和兒子發生衝突，那他這個一家之主的絕對權威，在表面上還可以維繫。

而這一點，也是後來幾個人將順子囚禁在湊伸治家二樓，並頻繁施暴後，湊伸治的父親卻從來沒有過問的原因。

渡邊恭史的家庭也不幸福，五歲時父母就離異，後父親因故身亡，渡邊跟著當美髮師的母親生活。

因為髮廊生意太忙碌，渡邊的衣食住行幾乎都是由姐姐負責，性格上非常依賴姐姐，當宮野開始追求渡邊的姐姐後，缺失父愛，希望有男性力量作為自己靠山的渡邊，果斷地成為了宮野的小弟。

殘忍的犯罪過程

接下來這部分也是小編最不願意去回憶的部分，那就是古田順子受虐的全過程。

順子真正遭受虐待是在來到湊伸治家的第四天開始，前邊三天裡，幾個人都在取樂，最多是讓順子光著身子跳舞，或者對她進行輪姦。

這時順子也有飯吃，湊伸治的母親做好飯後送上來，大家會分一些給順子。

再往後，大家漸漸對順子失去興趣，就從強姦獲取快樂，變成了虐待她取樂。

每每在強姦順子時，她拼命抵抗卻無濟於事的表情，大大刺激了幾個惡魔的心理，開始隨便拿起手邊的東西，對順子進行虐待，甚至將一些物體塞入順子的下體。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幾個惡魔哈哈大笑。

這時候順子還在堅持著，希望能夠活到回家那一天，她還會哼唱歌曲給自己加油打氣。但四個惡魔卻不願意這樣放走順子，為了徹底打擊順子的信念，在電視播報重大事故時，編造順子父親在事故中遇難的消息，反覆更改說辭，一會兒是死了，一會兒是受傷了，一會兒是失蹤了，一會兒是獲救了......

看著順子情緒的巨大起伏，四個惡魔感覺興奮到了極點。

四個人玩膩之後，對順子便開始十分不耐煩，食物也變得十分敷衍，大多時候一天只有一盒牛奶，心情好的時候加一塊麵包。

因為嫌帶順子上下廁所太麻煩，就讓她在飲料盒裡解決，再強迫順子喝下去。

12月8日，在順子被囚禁的第14天，幾個人因通宵打遊戲，累得都昏沉睡去，無人看管順子。

順子看準時機來到一樓，撥通了報警電話，然而就在接通的瞬間，她卻聽不到聲音了。此時一抬頭，她嚇得整個人暈過去。

宮野掐斷了電話，面露凶光地盯著順子，帶回房間後自然是一陣暴打。

為了懲罰順子，也為了避免她再次逃跑，幾個人竟然將酒精澆在順子的腳上，狠毒地打開了打火機。

在順子的嘶吼聲中，湊伸治的家人選擇性耳聾，幾個惡魔就在二樓看著火光中痛不欲生的順子而狂歡。

因為經常被打，順子的臉嚴重變形，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五官，身體也有多處傷口開始潰膿。加上不讓上廁所，排泄物就在她的衣服上。

順子渾身惡臭，漸漸宮野幾個人都不願意來了。

但暴力卻一直沒有停止。

順子最後一次遭受虐待，是在1989年的1月4日凌晨，此時順子的意志早已經堅持不住，宮野因為前一晚打牌輸掉了一筆錢，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順子身上。

地板上到處都是順子被虐待後的鮮血痕跡，幾個惡魔不解氣，點燃蠟燭後把滾燙的蠟油滴在順子臉上。

宮野拿出一個鐵棒，前端的鐵球足足有1.7公斤重，以此為武器一下下擊打在順子的肚子上。

幾個人甚至打開音樂，一邊跟著節奏哼唱，一邊繼續暴打順子。

一直打到上午十點，幾個人再也沒有力氣動手，才漸漸停下來。而順子早已經失去了反抗，如同一灘爛泥，任憑他們怎麼打都不動。

他們幾個知道，順子早就沒了氣息，但誰都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因此還在繼續動手。

真兇落網

幾個人在順子死後，冷漠到看都沒看一眼，而是開車出去蒸桑拿，結束玩樂後才想到如何處置順子的屍體。

經過討論，幾個人最終將順子放進汽油桶，再灌入了水泥，丟棄在了海邊。

宮野特意往順子的手裡放了一卷錄像帶，是當時熱播電視劇《蜻蜓》的大結局。

順子被囚禁在湊伸治家時，好幾次提到自己最大的遺憾，就是被抓那天剛好是《蜻蜓》的大結局。

宮野在處理順子遺體時，可不是因為偶發的善心，而是他覺得像順子這樣的人死後怨氣很重，可能會纏著他們幾個。把錄像帶和她封在一起，讓她沒有遺憾，可以讓順子不要變成厲鬼來報復。

最讓人無語的一點是，順子的事被發現，竟然是因為幾個人在殺害順子後再次犯案，被警方逮捕「詐」出來的。

檢察人員在看完卷宗後十分憤怒，在遞交法院的材料中寫道：「這是日本犯罪史上罕見重大兇惡犯罪」、「根本不用斟酌被告的動機」、「凌辱的手段已經完全超乎想像」。

經過審理，東京地方法院最終判宮野裕史有期徒刑17年，其餘幾個人最高刑期只有10年，最少只有四年。

順子的葬禮在不久後舉行，她的同學聽到這件事後紛紛來到葬禮，甚至在念悼詞時多次哽咽、暈倒。他們根本無法接受，如此優秀的學姐竟然遭遇過這樣的事情。

品學兼優的順子引起公眾的同情，大家紛紛聲討，認為法院判得太輕。

最後東京最高法庭改判宮野有期徒刑20年，其他幾個人5到10年有期徒刑不等。

法律的思考

為什麼沒有死刑呢？

日本在死刑上的量刑十分慎重，很少判死刑。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幾個人還是未成年，受到法律的保護，做出這麼高的判決，已經十分罕見了，就連法官都說：「本案不能因為被告未成年就從輕量刑」。

如今35年過去，幾個惡魔都出獄了，可實際上他們沒有一個人悔改，讓人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人性本惡。

但更多的是在思考，少年保護法，到底保護的人是誰？

雖然在法律上主張給未成年人更多改過自新的機會，但對於惡魔，這樣的機會又是以什麼作為代價？

或許我們無力改變法律制度，但我們有力量改變自己的孩子。從四個惡魔的家庭背景來看，他們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畸形的家庭教育，而這才是他們犯罪的元兇。

比起惡魔，一手鑄成惡魔的人，是不是更應該受到懲罰？

參考資料：

[1] 淄博市廣播電視台官方帳號齊看《日本最惡劣的未成年犯罪，綾瀨水泥殺人案》2021-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