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英格蘭海岸步道,從懸崖躍入維多利亞時代

時尚旅遊 發佈 2023-11-03T02:03:23.368478+00:00

對於徒步愛好者來說,英格蘭海岸步道絕對值得一走。這大約是肯特郡(Kent)房東格雷厄姆·斯蒂爾斯(Graham Stiles)自從第一次踏入酒吧以來所抽取的啤酒量。

對於徒步愛好者來說,英格蘭海岸步道絕對值得一走。

這大約是肯特郡(Kent)房東格雷厄姆·斯蒂爾斯(Graham Stiles)自從第一次踏入酒吧以來所抽取的啤酒量。搬到海濱小鎮迪爾(Deal)時,他已經在The Kings Head酒館服務長達42年之久,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酒館老闆了。

英格蘭海岸道路有一小部分是連接肯特鎮迪爾、多佛和福克斯通的32公里路線。這條路線矗立在巨大的白堊岬角,充滿了羅馬將軍、英國皇家空軍中隊和走私者的故事。但與過去不同的是,每一個古老的社區都在當今擁有熱鬧的新聲譽。

你總會在酒店裡找到窗戶上的花箱、牆上的板球紀念品、外面標誌上的遊樂場字母,這意味著總有理由再進行一輪。這是迪爾的慣例,格雷厄姆也是如此。

The Kings Head

圖源|https://www.kingsheadwickham.co.uk/

「當我剛開始工作時,這是一個艱苦的小鎮」,他告訴我,「有很多礦工和海軍陸戰隊隊員,如果你蠢到提到瑪吉·柴契爾(Maggie Thatcher),那就有麻煩了。有趣的是,煤層實際上就在酒吧下面。」格雷厄姆指著海濱,6月炎熱的陽光正照射在英吉利海峽上。「現在這裡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他補充道。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觀點,4個女人正推著高爾夫球車走出酒吧。

像肯特海岸線上的許多城鎮一樣,迪爾為自己贏得了新的關注——例如,馬蓋特(Margate)和惠茨特布爾(Whitstable)在近幾十年來已成為美食和藝術愛好者的磁石。

Whitstable

圖源|https://www.haven.com/things-to-do/kent/things-to-do-in-whitstable

當我轉向大街時,一位戴著耳機的滑板手遛著一隻波士頓梗犬從我身邊走過。這條街有0.8公里長,筆直得像一根岩石。獨立書店和手工肉店在連鎖店中熠熠生輝,阿斯特社區劇院(Astor Community Theatre)傳來合唱團排練的聲音。最終我來到了The Rose,這是一家小型酒店和餐廳,桌子上擺著老式陶器,雞尾酒單很有創意,菜單上還有火焰烤鯖魚(Flame-Torched Mackerel)。

我住在迪爾,開始沿著懸崖徒步旅行。首先步行19.2公里到達多佛(Dover),然後向西南行進12.8公里,到達福克斯通(Folkestone)。作為距離歐洲大陸最近的海岸線,這裡一直是英格蘭的前哨,除了複雜的過去之外,這裡還是一片迷人的鄉村。

英格蘭海岸迪爾步道上的野花。

第二天早上當我醒來時,英吉利海峽對岸的法國清晰可見。迪爾看上去荒涼的碼頭一直延伸到海浪之上,我漫步到盡頭,回頭凝望卵石灘。海濱矗立著經過修復的時間球塔(Deal Timeball Tower),這是維多利亞時代海上格林尼治標準時間的信號,每天下午1點仍會準時發出響聲,不過現在更多的是為了傳統而不是過往的船隻。一些釣魚者在碼頭的一側懸掛著釣竿,我問一個人他希望釣到什麼,他看了我一眼。「魚」,他回答道。

迪爾一直把目光投向大海。離岸約9.6公里處是臭名昭著、布滿沉船的戈德溫沙洲(Godwin),其好處是它在靠近陸地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受保護的天然錨地。幾個世紀以來,貿易和海軍活動在這裡蓬勃發展,儘管該鎮靠近歐洲,也使其成為走私犯出沒之地,以至於在1785年,皇家龍騎兵衛隊((Royal Dragoon Guards)在威斯敏斯特的命令下,縱火焚燒了當地的漁船。如今,你仍然可以在迪爾歷史悠久的小巷中漫步,那裡搖搖欲墜的紅磚門距離熱鬧的冰激凌攤位僅幾步之遙。

迪爾和多佛之間路線上的路標。

當我背起背包前往多佛時,我很快就到達了促成迪爾誕生的地標建築。低矮的迪爾城堡在建築上相當於一隻鬥牛犬:矮胖、堅固、一成不變。這座都鐸玫瑰形堡壘於1540年亨利八世(Henry VIII’s)統治時期竣工,是面向歐洲防禦工事線的一部分。「城堡周圍原本都是開闊的田野。」當我們站在厚厚的城牆內時,經理本·帕克(Ben Parker)告訴我,「城鎮後來才出現,這些牆壁可能是用廢棄的修道院房屋的石頭建造的。」都鐸王朝並沒有磨磨蹭蹭。

步行10分鐘後,在沃爾默鎮(Walmer),我經過了另一個歷史遺蹟。一塊牌匾標誌著朱利葉斯·愷撒(Julius Caesa)於公元前54年登陸的地點,這比羅馬人征服英國早了近一個世紀。這片海岸一直是大陸上最脆弱的部分,但從水上看卻呈現出壯麗的景色。

前一分鐘,海濱全是貝殼裝飾的房屋和紀念長凳,比如,「紀念莫琳——一位出色的妻子、母親、奶奶和拼字遊戲玩家」。下一分鐘,海濱就矗立在一系列巨大的岬角上,上面是蒼白的峭壁。在電影中,鏡頭平移,維拉·林恩(Vera Lynn)開始拍攝,歡迎來到白崖國家。

在白堊紀時期的朦朧過去,當恐龍在陸地上漫遊時,12.8公里長的多佛白色懸崖是由數量難以估量的史前海洋生物、植物和動物的遺骸形成的。今天,自然占了上風。在懸崖頂上,在海風的吹拂下,我發現白堊草原上長滿了夏季物種:蚱蜢和草甸鷚(Meadow Pipits)、金字塔蘭花和大理石白色蝴蝶。一座方尖碑眺望著大海,以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將敵人拒之門外的軍艦巡邏隊。

多佛白崖下的自然保護區SamphireHoe。

到了午餐時間,炎熱的天氣已經到達頂峰,我下降到接近海平面的位置。一側是滾滾波浪,一側是雲雀和麥田。我的手機響起了「歡迎來到法國」誤導提示。在小小的聖瑪格麗特灣(StMargaret’s Bay),我走進了海岸警衛隊(The Coast guard),這是英格蘭距離歐洲大陸最近的酒吧,視野開闊,海面上散布著站立式槳板衝浪者。

距離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的創作者伊恩·弗萊明(Ian Fleming)創作《太空城》(Moonraker)的粉刷成白色的房子僅1分鐘路程,這是唯一一部完全以英國為背景的007小說,打字機之外的頻道似乎將他困住了。

迪爾卵石灘上的老式划艇。

沿著多佛狹窄的山谷蜿蜒而行,因為四車道的A20公路在海濱和市中心之間行駛,並不是立刻就充滿魅力。但一晚上的走訪會帶來回報,我經過一條商店和酒吧街,工作日的晚上算得上足夠熱鬧,還有一條被封鎖的街道集市正在進行大改造。

根據當地提示,我沿著杜爾河(Dour)來到了防波堤啤酒廠(Breakwater Brewery&Taproom),那裡的比薩和多佛淡啤酒讓貨運隊列看起來像是在另一個世界。「1890年之前這裡一直有一家啤酒廠,」服務員告訴我,「所以我們要讓火焰保持活力。」回酒店之前,我拜訪了白馬旅館。這家旅館自1574年開業,如今,裡面到處都留下了跨海峽游泳者的簽名。

在法國和英國之間有更快的交通方式,英吉利海峽隧道就是其中之一。作為一項工程壯舉,儘管距離竣工已經過去30年,但隧道的挖掘仍然給人一種超人般的現代感。第二天早上步行到一半時,我到達了位於白崖底部的Samphire Hoe自然保護區。就在20世紀80年代,這裡除了碎石前灘和海水之外什麼也沒有。如今,它是一個占地11英畝的保護區,由為建造英吉利海峽隧道而挖掘的500萬立方米白堊泥灰製成。

迪爾的小巷兩旁排列著色彩鮮艷的漁民房屋。

「這一切在最初布置時還只是月球景觀。」志願者格蘭特·黑茲爾赫斯特(Grant Hazlehurst)告訴我,他把手放在一片開滿鮮花的草地上。廢土上最初種植了31種植物,現在有超過200種在海風中茁壯成長。「我們也看到了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鳥類和昆蟲,這通常是海外新移民登陸的第一個地方。兩年前,我發現了一種對英國來說全新的黃蜂。」當他說話時,蟲子在他周圍的草地上跳躍。

福克斯通小石城海鮮餐廳的大蒜和香草黃油烤當地扇貝。

我繼續沿著海岸線朝福克斯通走去,天空是深邃的、萬里無雲的藍色。我沒有遇到任何人,直到我偶然發現了一個偏僻多石的裸體海灘,就像任何笨拙的中年男人一樣,我對地平線突然產生了一種迷戀。

最終,我穿過涼爽、長滿青苔的林地,蜿蜒回到懸崖頂。距離小鎮還有1小時的路程,但一排花園裡有繡球花、窗台上有貓的住宅區把我吸引到了不列顛之戰紀念館(The Battle of Britain Memorial)。

生活在迪爾的年輕滑板少年。

這是一次令人難忘的停留。紀念館是為了紀念年輕的盟軍飛行員而建,他們在1940年的夏天和初秋期間,奮力扭轉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局勢,在英吉利海峽上空進行了激烈纏鬥,數百人喪生。遊客中心的設計採用了噴火式戰鬥機機翼的形狀,面朝海浪的是一座穿著羊皮飛行夾克的飛行員的巨大雕像。雕像凝視著歐洲,表情難以辨認。也許是一個男人在祈禱他的朋友們安全度過戰役。

現在是23:30,弗拉維婭·庫里(Flavia Couri)尖叫著揮舞著吉他走入人群,低矮的地窖酒吧(Low-ceilinged Cellar Bar)里充滿了20世紀60年代的車庫搖滾樂。「我曾經想要你就像一支雪茄,」她唱道,她的巴西口音在和弦上清晰可見,「但現在是哦!」在她身後,丹麥丈夫馬丁·庫里(Martin Couri)敲打著架子鼓,庫雷特樂隊(The Courettes)正在撕毀福克斯通的演出場地The Chambers,其音量在加萊(Calais)可能也能聽到,當地人發出歡呼聲表示贊同。

理察· 伍德(RichardWood)在福克斯通港的漂浮裝置「度假屋」(HolidayHomes),該作品是為2017年福克斯通三年展創作的。

對遊客來說,福克斯通總會帶來驚喜。例如,它是世界上第一個官方指定的音樂城,與從小提琴家耶胡迪·梅紐因(Yehudi Menuhin)到貝斯手諾埃爾·雷丁(Noel Redding)等所有人都有聯繫。它還曾經擁有歐洲有史以來第一個彈簧木製舞池,這是現已關閉的格蘭德酒店的特色。

由於與倫敦有直達鐵路,該鎮作為維多利亞時代的旅遊勝地而蓬勃發展,後來成為國王愛德華七世(Edward VII)最喜歡的避難所,據說他與情人愛麗絲·凱佩爾(Alice Keppel)曾到這裡旅行。如今,懸崖頂的長廊上仍保留著優雅的時代建築。

20世紀60年代,人們熟悉的海濱衰退周期開始出現,福克斯通將其文化中心定位在城市南部,那裡的街道蜿蜒延伸至港口的酒吧和海灘。2000年初,藝術慈善機構Creative Folkestone買下了90座廢棄建築,並著手打造一個由設計師、藝術家、音樂家和電影製作人組成的社區。這需要時間,最終的創意區——現在在鵝卵石鋪成的老街上擠滿了彩虹般的畫廊、咖啡館和獨立商店。

福克斯通創意區,也是雷尼斯海濱現代畫廊所在地。

自2014年以來,海冰港口一直在進行時尚的修復,在福克斯通三年展的大力幫助下,藝術氣息仍在延續。2008年舉辦的藝術節留下了數十個永久性藝術裝置。在碼頭中央,一座亮粉色的平房從水中探出頭來。

附近,一座鑄鐵的安東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的雕塑矗立在木板路下方,面向海浪,而在像碼頭一樣的福克斯通港灣盡頭,燈塔上印有藝術家伊恩·漢密爾頓·芬利(Ian Hamilton Finlay)的作品「天氣是地點和時間的第三者」。也許最重要的是,在總站(與倫敦的55分鐘車程幫助福克斯通成為通勤城鎮),一個巨大的標語寫著「福克斯通是一所藝術學校」。

回到The Chambers,樂隊已經離開舞台,觀眾們紛紛湧入夜色之中。我從喧囂的會場走到平靜的懸崖頂只用了不到1分鐘的時間。從這裡我看不到迪爾,甚至看不到多佛,但我的雙腿能感覺到它們之間的距離。

我旁邊是一個帶輪子的巨型海鷗雕塑,在路燈下,我讀到這件藝術品的名字是「流動海鷗欣賞單元」(The Mobile Gull Appreciation Unit)。這對朱利葉斯·愷撒(Julius Caesar)和亨利八世等人可能沒有多大意義,但無論好壞,它們都已成為昨天的新聞。

編輯/張瀟

文/Ben Lerwill

圖/Richard James Taylor

譯/小小

本文原刊載於《時尚旅遊》9月刊,此處有刪改。

部分圖片來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作者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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