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站繁榮的過去

2018年前， 我每年都會從如皋坐汽車，到南通，再從南通到浦東機場去國外的往返行程。

那時候的汽車站到了節假日，就是人山人海。

記得高峰的時候，如皋汽車站每天也有兩班直達浦東機場的依維柯（6座），到南通的大巴是每隔15分鐘一班。而南通汽車站每天就有多達8班直達浦東機場的大巴，到其它地方的班次則更多，可以滿足不同時間出行的需求。

那時候的汽車站管理也已經非常的到位，大巴出發前都有專人上車檢查旅客是否系好安全帶，司機也不斷地提醒。

大巴的檔次也很高。全程空調，座位前後的空間都很大，比飛機上的經濟艙要舒服的多，而且座位很高，可以很方便的欣賞沿途的風景。 邊看風景，邊聊天，豈不快哉！

而且，大巴更是最經濟，環保的出行方式，應該是國家鼓勵的公共運輸方式之一。

汽車站慘澹的今天

因為疫情，直到2021年的4月初才回到國內。但因為疫情的原因，全程閉環轉運，沒有經過汽車站。6個月後的回程直接經由南通機場到達深圳機場，也是沒有經過汽車站。

剛過去的6月初，我決定回國休假。

疫情已經過去，一切恢復到疫情前的樣子。不用再舉著護照一邊做核酸，一邊還要請人拍照片，不用再申請煩人的綠碼，不用再擔心航班的熔斷。

自由行又回來了，真好。

本來準備飛到深圳後，轉機到虹橋機場的，然後計劃乘火車直達如皋。但因為到虹橋要到下午四點才到。而到浦東下午一點就到，以為到南通的大巴還跟以前一樣多，估計兩點就上車了，四點十分左右就到南通了，然後一小時就到如皋了。

不過家裡人堅持要到機場來接我，又沒有體驗到經濟環保的大巴。

一個月的假期很快就結束，月底我堅持乘大巴到機場。

提前幾天從手機上買好車票：如皋中午12:00出發（大概13:10左右到南通），13:40南通出發（16:08到達浦東機場），趕的上17:25的飛機。

然而，汽車站的樣子讓我驚掉下巴。

如皋汽車站以前有多達30多個檢票口，如今僅剩一個！售票窗口也僅有一個！

如皋汽車站的「前世」和「今生」變化如此之大，真的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原來的候車大廳出租給訓練館，在旁邊的一個地方放了大概十張左右的長椅就成了如今的候車「室」，不能用「大廳」這個詞了。

當我驚訝的詢問工作人員為何現在只有一個售票窗口時，他不無感嘆：「現在一個窗口還不忙呢，以前七八個窗口從早忙到晚，情況不同了，誰能想到今天這個樣子呀。」

我上網查了一下，如今從如皋汽車站到南通東站每天的班次只有六班了，每兩小時一班，早上6點開始，下午16:30最後一班。與以前的每15分鐘一班相比，可以看出乘客數量急劇縮水。

我乘的中午12:00的，上車後只有6個人。一個人23.塊，一共才138塊錢，這一趟大巴能賺錢嗎？估計油錢都不夠吧。

13:10 到達南通汽車東站（自從有了新車站後，原來的車站就改為西站，新的就是東站。不過據說現在西站已經沒有了），下車後往售票大廳去的通道里除了我們剛下車的幾個人，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真有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悽慘感覺。

到了售票大廳，大約一半被封起來，裡面也是空空蕩蕩，旅客寥寥無幾。

候車大廳里右邊空出來，只有左邊部分放著長椅。

長椅之間的距離很大，中間可以並排通行兩輛輛汽車，呵呵。

南通汽車東站似乎只比如皋汽車站好那麼一丟丟，因為起碼它的候車大廳還用著，或許南通東站沒有如皋汽車站那樣幸運正好有那麼一個地方可以利用。

不過據說車站也在準備出租部分面積。

13:35開始檢票，13:40準時發車。非常巧合的也是只有6個人，其中包括一家三口的韓國人，要不是這一家人，那麼就只有3個人了！

司機提醒所有人系好安全帶，出站時有人上來檢查。

司機也是如皋人，我們聊了起來。

汽車客運衰落的原因

我以為如今的汽車客運業經營如此慘澹的主要原因是鐵路的興起以及私家車的普及所致。

我查了一下如皋到上海虹橋的火車，一天有14個班次，而且運行時間比較汽車長，接近晚上8點。即使是汽車客運非常紅火的時候，如皋到虹橋的班次也沒有這麼多吧？

在一個，私家車的普及，如皋到南通，甚至到上海，許多人還是自己開車去，因為方便。這無疑會分流了比較多的客源。

但司機認為主要還不是火車的影響，他認為主要是順風車的影響。順風車因為有著上門接送的便利，雖然貴了點，但如今大家都不差錢，所以還是被很多人接受。

疫情的時候，因為限制，很多大巴停開，改為接送隔離人員。順風車在這個時機填補了空白，經過一段時間，大家接受了並習慣了。

疫情過後，大巴恢復運行，但客源卻回不來了。

司機還說，順風車甚至也影響了計程車的生意。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的感覺，包括司機，沒有大量數據的支撐，還只能說是一種猜想。

虧本的生意也還在做

我們跟司機聊起了南通到浦東的這趟大巴是否虧本的問題。

司機說，包括過路費，油費，工資，一趟的成本大概在1300元。 而我們這一車才6個人，一個人是100塊，才600塊，等於是跑這一趟要虧700塊！

司機感慨道：

「這輛大巴是通宇客車，都出口到國外。小轎車有的，它都有。 比如，後視鏡自動除霧，司機的座椅帶有按摩，加熱功能。

旅客座位前後空間很寬敞，每個座位都可以給手機充電，跟飛機上一樣。座椅都是真皮的。

空調全程開，保證乘客路途舒舒服服的。

我們中途不上下客，直達機場，沒有哪個車比我們快，基本從東站到浦東機場用時在2小時零幾分到十分之間。

沿途只有在南通市區有4個過紅綠燈，到了上海就沒有紅綠燈，而且上海的大巴可以在快車道行駛，比江蘇更好。

你們可以一邊聊天，一邊看沿途風景，你要是開私家車，你就沒時間看，因為座位低，也看不到。」

司機抓住機會為他的大巴做廣告。

不過，他也在擔心。

因為客源太少，可能以後大巴會換成類似依維柯的車子。那樣的話，就比較沒有大巴舒服，會不會進一步影響到旅客的乘車意願。而且車子小了，到機場的基本是出國的人比較多，行李也比較多，可能也放不下。

路在何方

如皋汽車站，南通汽車客運東站都是新站，在他們興起的時候，何曾想到並不太久的今天。

沒有想到鐵路的快速發展，私家車的迅速普及，順風車的興起，一切都來得太快。

事物之間其實有著必然的聯繫，他們之間有著一定的平衡關係，因果關係。

誰也沒有想到，當年如此嚴苛的一胎政策經過幾十年又面對逆轉而下的生育意願而需要急拐彎的痛苦？

房地產過熱後的快速冷卻也讓人始料不及。

每天看著如皋的公交車，絕大部分時間空車運行在線路上，想必它也是虧本運營吧？但它也還在堅持著（好在都改為電車了），是一種無奈，還是一種習慣？

汽車客運的路在何方？

這世界變化太快...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