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棗莊,學世界語

剝洋蔥 發佈 2023-11-23T19:24:05.956411+00:00

這門誕生於1887年,由波蘭籍猶太人柴門霍夫博士發明創造的語言,其本意是為了消弭不同種族間的敵視、隔閡,打造一個通向烏托邦世界的巴別塔,卻在數百年後的中國網際網路上,掀起了一輪偏見。6月19日上午,2023屆世界語專業畢業生上台接受撥穗領取學位證書。

這門誕生於1887年,由波蘭籍猶太人發明創造的語言,其本意是為了消弭不同種族間的敵視、隔閡,打造一個通向烏托邦世界的巴別塔,卻在數百年後的中國網際網路上,掀起了一輪偏見。


文丨新京報記者 李照

編輯丨陳曉舒

校對丨劉越


本文7149字 閱讀13分鐘


世界語,一門誕生於1887年帶著烏托邦底色的語言,在2023年的中國網際網路上出圈。


今年2月,考研名師張雪峰和一名學生家長連線,毫不客氣地稱世界語,「這哪是個冷門專業,那就是個『寒門專業』。」風波的中心在山東省棗莊市的棗莊學院,一所地方二本院校,也是現在全國唯一開設世界語專業的高校,從2018年開始招生,目前已經培養了兩屆畢業生。


世界語的使用者,又被稱為世界語者。他們身處兩重「世界」:第一重世界是理想主義的,他們從這門語言中感知到「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美好信念;第二重世界是現實的,逆全球化的國際環境、嚴峻的就業形勢、功利主義思潮蔓延,不可避免地導致了世界語的式微。


這也使得世界語專業在當下的輿論環境中充滿了爭議和偏見。不過,棗莊學院外國語學院沒有受到太多的困擾,這的確算得上是一條「少有人走的路」,但從第一屆世界語專業畢業生的發展情況來看,他們認為這條路值得繼續走下去,他們堅信,未來世界語和世界語者們會去往更開闊的水域。


「寒門專業」


6月19日上午,棗莊學院外國語學院2023屆本科生畢業典禮在綜合樓學術報告廳里舉行。在背景音樂聲中,身著學士服的畢業生們依次上台,接受學校和學院領導撥穗並領取學位證書。


世界語專業的畢業生們坐在大廳中間第五排,這是棗莊學院即將送走的第二屆世界語專業畢業生,全班一共23人。


60歲的世界語專業老師孫明孝沒有參加這次畢業典禮。綜合樓後面的世界語博物館旁邊,是孫明孝的辦公室。自從今年5月底退休後,孫明孝每天上午都會來到這裡,把自己埋進世界語資料的紙堆里。最近,他在做一本與「一帶一路」相關的書籍翻譯,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校對階段。


一扇玻璃門把孫明孝和外界隔離開來,但是網絡上的喧囂還是闖進了他的個人空間。


今年2月,考研名師張雪峰和一名學生家長連線,讓「世界語」這個頗為冷僻的專業「出圈」。視頻中,張雪峰毫不客氣地稱世界語,「這哪是個冷門專業,那就是個『寒門專業』。」「國外的正經老百姓,誰學這個呀對吧。」「北外上外都沒招,然後棗莊學院招了這麼一個世界語,難道棗莊學院有能人吶?」


「外行根本不懂世界語」,儘管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提到這個話題,孫明孝還是面露慍色,「如果都按照功利主義的視角來看,很多文科專業都是不夠本的。」


視頻引起爭議的時候,世界語專業的學生們也有些不平。一位大一的女生曾和評論區不懷好意的人爭辯探討,「但是沒有用。」


這門誕生於1887年,由波蘭籍猶太人柴門霍夫博士發明創造的語言,其本意是為了消弭不同種族間的敵視、隔閡,打造一個通向烏托邦世界的巴別塔,卻在一百多年後的中國網際網路上,掀起了一輪偏見。


這是孫明孝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他至今仍記得自己最初接觸這門語言,被其背後理想主義價值觀所觸動的時刻。


棗莊學院世界語博物館記載了世界語的發展歷程。19世紀末20世紀初,世界語進入中國。新文化運動時期,世界語曾得到蔡元培、錢玄同、魯迅等人的支持和推行,很多高校都開辦過世界語班。世界語「Esperanto」詞彙源意為「希望者」,表達了一種對全人類大同世界的美好願景。



孫明孝回憶,中國的世界語在改革開放後經歷了兩個高峰期,第一個高峰期是20世紀80年代,1986年北京召開了第71屆國際世界語大會。第二個高峰期是在2004年後,那一年,第89屆國際世界語大會舉辦權再次花落北京。


改革開放後,中國整個社會上下都洋溢著一種與世界接軌的熱情。20世紀80年代的孫明孝還是一名煤礦工人,一個高中同學報名參加函授班,從挎包里掏出一個錄音機告訴孫明孝,自己在學世界語。「我問他,學世界語有什麼用?」孫明孝說,「他反問我,你想不想爬泰山?我說想啊,他說,你爬泰山碰到外國人不會說話怎麼辦?你如果會世界語,你就能跟他們交流。」


在孫明孝的青年時代,他學過啞巴英語,「老師都不會說」,日語俄語也學過一點,「都很難」,出於和世界對話交流的願望,孫明孝踏上了學習世界語之路。這門語言以印歐語係為基礎,語法規則簡單,入門十分容易,孫明孝很快入了迷。


1985年,安徽開辦了一個世界語專科學校,棗莊世界語協會籌備組推薦孫明孝去學習了兩年,「那時全國學習世界語的大概有40多萬人,掀起了一股『世界語熱』」。


世界語在棗莊


在世界語的圈子裡,中國棗莊是一座繞不開的城市。對很多國外的世界語者來說,他們也許沒有去過北京、上海,但絕大多數人對棗莊不會陌生。


這也成為很多人好奇的起點:為什麼世界語的種子會在山東棗莊這樣一個既不是一線大都市也非沿海發達地區的城市萌芽?


「為什麼不能是棗莊?」孫明孝倒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世界語發源地、柴門霍夫的家鄉就是波蘭東部的一個小鎮比亞韋斯托克,但最終這門語言跨過千山萬水傳遍了全世界。



從安徽世界語專科學校畢業後,孫明孝致力於做一個播撒世界語種子的人。他辦過世界語培訓班,此後調入一所中專學校,棗莊世界語協會就掛靠在這所學校,再後來這所中專學校和聯合大學合併,成立了棗莊學院。「我當時有個計劃,三年時間把世界語帶到這個學校。」孫明孝說。


彼時,棗莊世界語協會與韓國首爾的世界語文化院聯合舉辦了國際世界語節,一共辦過五屆。辦第二屆時,孫明孝邀請了學校領導參加致辭,到第三屆時,棗莊學院就成了國際世界語節的承辦單位。


2011年,在國際交流處分管留學生工作的孫明孝提出,希望能開設世界語的選修課。「當時全校的選修課不多,教務處歡迎老師開各類選修課。」孫明孝說,他在學校的身份是行政管理人員,而非專職教師,為了推廣世界語,孫明孝選擇義務教學,「就這樣,世界語的選修課被批了下來。」


孫明孝記得,第一年選修課開班一共25個名額,全部報滿。孫明孝請來了韓國和日本的世界語外教,「我們前幾年開課質量都很高。」孫明孝介紹說,世界語選修課也培養出了不少人才,在世界語協會任職。


此後幾年,世界語選修課被冷落,少有人問津。原因很現實,學校的選修課越來越多,學生選擇也多,插花、吹口哨都能成為選修課,最火的選修課當屬考公培訓,相比之下,學一門語言不僅難度更大,也多少顯得「無用」。


但孫明孝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的選修課有很多學生不及格跑來跟我求情,我也不會同意。學一門語言,你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2013年,棗莊學院世界語博物館成立,這個倡議也來自孫明孝。他發現很多世界語老專家收藏的珍貴資料藏品面臨無人傳承的困難,於是面向全世界徵集,隨著世界語博物館的落成壯大,孫明孝另一個心願也越發強烈——推動世界語成為本科學科專業。


事後來看,世界語之所以能在棗莊學院成為一個本科專業,也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結果。


首先,作為一所地方性院校,棗莊學院一直提倡打造辦學特色,並向應用型大學轉型,孫明孝向學校提出,將世界語作為學科特色打造,「這就是全國唯一。」


其次,2016年,教育部牽頭制定了《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北京外國語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增設了多個沿線國家小語種專業;2018年高校自主設置專業實行備案制,在這次新增備案專業中,又新增審批了多個小語種專業,棗莊學院正是趕上了這一次東風——2018年3月15日,教育部公布2017年度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備案和審批結果,棗莊學院的世界語專業名列其中。


事實上,此前也有高校開設過世界語專業。公開資料顯示,1998年7月6日,教育部頒布《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1998年頒布)》,設置世界語專業,為經教育部批准同意設置的目錄外專業名單。北京廣播學院(今中國傳媒大學)曾開設此專業,但自2006年最後一次招生後,該校於2019年正式撤銷了世界語專業。


在向教育部申請增設世界語本科專業之前,棗莊學院外國語學院曾到中國外文出版發行事業局(以下簡稱外文局)、中國國際廣播電台、世界語協會等單位做過調研,得到的反饋是世界語人才斷層現象很嚴重,有單位幾年沒有進新人,老一代世界語者迫切希望有年輕人的加入;但另一方面,有單位又要求招聘211院校及以上學歷的學生,無形中為棗莊學院畫了一道門檻。



吃螃蟹的人


2018年9月,棗莊學院校園裡迎來了第一屆世界語專業的本科新生,一共25人——絕大部分都是被調劑而來。


孫業盛是其中一員。他對世界語不算完全陌生,高三做一篇關於世界語的英語閱讀時,孫業盛第一次聽說這門語言,沒想到自己後來竟然讀了這個專業。班裡僅有的幾個選擇世界語專業的同學填報志願的原因也五花八門,「有人堅決不復讀,覺得這個專業冷門肯定能上,有人就是想單純來看一下這個專業到底是啥。」


大一上學期結束,學校開放轉專業,全班一半以上的人動了轉專業心思,但卻被當時苛刻的轉專業門檻攔了下來。根據學校相關規定,上學期成績要名列前茅,且只能在外國語學院內部選擇轉入專業,最終,沒有一個學生轉出世界語專業。


對於外國語學院來說,培養第一屆世界語專業學生面臨著不小的壓力。首先,招聘世界語外教不算容易,「很多外教更想去北京、上海這樣的一線大城市」,孫明孝說,他給世界語圈子裡的人寫信,邀請來的外教不僅教世界語,也教他們的母語作為第二外語。其次,課程要如何設置,此前沒有先例,學院要多方調研論證。


而最大的壓力來自於畢業去向的情況,這與招生、培養、就業聯動機制緊密相關。《教育部關於推動高校形成就業與招生計劃人才培養聯動機制的指導意見》指出,要優化學科專業設置,引導高校重點布局社會需求強、就業前景廣、人才缺口大的學科專業,對就業率過低,不適應市場需求的學科要及時調整。


第一屆世界語學生能不能完成畢業去向落實率?整個外國語學院乃至全校都很關注。


2020年,波蘭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的世界語學者到棗莊學院世界語博物館訪問,溝通了合作意向。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擁有用世界語和英語雙語授課的語言類項目,前些年通過網課的方式進行函授辦學,因為疫情中斷了幾年,了解到棗莊學院開設了世界語的本科專業,該校決定將這個名叫「語際語言學與信息管理」的課程辦成碩士點,棗莊學院世界語專業的畢業生可以去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繼續深造。


據統計,第一屆世界語專業25個畢業生里有6個去了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讀研,1個拿到了外文局的offer,5個考上國內研究生,剩下的有考上教師編制當老師的,有去企業工作的或是繼續二戰考研考公的。「畢業去向整體還是不錯的。」外國語學院黨委書記盛清銀認為,這個結果達到了學院的預期目標。


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語際語言學與信息管理專業研究生的學制是兩年,明年,在波蘭的六個學生即將畢業面臨就業選擇。盛清銀透露,棗莊學院外國語學院會向他們拋出橄欖枝。他介紹說,通常情況下,棗莊學院招聘專業教師需要博士學歷,但目前世界語專業教師人才非常缺乏,所以可能會適當降低學歷要求。



選擇


世界語2018級學生趙亞楠是在畢業後的夏天才決定去波蘭。


大四那年,她考過選調生,因為在外地實習她沒有去面試,最後選擇了留學。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在波蘭排名前三,且留學費用比較低,一年學費約一萬元人民幣,生活消費水平與國內一線城市接近,普通工薪階層家庭也能負擔得起。


來到波蘭後,趙亞楠發現,這個專業全班一共10個人,全是中國人,有7個來自棗莊學院,6個是世界語專業的同班同學,另外1個是漢語言文學專業輔修過世界語的學生,只有3個來自中國的其他學校,「其實有兩個其他國家的學生因為簽證問題沒有來。」


波蘭的學習生活對於棗莊學院的學生們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孫明孝與他們保持著聯繫,敦促他們記錄下自己在波蘭學習世界語的感受和經歷。在孫明孝的設想里,未來這些文字可以集結成書出版,對於世界語來說是很好的推廣。


不過,令孫明孝沒有想到的是,截止目前,2019級世界語專業學生里無一人選擇去波蘭留學。畢業前夕,學院組織過座談會,邀請6名在波蘭的學長學姐通過視頻的方式,向2019級學生介紹他們國外的學習生活情況,但是反饋平平。


由於波茲南密茨凱維奇大學「語際語言學與信息管理」專業主要生源來自棗莊學院世界語專業,今年棗院畢業生們的選擇,也將直接影響到這所遠在東歐的大學的世界語碩士點明年是否還能繼續辦學。


「有些學生是家裡人擔心安全問題,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山東學生對考公考編的偏愛。」盛清銀說。


從全國來看,2019級的學生都頗為特別。他們剛上大學就趕上新冠疫情,大學四年裡有相當長時間都在上網課,而等到他們畢業,要面對的是更加嚴峻的就業季。


2019級世界語專業畢業生宋振遠被認為是全班最優秀的學生,畢業季他拿到了好幾個offer,有外文局的、銀行的以及選調生,他最終選擇了選調生,從鄉鎮基層做起。一方面他在大二時曾去新疆支教過,對基層工作有情懷;另一方面,他也承認,體制內的穩定對很多山東家庭有非常強的吸引力。而外文局的工作固然很好,但是在北京這樣的一線大城市生活,「壓力太大了,買不起房。」


盛清銀感受到,近年來學生們的擇業越來越趨穩,留學熱情有所下降。盛清銀此前在學校國際交流處工作過,他告訴新京報記者,就連國際交流項目也沒有完全恢復到疫情前的狀態。「我們會通過算實踐學分的方式鼓勵學生出國交換交流。」但從這學期的情況來看,效果不算好。


這些現實的毛刺與孫明孝對世界語抱有的初心理想之間隔著一條鴻溝。當下國際環境不樂觀,逆全球化暗流涌動;在國內,世界語式微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我個人估計國內世界語者不到1萬人。」孫明孝說。


很多世界語者會被問到,如果一門語言不能被廣泛使用,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無論是孫明孝還是世界語專業外教莎莎,他們都對這個問題的前提並不認同。相反,他們認為,世界語作為一種有生命力的人造語言,在全世界有傳播基礎,尤其是在歐洲,有些不會世界語的歐洲人也能聽懂一些皮毛,並且世界語者們在這門語言中體會到一種超越其他語言的親密無間。


孫明孝最初接觸世界語,是為了與世界進行溝通,後來他的確憑藉世界語走訪了多個國家。在世界語的圈子裡,有一種文化叫做「護照服務」。世界語者可以在名單內所列的世界語服務者家中免費做客,服務者可以選擇接待客人的天數、人數或者其他條件。


「我有一次去日本,就住在一個日本世界語者家裡,他去上班,直接把家裡的鑰匙丟給我了。」孫明孝回憶,他不懂日語,當地的世界語者為他全程充當翻譯和地陪,他很難說清楚為什麼世界語者之間會有如此高度純粹的信任,「如果真的做了壞事,他可能無法在這個圈子裡立足吧。」


學生孫業盛在波蘭也感受過這種「護照服務」,對於一個二本院校的學生來說,他認為世界語打開了一扇窗,「如果沒有學世界語,我可能遇不到這麼多有趣又厲害的人」。在孫業盛看來,世界語圈子的整體素質很高,在商貿、文化交流上都可以通過世界語人脈發揮重要作用。



把世界語講下去


今年4月,外文局副局長、中華全國世界語協會會長劉大為等人到棗莊學院調研,世界語專業三十多個學生老師參與了這次座談。


參會的每一個學生都發了言,一個女生站起來說,她正在一家幼兒園當實習老師,「因為幼兒園不限專業。」現場所有人都笑了。女生接著說,幼兒園招聘直接忽略了她的本科專業,而是根據她的高中活動考察的她。


笑聲背後,世界語專業仍然要直面嚴峻的現實。很多參會的學生提出了一些建議和意見,比如開設電子商務等課程,「可以跟其他國家的世界語者進行貿易。」這些意見被劉大為悉數記錄了下來。


盛清銀介紹說,世界語專業的確還在優化調整,學院正在考慮打造「世界語+」,「可以是世界語加新媒體,或者世界語加電子商務等等」,盛清銀告訴新京報記者,未來也許會開設與世界語有關的雙學位,給學生提供更多選擇。


此外,學校層面也修改了對轉專業的限制,不再對考試成績作出要求。「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如果學生學不感興趣的專業,怎麼可能學得好呢?」盛清銀說,2022級的世界語專業學生招進來24個,大一上學期結束後,有9個學生轉了出去。


出於對學生負責的考慮,世界語專業採取隔年招生,2019年招生後,世界語專業停招了兩年,2022年才恢復招生。「今年停招世界語,明年會繼續招。」盛清銀說。


目前,世界語專業的在校生有15個,這15個學生里有不少是發自內心喜歡上這門語言的,這是盛清銀覺得最欣慰的地方。甚至今年,有考生家長向他諮詢過世界語專業。「也許就在下一屆,世界語不只有學生轉出,也會有學生轉入。」盛清銀看好世界語的未來。


盛清銀介紹,棗莊學院培養的三屆世界語專業學生全是山東省內生源,明年學院考慮面向全國招生,學生的就業選擇範圍更寬一些,另外,也可以把世界語種子播到更遠的地方。


6月19日這天,採訪結束之時,孫明孝帶新京報記者再次參觀了一遍世界語博物館。這個博物館是全世界占地面積最大的世界語博物館,孫明孝對諸多世界語史料藏品如數家珍,侃侃而談。


博物館內還有一個藏書間,收藏著一萬多本各國的世界語書籍報刊雜誌,他曾帶著學生一起整理翻譯這些著作,在世界語的海洋里一點點打撈。他還想繼續做那個播撒世界語種子的人,明年如果被返聘,孫明孝打算繼續「把世界語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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