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陳宮舉劍要殺曹操。眼看曹操要死在自己劍下了,陳宮突然轉念一想:我為了國家跟曹操到此，已經把他放了，現在我再殺他,傳到天下人耳朵里,都得說我陳宮不仁不義。像曹操這麼一個負心之人，心狠手辣，我不如棄他而去。想到這兒，陳宮把寶劍入匣，然後收拾好東西，給了店飯帳,上馬回歸東郡。
曹操睡醒覺一看陳宮不見了，他是個聰明人，明白了，我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這是陳宮懷疑我不仁不義離我而去。既然你走,我也走,此地不可久留。曹操也回了老家。從這件事看,陳宮捉曹放曹離開曹操,是他知人之處;但後來陳宮保了呂布，就是不知人之處了。
曹操有自知之明,既然陳宮懷疑我不仁不義,他走就走吧。所以這件事他根本不放在心裡，連夜回到陳留。曹嵩看見兒子回來了:「兒啊，天下畫影圖形一體嚴拿，我天天擔心，你可回來了。」曹操就把事情簡要跟父親一說。「兒啊,現在你是國家要犯，打算怎麼辦?」
「父親，我回來就想跟您商量這件事。我想招兵買馬,聚草屯糧，召集天下忠義之士，殺董卓安定漢室。」曹嵩非常高興，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有這麼大的志向。「好，孟德，既然如此，我幫助於你。曹嵩就把所有的家產變賣了，把房子也典出去,這些錢讓曹操招兵買馬。」
但這點兒錢根本就不夠，曹嵩說:「咱們這兒有一位大財主，姓衛名弘，是個孝廉,家資巨富,為人慷慨仗義。是不是把他請到家中,你把你的意思跟他講明白了，讓他資助?」「好，我這就去。」書說簡短,曹操把衛弘請到家中,把自己的打算一說，請他拔刀相助。衛孝廉很痛快:「我也早有此心,但我沒這能耐，既然如此，我就把家資拿出來，讓你來興義兵。」
衛弘說到辦到，全部家產給了曹操。曹操有錢了，就在村前豎起一面大旗，上面寫著「忠義」二字,開始招兵。報名的人絡繹不絕,來了幾員大將，樂進、李典、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和曹洪。夏侯惇、夏侯淵不是外人，跟曹操是同宗弟兄。夏侯弟兄本領出眾,曹仁、曹洪刀馬嫻熟,樂進、李典也是武藝高強。
此外還有前來投軍的,前來送糧食的，曹操家門前可就熱鬧了，接著置辦刀槍器皿、鑼鼓帳篷。時機成熟,曹操發矯詔了。矯詔就是假借天子之命，召集天下忠義之士共滅董卓,安定漢室。頭一個接著曹操矯詔的就是袁紹。袁紹最恨董卓,所以馬上點齊三萬大兵,離開渤海,與曹操見面。曹操很高興,立刻發檄文,派快馬傳檄天下。
曹操這檄文寫得很好:操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狠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董卓現在把少帝劉辯都殺了,夜宿皇宮,姦淫宮女,殺害文武大臣和黎民百姓,又兇狠又殘暴,罪惡太多了。而今我奉天子密詔,召集義兵,發誓要掃清華夏,剿滅奸臣,率義師扶保皇室,拯救天下百姓。希望各路人馬馬上跟我一起討滅董卓。
曹操的檄文傳到天下,還真不錯,來了十七鎮諸侯,加上曹操，這就是東漢晚期有名的十八路諸侯討董卓。這些諸侯有的帶著三萬多兵,有的帶著兩萬多兵。第一路,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二路,冀州刺史韓馥;第三路,豫州刺史孔仙;第四路,兗州刺史劉岱;第五路,河內郡太守王匡;第六路,陳留太守張邈。
第七路,東郡太守喬瑁;第八路,山陽太守袁遺;第九路,濟北相鮑信;第十路,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路,廣陵太守張超;第十二路徐州刺史陶謙;第十三路,西涼太守馬騰;第十四路,北平太守公孫瓚;第十五路,上黨太守張楊;第十六路,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第十七路,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第十八路,當然就是曹操。
十八路諸侯數北平太守公孫瓚來得比較晚,是最後一個到的因為公孫瓚走到平原境界碰見劉備,劉備與二弟關羽、三弟張飛帶著人馬在這兒等著,公孫瓚到了,劉備趕緊上前拜見。「兄弟,你怎麼在這兒?」「兄長,聽說你要和曹操會合,討滅董卓,我在此等候多時，願隨兄長前往。」「既然如此，你我一同前去。」
劉關張兄弟跟著公孫瓚一同來會合眾諸侯。十八路諸侯湊齊了，連營二百多里地，旌旗飄擺,聲勢浩大。曹操很高興,立刻殺牛宰羊,款待大家。蛇無頭不走,鳥無翅不飛,大家得公舉一位盟主。誰能做盟主呢?相比之下就是袁紹了。曹操提議:「眾位，想袁公四世三公,名相之後,還是袁公合適。」
袁紹一聽,心裡高興，因為他素有野心,十八鎮諸侯我為盟主,這多好。袁紹雖然假推,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袁紹也就答應了。曹操說:「各位，既然我們公推本初做盟主，那盟主有令咱們就得聽,不准各懷異心。」大家點頭答應。
曹操連夜派人修起一座將台,這座將台三丈高,天地人三層,旗分五色,紅、黃、藍、白、黑,東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左有白旄,右有黃鉞。白旄是旗子的頂端紮上氂牛尾;黃鉞就是斧子稍微出點尖兒,外邊用金子裹上。擺上白旄黃鉞,顯得莊嚴而權威。
第二天早上,十八鎮諸侯的盟主袁紹衣冠楚楚,環佩叮噹,帶著佩劍走上將台。袁紹拈香下拜，高聲朗讀盟約;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裡面寫得還真不錯，皇上沒辦法統一和管理天下，賊臣董卓藉機欺負皇上，而且對待老百姓既殘暴,又施以刑罰，百姓流離失昕。我袁紹跟這十幾鎮諸侯不能讓漢室天下亡在董卓之手，集合義兵,共同滅董卓,安漢室。凡是我十八鎮諸侯在此立盟者，齊心合力，盡臣之大節，沒有二心。
如果誰想私自變更此盟，那就讓違約者自己去死吧，而且這種人也不能留下後代。我們一定遵照盟約行事。袁紹念完盟約，大家振臂疾呼:「服從盟主的指揮!」袁紹心裡非常滿足。所以說董卓不亂,諸侯不起;諸侯不起，三國不分。
袁紹從將台上走下來,吩咐擂鼓升帳。三通聚將鼓響,袁紹升坐中軍大帳，十七位各鎮諸侯按照爵位大小分東西落座,相同的就按年齡來算,年長在前,年少在後。刀斧手、綁縛手、中軍官、旗牌官、傳令官分列兩旁。
袁紹看了看自己的兄弟袁術，然後說:眾位大人、各位刺史，我們既然興義兵滅董卓安漢室天下,得先有先鋒官和糧台官。軍無糧，不戰軍心自亂。本盟主要派將了,袁術聽令。」「在。」「你身為糧台官,總管十八鎮諸侯的糧台。」「遵令。」
袁紹頭一個就把管糧食的任務交給他兄弟，袁術伸手把令箭接過來，往旁邊一站。袁紹掃視了一下眾人:「請問何人願做先鋒官,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孫堅立刻挺身而出:「孫堅願往!」
袁紹很高興,因為十八鎮諸侯中最勇的就是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而且他手下有四員大將:頭一個就是程普,力大無窮,掌中一條鐵脊蛇矛;第二個就是黃蓋黃公覆,手持鐵鞭;第三個韓當韓義公，一口大刀;第四個祖茂，使一對雙刀,英勇無敵。「既然你自告奮勇，你就是十八鎮諸侯的先鋒官。」袁紹把令箭往前一遞,孫堅接過令箭:「得令。
十八鎮諸侯要出兵了，消息傳到董卓的耳朵里,董卓升坐正廳,把手下眾文武都叫來了。「眾位，曹操、袁紹要與董某為仇作對,兵發汜水關,應該如何迎敵?」呂布深施一禮:「相父,這點小事何須擔驚受怕,我看這些諸侯如同插標賣首之輩。您給我一支令箭,我殺奔汜水關,把十八鎮諸侯首級提來,高懸國門。」
「好!有我兒奉先,天下無憂。」董卓剛要把令箭交給呂布，旁邊有人高喊一聲:「殺雞焉用宰牛刀,此等小事何勞溫侯大駕?臣不才,願去汜水關前殺盡各路諸侯小兒。」董卓順聲音觀瞧,這員大將身高九尺開外,虎體狼腰,豹頭猿臂,面似生蟹蓋,赤眉虬髯。頭戴青銅獅子盔,朱纓倒掛,身披大葉青銅甲,紫戰袍,寶藍色中衣,足蹬烏油戰靴，此人正是董卓手下大將華雄。
董卓點了點頭:「既然華將軍自告奮勇,我封你為驍騎校尉。李肅。」「在。」「你為謀士，帶領胡軫、趙岑兩員副將,與華將軍率大兵五萬立刻兵發汜水。」「遵令。」華雄率領人馬浩浩蕩蕩直奔汜水關。書說簡短，到了汜水關,兩軍人馬把陣勢列圓。
李肅往對面一看,陣中高挑一面大旗,三丈標杆,葫蘆金頂,大旗上斗大的一個字,鮑。李肅心說:袁紹派的先鋒官是孫堅,怎麼大旗上一個鮑字?李肅不知道,袁紹也不知道,領兵大將姓鮑名忠,這是一鎮諸侯濟北相鮑信的兄弟。
要不說十八路諸侯人心不齊呢,孫堅的人馬還沒動,鮑信暗中把兄弟鮑忠叫來:「兄弟,你快走,指揮本部人馬殺奔汜水。孫堅如同猛虎,如果他到汜水打了勝仗,頭功可就是他的了。」這樣鮑忠指揮人馬先繞小道殺到汜水,他可不知道華雄武藝高強,天下無敵。
兩軍人馬一列陣,華雄催坐下馬,掌中合扇板門刀,來到兩軍疆場,一刀就把鮑忠殺了。鮑忠的兵將往下敗,華雄和李肅指揮人馬往下追。追著追著,長沙太守孫堅的人馬到了。孫堅帶領四員大將，就跟華雄殺在一起。華雄往回撤，孫堅指揮兵將往前殺,華雄進關,孫堅到了關下。
李肅吩咐吊橋扯起,關門緊閉,關上扔下灰瓶、炮子、滾木、礌石,孫堅幾次衝殺,殺不進汜水關。孫堅沒有辦法，只好指揮人馬撤了下來，安營紮寨。孫堅指揮人馬出來了，應該有袁術派人送來糧草。沒想到營寨紮好,糧草不到,孫堅著急啊。
這就是袁術的私心，袁術的想法跟鮑信一樣:孫堅可了不得,是只老虎，如果讓他搶了頭功。將來天下可就不是我們袁家哥們兒的了。所以他根本沒給孫堅發糧。這下孫堅可著急了。人家汜水關有暗探在城下，李肅就得報了。李肅立刻來找華雄:「華將軍,今夜馬上去攻打孫堅的營寨，他們沒糧食。」
到了夜間,華雄身披軟鎧,指揮眾將蔫溜溜地出了汜水關人是口銜枚,就是一根筷子在嘴裡叼著,兩邊拿繩兒一拴,拴到耳朵這兒,人不許說話;馬是帶上嚼環,蹄子都用氈子包上，不出聲音。華雄指揮人馬殺到孫堅的大營。本來孫堅的兵將就沒吃飯,躺那兒睡覺,好容易忍著了，華雄就殺進來了，這可給孫堅來個措手不及。
孫堅和眾將馬上起來,披掛整齊,各持兵刃,指揮迎敵。晚了,整個營寨被華雄衝散了,殘兵敗將往下敗。華雄的兵將打著燈球、火把、亮子、油松，借著月光追殺孫堅的兵將。孫堅奇怪:怎麼我往哪兒跑,他們都瞧得見我?燈再亮也不如白天啊。
孫堅拐彎兒往東，華雄的兵將往東追;孫堅往西,華雄的兵將就往西追。「拿啊，那戴紅頭巾的就是孫堅啊!」孫堅旁邊正是祖茂，祖茂抬頭一看,主公的頭上戴著赤幘,就是紅色的頭巾。「主公，您趕緊把赤幘摘下來給我，我把頭盔給您，不然您目標太大。」孫堅就跟祖茂拿頭盔換了頭巾。
祖茂戴上赤幘,這回不追孫堅了,全都追祖茂。兩個人一東一西,孫堅是跑了,祖茂夠戧啊。祖茂催馬往前跑,華雄指揮大隊人馬緊追不捨。祖茂心說:照這麼追,我還活得了嗎?他突然看見前面有燒了的房子,有一根大立柱,跟人形差不多。
祖茂心生一計,騎馬到柱子旁,就把孫堅這塊紅頭巾往上一罩,然後催馬從小道跑了。時間不大，華雄指揮人馬就到了，看見紅頭巾，「來,亂箭攢身。」梆子一響,箭射孫堅。射了半天怎麼不倒?華雄催馬來到近前，上當了，指揮人馬再往下追吧。
這時祖茂從樹林中躥出來,在華雄身背後他舉雙刀就砍。華雄確實武藝高強，回身來個大鵬展翅,一反手,把祖茂劈於馬下。大隊人馬高高興興敲著得勝鼓,回歸汜水關。孫堅大敗而歸,把戰情跟袁紹說明白了,立刻來找袁術;「你為何不給我糧食?」袁術他沒理:「不是我不給，我派人他沒給送去。」
孫堅一瞪眼:「你派誰送糧食?」那袁術還不拉一個墊背的,拉過一個小校:「就是他。」一刀砍了。孫堅明知這是袁術不對，也沒辦法。十八鎮諸侯各懷異心，也沒想到孫堅身為先鋒官反倒打了敗仗。到了第二天,剛剛吃完早戰飯,袁紹就聽轅門外炮鼓聲大作，喊殺聲震耳。
袁紹得報，華雄指揮人馬到營外叫戰。袁紹立刻吩咐一聲:「我兵升帳。」頭通聚將鼓響,營中眾將立刻頂盔貫甲,罩袍束帶,拴扎什物,全身披掛整齊;二通鼓響,刀斧手、綁縛手、中軍官、旗牌官、傳令官分列中軍帳兩旁;三通鼓響,各鎮諸侯紛紛入帳，按爵位年齡左右坐下。
袁紹說:「諸位將軍、各位大人,沒想到董卓手下大將華雄英勇無敵,使長沙太守孫堅打了敗仗。」話剛說到這兒,忽然有人冷笑。袁紹順聲音一看,在北平太守公孫瓚身後站著一個人,此人氣度不凡。「請問公孫將軍,你背後何人?」公孫瓚一看,袁紹說的正是劉備劉玄德,站起身形:「玄德,拜見盟主。」
劉備往前走了幾步,深施一禮:「劉備拜見盟主。」袁紹一看,這劉備七尺開外,面如冠玉,眉清目朗，鼻直口方,好人樣啊。「你是何人?」「在下劉備劉玄德,高祖玄孫,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原來是漢室宗親,來來來,看座。」劉備因為是漢室宗親,袁紹給了個座位,劉備坐下。
袁紹說:「劉將軍,我並不是尊重你這個人,而是看你是漢室宗親。」劉備聽了這句話,心裡這難受。這時,曹操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劉備面前,拱手當胸:「劉將軍,您就是破黃巾立下戰功的劉玄德嗎?」劉備站起身形:「不錯,正是。」劉備心說:沒想到十八鎮諸侯的大帳中還有曹操知道我的大名,知道我破黃巾立下不少戰功。
「曹將軍,正是劉備劉玄德。」「劉將軍請坐。」劉備坐下,曹操也回到自己的座位。這時,營門小校來到中軍大帳,單腿打千,往地下一跪:「報!」袁紹用手一指:「何事稟報?」「啟稟盟主,現有華雄在營外叫戰,他手下的軍士高挑孫將軍的赤幘,請盟主定奪。」
袁紹一聽,雙眉倒豎,二目圓睜,臉上顏色更變,用手往營外一指:「好個華雄!何人替我生擒華雄,取其項上人頭?」話音剛落,一員小將走到袁紹面前:「我俞涉願出營一戰。」「好,多加小心。」俞涉立刻披掛上馬,殺出營門。就聽營門外炮聲連天,殺聲震耳。
工夫不大,營門小校衝進大帳,往地下一跪:「啟稟盟主,華雄刀劈俞涉將軍。」不但袁紹,帳中所有諸侯都大吃一驚,整個中軍大帳鴉雀無聲。這時,冀州刺史韓馥手下一員大將,人稱大斧將的潘鳳邁步走到袁紹面前:「盟主,我出營去殺一殺華雄的威風,取其人頭獻於帳下。」
「潘將軍,你可要多加小心。」「料也無妨。」三聲炮響,潘鳳帶領本部人馬殺出營去,就聽外邊炮鼓連天,殺聲震耳。沒有一會兒的工夫,營門小校來報:「啟稟盟主,潘鳳死在華雄刀下。」袁紹可傻了:「還有哪位將軍敢討將令?」誰還敢去，誰不知道潘鳳武藝高強?沒人說話了。
袁紹搖了搖頭:「唉,可惜我河北名將顏良、文丑不在此地,如果要有其中一人,何懼華雄?」袁紹話音剛落,劉備身背後走出一個人,來到桌案前,深施一禮:「盟主,末將願出戰,獻華雄人頭於帳前。」
袁紹抬頭一看，這員戰將身高九尺五,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胸前飄灑五綹長髯。頭戴鸚哥綠的扎巾,身穿鸚哥綠的戰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袁紹不由身子往後一晃:「你是何人,敢來討令?」「盟主，在下姓關名羽字雲長,在平原縣為馬弓手。」
袁紹還沒說話呢袁術過來了,用手一指:「什麼,你是小小縣令手下一個馬弓手?不就是馬上拉弓射箭的嘛。我們十八路諸侯有多少大將在此你馬弓手敢在這裡討令嗎?你有什麼能耐敢出斬華雄?」關羽二次抱拳:「關某既出此言,就能出營一戰,力斬華雄，獻人頭於盟主帳前。」
袁紹樂了:「我說馬弓手,你要出戰,董卓手下的大將就得笑話我們十八路諸侯，難道沒有大將,派一個馬弓手出去迎敵嗎?」這時曹操過來了:「盟主,我想此人既告奮勇,必有所能，可以讓他出營一戰。」袁紹兄弟不好駁曹操的面子:「既然如此,軍無戲言,如果拿不下華雄的人頭,怎麼辦?」
曹操沒說話關羽答言:「盟主,如果關某取不下華雄的首級,願將自己的人頭獻於麾下。」「既然如此,就看在孟德分上,你出營一戰。」「遵令!」雲長轉身剛要往外走,曹操說了一聲:「且慢。」雲長站住了。曹操命手下人篩了一杯熱酒，曹操端這杯熱酒來到關羽面前:「關將軍出營去戰華雄,請飲下曹某這杯酒,以壯軍威!」
各鎮諸侯全在這兒看著呢，沒想到關羽一擺手:「慢!曹將軍,待關某取下華雄的人頭,再飲此酒不遲!」各鎮諸侯都愣了,曹操也愣了,把曹操僵這兒了,端著這杯酒等著吧。關羽邁步走出中軍大帳,來到轅門,拉過自己的黃驃馬,攏絲韁認鐙扳鞍上馬:「響炮出兵!」三聲炮響,關羽催馬擎這口青龍偃月刀殺出大營。
大帳中十八路諸侯側耳靜聽,劉備著急,張飛擔心,公孫瓚也緊張,曹操端這杯熱酒在這兒等著。就聽外邊炮鼓連天,殺聲震耳,一會兒的工夫,聽見馬踏鑾鈴聲音響,關羽騎著黃驃馬回來了,甩鐙離鞍下了坐騎,把青龍偃月刀掛在馬鞍鞽鳥翅環得勝鉤上,手提華雄血淋淋的人頭,邁步走進中軍帳內。
他把人頭往地上一放,抱腕拱手:「盟主,俺關某已將華雄斬殺,人頭在此!」然後伸手接過曹操這杯酒,一飲而盡。這杯酒還沒涼哪。這就是雲長停盞施英勇,酒尚溫時斬華雄。中軍大帳內所有的人都暗豎大指,張飛高興了,邁步走到帥案前:「盟主,俺二哥殺了華雄,來來來,馬上殺出大營,直奔關前,捉拿董卓老兒,為國除奸,為民除害。」
袁紹、袁術氣壞了:這是誰,在中軍大帳又嚷又叫的?袁紹用手一指:「陡!你是何人?」「俺是俺大哥劉備的三弟張飛,殺華雄的是俺二哥關羽，我叫張飛張翼德,步弓手是也。」袁術氣得直哆嗦:「好啊,一個小小的馬弓手、步弓手敢亂我十八路諸侯的中軍大帳。來呀,把這個平原縣,和這個馬弓手、步弓手全都轟出帳外!」袁紹、袁術和曹操如何對待劉關張，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