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也風流》第840:恐怖萊茵河,冰封聖彼得堡,怪浪太平洋!

1852浬 發佈 2023-11-25T18:44:39.955590+00:00

《航海也風流》------航海紀實文學作品連載作者:付東土第八百四十篇恐怖萊茵河,冰封聖彼得堡,怪浪太平洋!在西非摩洛哥沿岸將三個偷渡小黑連哄帶騙弄海里去了,死活就沒人管了,船繼續向目的地法國進發。

《航海也風流》

------航海紀實文學作品連載

作者:付東土

八百四十

恐怖萊茵河,冰封聖彼得堡,怪浪太平洋!

在西非摩洛哥沿岸將三個偷渡小黑連哄帶騙弄海里去了,死活就沒人管了,船繼續向目的地法國進發。

但我估計,船長、政務他們幾個領導也是心有不安啊,畢竟做了一件違心之事,也是迫不得已,不能心安理得,是個心結,我們這些小兵蛋子,沒啥感覺!

卸貨港口在萊茵河上游法國管轄區域內,上的引航員,山路十八彎一樣船轉了好多灣才到達泊位靠好,但我們聽到的消息是船不能完車,隨時準備離港。

引航員交代一邊,代理也多次重複發報文告知船長,靠泊後碼頭船長也上船來專門交代當地情況,據說這個地方是位於萊茵河上游的一個彎子,因為萊茵河河口是敞開的,到這裡河道彎曲比較厲害,上遊河口變小,就像喇叭一樣,可能是地理因素的原因,每天兩次的潮汐,潮流很強烈,和浙江錢塘江潮汐變化速度差不多。

每次潮汐到來之前,需要上引水,備車,船員前後準備待命,前後纜繩提前檢查保持同時受力,潮水來時速度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能漲到3米以上,船就就像樹葉一樣前後顛簸,「前進3」頂著,所有前後纜繩啪啪響,大家都雖然是準備著,實際都離纜繩遠遠的,每次都崩斷幾根,舷梯也需要提前絞起,如果等開始漲水時絞舷梯就來不及了。

每天兩次潮汐變化,如臨大敵,全船戒備,隨時準備纜繩被碰斷,船直接開出去。

我們在這裡卸貨呆了3天,每天都提心弔膽的,也沒有機會下地玩,只有從河道來回行過的時候才有機會看看河道兩邊的田原風景。

歐洲的農村,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山清水秀也談不上,就看那些瓦房吧,房子都塗上各種素雅的顏色,人煙稀少,到處是廣袤的綠色田野,要麼是修剪的綠化帶,房子都儼然像是在畫中,空氣中瀰漫著清新,和國內烏煙瘴氣一比,這裡絕對就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看不到工業革命開發的痕跡。

那些河道兩側的民房,比較講究外在的修飾,不是簡單的磚頭橫平豎直的壘出來的,是磚木混合結構,每一家都顯示別樣的色澤;房頂不是簡單的平頂,都是瓦房帶有一定的斜度,安尖尖的,冒出來高聳的煙囪,這可能就是歐洲國家文化底蘊的風格,和我們這些還沒有來得及解決溫飽問題的人來比,那就是一種異想天開的理念。

從法國開出來,需要經過英吉利海峽、比斯開灣,正是冬季,狂風惡浪,船搖晃30度以上,甲板烏壓壓的海水狂涌而上,淹掉艙蓋,然後又快速衝下海,沒有來得及的都結成冰塊,大雪漫天飛舞,這樣遭罪的日子一直持續三天,大家都處於惶惶不可終日狀態,救生衣都準備好了,但考慮這麼冷的天氣,就是穿救生衣下海,根本不會撐過10分鐘人就得被凍死,沒辦法,只能頂風浪努力向前,不出意外,只要不是船舶結構問題導致的,一般上浪,船舶搖晃,在這種地方,純屬正常。

在大風浪中折騰幾天才抵達俄羅斯聖彼得堡。

這裡到處是冰天雪地,海水被厚厚的冰層覆蓋,船舶只能藉助破冰船沿著羊腸小道找到碼頭泊位,泊位上的碎冰,看著至少都有50公分厚度,拖輪在碼頭邊來回驅趕碎冰,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最終沒能完全靠到碼頭邊,船殼和碼頭之間還有2米寬被硬冰層占據。

需要在聖彼得堡裝鋼材,卸貨港是美國。

這裡每天都下雪,特別是在夜間,還是比較有規律,白天也只能幹4個小時左右的活,因為下雪會停工。

每天早晨,船員需要提前到甲板掃雪,一夜之間,甲板積雪就會有20公分,還有艙蓋上的也要清掃掉,然後就等工人過來磨洋工干4個小時再關艙等下雪,一夜下一夜直到天亮就停。

這樣算來,裝三萬多噸貨需要至少兩個月時間。

我們是陽曆年前靠過來的,等陰曆年都過去了才開船,整整3個月多,才完貨離港開往美國。

待在聖彼得堡,船員樂開了花,錢花掉不少,雖然冰天雪地,但時間長了就適應了,雖然室外溫度是零下30度,但也沒感覺怎麼太冷,大家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用軍用棉大衣把自己包的嚴實。

白天除了掃雪干點活,其餘時間基本無事可做。

一到晚上,船上幾乎不留人了,大家三五成群,到海員俱樂部喝酒跳舞,過年時節,人也稀少,路邊的都不太常見,有當地計程車就介紹到做生意的人家裡去。

踏著厚厚的積雪,爬到高層住宅,俄羅斯人家裡面都有壁爐,屋子裡暖烘烘只需要穿夏天的衣服沒事,我們這些不太適應,為了做點事情,光脫衣服沒有10分鐘解決不了,衣服穿的太多了,大衣,二衣,內衣,從裡到外,整整堆滿一大床,實際真槍實彈的才3分鐘結束戰鬥。

時間長了,大家都有固定的客戶群,有人不小心會撞到一起,那就乾脆先來後到排隊,年輕的,需要一次80美元,這簡直是漫天要價,誰叫是過年時間段呢,但大家還是爭先恐後,有年輕的二廚就說了:6個月沒有下地了,憋壞了,多少錢也得幹了再說、、、、、、

船開出去經過德國沿岸的時候,船長感覺異常,聯繫機艙,也查不出什麼毛病,總體來說:船舶全速航行,負荷很大,但速度很慢,最快才8節,平時都是12節的。

船長懷疑螺旋槳被冰塊打到了,於是電告公司,經過代理安排,在德國淺水錨地臨時拋錨,安排潛水員下去探摸拍照。

果不其然,螺旋槳四個葉片都已經捲曲變形,被潛水員鋸掉然後又稍微打磨一下。

船繼續開往美國,不能開快,湊合走吧,準備到美國再安排螺旋槳打磨修理。

從西歐俄羅斯聖彼得堡開往美國裝,需要橫跨大西洋,大西洋平均水深5000米左右,深不可測,也是神秘莫測,風平浪靜時候船舶都搖晃不止,況且裝載的是卷鋼類,重心較低,穩性好,船就像搖籃一樣,每天如此,搞得人生無可戀,苦日子是感覺永遠盼不到頭一樣。

最近幾天,天氣也是奇怪,時不時突然來一股惡風,並夾雜暴雨傾盆,這和東南亞赤道一帶天氣類似,二副解釋說:這是一種擾動,顯然也只能這麼解釋,我們也不知道這個空氣壓力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高低對比強烈。

那時候船上根本沒法收到正兒八經的海況分析預報,除非在東南亞有時候能用一下日本發的地面分析圖,但歐洲這邊還是在這一塊比不了日本,行船就是聽天由命,那個片區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天氣圖,歐洲對天氣的分析,也處於落後階段。

這種所謂的擾動,雖然對船舶航行影響不大,但由於機動性比較強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到來,船舶不斷的受到這種近似熱帶低壓的局部騷擾,啥活都幹不了。

大西洋航行,除了這種擾動給船舶工作帶來困擾,有時候風浪也會突然增大,但消失的也快。

本船木匠,工作可能不咋地,大副對他很不滿意,時不時故意找茬譏諷他。

一天,天氣不太好,有浪上甲板,下午快下班時候大副命令木匠量水。

都快天黑了,木匠還在量,慢慢騰騰,不知道搞什麼名堂,大概晚上6點左右,大副都吃好飯到駕駛台了,往甲板上望遠鏡搜尋木匠,心想「呆逼,還沒有量完,天都快黑了,還沒有把水量完報駕駛台來!」

這時可能木匠量完壓載艙和污水井水了,正往回走。

從前面往後走也沒見甲板上浪,偶爾有點,但都不是很大,最多衝到一半甲板就退回了。

木匠看來也注意到甲板會上浪,他還專門沿著艙口圍邊緣走,但到到5艙後,他以為沒有事了,就往5艙右靠近船舷邊多走了些,本來這裡靠近生活區水手住所入口不遠,突然一個巨浪猛地沖天而上,就看木匠被卷到浪中,隨著浪的快速退回,他被水流也迅速的往弦外拖去,這浪來勢兇猛,猝不及防,就像一隻海底突然竄出來的怪獸,將獵物吸入口中一樣貪婪,巧的是,這裡有個纜樁靠近舷邊,正好擋住了木匠,像拿一條死狗摔向纜樁一樣,木匠頓時不省人事。

當時我和大副在駕駛台值班,看到的真真切切,整個過程短暫。

大副慌了,大喊大叫,所有水手一起將木匠抬到就近的房間,不知道是否骨折,還不敢隨便抬,是用木板抬進去的,當時政委管理藥品,他找來血壓計很專業的給木匠量了血壓,感覺不是很好,就看木匠小臉跟死人臉差不多,不多會他自己倒醒了,吐了一口鮮血,慢慢的恢復知覺。

「怎麼樣,那裡感覺不舒服?」政委問

「不知道,心口悶、手臂疼!」木匠有氣無力

「完了,可能有內傷,趕緊把雲南白藥吃了吧!」政委協助給木匠服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藥,大家也都束手無策。

船長把大副好一陣的罵:「去你娘的,不是你讓他晚上量水,能發生這種事嗎?」

船長質問大副並且指著大副罵狗血噴頭,要不是政委攔著,兩人要幹起來了,本來船長就一直對大副的工作不滿意,這下好了,大副又給船長惹來麻煩了,必須把木匠送岸就醫。

好在船位快接近大西洋法屬領地的一個小島,那時候不知道叫啥名字,不管如何,先報告公司,第二天就把船開到接近岸邊處,代理安排一條還算比較大的小艇到了船邊,涌浪很大,小艇篩的不得了,要想把正常人送到船上也不容易,何況一個骨折的病人呢,大家早早將製作的木板擔架做好,將木匠牢牢的捆在木板上,大家連扛再抬,顫顫悠悠,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木匠抬放到弦外,然後小艇上又下去幾個船員幫助接著,上邊放繩子,木匠也被折騰的鬼哭狼嚎,估計是疼的受不了了。

但也沒有辦法,說一點不碰到,怎麼往下放,大船也在搖晃,小艇晃的更厲害。

小艇揚長而去,上面不知道開船的怎麼都是小黑。

木匠又不大懂英文交流,還是病人,聽天由命任人宰割吧,估計有代理全權安排負責到底了,大家也是望洋興嘆,無能為力。

後來聽說住了一個星期就安排從富蘭克林飛回國內了!

從此再也沒有上船!

航海生涯到此止步。

===感謝閱讀,待續===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