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變」發生後,中日雙方的高層人物們都做了什麼?

大鵬鳥講史 發佈 2023-12-16T18:05:01.671144+00:00

大家好,我是大鵬鳥,今天我要給大家講的故事是,在「九一八事變」發生後,中日雙方的高層人物們都做了什麼,那麼,從哪裡說起呢?

大家好,我是大鵬鳥,今天我要給大家講的故事是,在「九一八事變」發生後,中日雙方的高層人物們都做了什麼,那麼,從哪裡說起呢?「九一八事變」既然是日本人挑起來的,咱們就先說日本人吧。

在那天晚上,日本人也是真夠累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們一邊要忙著對中國軍隊發起進攻,一邊還要為欺騙世人而製造假象,日本少將建川美次 ,這個後來被日本人說成是「專門從日本趕到瀋陽,制止關東軍起事」的參謀本部的作戰部長,在當晚九點的時候,他正在瀋陽的一家專供日本人享用的茶館與陪他的一名藝伎狂歡,特殊的環境,使他的語言也變得不那麼赤裸裸的了。在與藝伎談到他來瀋陽的目的時,建川美次說:「我不打算阻止那些愛國青年軍官!」

10點半左右,當外面大炮聲響起,那位藝伎將建川美次從睡夢中搖醒,說自己害怕,建川隨即起身來到了走廊。在走廊當中,建川美次看到了一群日本士兵,士兵們和他說,他們是奉命給建川美次當警衛,不能讓建川美次到危險的地方去。此時,穿著睡衣的建川少將講起話來,便有些赤裸裸的了,他跟士兵們說:「好吧,那我同我的姑娘睡覺去了,苦差事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干吧。」但,就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後,他馬上回到房間穿上軍裝,從後門溜了出去,在另外一群士兵的護送下,建川美次到一家參加戰鬥的一支部隊的司令部里去了。

雖然,後來當晚陪建川美次睡覺的藝伎賭咒發誓說,建川美次在那天晚上後半夜像個娃娃一樣,在她身邊睡著。可有人卻看到,建川美次揮舞著指揮刀,率領日軍進攻瀋陽城。就在建川美次在瀋陽城表演分身術時,關東軍司令本庄繁,則在旅順一本正經地做戲。

當天晚上,在瀋陽城裡的炮聲剛剛響起後不久,本庄繁在熱氣騰騰的浴缸里聽著參謀向他報告:「板垣征四郎來電話了,他未經您的許可,就動用警備部隊了。」 本庄繁說:「哦,原來如此。」 本庄繁一邊惡狠狠地說著,一邊從浴缸中神氣地站起來,穿上寬大舒適的和服,大步走進隔壁的房間。在這間房間中,一大群參謀人員正在這邊等著他。始終都參與策劃事變的石原莞爾代表大家祈求說:「我們處於以寡敵眾的極大劣勢之中,我們唯一的防禦就是進攻,我希望能允許板垣征四郎按已經準備好的計劃實施。」

聽了石原莞爾的話,本庄繁像是一個出色的演員一般,在有電話的草蓆旁蹲下,如老和尚入定般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好吧,就由我承擔這件事的後果。」說完,本庄繁拿起話筒打了一通電話,接通電話後,他先是大罵了一通板垣征四郎,然後就開始聽對方說話,在此過程中,他只是偶爾說一句「是,就這樣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說完了日本人,咱們再來說一說中國人。瀋陽,東北邊防軍司令部。東北軍的高級將領們聽著外面隆隆作響的炮聲與一陣緊似一陣的槍聲,並沒有著急上火,此時,有人從保險柜中拿出了南京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發來的電報,認真地看了一遍:

頃准日本公使館照會,內開:
陸軍奏明天皇,准予關東在南滿附屬地內自動演習。屆時望吾軍固守防地,請勿妄動,以免誤會,切切此令。
軍事委員會

更有人在日軍發起進攻幾小時後,還不以為然地說:「快到拂曉了,他們的演習也快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司令部里的高級將領們如此反應,那北大營的士兵們,又會作何反應呢?

炮聲剛響起時,士兵們也以為是日本人在演習,不以為然,但很快這些士兵發現,日本在動真格的了:

四溢炮彈落營內,庫房被擊毀,驟然發火,使大驚疑,出營瞭望,則四面已被日軍包圍。

住在北大營西部的東北獨立軍第七旅621團,首當其衝。他們先是奉命打不還手,繼而在日軍瘋狂的進攻中違令還擊,但由於他們倉促應戰,加之武器都被收繳在庫中,這使得日軍很快占領北大營的西南角,至當晚的24點左右,日軍守備大隊到達北大營。這時,東北第620團團長王鐵漢卻接到了上級的指示是「不准抵抗,等候交涉」 !東北軍一忍再忍,而日軍卻在步步緊逼。

19日1點40分,急得滿頭流汗的王鐵漢終於接到了上級的指示,這次是東北邊防軍總參謀長榮臻打來的電話,要求不准抵抗,且進一步質問說,為什麼不撤出,聽到榮臻這樣問他,王鐵漢感到十分窩火,但又不敢發作,只好壓住火回答說:「只奉到不抵抗、等候交涉的指示,並無撤出的命令。」聽到王鐵漢的回答,榮臻說:「那麼,你就撤出營房!」

撤!向東撤!王鐵漢開始組織士兵拼死突圍。與他們同時突圍的還有兩個團。這些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士兵們,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被他們的旅長王以哲收攏在一起。一查人數才知道,全旅死亡官長5名,士兵144名;負傷官長14員,士兵172名;統計傷亡官兵335名,失蹤生死不明者,483名。

瀋陽這面的東北軍官兵們死的死亡的亡,而他們的張副司令此時在北平的中和劇院裡觀看由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先生表演的《宇宙鋒》,與其一起在貴賓席上就坐的,還有他的夫人于鳳至和。台上,梅先生字正腔圓,出神入化的表演,台下,少帥等觀眾們的叫好聲接連不斷。場內氣氛真是十分祥和、百分熱烈。忽然,其隨從副官報告,瀋陽有長途電話前來,甚為緊急,張學良立即起身返回協和醫院……

汽車就停在戲院外面,根本沒有熄火,所以待張學良和趙四、陳副官一踏進汽車,便立刻發動起來,風馳電掣,只消幾分鐘就趕回了協和醫院。醫院內,吳秘書長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正神色焦灼地等候在電話機旁,他陰沉著臉,面色鐵青,如同霜打了一樣。一見張學良進來,他兩腿一併,打了個立正。張學良顧不上向他回禮,他大步衝到電話機旁,操起電話喊道:「是榮參謀長嗎?我是張學良。瀋陽出了什麼事?」榮參謀長講的什麼事情,周圍的人們並沒有聽清,他們只看到張學良拿電話的手在顫抖,臉部的肌肉在抽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在一粒粒地流下來。

旁邊肅立的人們,在給張學良送信時,已經粗略知道了這個爆炸性的緊急軍情。在今晚上10時左右,在瀋陽近郊的柳條溝,日本關東軍私埋炸藥,自行炸毀了一小段鐵軌,他們誣陷這是駐紮在瀋陽北大營的東北軍之所為,於是以此為藉口,突然用猛烈的炮火轟擊北大營,現在一股日軍在炮擊的同時已從日本站開始侵入市區……

這就是現代史上著名的「九·一八」事變!

聽完榮臻的匯報,張學良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聯想到前幾天得到的情報,張學良知道這是日本關東軍蓄意策劃的陰謀,他們在製造藉口,進行武裝挑釁。駐紮在北大營的是東北軍第7旅,這是留在東北的唯一的精銳部隊,日本軍隊首先向他們發難,也可見日寇之居心叵測。想到這,張學良連忙問榮臻:「第7旅的情況怎麼樣?」榮臻回答道:「依照您前天發的指示,我已命令7旅官兵不得抵抗,他們現在在敵人的炮火下組織撤退。」張學良聽到榮臻的話,心頭一緊,他長嘆一口氣問:「傷亡嚴重嗎?」榮臻也嘆了一口氣:「挺著挨打,能不嚴重嗎?傷亡不可怕,只是將士們的情緒……」

見榮臻說話吞吞吐吐,張學良連忙追問:「情緒怎麼樣?」榮臻回答道:「官兵們對不抵抗的命令不太理解,他們問,對日寇的武裝挑釁為何不予以還擊?難道我們手中的槍是燒火棍嗎?」聽到這,張學良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他拿著電話的手不停地抖動,隨即,就聽見榮臻問:「副司令,現在該怎麼辦?請您指示!」榮臻的聲音在電話里震顫著,張學良沒有立即回答榮臻的問題,而是慢慢放下話筒,在大廳中踱起步來。

此時,大廳里靜極了,鴉雀無聲,人們都屏住呼吸,緊緊地注視著張學良,等待著他發出命令。偌大的廳堂里唯有張學良不安的腳步聲在單調地迴響著。于鳳至匆匆獻過花籃之後也趕回了協和醫院,此時,她和趙四、吳秘書長、陳副官等也怔怔地盯視著張學良。

大廳的落地鍾嘀嗒嘀嗒地響著,張學良仍在大廳中踱著步,從屋子這邊到屋子那邊,又從那邊走回這邊,與此同時,垂吊的話筒里還傳出一聲聲緊迫地呼叫:「副司令,軍情十萬火急,東北將士還在等候您的命令!」張學良聽著電話里的催叫,望著大廳里人一張張盼望而焦灼的神情,他清楚人們心中在想什麼,在盼什麼,他知道,自己只要從口中吐出一個「打」字,那麼,東三省的將士便會與日寇浴血奮戰。

這是人們所期待的結果,也是張學良渴望已久的為父報仇的時機,想到這,張學良突然停下腳步,猛地將手向下一劈,似乎下了一個巨大的決斷,他快步走到電話機旁,抓起話筒正欲下達「反擊」的命令時,一低頭,陡然看到玻璃板下壓著的一張照片,旁邊橫幅上的大字標語是「歡迎極誠擁護中央的張副司令」。看著這張照片,張學良悚然一驚,蔣介石那雙眯起的眼睛仿佛在緊緊地盯視著自己,似乎在說「難道你不想服從中央了嗎?」張學良打了個寒顫,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向左摸了一下西裝上衣的口袋,這裡面裝的正是蔣介石昨晚發來的電報,蔣介石重申,如遇日軍的挑釁,不得抵抗之意。

這時,張學良的左手好似被燙了一下,連忙從胸部放下來。伴隨著這一動作,張學良剛才的衝動消失了,他對著話筒,語調像是背書一般機械,沒有生氣:

「目前瀋陽空虛,抵抗無益,請轉告各級將士,應避免衝突,勿逞一時之憤,忍辱負重,以待『國聯』處理。總之一句話,不要抵抗!」

這幾句機械的命令好似耗盡了張學良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幾句話後,只見他手腳顫抖,臉色慘白,隨即身子一軟,癱坐在電話機旁。

見張學良這副樣子,大廳中的人們連忙擁向張學良,把他攙扶到沙發上坐下。張學良大病初癒,身體虛弱,驟然遭此一擊,神經過度緊張,意識像是從雲端跌進了深淵,只感到一陣陣的噁心,想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見到張學良這個樣子,人們本來要說的話,這時也不忍出口。于鳳至倒了杯水遞給張學良,說:「漢卿,你太累了,早點兒歇著吧。」

張學良喝完水後,看了看手錶,隨即,他自沙發坐起,對吳秘書長命令道:「立即給南京發萬萬火急電報,詳細匯報東北的情況,東北將士要求抵抗,請蔣委員長給予緊急指示!」「是!」吳秘書長答應一聲,剛欲離開,張學良又叫住他:「再給瀋陽的日本領事館發電,以我的名義,敦請林領事立即阻止關東軍的軍事行動!」「是!」

吳秘書長離開後,張學良猛然發現,于鳳至和趙四都呆立在旁邊,「你們怎麼還不去休息?」

「那你呢?」「我?」張學良苦澀地笑了笑,說:「今晚我還能睡覺嗎?對了小妹,你快去叫醫生,讓他今晚再給我打兩針,好嗎?」趙四小姐沒點頭也沒搖頭,她清楚張學良要的是「嗎啡針」,她看著張學良萎靡疲憊的神態,知道這毒針對他的健康只能是進一步的摧殘,可面對如此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他不靠這個刺激,又能有什麼其他辦法呢!

日本關東軍利用蔣介石和張學良的不抵抗政策,得寸進尺,他們採用「閃電」戰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幾乎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9月18日晚占領瀋陽;19日拂曉,進占長春;21日,使吉林淪陷。至此,東三省風聲鶴唳,人心惶惶,每天都傳來「戰敗、失守、淪陷」的消息。

隨著東北領土的喪失,全國輿論大嘩,罵聲四起。北平和各地的報紙一樣,也是連篇地挖苦謾罵張學良,張學良成了千夫所指,「不抵抗將軍」的惡名不脛而走。協和醫院附近,東單三條的牆壁上,到處都是謾罵張學良的標語,小孩往有張學良漫畫的牆壁上吐唾沫,扔石頭。而青年學生則湧上街頭,在東單附近和順承王府前,遊行示威。「打倒張學良」,「打倒不抵抗將軍」的口號,充斥著北平的大街小巷。就算是帥府內的親朋故友,很多人也不理解張學良,這個一向以「懷報父仇,團結易主」著稱於世的少帥,怎會在日軍侵吞他家鄉的時候,下達了「不抵抗」的命令呢?

許多朋友或是發電,或是來信,有的挖苦,有的質問,甚至有人給張學良寄來花衣服,譏諷他不如女人。張學良在中學讀書的弟弟,張學思也因此遭受侮辱,在襯衣上被同學用墨汁寫下了「不抵抗將軍之弟」七個大字。

張學良對上述的這一切,均保持沉默,每遇到有人求見,無論是親朋還是其他人,他或是託病,或是逃避,即便相見,也是聽而不語。但是,于鳳至和趙四心裡清楚,張學良心中的傷痛決不比旁人少一分,甚至猶有過之,因為自從九一八事變後,張學良常常在半夜時忽然尖叫起來,一邊揪著被褥,一邊雙手抽搐,是啊,他的心在流著血。可是一到白天,張學良照樣裝束整齊地辦公,料理軍務政務,在下屬面前,他儼然是鐵鑄的硬漢子,那麼冰冷又那麼堅強。

當然,張學良並非毫無感情,每當他感情衝動的時候,就會呆立地凝望著「難得糊塗」的牌匾,這是張學良模仿鄭板橋字體寫就的,找人裱糊後,掛在自己的書房裡。有時張學良一個人望著這塊牌匾,能足足呆立一兩個小時。

了解張學良的人都說,自從九一八事變後,少帥的性格大為改變了,由開朗變為陰鬱,由溫和變得暴躁。有人說,這是張學良「三十而立」之後,走向成熟的標誌,也有人說,張學良失去少帥的風度,變得不可愛了。其實這一切,只有趙四最清楚,這是因為在張學良的心中裝了一肚子的苦水啊!這一腔苦水鬱悶在胸,既無處講述,也不能講述。試想,除了于鳳至和趙四之外,張學良又能向誰說呢?又能怎麼說呢?

本來早在七月份,東北方面就有情報陸續透漏日本關東軍蠢蠢欲動,到了八月,跡象越來越多,待到「中村事件」發生後,日寇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對此,張學良的一封封藍色密報發往南京。張學良一律用藍色機密電報發給南京政府,且派專人面見蔣委員長請示,可蔣委員長的回答均是:

「東北日軍如果尋釁挑戰,應該避讓,勿與衝突,勿逞一時之憤,帶來國家民族之大禍。」

後來,待日寇借「中村事件」發難時,張學良又急電請示,此次,張學良激昂慷慨,措詞強硬,蔣介石一見事態嚴重,9月12日專赴石家莊,他再次當面指令張學良:「如有挑釁,也不得抵抗!」其理由是:「如果我們還手,在國際上就講不清了,我們不還手,讓日本人打,在國際聯盟好說話。」也就是在蔣介石一系列授意和命令下,張學良先是在「中村事件」上採取屈辱的緩和策略,繼而,在日寇炮轟北大營時,又不戰而喪失東北,背上了「不抵抗將軍」的惡名。

其實,在九一八事變當晚,張學良又給南京發了一份「萬萬火急」的電報,請求抵抗,蔣介石回電時說:

「我國遵守《非戰公約》,不准釁自我開,特令遵照!」

對於上述這一切,張學良能說嗎?蔣介石是中央領袖,又是自己的結義兄長,上次進兵中原後,蔣介石夫婦那樣盛情款待自己,自己也曾表示,竭誠擁護中央,如今,東北出了閃失,怎好將這些內幕全盤托出?怎好將罪責推給中央,推給領袖,推給自己的兄長呢?無論是於公於私,都不能這樣做。從私人角度,蔣介石與自己拜過金蘭,如果一經挨罵就把底盤拖出,那還算什麼義氣千秋,有難同當呢?從公的角度,蔣介石是領袖,代表的是中央,如果一遇到風浪,下級便推脫責任,那如何還能維護領袖的威信呢?自己曾經表示過,竭誠擁護中央。

鑑於上述的種種,張學良決定,打碎牙齒往肚裡吞,一切都是自我忍受,自我消化,不求見諒於人,只求無愧於心。

當然,張學良捫心自問,他之所以同意「不抵抗政策」,也不是完全沒有內因的。當時,東北軍主力已經全部入關,瀋陽空虛,因此,蔣介石說的依靠『國聯』,張學良覺得未嘗不是一個辦法。所謂「國聯」,即國際聯盟的簡稱。中國過去一直跟國聯的關係不怎麼好,直至1927年北洋軍閥被推翻後,關係才變得密切,特別是1928年底,蔣介石組成親西方的南京政府後,關係尤為緊密,國聯先後派來專家,給予各方面的援助與合作。因此,九一八事變發生後,蔣介石堅信「我直彼屈」,如果我方堅持不抵抗,那麼,國聯利用國際輿論一定可迫使日本撤兵。

另一方面,張學良對日本內閣存有一定的幻想。當時日本政府內確實有一系反戰力量,其代表人物是日本外相幣原,他的名言是,日本侵略中國,如蛇吞大象,不啻於吞掉一枚炸彈,故此,他強烈反對關東軍的武裝挑釁。九一八事變發生前,他是如此言論,九一八事變發生後,他仍是如此。而這,也是張學良奉行「不抵抗政策」的另一原因。張學良幻想著通過幣原進行外交解決。然而,殘酷的現實擊碎了張學良的一個個幻想......

九一八事變發生後,日本政府得知關東軍要實行武裝挑釁後,的確派參謀本部的建川美次少將秘密前往瀋陽,使命是「制止軍方挑起事端」,可是,9月18日下午,建川美次一下火車便被關東軍板垣征四郎大佐迎送到一家賓館,秘密軟禁。美酒佳肴,輔之漂亮的歌伎通宵陪伴,這使得建川少將軟醉如泥。

就在這天當夜,關東軍匆匆製造了「柳條溝事件」,炮擊了北大營,而且在此以前,關東軍為防止領事館向東京匯報,他們在製造事變的同時,還派遣軍隊包圍了領事館官員的官邸,用軍刀逼迫他們,不得向國內發電報。

關東軍就是這樣一批嗜血成名的亡命徒,他們無法無天,肆無忌憚,一意孤行。當然,他們深知,日本政府同他們的矛盾只是在時間和方法上的差異,而在根本利益上,是殊途同歸,完全一致的。因此,一旦九一八事變成功,占領中國東三省後,日本政府對於關東軍所作所為不僅贊同,還能得到天皇的褒獎。至於所謂的「國聯」,關東軍不屑一顧,根本不予理睬。他們很清楚,國聯是欺軟怕硬的鬆散聯盟。

雖然國聯在九一八事變時,也曾慷慨陳詞,指責日本,但,終歸是紙上談兵,所以,日本關東軍根本不會管他們在國際上說了什麼,而是仰仗軍刀和炮艦,趁虛而入。至於國際聯盟的講壇和中國的「不抵抗政策」,反倒是他們排除抵抗的屏障,關東軍得以長驅直入。僅僅幾個月,便占領了東北全境。

東三省的喪失,對於國際聯盟來講,雖然面子上不好看,但是並沒有多大實際的損傷,可對於張學良來說,這卻是悔恨終生的切膚之痛。後來,每當張學良想起這次事變,便心如刀絞,五內俱焚,他不敢有空閒,不敢閉上眼睛,也不敢看報。因為閉上眼睛,張學良就會想到他父親被炸後的血肉模糊的面容,耳邊響起父親臨終的遺言:

「告訴小六子,勿忘父仇,以國家為重,好好干吧!我這臭皮囊不算什麼!」

「勿忘父仇,以國家為重」,如今是父仇未報,故土有失,自己豈非不忠不孝?張學良每當翻看報紙,看到「領土淪喪」四個字,都如同針扎般難受,這四個字中,都仿佛浸透著家鄉父老的血淚,透過這四個字,他仿佛看到日本鐵甲車在東北的大街小巷中橫衝直撞;看到關東軍將太陽旗插到大帥府的樓頂;看到鬼子的洋刀砍向無辜的孩童;看到年輕的婦女在日軍的獰笑中掙扎哭嚎……

東北三省的悲劇,是對張學良無聲的譴責,每當看到家鄉父老流離失所,張學良如坐針氈。可他接二連三的請戰電報,都被蔣介石束之高閣,不管情勢如何危急,蔣介石的回答依舊是一句話:「不許抵抗!」蔣介石連篇累牘,喋喋不休地奉勸張學良,要學習甘地忍辱負重,相信「公理可戰勝強權」 !可蔣介石和張學良都沒有想到,日本占領東北後,等待東北人民的,是長達14年之久的奴役和殖民統治,在此期間,東北的3000多萬同胞飽受亡國奴的痛苦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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