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浪漢包圍的香港,斥資百億的賽馬場,如今全是流浪漢在苟活

鹹魚永不放鹽 發佈 2023-12-17T05:43:37.614339+00:00

文 | 鹹魚永不放鹽編輯 | 鹹魚永不放鹽«——【·前言·】——»香港跑馬地賽馬場,坐落於香港島的中心地段,每天這裡的遊客都絡繹不絕,在一場場的賭馬活動中,肆意享受著一擲千金的狂歡。

| 鹹魚永不放鹽

編輯 | 鹹魚永不放鹽

«——【·前言·】——»

香港跑馬地賽馬場,坐落於香港島的中心地段,每天這裡的遊客都絡繹不絕,在一場場的賭馬活動中,肆意享受著一擲千金的狂歡。

富麗堂皇是人們對跑馬地馬場的第一印象,但就在十幾米的地下,卻是翻天覆地的另一種景象:來自世界各地的流浪漢,成群結隊的在賽馬場道搭屋建棚,他們的生活完全透明,任由來來往往的人們投來異樣的眼光。

這些流浪者淪落到如此境地,背後都是一段段辛酸的故事。

«——【·流浪者們的世外桃源·】——»

跑馬地賽馬場是香港的第一個大型賽馬場,可同時容55000名觀眾同時觀看,馬場周圍都是住宅區和商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大動干戈修建一座馬場,可見香港人對賽馬的喜愛。

全球最美馬場之一、最先進馬場之一,這些都是冠給跑馬地賽馬場的殊榮,無論晝夜,這裡都人聲鼎沸,璀璨的景色和吶喊聲成為了賽馬場的名片,讓人流連忘返。

在馬場光鮮亮麗的背後,150米長的地下通道卻住滿了流浪者,他們在此定居,無論馬場的人群多麼嘈雜,光線多麼刺眼,都被頭頂厚厚的水泥天花板隔絕,仿佛這裡是不屬於熱鬧馬場的一部分。

走進這「世外桃源」,入口處就能看見泰國人琳娜的「家」,雖然家徒四壁,但是琳娜並沒有喪失對生活的追求,樸素的沙發和桌椅組成了一個「開放式客廳」,矮桌上擺放的新鮮玫瑰為琳娜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琳娜還為這個家添置了不知從哪搬來的舊冰箱,但因無法通電的原因,一直沒派上用場,不過琳娜絲毫不在意,儘管不能用,卻為琳娜增添了不少生活氣息,讓自己感覺在認真生活。

在客廳旁,是一個用木板圍成的「小院子」,雖然只有三平米,但琳娜卻很用心的去設計,她在門口做了一扇三十公分高的小鐵門,在門口放上腳墊,儘管院子的高度直接能跨進去,但琳娜卻覺得鐵門象徵著自己的私人空間。

作為馬場地道流浪者的一員,琳娜的乾淨整潔顯得格格不入,她經常會盤腿坐在沙發上乘涼,對過往的行人都面帶笑意,眼角的魚尾紋讓她略顯滄桑,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的樣子瘦弱的身材和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很乾練。

路人有的帶著同情向她詢問遭遇,也有人誇讚他會過日子,生活有品位,每次聽到這些誇讚的話語,琳娜都會微笑著說道:

「我經常會打掃,因為我不想影響過路的行人。」

在十年前,琳娜帶著自己20歲的兒子來香港謀生,被稱為東方之珠的香港包容性很強,但競爭壓力也很大,光是外籍家政工人就有39萬人

起初琳娜找工作,因為年紀大,學歷低,而且只會講一點廣東話,英語也只會皮毛基礎的交流都成問題,自然一直吃閉門羹。

不過好在一家酒店收留了琳娜,願意給琳娜保潔員的崗位,雖然收入不算穩定,但起碼能顧得上自己和兒子的溫飽,也為她提供住所。

「酒店現在沒有什麼生意,馬上要進行裁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在2020年疫情席捲而來時,琳娜被告知自己在裁員名單里,突如其來的失業讓本就衣襟見肘的她雪上加霜,一個月五千左右的房租讓母子倆寸步難行,於是琳娜在街頭遊蕩時發現了馬場這片寶地,成為了這裡的「原住民」

如今母子倆的收入來源,一部分靠打零工,另一部分靠香港的一些慈善機構,在香港有很多宗教組織設立的慈善機構,用籌來的善款建設流浪者之家,不過因為席位供不應求,所以慈善機構經常會組織工作人員,親身走近困難人群分發食物和生活物品。

走進琳娜的家,你可能想不到這是在狹小的隧道里搭建的,房間裡一應俱全,甚至有果汁、咖啡和炒菜用的調味料,幾平米的房間裡雖然東西很多,但一點也不顯得雜亂。

有人會擔心偷盜和隱私問題,畢竟這些簡易帳篷完全沒有防盜措施,而且女性的內衣內褲就晾在過道兩旁,不管是劫財還是劫色,對別有用心的人來說都輕而易舉。

但琳娜每次聽到過路好心人的勸告,她總會笑著向他們表示:

「我們光是維持生活就夠累了,周圍的鄰居都對旁人漠不關心,路人也都來去匆匆,互不打擾,就是最好的尊重」

也難怪,光這些人平時的飲用水,都要從百米處的公廁一趟趟的提回來,還有電力問題也要靠手搖才能艱難維持,都在馬場地道露宿了,哪還顧及的上自己有沒有安全風險。

當新年的鐘聲迴蕩在香港上空時,大家都出門觀看絢爛的煙火,或者闔家團聚吃著年夜飯,而馬場道里的流浪漢們,有的像往日一樣玩手機,有的早已伴隨著鼾聲入睡,對他們來說,這一天沒有什麼特殊。

«——【·「聯合國村」的是是非非·】——»

馬場地道的設計初心,是為了防止人員擁堵,用來分流人群的,而地道只有在人員特別多的時候才能發揮用處,除此之外,都是零星的上班人員從此過路,這也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居住條件。

在這裡露宿的人大都不是香港本地的,他們都來自世界各地,不同國籍的人聚在一起形成了規模,在流浪圈裡都稱跑馬地道是「聯合國村」

儘管這裡魚龍混雜,但也並非是不法之地,因為是公共場所,香港警察會不定期的進行排查,查看流浪人員的身份信息,是否私藏違禁品,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能繼續居住。居住時要靠向一邊,保證人員的正常通行。

在警方對秩序的維持下,「聯合國村」中的住客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不過這種微妙的平衡也很容易會被打破。

越南仔是地道的老住客了,他一副看透世俗的模樣,經常盤腿坐在自己簡陋的墊子上,空洞的看著過往的行人,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有時候好心人會來到跑馬場道紛發一些食物,其他人都表示感謝接受,只有越南仔十分警惕,經常能聽到他不耐煩的對施捨的人說:

「去一邊,不要打擾我,把你的東西拿走。」

因為性格孤僻,越南仔基本沒有朋友,但好在他入住跑馬地道之前應該有些錢,鍋碗瓢盆和生活用品一樣不差,也算是自給自足。

但就在2020年初,越南仔突然銷聲匿跡,當時因為疫情大家都自身難保,所以對於越南仔的事也沒有人問,不知情的志願者會時不時的來到越南仔的床墊前,放上盒飯和防疫物品。

大家見越南遲遲不現身,時間一長,就對他的東西打起了注意。剛開始缺失的只有一些鍋碗瓢盆,之後連衣服也不翼而飛,到最後家當只剩下髒兮兮的床墊。

正當大家對越南仔的生死未卜議論紛紛時,他突然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頭上包著繃帶坐在床墊上發呆,他的眼神依舊空洞的望著過路的行人,越南仔在想什麼?沒人得知。

後來有一個叫做陳老伯的人說到,越南仔是被印度人給教訓了,一群人因為口角打的他頭破血流。

«——【·暴風雨中的希望·】——»

2021年10月13日,颱風「圓規」在廣東沿海肆虐,波及到了整個香港,全香港停工停學,有些人會來到馬場地道躲避風雨,「聯合國村」也變得熱鬧起來,流浪者們靠和路人聊天打發時間。

45歲的阿誠為香港本地的流浪漢,是這裡非常特殊的存在,他是附近超市的揀貨員,有著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每周雙休,月薪一萬三千港幣左右,折合人民幣也一萬兩千元了。

路人對他的現狀非常吃驚,畢竟依靠這些收入,阿誠完全可以租下一個不錯的公寓,沒必要露宿街頭,但每當有人對此不解問起他時,他總說:

「能省一點是一點,我計劃後年搬走。」

詢問後才得知,阿城的老家在廣東,只不過父母早些年來香港做生意,阿誠15歲才來香港找父母團聚,因為轉學不太適應新環境的緣故,從原來的尖子生一落千丈,與大學無緣,早早踏入社會。

兩年前疫情爆發時,阿誠每月付著3500港元的租金,住在5平米大的籠屋裡,因為環境逼仄每天都要與公寓裡的人照面,阿誠覺得容易被感染新冠,就索性搬到了離上班不遠的馬場地道。

他剛開始住下的時候還有一點惻隱之心,每天抱著自己的「家當」睡覺,生怕被偷跑,但跟這裡的人混熟後,慢慢發現自己撿了個「便宜」,不僅寬敞了許多,還可以省去每月的租金,離上班的場地也近了不少,為了省去通勤費,阿誠每天都得花一個小時走過去上班。

當路人問他以後有何打算時,他的兩眼放光,原來阿誠在香港排了六年的公屋,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廉租房,後年就要輪到他了,房間是18平米,45歲的阿誠想分到房子再談戀愛,結婚生子。

後來交談得知,阿誠的家裡條件並不差,阿誠的父親當了50年的西餅師傅,有一筆不菲的退休金,他的弟弟也考上了大學老師,不過因為買不起房子,弟弟帶著妻子還有孩子一起住在了父親家,因為家裡只有50平米,所以阿誠索性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這颱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我還等著賽馬日開獎買半山房呢。」

阿誠開玩笑的說到,對於他來說,每天等待著賽馬開獎,等待著公房的通知,就是他每天最大的希望。

«——【·漂泊的自由·】——»

其實遇到颱風這種惡劣的天氣,特區政府都會為這些流浪者開放社區中心,以供他們遮風避雨,但奇怪的是流浪漢們都不願意接受好意,他們已經潛移默化的把馬場地道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哪敢離開啊,一離開自己的家就要被別人霸占」

一位大概年過七旬的印度婆婆道出原委,她佝僂的身軀像是海蝦,彷佛出現在颱風里就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她很有力氣。

這位印度婆婆,每天都要從幾百米的公共廁所處拎著桶接水,為了少跑幾趟她每次都左右手惦著滿滿的兩大桶,一桶大概有六七公斤。

當問她年紀這麼大了,為什麼不去社區中心時,她操著一口帶著印度口音的英文說到:

「起碼在這裡生活的很自由。」

可能對她來說,飄無定所才是人生常態,自己已經習慣了流浪的生活,沒人知道印度婆婆是怎麼來到香港的,連印度婆婆自己都說已經忘了為什麼要來。

無論婆婆是否真的忘記,在馬場地道的流浪者們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規矩,如果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經歷,也沒人會追問,因為第一次問被含糊其辭或者拒絕時,就再也沒有機會知道這個人的經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不願訴說秘密。

印度婆婆對每個人都很友善,總是面帶笑意,臉龐滄桑的褶皺下,也不知埋藏了多少故事,或許自由,才是她一生追尋的目的。

«——【·總結·】——»

如今的馬場地道,依舊迴響著這些流浪者們的故事,他們的聲音發不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也很少有人能夠對他們的故事感同身受,但是每個流浪者都在為眼前的生活奔波,為了生活下去而努力,就像是背陽處生長的野花野草,只能依靠賽馬場道的歸屬感,去在生活中尋求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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