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陳菲 華中師範大學政治與國際關係學院副教授

北約擴張的終點在哪裡？中國會不會成為北約國家的鄰國？在美國的大力推動下，北約與日本的「互動」逐漸走深走實。北約前秘書長拉斯穆森稱，設立日本聯絡處是「自然發展」。目前，日本已成為「亞太北約化」的「急先鋒」。儘管法國總統馬克龍近日公開反對北約在日本設立聯絡處，但是馬克龍可能無法阻止北約與日本進一步深化安全合作。

下個月，北約和日本之間的「夥伴關係」還將繼續升級。雙方在北約維爾紐斯峰會舉行之前將簽署一項「個別針對性夥伴關係計劃」(ITPP)。該計劃是2014年簽署的「個別夥伴合作計劃」（IPCP）的升級版。北約和日本旨在深化應對網絡威脅方面的合作，協調針對新興和顛覆性技術的立場，並就打擊虛假信息交換意見。

今年1月底，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訪問東京，期間，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和斯托爾滕貝格首次討論開設聯絡處的想法。據知情人士透露，4月中旬，北約向其31個成員國分發相關提案草案，其中涉及2024年在東京開設聯絡處的內容。但是馬克龍的反對，使此事的變得不確定。《金融時報》援引八名知情人士的話稱，法國的抵制，使北約內部幾個月來關於在東京設立聯絡處的討論變得複雜。馬克龍表態後，日本政府拒絕就此事發表評論，只回應說北約內部正在進行「各種考慮」。日本政府的低調反應，也許是為了在非公開渠道加強對法國政府的遊說。

北約和日本為何「雙向奔赴」？北約和日本深化合作充分體現了雙方的政治圖謀和野心。就北約而言，強化北約在大西洋兩岸傳統區域之外，尤其是在亞太地區、「印太」地區的影響力，已成為北約的既定戰略目標。《北約2022戰略概念》文件指出，「印太」地區的形勢直接影響歐洲—大西洋安全，北約需要強化與地區夥伴間的對話合作，應對跨區域挑戰和共享安全利益。包括斯托爾滕貝格在內的多位北約官員都曾強調，北約需要將戰略防區由歐洲擴展到全球，「印太」地區將是重點區域。此外，北約將影響力向亞太地區擴展，很大程度也是服務於美國的全球戰略。

拜登政府上台後不斷推動北約「全球化」，試圖將北約這個控制歐洲地緣政治的工具，轉變為美國實現其全球戰略的工具。就日本而言，作為美國的附庸，日本將域外勢力引入亞太地區，旨在煽動對抗，從而渾水摸魚。一方面，日本依靠北約來制衡中國實力的增長，另一方面，日本借用北約的力量來平衡俄羅斯，力求獲得更多籌碼重獲「南千島群島」（日本稱「北方四島」）的主權。此外，日本加強與北約合作，一定程度也是希望謀求所謂「正常國家」身份，並在亞太乃至全球扮演更重要的安全角色。

日本大幅提高防衛預算、修訂《國家安全保障戰略》等三份安保政策文件的行為引發周邊鄰國的警惕，但卻得到北約秘書長和美英領導人的讚賞。北約和日本實際上已形成一種惡性的彼此配合和相互強化關係。日本這種刻意向北約靠攏的做法，危險程度不亞於北約東擴，可能引發亞太地區的陣營對抗。一旦地區衝突升級，日本不僅會面臨其他亞太國家的激烈批評和反對，還會把自己置於被攻擊的最前線。

面對「亞太北約化」，馬克龍強調，北約作為北大西洋軍事組織，跨出這一區域向其他區域延展是不適宜的。如果執意超出北約原有地理範圍，那將是一個大錯誤。馬克龍反對北約在亞洲設立首個辦事處，這反映出法國不願支持任何加劇北約與中國之間緊張關係的行為。洪森的表態也很直接，明確指出「亞太北約化」的危害。洪森指出，如今，一些國家不斷推動北約東進亞太的趨勢令人擔憂，這對亞洲地區安全穩定構成威脅。中國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李尚福日前在新加坡舉行的第20屆香格里拉對話上強調，試圖推進「亞太北約化」，其本質就是綁架地區國家、渲染衝突對抗，只會讓亞太陷入撕裂、紛爭和衝突的旋渦。

秉持和零和博弈的理念，依靠軍事同盟追求絕對安全，只會惡化地區安全，反而無法有效保障自身安全。長期以來，北約追求自身的絕對安全，迷信軍事武力，嚴重忽視安全的不可分割性，多次導致地區衝突。亞太地區是全球最具增長活力和發展潛力的地區。亞太地區應該成為合作共贏的「大舞台」，應該徹底避免復刻烏克蘭危機的悲劇。奉勸日本，不要一意孤行，破壞地區和平發展的大環境，「引狼入室」只會「引火燒身」。

編審：蔣新宇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