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俠原本齊名,為何在《白眉大俠》中歐陽春沒有如展昭般墜落?

燭影亂談 發佈 2023-12-22T15:21:17.112804+00:00

聽過《白眉大俠》的朋友都知道,曾經在《三俠五義》中武功高強、俠肝義膽的「南俠」展昭淪落成不入流的小角色,連看家護院都算不得合格,不是被敵人虐打,就是走在被虐打的路上,讓人不勝惋惜。

聽過《白眉大俠》的朋友都知道,曾經在《三俠五義》中武功高強、俠肝義膽的「南俠」展昭淪落成不入流的小角色,連看家護院都算不得合格,不是被敵人虐打,就是走在被虐打的路上,讓人不勝惋惜。

可是為何與之齊名的「北俠」歐陽春卻迥然不同,在前期尚能成為開封府的倚仗,讓「飛劍仙」朱亮都忌憚三分呢?究其原因,個人認為主要有三點。

兩者本就差距巨大

在《三俠五義》的原著中,歐陽春是毫無爭議的天下第一高手,而展昭大致可以算作第二,與之伯仲之間的還有一個「錦毛鼠」白玉堂。不過這個第一和第二的差距有些大,最好的佐證便是二人同樣與白玉堂交過手,但過程卻有著極大差別。

展昭和白玉堂交手時差不多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由於一切都是由他「御貓」的封號惹出來的,所以敦厚的展昭有心相讓,只是招架並不還擊,還特意用劍扁著迎對方的刀。但是白玉堂招招緊逼,儘管其驚奇的刀法讓展昭頗為讚嘆,但也有些惱怒,原文是「這朋友好不知進退。我讓著你,不肯傷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於是乎用寶劍直接削斷了白玉堂的刀,從而令其退走。

有人認為展昭取勝是靠兵器,並不能說明他的武功高於白玉堂,這話對也不對。展昭確實是靠兵器取勝,但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想要取勝確實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二來則是希望白玉堂知難而退。從他讚嘆白玉堂的武功,卻自信自己強於對方便能看出展昭的硬實力比白玉堂是略高一線的。

相對來說,歐陽春戰勝白玉堂非常輕鬆,用一句評書中經常說的話——真如同老叟戲嬰孩。兩人第一次試手,白玉堂推了歐陽春,歐陽春紋絲不動,之後隨手一回,白玉堂承受不住,直接被推出了門。若是就此打住,也免了出醜,但白玉堂何等心高氣傲,他只是覺得歐陽春力氣比自己大,所以在之後的對話中很不恭敬,這讓和展昭一樣忠厚的歐陽春頗為不滿。

兩人正式比斗初始歐陽春和展昭一樣處處相讓,白玉堂則又是招招緊逼。歐陽春也有寶刀,但是並未動用,只是伸出二指,封住了白玉堂的穴道。這是點穴第一次出現在武俠小說中,而《三俠五義》中的點穴可不是後世武俠中那種爛大街的常見伎倆,縱觀全書只有歐陽春一人會,是極為高明的功夫。

白玉堂年輕氣盛,敗了後自感無顏見人,於是在房間裡打算懸樑自盡,脖子伸進去結的扣卻開了,再系上又開,如此反覆三次。這讓白玉堂疑惑是自己命不該絕,結果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歐陽春。

試想,一路跟隨,連解三次扣,白玉堂居然都沒發現,如此武功要強過他多少。所以在歐陽春離開時,白玉堂對其武功由衷敬佩,生出「十倍於我」的感慨。

展昭與白玉堂大致屬於一個檔次,但歐陽春比他們要高明得太多。誠然這是因為歐陽春年長(歐陽春比展昭大大約二十歲,比白玉堂大近三十歲),對武學的領悟和功力更深。按照常理,或許隨著歐陽春逐漸年老,展昭和白玉堂會有追上的那一天。但是單老的《白眉大俠》或者說武俠評書都是越老越妖,一百多歲的老劍客吊打年輕人。所以展昭唯一的優勢到了這部書中反而成了劣勢,故而二人的差距越拉越大。

紅塵世俗與清心寡欲

第二個原因與兩者的人生境遇也有很大關係。曾經的展昭也是嫉惡如仇、年少輕狂,做的皆為懲奸除惡之事,故而才有了南俠之名。冥冥中自有天意,在與包拯結識後,展昭的人生走向悄然發生了變化。由於二人年齡相仿,展昭又三番兩次救得包拯性命,所以包拯對展昭頗為感激,在他看來,這樣急公好義、武藝高強的俠士不應埋沒,為國盡忠才是真英雄、大丈夫。於是在皇帝面前舉薦了展昭。

而展昭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變得沉穩,加上有感包拯的為人,所以甘願放棄逍遙天地之間的那份自在,做了朝廷的官,從此守護著皇帝和包大人。而後,又在茉花村與丁月華定了親,算是成家立業。

有了家庭,有了事業,展昭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醉心於武學,畢竟在《三俠五義》原著的設定中他的武功已經足夠用了,展昭的人生也和多數人的選擇一樣,白玉堂如此心高氣傲的人,最終不也是做了和展昭一樣的選擇嘛。所以或許展昭後來的武功也持續著進步,但是不可能還像從前那樣一日千里。這或許是世俗的羈絆,也是責任與使命。

歐陽春則大不相同,出於義氣,他多次幫助開封府的眾朋友,但是從來沒有出仕的打算。同時他最大的理想便是有朝一日出家為僧,可以說他的一生最大的愛好便是武功和佛法。從某種角度講,歐陽春是一個更為純粹的人,從始至終都堅持著自己的理想,從未變更。可以預見在出家之後,歐陽春想必會更痴迷於對武學的鑽研,此消彼長之下,南俠與北俠的差距也就越來越大,以致產生了難以逾越的鴻溝。

創作者的個人喜惡

剛才提到的兩點是通過內容進行的合理分析,但是跳出小說本身,最直接的原因是《白眉大俠》與《三俠五義》是不同作者創作的文學作品,除了人物名字相同,從設定到性格都有極大變化,而《白眉大俠》創作者單田芳的個人喜惡更是直接決定了展昭的沒落。

單老喜白玉堂而惡展昭是人所共知的,早在《三俠五義》的改編中便能看出蛛絲馬跡。原著白玉堂獻藝後補展昭的缺成為御前四品帶刀護衛,而展昭則升任實授四品帶刀護衛。到了單老的評書中,設計白玉堂表演了一出大頭朝下,哄得皇上龍顏大悅,一張嘴封了御前三品帶刀護衛!這是因為原著在設定上限制了白玉堂的武功上限,難以變更,故而單老只能在別的地方找平衡,但是這樣的生拉硬捧卻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三品武官在大宋意味著什麼?大宋最高武官太尉只有二品,常有武官擔任的樞密使也不過從一品。雖說評書和歷史是兩回事,卻也不該違背常識。四品武官在開封府任職已經屬於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了,三品?開封府裝得下嗎?

《三俠五義》畢竟還有原著的束縛,於是在《白眉大俠》中單老終於放飛自我,展昭因而飛速墜落。單老為此給出三個理由——人老不以筋骨為能;展昭成名時高人還沒出世;因公務繁忙荒廢了武功,所以不進反退。

這三點我不止一次分析過,看似合理,其實經不起推敲。單老書中對於老頭,向來踩便是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拳怕少壯,捧就是多少多少年的功力,不是年輕人能相提並論的。就拿《白眉大俠》說,比展昭大一倍的老劍客都大有人在,他們怎麼活蹦亂跳的?

後兩條更是如此,高人沒出世怎麼一出來就有輝煌過往,天下皆知?公務繁忙要是說武功進步緩慢還算講得通,荒廢?說得通嗎?

另外,通過對已故白玉堂的追捧也能看出單老對展昭和白玉堂的雙標。在提到白雲瑞拜師時,單老提到白玉堂一口一個白五爺那麼大的能耐,試問他和展昭最多就是伯仲之間,怎麼展昭就不夠看,白玉堂就「那麼大的能耐」呢?按照《白眉大俠》的江湖格局,一個區區白玉堂的死還值得八十一門總門長關注?

說得再多其實都是強辯,展昭不如歐陽春是正常的,哪怕一輩子趕不上也不足為奇,但是反差大到這種程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單老的個人喜惡。用他自己的話說——人嘴兩扇皮,咋說咋有理。誰讓人家是作者呢。


相信展昭的沒落是很多書友心中的意難平,同時儘管歐陽春強過展昭數個層次,但是隨著單老的原創高手越來越多,北俠也成了啦啦隊。也就是說,曾經的七俠五義團體,最終泯然眾人……這或許也是《白眉大俠》這部經典評書始終毀譽參半的原因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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