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濟與「武俠神怪」的糾葛

正又直說事 發佈 2023-12-24T05:50:55.310805+00:00

1920年至1950年代,江蘇武進洪氏三人洪深、洪濟、洪演三人為中國影視事業作出了巨大的努力,其家人也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前言

「洪氏家族」是中國影視歷史上一個美麗的風景。1920年至1950年代,江蘇武進洪氏三人洪深、洪濟、洪演三人為中國影視事業作出了巨大的努力,其家人也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相對於中國第一個「歸國」的戲曲大師洪深而言,洪濟和洪演在中國電影史的研究上可以說是一個「無言以對」的局面。

一、企業意識的加強和企業意識的僵化

20世紀20年代的影視工作者們已經意識到,為了滿足他們的商業需求,流行文化一定要為他們的受眾和他們的價值取向服務。

強調影片的「生意眼」,也就是所謂的「商業利益」,已經成了上海電影業的通例。洪濟的「生意眼」觀念,既是由自身「內塑」而來,又是由外界「外化」而來。

洪氏二人是清朝乾嘉時期著名文人洪亮基的第六代孫子,父親洪述祖在清末民初政壇上輾轉,一九一九年由於捲入「宋教仁案」而被處以極刑。洪述祖遭劫之時,其子洪深正赴美國求學,次子洪濟和洪演還未長大成人,其子洪深和洪深都是少年。

在他的遺願中,他不僅囑咐妻子張玉英,讓八斤(也就是洪深)不要輟學,直到他畢業才回家,更著重於「教育」對家庭的影響,說:「其他孩子的學習和生活,都是八斤的責任,八斤極顧大局。」

洪深,這位有名的「罪臣」的兒子,曾經說過,他的父輩悲慘的從政生涯,讓他突然感覺到了人性的殘忍

但他的感覺卻比洪濟還要清晰。在外面,他會像哥哥那樣面對莫名其妙的誤會與敵對,在裡面,這個沒落的「世家」依然要遵守「父權制」的「合財共爨」的規矩,這是一種親情的聯繫,也是一種自由自在的束縛。

根據記錄,「濟公在家,初時並沒有什麼勢力,夫妻之間,便只好借力而為」。這應該是造成他對金錢觀念、「生意眼」觀念產生的最初原因。

一九二五年五月,洪深到星光劇團做業餘舞蹈表演,當時他正在復旦大學任教。於是,一九二六年十月,二十四歲的鴻基以「明星」的身份加入了一家影視公司,在影片《她的痛苦》裡飾演一個上門給女主做媒的舅舅。報刊紛紛誇獎他「學識淵博,電影經驗豐富」。

洪濟在完成了《她的痛苦》這部影片之後,就退出了這個「明星」圈子。不久,他又與一個南洋商人劉某、一個購買電影的人一起成立了同濟電影公司,1927年三月,他在「同濟」的第一部電影《實業大王》中擔任了導演,並策劃了後來的《黃天霸》《同胞救同胞》。

《實業大王》是一部具有年代感的電影,它的主題是主張用工業來拯救中國,改善這個國家,用「文藝」和「意識形態」這兩個字眼,來描述一個「因果報應」的陳腐故事。

此時,洪濟仍在跟隨其兄長的英雄主義步伐,和洪深一同參加了上海電影總會,並籌措了籌款,準備組建電影工會。

但沒過多久,他的想法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九二七年四月,洪濟離開「同濟」,進入新銳電影公司,成為一名導演;五月,南洋商人沈克福與滬商合資成立了合群電影公司為了得到更多的電影資源,他與新銳電影公司達成了一項協議。

「合群」公司負責投資並提供市場,而新銳電影公司則負責「製作、發行及聘請專家」,兩人共同拍攝了第一部電影《豬八戒大鬧流沙河》,並以他為導演。

果不其然,電影上映後,票房大賣,也深受大陸普通民眾的喜愛,被蘇州樂群會館和青年團選中,作為電影中的首部「戶外劇場」。

因此,他和電影公司提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擴充計劃」,並「邀請洪濟君再執導一部電影」。第一次的成功,讓洪濟對這部電影有了更多的自信。

二、經營中的固執與靈活

(一)電影的類別定型和嚴格遵守電影製作政策

《豬八戒大鬧流沙河》一劇結束後,已經嘗到了生意上的甜頭的洪濟,自然不願意為別人做「嫁衣」,於是便有了成立影視公司的想法。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洪濟和章紹共同組建了金龍電影公司,總部位於上海西門路的西門,公司一開始,就收到了來自南洋的電影公司的邀請,因為沒有拍攝場地,所以暫時借用了艾美電影公司的老地方,準備等場地準備好了,就搬出去。

由於缺少拍戲的經歷,所以他找上了鏡海影業,他們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周的時間,就已經開拍了《飛龍傳》,也就是《趙匡胤仗義救女》,然後去蘇州取景。

從這一點來看,金龍公司在南洋、華西和華南的電影市場上賣得很好,利潤也很高,所以公司迅速從一開始的一文不名,變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公司,儘管整體上還不是很大,但他們制定的「月出一片」的宏偉目標卻是野心勃勃的。

要想知道電影的具體情節,就要看《豬八戒大鬧流沙河》了。

這部電影是根據《西遊記》改編的,故事是唐僧和他的徒弟們在取經的過程中被妖怪沙悟淨追殺到了流沙河的故事。黃昏時分,三人在徐府暫居,魚精化形為美少年來,與徐家姑娘幽會,只是日間激烈搏殺,筋疲力盡,只得早早離去,誰知在吃飯的時候,姑娘喜歡上了唐僧。

入夜,婢女勾引八戒,要他帶唐僧與姑娘相見,不料八戒竟化身為唐僧前來相見。然而八戒正在與姑娘喝酒時,姑娘的房間裡忽然出現一隻魚妖,八戒忙藏在水缸里,這一幕被默默跟著的悟空看在眼裡。

此時魚妖發現不對,在水缸里搜索了一番,卻發現裡面只有一頭幼年的海豚。婢女含糊應了一聲,便領著小豚離去,海豚在半路上又變成了八戒,把婢女嚇得魂飛魄散。

後來悟空把婢女藏起來,自己變成了她,就在八戒要親婢女時,才知道原來婢女是悟空變的。隨後大聖與八戒合力,將妖怪趕跑。後來,觀世音菩薩降伏了沙悟淨,又派唐僧和他的徒弟渡江。

《豬八戒大鬧流沙河》被後人譽為「神怪片」,是具有「奇眩」色彩的經典影片。

從二十世紀十年代中葉起,電影界就出現了一種全新的異域奇幻電影,直到1925年好萊塢電影《月宮寶盒》在中國公映後,中國人才意識到自己也有拍異域奇幻電影的機會。

但是,杜宇的電影《盤絲洞》卻是最早在1927年開啟了一場奇幻電影的風潮。接著,又有「天一」電影公司出品的《女兒國》與《鐵扇公主》,「元元」電影有限公司出品的《唐皇游地府》,「紅星」電影有限公司推出的《車遲國》,「大千」電影有限公司發行的《烏盆記》,「敏欣」電影公司推出的《月老離婚》等等。

他們以仙人、妖物、妖物為主人公,在天竺的佛國中,在莊嚴的道場中,或者在妖物的洞穴中,經常能看到一些靈異的場景,比如煉丹、燒水、法寶爭鬥、騰雲駕霧等等。

洪濟是最早涉足玄幻題材電影的一位大導演,他在1920年代後期將玄幻題材電影和中國「武俠」題材相融合,形成了一種新的類型——「武俠玄幻題材電影」。「……」

(二)製作和營銷策略的商業性電影

武俠小說之所以火遍大江南北,就是因為「幻象」的「逼真性」,給觀眾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人產生一種感官上的愉悅。

因此,「受眾才是第一位」,這是一部功夫電影的導演們一直堅信的一句話。想要吸引到更多的人,就必須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創造出更多的新鮮事物,這是每個懸疑題材的電影導演的職責,哪怕這些新鮮事物超出了常理。

這就是王德威所謂的「謔仿」,他認為,「當一種對生活的刻畫,變成了一種修辭的表演,或者只是一種想像的表現,而不是一種邏輯推理的表現,這種表現帶來的自由,就會讓作家產生一種創造的意識,儘管這種意識會帶來很多尷尬的後果。」

身為一名商業影片的導演,他非常注意發掘影片的商業價值,《豬八戒大鬧流河沙》將武鬥、華服、反叛的女人等元素,融入到影片中,滑稽又充滿了笑料。

《西國奇談》以變形術,歡笑,戲謔讓人從觀賞中得到一種愉悅的滿足感。喜劇《航空救國》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對普通民眾進行了一次「虛幻」的社會現實進行了嘲弄。

電影給了人們一個休息和休息的地方,讓他們可以盡情的釋放自己的壓力。此類影片已逐步成為一種獨立的美術風格,並有較為穩固的受眾群體。

一旦有了一個固定的觀眾群體,這個類型的影片就會被人們爭相模仿,從而避免了很多公司的失誤,同時也推動了它的製作。

洪濟根據受眾的觀看心態與審美觀,借鑑或模仿了當下流行的「神話」與「魔幻」,模仿《山東鏢客》、《荒塔奇俠》、《女俠百花娘》、《海上女俠》等影片的名字與內涵,在第一批影片中均有類似之處,並以「日用品」的形式出現。

由於過分重視生產要素的商業化特性,造成了文化產品的標準化和格式化,同時也造成了總體文化素質的降低。

在1920年代的上海,電影公司已經熟練地運用了各種各樣的行銷手法,而紅機更是對行銷手法了如指掌。

首先就是「吸睛」的宣傳,比如《實業大王》的招貼畫,標榜自己「創意宏大,情節豐富,布景大氣,明星名人」。

《飛龍傳》的廣告詞是:「有飛檐走壁,有白龍盤旋,有遁地之術,有馬戲巷戰,有屋檐戰,有水戰,都是貨真價實的武功,沒有任何花招。」

《女俠百花娘》的宣傳語是:「隨著科技的進步,很多國家都開始破除這些迷信,我們也會來這裡,調查一下這個古老的房子裡的妖魔鬼怪。」

奇幻類的武術電影一般都是以外景為主,所以他採用了「套拍」的方法,將兩個電影一起拍,這樣去一次就能拍兩個電影,節省了製作費用。

他還與各公司進行了相互借用,曾經從陳秋風那裡,借用了日本《雨過天青》的拍攝場地。在影片公映之前,宏基還會邀請影片公司和同行們一起去試映和參觀,提前預購和做廣告;

在影片放映期間,會舉行一場「巨星聚會」,即巨星們和粉絲們進行交流,以提高影片上映的人氣。

例如,當《豬八戒大鬧流河沙》在中央劇院首演時,因為李曼麗是女主,她在蘇州演出時,曾經兩次出現在舞台上,而中央劇院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因此他請求劇院給李曼麗一個機會,經過他的努力,李同意和她一起表演了兩個晚上的戲劇。

一九三○年,宏基與朗華,長城,孤星,大華,友聯等多家公司的武術女演員錢似英聯手,推出「功夫女神+名導」的合作方式,使公司及本人的名氣大大提升。

而且,他還用一場又一場的訴訟,讓這部影片在上映之前,就已經成為了熱門話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一些小型電影公司中,經常會有一些人在拍戲的時候就開始找人,這也是一種常見的做法。《海上女俠》在開拍之前,女一號已經敲定,到了開拍的時候,就已經在物色別的演員了。

比如報紙上說,還需要一名會游泳、會武功的重要女性,以及一名會賣弄風情的女性,過了沒多久,報紙上說,「請一名運動學院畢業,對美貌和戲劇有豐富經歷的女性,由汪偉偉飾演,她將飾演趙俠鳳。」這一舉動也可以說是一種溫和的宣傳。

結尾部分

洪濟的電影,因為其表現方式的怪異,而被認為是一種可笑的喜劇,洪深曾經在公眾面前指責他:「中國的電影,在1933年的時候,有很多東西都與這個世界背道而馳,比如《古寺鵑聲》、《文武香球》這些用來宣揚封建主義的東西。」

不過,大部分的製片人,都已經看清楚了自己要走的路,即使如此那些「不良」電影也是在三四輪才開始播放的情況下,獲得了相當不錯的票房。


參考文獻

1.《中國默片》

2.關於靈異電影的討論

3.中國武術奇幻電影的興起與衰落

4.錢似鶯夫妻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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