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背後有美國支持,為何在爭奪西奈半島時慘敗給埃及

韓密封 發佈 2023-12-30T12:19:48.915340+00:00

1981年11月6日傍晚,世界各大通訊社駐開羅記者均以「特急電」的形式報導了一條震驚世界的消息:埃及總統安瓦爾·薩達特於當天閱兵時遇刺身亡。

1981年11月6日傍晚,世界各大通訊社駐開羅記者均以「特急電」的形式報導了一條震驚世界的消息:埃及總統安瓦爾·薩達特於當天閱兵時遇刺身亡。

噩耗傳開,世人皆為之驚愕,聯合國安理會為他默哀,各國領導人發表談話,痛悼他的不幸逝世,不少國家還專門為他舉行悼念儀式,80多個外國代表團前往開羅參加他的葬禮。人們把他的溘然去世稱作「中東一顆政治巨星的隕落」。

在80年代,遭到不測、死於非命的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不下10人。1980年4月12日,威廉·托爾伯特在軍隊發動的一次政變中喪生。

1981年5月30日,孟加拉國總統齊亞·拉赫曼在吉大港遭叛軍毒手遇害。同年8月30日,伊朗總理拉賈伊遭謀殺。

1982年9月14日,黎巴嫩當選總統貝希爾·傑馬耶勒被炸身亡。1984年10月31日,印度總理英·甘地在新德里寓所的花園裡散步時被錫克族衛兵開槍打死。1986年2月28日晚,瑞典首相帕爾梅在從電影院步行回家的路上被刺客殺害。同年10月19日,

莫三比克總統薩莫拉因座機墜毀而罹難。1987年6月1日,第10次擔任黎巴嫩總理的卡拉米在他乘坐的直升機爆炸事件中喪生。

1988年8月17日,巴基斯坦總統齊亞·哈克機毀人亡。80年代結束前一個多月,即1989年11月22日,上任僅17天的黎巴嫩總統穆阿瓦德,在貝魯特被謀殺。4天之後,「月亮國」葛摩總統阿卜杜拉倒在血泊中。

以上這些命案,都在國際上尤其是在當事國引起過強烈反響。西方一些報刊把英·甘地、帕爾梅等人的蒙難列入當年的十大國際新聞。

然而,相比之下,薩達特遇刺的反應更烈,影響更大。這並非因為他1978年獲得過諾貝爾和平獎,而主要在於他不怕冒風險的鮮明個性以及那傳奇般的經歷,尤其是他在中東政治舞台上的地位與作用。

處危難身受重任

薩達特就任總統之初,正是埃及經受風雷雨電衝擊震撼之時。

1970年9月28日,埃及總統納賽爾心臟病發作,溘然長逝。這猶如晴天霹靂,使埃及人民陷於無比悲慟之中。

因為,納賽爾的名字,曾同埃及的名譽和尊嚴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是他,在1952年領導埃及自由軍官組織推翻了法魯克王朝的封建統治。

是他,在1956年7月宣布將蘇伊士運河收歸國有;是他,於同年10月領導人民英勇抗擊英國、法國和以色列的聯合進攻;是他,同中國總理周恩來、印尼總統蘇加諾、印度總理尼赫魯等一起,積極參與第三世界的團結和反帝事業;還是他,從1967年「6·5」戰爭的慘敗中抖擻精神,發誓要收復失地,重振國威。

可惜志未竟,人先逝。納賽爾留下的事業,由誰來繼承並加以推進?

1970年10月15日,在埃及人民十分悲痛的時刻,52歲的安瓦爾·薩達特被選為總統。薩達特19歲起就和納賽爾為友,同在舊軍隊服役。

1952年「7·23」革命爆發時,薩達特代表自由軍官組織發表推翻法魯克王朝的第一個聲明,向國王發出了離開亞歷山大的最後通牒。革命成功後,他擔任過部長、議長和副總統等重要職務,是納賽爾的親密戰友和得力助手。

按理說,他資深閱廣,堪負重任。只是有一點,他的聲望遠不如已故總統納賽爾。

當時在薩達特的面前,布滿著荊棘。「6·5」戰爭的慘敗使埃及的經濟瀕臨崩潰;西奈半島被以色列占領著;蘇伊士運河還在封閉。這些折磨著納賽爾多年的問題象遺產一樣傳給了新總統。

但是,對薩達特的挑戰首先來自內部。以副總統阿里·薩布里為首的強大的親蘇勢力,壓根兒就瞧不起這位新總統。

他們認為,薩達特「軟弱無能」,充其量不過是一個「過渡人物」,納賽爾的恰當繼承人非薩布里莫屬。這幫人斷言:不出6個星期,局勢定見分曉。

前往開羅參加納賽爾葬禮的各國首腦或特使,都抓緊時間對埃及政局進行觀察和估量。參加葬禮的蘇聯政府首腦柯西金和美國特使理查森,對埃及的事態尤其關注。

雖則他們觀察問題的角度不同,但卻得出近乎一致的結論。英國在開羅的情報機構甚至在給本國政府的報傳中驚呼:埃及形勢岌岌可危,一觸即發。

薩達特總統將何以處置面臨的局勢?

除政敵嶄露鋒芒

薩布里集團兵多將廣,實力雄厚。他們控制著國防部、內政部、新聞部和總統事務部、人民議會和執政黨社會主義聯盟的領導權。

在他們眼裡,薩達特不過是他們手中的玩物,只因為薩達特是按照憲法程序,由人民議會提名、經公民投票確認為總統的,所以,一時還不便取而代之。

這些人沒有一個參加過「7·23」革命,但都宣稱自己比自由軍官組織更「忠於」革命。薩布里主張,埃及除理髮店以外將一切東西都收歸國有。

總統事務部長薩米·謝里夫經常對人說:「如果納賽爾總統要我把自己的4個孩子都扔到火年底下去,我會毫不猶豫地照辦!」

要是有人對他的說法稍加懷疑,他就會馬上站起來,怒不可遏地指著對方的鼻子嚷道:「你就是不忠,不——忠!"這些人就是通過這樣的甜言蜜語來表示對納賽爾的無限「忠誠」,從而一步步爬上了權力的寶座。

如今,他們想保持並擴大自己的權力與地位。他們商定,暫時先讓薩達特當幾天掛名總統,而把掌握實權的總理職位抓過來。

可是,這些人一個個都懷有權力欲,眼睛都盯著總理一職。副總統薩布里想兼任,議長舒凱爾有興趣,內政部長戈馬更想當。

不料,正當這些人吵嚷誰當總理進而想把薩達特架空、「託管」之際,薩達特猝然採取行動:10月21日,剛剛擔任總統一星期的薩達特,宣布任命在國內外享有名望的穆罕默德·法齊博士為總理。薩達特說,他決不接受總統「託管制」,他要獨立行事。

1971年初,埃及社會主義聯盟最高委員會開會,研究關於批准埃及、敘利亞和利比亞三國建立聯邦的協議。

薩布里集團認為機會來了。這些一向自稱最忠於納賽爾的人此時卻把納賽爾撇開了。他們為了使總統處於難堪的境地,竟毫不猶豫地反對先總統親自寫下的協議。

表決的結果是2:5,贊成的只有薩達特和法齊總理。反對者們甚是得意,他們要讓薩達特知道:要是得罪了他們,他薩某休想干成任何事情。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表決剛結束,薩達特便站起來,以社盟主席的身份宣布解散社盟領導機構,並決定自下而上重新選舉。這一下使反對者們傻了眼。

權力鬥爭日趨激烈。薩布里等人散發傳單、「公告」,攻擊薩達特。國防部長法齊中將甚至在司令官會上煽動說,「有人想把埃及出賣給美國」。

薩達特自然沒有睡大覺,他依靠總統府衛隊司令納西弗將軍和武裝部隊參謀長薩迪克中將對憲法總統的忠誠,胸有成竹地應付眼前的局勢。

他決定在「五一」勞動節的群眾大會上發表講話,他把講稿交謝里夫過目,像通常那樣請他列印出來。謝里夫以為總統仍然信任他,他把講稿內容馬上密報薩布里等同夥。

開會那天,薩達特照列印的講稿念了一會,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另一份講稿。他在這份稿子中嚴厲譴責別的「權力中心」,公開表示要消滅這個「權力中心」。這突如其來的當頭一棒,打得薩布里集團暈頭轉向。

緊接著,他就在第二天發布命令:即日起免去薩布里副總統的一切職務。命令公布前,謝里夫和戈馬找到薩達特,要求總統將「免去」二字改一下,以便給人印象仿佛是薩布里自己辭職的。但薩達特把手一揮,語氣堅決地說:「一個字也不能改!"他要以此表明:拿實權的是他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5月3日,薩布里被罷官的命令公布了。薩布里集團再也按捺不住了。當晚,薩布里找到戈馬,要他趕快動手,強調「要趕在薩達特把你我大家幹掉之前」。

戈馬請薩布里放寬心,說他正在準備幹掉薩達特。殊不料,他倆的密談被人錄了音,一位內務部保安處的警官把錄音帶給了薩達特。

薩達特隨即下令撤了戈馬的職,並要新任內政部長去查封保安處收藏的全部錄音帶。這就迫使薩布里集團最後攤牌:集體辭職。

他們以為沒有負責軍隊、情報和新聞的部長,政府將會癱瘓。薩達特沒有被他們的威脅嚇倒,他接受了所有的辭呈。隨後,薩達特下令將他們一一逮捕法辦。

薩布里集團輸光了。人們從此得出結論,薩達特是一個需要認真對待的人,他遠不是一個軟弱無能的總統。

吞苦丸與蘇締約

薩布里集團垮台後不久的一天,蘇聯駐開羅大使維諾格拉多夫急匆匆來到埃及總統府,聲稱有緊急事要見薩達特總統。薩達特在辦公室接見了他。

大使向總統遞交了一封蘇聯政府的信,信上說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波德戈爾內希望儘速來開羅。總統沒有馬上說話,他心裡在盤算:他來幹什麼?清除薩布里集團事我早就同他們打了招呼,強調這是埃及的內部事務,絕不是針對蘇聯的,難道波德戈爾內想來為他們說情不成?

想到這裡,他懶洋洋地對維諾格拉多夫說:「大使先生,我看不出波德戈爾內有進行這種訪問的必要。」

大使連忙接著說:「不,總統先生,這與你們要求的新武器一事有關。」

「哦,與新武器有關?」薩達特神經質地站起來,「這麼說,我們歡迎他來。」

薩達特對新武器懷有特別的興趣。上任幾個月來,一面機智而果斷地應付薩布里集團的直接挑戰,一面試圖打破中東問題的僵局。

同以色列不戰不和,給埃及的經濟帶來了不堪忍受的沉重負擔。薩達特上任伊始,就決心在1971年要麼通過戰爭要麼通過和平來解決不戰不和的局面。

但是論打,埃及的武器裝備遠不如以色列,蘇聯提供的薩姆一1和薩姆一2飛彈只能打擊從高空進來的飛機,對以色列從低空襲擊埃及腹地的鬼怪式飛機,埃及毫無辦法。

論和,埃及是「6·5」戰爭的戰敗國,沒有強大的實力作後盾,以色列豈肯輕易讓步?因此,薩達特在1971年3月初秘密訪蘇,要求蘇聯提供與美國向以色列提供的鬼怪式飛機相匹敵的新式武器,這種武器不僅可以用來防禦,還可用作進攻。

但蘇聯領導人說什麼也不給,波德戈爾內甚至出口傷人,蔑視埃及的軍隊。薩達特勃然大怒,甩手要走,後來勃列日涅夫出來打圓場,表示蘇聯可以給埃及威懾性武器,即帶有射程為150英里飛彈的飛機。

薩達特轉怒為喜,「但是,」勃列日涅夫接著說,「只有在莫斯科同意的情況下才能使用這種飛機。」

薩達特一聽更來火了:「我不要這種威懾性飛機!」他憤憤地說,「我不接受任何方面的命令。你們要求我做到的事情美國人沒有要求以色列做。以色列用美國的新武器襲擊埃及時沒有要美國人批准。」

薩達特作為總統第一次訪蘇就這樣兩手空空回到了開羅。他意識到,俄國人同薩布里集團一樣,把他視為「過渡人物」,沒有把他看作真正的談判對手。

因此,薩達特對蘇聯提供新式武器眼下已不抱多大希望。前後還不到兩個月,現在,蘇聯人竟登門請求來談這事,其中到底有何奧妙?

原來,薩達特把薩布里一夥搞掉後,西方報刊就埃蘇關係大做文章,蘇聯黨政治局連續開會研究兩國關係問題,並得出結論:薩達特在埃及已掌實權,現在應利用他在武器問題上有求於蘇迫他就範,於是提出用一項條約的法律形式把兩國關係固定下來,想給不易駕馭的薩達特上個籠頭。會議決定派波德戈爾內前去執行締約任務。

5月24日,波德戈爾內銜命抵達開羅。一下飛機,他就要求同薩達特單獨會晤。在會談中,波德戈爾內單刀直入,說一切都過去了,蘇聯黨政治局決定要使兩國關係揭開新的一頁,提議兩國締結一項條約。

薩達特問:「新的一頁是什麼意思?」

波德戈爾內答:「新的一頁將向你提供你所要的一切,四五天以後,你就會得到你3月份訪蘇時提出的全部東西。」

謝天謝地!薩達特喜出望外,他怎麼也想不到俄國人這一次會如此慷慨,如此痛快。他將信將疑地問:「我要的全部東西?」

「是你要的全部東西!」

「是真的嗎?」

「確實無疑。」

薩達特渴望得到新的威懾武器,他同意與蘇締約。5月27日,薩達特和波德戈爾內在開羅的庫巴宮簽署了埃蘇「友好和合作」條約。

波德戈爾內要走了,薩達特送他到機場。分手時,他禁不住·又問:「四五天以後准能運到嗎?」

波德戈爾內快步登上有4個引擎的新62型飛機,他站在機艙門口,向薩達特揮手答道:「四五天之後,你等著吧!」

蒙羞辱怒逐專家

波德戈爾內走了。四五天過去了,四五個星期過去了,始終不見蘇聯的貨船到來。轉眼四五個月就要過去,還是沒有蘇聯新武器的影子,薩達特望眼欲穿。波德戈爾內說得那麼肯定,為什麼如此言而無信?眼看「決定性的一年」就要白白過去了,薩達特心急如焚。

他於這一年10月11日趕到莫斯科,責問蘇聯領導為何說話不算話?蘇聯的三駕馬車支吾搪塞,保證年底前一定將薩達特總統要的一切運到埃及。

但是,10月過去了,毫無動靜,11月過去了,仍無動靜,薩達特耐著性子等著。進入12月份有消息了,人們向薩達特報告說,蘇聯的大型運輸機來了。

薩達特喜形於色,心想:這一下總算等到了。殊不料,這些飛機是空載,它們是來埃及裝武器和彈藥去印度的,印度和巴基斯坦在12月8日開戰,蘇聯全力支持印度。

滿懷的希望又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薩達特氣壞了,他立即把蘇聯大使叫來,要他轉告莫斯科:他想在12月底之前見到蘇聯領導人。12月28日,蘇聯大使帶來了莫斯科的回音:歡迎薩達特總統明年2月1日和2日訪蘇。

薩達特在「決定性的一年」中什麼也沒「決定」。這一年就這樣「等」過去了。他帶著憤懣和無可奈何的心情於1972年2月3日出訪莫斯科。

俄國人知道這位埃及總統窩著一肚子火,所以勃列日涅夾和柯西金相繼進美言(波德戈爾內早就不敢見薩達特了)。勃列日涅夫說:我們早就想給你們發運武器了,只是由於「傳統的例行公事的障礙耽誤了發運,對此我們也感到『苦惱』。」

意思是蘇聯也有難處,要薩達特海涵。柯西金接著向薩達特拍胸脯:「從現在起,我作為蘇聯部長會議主席,將負責發送所有各批武器。」

為了使薩達特感到滿意、寬慰和高興,柯西金補充說:「請總統放心,以前發生的事情不會再重演了。」這時勃列日涅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那是一張武器清單,上面沒有一件是薩達特過去提出而現在正急需的武器,但薩達特沒有表示拒絕。

他懷著沉甸甸的心情回到了開羅。他開始認真考慮同蘇聯「友好和合作」的含義。兩個多月過去了。一天,蘇聯大使突然拜訪薩達特,說蘇聯領導人請他於4月28日去一趟,作一次為時24小時的短暫訪問。

薩達特第4次訪蘇,這是蘇聯領導人唯一邀請的一次。這當然事出有因:5月20日尼克森總統要訪莫斯科,中東問題是美蘇首腦會談的議題之一。

為了增強蘇方在談判中的地位,蘇聯需要薩達特的訪問來顯示它在中東的存在。薩達特鑑於前三次的痛苦經歷,決定此次前去不再浪費口舌,他擬了7項要求,作了攤牌的準備,打算成敗在此一行。

自然,蘇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此行失敗的。勃列日涅夫宣布,蘇聯完全同意並準備如數落實薩達特的7項要求。薩達特無話可說,回去靜候佳音。美蘇會談「圓滿」結束了,5月隨之消逝了。

6月初,薩達特對應召前來的蘇聯大使說:你們領導保證的東西在哪裡?大使無言以對,他表示馬上與他的政府聯繫。

薩達特忍無可忍了。他深切感到俄國人不僅是在欺騙他,還想把他作為一個球來玩。看來,他們是需要一次劇烈的震盪,不然他們還會戲弄人。

薩達特他手裡握著牌,他知道該是打出去的時候了。「6·5」戰爭以來,俄國人打著幫助埃及重建軍隊和消除侵略痕跡的幌子,派了近兩萬名專家和顧問,大肆向埃及滲透。

他們以此為資本,插足中東,極力擴大在這一地區的影響。他們只知道埃及人需要他們,不懂得物極必反的道理。

6月份過去了。7月8日,莫斯科的回音來了,薩達特等待著對他7項要求的答復。蘇聯大使帶著一名翻譯,蘇聯的答覆是用阿拉伯文寫的,不長,全是有關兩國關係的廢話,薩達特的7項要求連提都沒提到。

薩達特表面顯得平靜,心裡烈火燃燒。他對大使說:「那好吧,現在我決定,給你們10天時間,17日以後,埃蘇之間的那老一套辦法就告結束。」

蘇聯大使立即返國述職。7月18日,薩達特在社盟中央緊急會議上宣布:從17日起結束蘇聯軍事廊問的使命。

「6·5」戰爭以來在埃及領土上建立的一切設施和軍事裝備將歸埃及所有,並由埃及軍隊管理。薩達特的決定使世界為之一震。17000名蘇聯顧問匆匆收拾行李,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竟會這麼迅速、以這種方式踏上歸途。

雪國恥重振聲威

薩達特怒逐蘇聯專家,給了蘇聯以觸電似的一擊,在世界引起了巨大震動。第三世界誇他的傲骨和勇敢,西方世界從自己的立場出發也連連稱道。

薩達特長長地出了一口悶氣,內心感到無比暢快。然而,他沒有讓西方國家的喝彩聲來支配自己的感情。此刻,他並不想在對蘇關係上走得更遠。

兩個月以後,薩達特派總理西德基博士前往莫斯科,目的是做一些修補工作。這並非是薩達特已捐棄前嫌,而是他意識到必須抑制一些對俄國人的怨恨。

說也奇怪,埃及總理在莫斯科竟受到了熱情接待,蘇聯領導人還表示了罕見的慷慨大方,他們對埃及要的武器總是有求必應,甚至無求也給。

據統計,從1972年12月到1973年6月期間,埃及從蘇聯得到的武器數量超過了過去兩年的總和,質量也大有提高,發貨也很及時。這對薩達特的下一步棋顯然是極其有用的。

薩達特的注意力完全轉到了收復失地方面。以色列侵略者對埃軍的藐視態度以及企圖蠶食西奈的狂妄野心,使薩達特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1972年10月24日晚上,薩達特召集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會議,討論如何打破不戰不和的局面。薩達特強烈主張打一次有限戰爭。

他認為,如果埃軍能渡過蘇伊士運河把西奈的以色列占領軍往後逐出10毫米,那就會大大加強他今天在政治和外交談判中的地位。

但是,國防部長薩迪克等幾位將軍不同意總統的看法,他們強調埃及缺少必要的武器和裝備。會議沒能得出一致結論。

兩天以後,薩達特罷了薩迪克的官,任命了伊斯梅爾將軍為國防部長,參謀長沙茲利將軍為武裝部隊總司令。

接著,反對同以色列開兵見仗的國防部副部長、海軍司令、中央軍區司令和情報局局長全被總統解除了職務。薩達特決心要雪國恥,重振阿拉伯的聲威。

經過一年緊張而周密的準備,發動進攻的時機成熟了。1973年10月6日,這一天是以色列的贖罪節。從日出到日落,猶太人不吃不喝。街上不准廣播,車輛禁止行駛,士兵們在家過節。

下午兩點過5分,架在運河西岸的1650門大炮一齊向東岸的敵軍陣地傾瀉彈雨,300架飛機輪流轟炸敵軍的設施。15分鐘後,8000名士兵分乘1000艘橡皮艇渡過蘇伊士運河。一小時後,坦克從浮橋上通過,直升飛機把傘兵源源不斷送到東岸。

埃軍殺聲震天,猛打猛衝,到晚上7點半鐘,在沿運河東岸的170公里的戰線上,埃軍8萬雄兵已向西奈縱深挺進了三、四公里。

晚上8點,薩達特正在地下指揮部指揮作戰,蘇聯大使突然跑來見他,說蘇聯領導人勸他停火,理由是打下去會導致阿拉伯人的失敗。

薩達特一聽十分惱火,表示堅決拒絕,警告蘇聯不要干涉,說完拂袖回作戰室。到第二天上午,埃軍已有500輛坦克通過浮橋,全殲了以色列第190坦克旅,活捉以軍旅長雅庫里上校。

20多年來埃及人第一次嘗到了勝利的滋味。當晚,千百萬人在電視屏幕上看到雅庫里上校和其他以色列敗將的窘相,埃及人感到從未有過的痛快。10月9日,埃軍摧毀了巴列夫防線的全部25個據點,迫使以軍步步東撤。

1967年「6·5」戰爭後,以色列妄圖長期霸占西奈半島,由前參謀長蔡姆·巴列夫負責在運河東岸修築一條防禦線,這條歷時3年耗資2.38億美元的防禦線,據說吸取了現代建築的一切軍事經驗和教訓,固若金湯。但是它成了埃軍的戰利品。

儘管後來由於美國的大規模干預,雙方在10月22日宣布接受停火。但是,攻破巴列夫防線的事實,徹底粉碎了以色列不可戰勝的神話,洗雪了前3次中東戰爭使埃及人民和整個阿拉伯民族蒙受的恥辱。

「6·5」戰爭的「英雄」、以色列國防部長摩西·達揚不得不為這次慘敗掛冠,梅厄夫人也不得不離開總理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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