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地理》的大象百年光影

國家地理中文網 發佈 2024-01-01T02:46:38.548455+00:00

幼象孤兒正在肯亞察沃國家公園的人造水坑中戲水。攝影:MICHAEL NICHOLS,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1906年《國家地理》雜誌刊登了第一篇大象報導。此後,《國家地理》一直通過不同的角度報導大象。

1906年《國家地理》雜誌刊登了第一篇大象報導。此後,《國家地理》一直通過不同的角度報導大象。無論過去大象是獵人覬覦的獵物、馱人載物的苦力動物,還是如今亟需保護的動物,我們對大象的關注始終如一。光陰流轉,不斷進步的技術讓攝影師捕捉到了更多大象的親密瞬間。上圖為幼象孤兒正在肯亞察沃國家公園的人造水坑中戲水。麥可·「尼克」·尼科爾斯(Michael 『『Nick』』 Nichols)在杆兒上架設了相機,在保持適當距離的情況下,近距離觀察大象,並拍下了這一幕。每天洗泥漿浴能有效幫助大象防曬。同時,泥漿浴還能為大象清除皮膚上的蟲子和虱子。因此,泥漿浴對大象保持衛生至關重要。

撰文:CHRISTINE DELL'AMORE

打鬧遊戲有助於年輕大象培養交際能力,樹立信心,強健體格。這張照片發表在《國家地理》2008年9月刊上,攝影師尼克·尼科爾斯是最早廣泛記錄非洲象野外生活的攝影師之一。

伊麗莎·西德莫爾是《國家地理》的首位女性作家、攝影師和董事會成員。她還有一個了不起的成就:1906年12月,她是第一個在《國家地理》上發表大象照片的人。

西德莫爾是名旅行老手,她將日本著名的櫻花帶到了美國首都華盛頓。她曾拍攝過被囚禁在暹羅(今天的泰國)、為暹羅國王工作的亞洲象。

這也是1906年西德莫爾發表在《國家地理》上的首組大象照片。20世紀初,西德莫爾在《國家地理》的讀者中,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她發表了15篇文章,以及《國家地理》上的首張彩色照片。

一年後,即1907年,《國家地理》刊登了坦尚尼亞吉力馬札羅山附近非洲象的夜間照片。攝影師卡爾·希林斯效仿閃光攝影祖師爺喬治·希拉斯的方法,拍到了大象的夜間照片。喬治·希拉斯是第一位使用相機陷阱和閃光技術拍攝野生動植物的攝影師。

但直到1912年,《國家地理》才首次刊登大象的專題報導,那次專題報導也是當時狩獵探險的一部分。美國前總統老羅斯福領導了這次眾人皆知的狩獵探險,隨隊攝影師是卡爾·阿克利。阿克利也是「巴納姆與貝利」馬戲團創始人費尼爾司·泰勒·巴納姆的標本剝製師。

回顧一個世紀以來《國家地理》對大象的報導,《國家地理》圖集編輯朱莉·安德魯斯說:「我們清楚地看到了每隔十年發生的變化趨勢。」

例如,安德魯斯說,早年報導的主題中,大象還是獵物。她說:「大多數的大象報導講的是,獵人與他們的戰利品——大象。」

負責照顧幼象的當地桑布魯人試圖將它們送回原來的棲息地。在那裡,幼象能更好地與自己的親屬重新建立聯繫。從攝影師阿米·維塔萊的照片中,可以看出《國家地理》將報導的重點放在了,解決大象種群減少的危機上。這張照片隨文刊登在了《國家地理》2017年8月刊上。

攝影師尼克·尼科爾斯拍下了這一幕。這張照片發表於2008年9月。

1993年,中非共和國的贊加-多基國家公園內,一頭雌性森林象沖向攝影師尼克·尼科爾斯。「很明顯,我們闖入了一個由自然而非人類統治的地方。這裡野性十足。」 尼科爾斯說。拍下照片幾秒後,尼科爾斯和團隊立馬撤退。這張照片發表在1995年7月。

南蘇丹薩德濕地中的象群,踩著野火留下的灰燼前進。2012年,攝影師拍下了這一幕,這張照片之前並未發表。象牙偷盜活動不斷,此外,牧民還經常放火,這增加了大象失去棲息地的風險。

在旱季粉色暮光的掩映下,波札那喬貝國家公園中的非洲象聚集在一起,象群身後掛著一輪圓月。1990年12月,報導奧卡萬戈時,拍攝了這張照片,但之前並未發表。攝影師弗蘭斯·蘭廷稱,這張照片致敬非洲南部的原始荒野、雄偉壯觀的象群,以及乾旱大地上珍貴的水源」。

攝影師從波札那奧卡萬戈三角洲的水面中,拍到一頭非洲象一邊玩耍,一邊發出吼叫聲。非洲大陸近一半的草原象生活在波札那,並且大部分聚集在奧卡萬戈三角洲。這張照片發表在《國家地理》2004年12月刊上。

野象在加里曼丹島的一條河流中洗澡。作者埃德蒙·海勒寫道:大象「似乎和這個舊水坑中的其他年輕大象一樣,享受著每天的沐浴。海勒稱,亞洲象頭上特有的凸起是它們的「智慧旋鈕」。這張照片發表在1934年6月。

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逐漸流行起來的動物園激發了人們對野生動物的好奇心。有關大象的故事強調了大象作為馱獸的作用。1928年,電影《金剛》的導演梅里安·庫珀和歐尼斯特·舍德薩克撰寫並拍攝了人類馴服非洲象的故事,並稱「大象這種兇猛的野獸屈服於人類的高級智慧,並為人類服務。」

20世紀50年代、60年代的小型相機讓實地報導變得更容易,非洲的遊獵文化蓬勃發展。安德魯斯說,那時《國家地理》報導大象的思路變成了「是人類進入大象的棲息地,而不是反過來」。

1951年,查爾斯·達爾文的曾孫昆廷·凱恩斯在肯亞,拍攝專題《囚籠外的非洲象》的照片。他在非洲草原上搭了一個特製樹屋,藉助這個特殊的角度,對大象進行拍攝。希拉斯首創的相機陷阱也開始變得更小、更靈敏,揭開了前所未見的大象日常生活。

肯亞南納帕保護區里,一頭大象在深深的泥潭中苦苦掙扎。路過的牧民向保護區的管理人員,報告了這頭大象的情況。獸醫和保護區工作人員對這頭大象展開了營救。他們藉助拖拉機和拖纜,親手把這頭筋疲力盡的大象救了出來。這張照片發表在2021年7月。

一頭雄性大象走過坦尚尼亞的恩戈羅恩戈羅火山口。這張照片的攝影師克里斯·約翰斯在2005年至2014年出任《國家地理》的主編。約翰斯之後寫道:「在恩戈羅恩戈羅拍攝大象的經歷讓我意識到,大象的個性比我們想像的更豐富,我的本能早就告訴了我這一點。」這張照片發表於2009年10月。

到了進食時間,工作人員給肯亞北部雷泰提保護區內,嗷嗷待哺的大象孤兒餵食。雷泰提大象保護區成立於2016年,保護區的工作人員是當地桑布魯人。一些過去害怕大象的當地人,如今成了飼養大象的勇士。這張照片發表於2017年8月。

兩隻獅子在波札那的奧卡萬戈三角洲看大象打鬥。這張照片拍攝於2018年10月,之前並未發表。拍攝這張照片的貝弗利·朱伯特,是最早拍到野生非洲象近照的攝影師之一。

非洲草原象遊走在塞倫蓋蒂平原上。這張照片發表在2012年10月的《國家地理》上。2021年,科學家確定了共有兩種非洲象物種,分別是瀕危的非洲草原象和極度瀕危的非洲森林象。

為了防止象牙流入黑市,肯亞安博塞利國家公園的一名工作人員正在砍下被偷獵者殺害的大象的象牙。這張照片發表於2012年10月。

攝影師弗蘭斯·蘭廷在奧卡萬戈三角洲的一個水坑中,拍到一頭孤零零、假作衝撞狀的公象。1993年1月,這張照片首次發表在蘭廷的《國家地理》雜誌專輯《被遺忘的伊甸園:探索世界野生之境》上。

肯亞安博塞利國家公園中的象群走過湖泊旁的草地,在身後留下了它們的腳印。這張照片拍攝於全球禁止象牙貿易、肯亞的大象數量因此得到增長之後,發表在2005年9月的《國家地理》雜誌上。

一頭尚比亞幼象正在洗沙子浴。幼象出生時,體重近200磅,身高約3英尺。這張照片發表於1996年5月。

保護的轉變

20世紀70年代,幾乎沒有大象的報導。探險家伊恩·道格拉斯·漢密爾頓和妻子撰寫了一篇題為《非洲象還能活下去嗎?》的文章,並於1980年11月發表,由此開啟了20世紀80年代報導大象保護的時代。

一頭非洲森林象在加彭盧安果國家公園裡洗澡。這是一張相機陷阱拍攝的照片,尼克·尼科爾斯在相機陷阱方面開創性的工作,不僅讓我們能夠拍攝到大象的彩色照片,「還把野生動植物攝影推向了新高度」。編輯朱莉·安德魯斯說:「尼克·尼科爾斯可以和世界上第一位真正的野生動植物攝影師喬治·希拉斯相提並論,後者的作品在20世紀初被《國家地理》雜誌奉為圭臬。

加彭的洛佩國家公園內,一頭森林象被火車撞到後,用象鼻向周圍工作人員噴泥水,以示自衛。洛佩國家公園的官員認為,這頭大象傷勢過重,無法救治。這頭大象被殺後,它的肉會被分給當地人。氣候變化導致夜間氣溫升高,降雨減少,或許也會讓森林象的食物來源減少。《國家地理》2022年5月刊對此有過報導。

《國家地理》探險家貝弗利和德里克·朱伯特開始了他們幾十年觀察和研究非洲象的工作,並在1991年5月發表了一篇題為《見證大象甦醒》的文章。《國家地理》圖集編輯洛瑞·富蘭克林稱,這是最早的報導之一,講述了大象和人類一樣,有「內心情感世界」,大象也會因為同伴的離世而悲傷。

1929年,在印度教節日胡里節前夜,印度齋浦爾舉辦了一年一度的大象節。大象遊行活動中,一隻大象經過一番打扮,身上塗了靚麗的顏色。幾十年來,許多攝影師藉助《國家地理》的照片工程實驗室,獲取最前沿的技術。這張照片使用了早期彩色攝影會用到的奧托克羅姆微粒彩屏干版。

齋浦爾的大象節有象球比賽、大象拔河、大象選美等活動。但2012年查爾斯·弗雷格去拍攝大象節時,被告知大象節由於動物保護的原因提前取消了。這張照片發表於2013年8月。

20世紀初,費尼爾司·泰勒·巴納姆的標本剝製師卡爾·阿克利前往非洲探險時,拍到了這個8個月大的大象胎兒。這次探險由美國前總統老羅斯福領導,史密森學會提供了部分資金,目的是儘可能多地收集非洲野生動物的標本。這張照片發表在1912年8月的《國家地理》雜誌上。

這是肯亞北部雷泰提大象保護區中,第一頭得到救助的大象孤兒。

兩頭大象在肯亞察沃國家公園的水坑中玩耍。這張照片拍攝於1955年,但並未發表。

納米比亞的埃托沙國家公園裡,一頭大象媽媽帶著它的小象走在斜陽中。養育一頭小象是個嚴肅的承諾。大象的妊娠期在22個月左右,比其他任何哺乳動物的妊娠期都要長。攝影師安妮·格里菲斯為《國家地理》2012年3月刊,拍攝了這張照片。

富蘭克林說,《國家地理》對大象的報導,產生了有意義的社會影響。2019年柯爾斯頓•盧斯拍攝的封面故事《隱藏在旅遊業背後的野生動物血淚》揭露了被圈養的大象受到的虐待。這一報導也引發了大規模的請願活動,並最終讓這頭出了名、受了傷的大象回到了保護區。

由三篇文章組成的雜誌專輯《大穿越:徒步1200英里跨越野性非洲》,講述了探險家邁克·費伊穿越非洲大陸中部的傳奇故事。在旅程中,麥可·尼克·尼克爾斯負責攝影。邁克·費伊的系列文章促成了13個加彭國家公園和3個剛果共和國國家公園的建立。

一頭雄性大象在莫三比克的戈龍戈薩國家公園裡吃夜宵。公園中的大部分大象都被盜賣象牙者殺害。在該國長達15年的內戰中,販賣象牙所得都被用來購買武器,直到1992年內戰結束。偷獵得到控制後,大象的數量正在逐漸恢復。攝影師查利·漢密爾頓·詹姆斯在《國家地理》2019年5月刊上,報導了此事。

儘管之前的改造工作阻止了大象接近酒店院子裡的一棵芒果樹,但還是有一頭大象慢悠悠地走在尚比亞盧安瓜山谷酒店的大堂內。攝影師弗蘭斯·蘭廷在《國家地理》2005年9月刊上寫道:「雖然這張照片第一眼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反映出了一個深刻的問題:人和大象在非洲大陸上有著各自的軌跡,但兩者的軌跡多數情況下是相互交錯的。現在我們人類要思考,如何在這些共享空間中與大象共存。」

進入21世紀,《國家地理》繼續關注大象種群數量減少的危機。如今全部三個大象物種——非洲草原象、非洲森林象和亞洲象都處於瀕危狀態,主要原因是象牙偷盜和棲息地喪失。

但《國家地理》也報導過懷有希望的故事,攝影師們也試著找出解決危機的辦法。尼克·尼科爾斯拍到了大象孤兒穿著雨衣的畫面,這張照片在讀者中尤其受歡迎。而拍攝這張照片的地點正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幼象救助中心——大衛·謝爾德里克野生動物信託基金。阿米·維塔萊報導了桑布魯國家保護區中的大象勇士,他們之前都害怕大象,但如今成了保護大象的勇士。維塔萊在報導中強調了,積極的變化是如何發生的。

遊客正在與泰國普吉島海灘上的亞洲象合影。在2019年6月的報導中,攝影師柯爾斯頓•盧斯和文章作者娜塔莎·戴利開始揭露蓬勃發展的野生動物旅遊業背後的黑幕。他們關注遊客散去後,各個景點都是怎樣對待動物的,即使那些注重動物關懷的景點也在他們的觀察名單中。這張照片之前並未發表過。

《國家地理》5月刊即將發行,布倫特·斯特頓將用照片在這期的封面故事《大象悲與歡》中講述,城市化進程中,亞洲象與人類的空間「爭奪戰」。

《國家地理》對這些「龐然大物」的百年報導,是其他報刊難以企及的一項成就。安德魯斯認為,「我們正在教導人們關於大象的知識,我們終會為此感到由衷自豪。」

加彭的洛佩國家公園內,一頭森林象正在用鼻子夠大果莢髓蘇木的果實。果實在大象飲食中,最有營養。大象消化果實,能讓種子更快發芽,從而幫助大果莢髓蘇木和其他樹木傳播。這張照片發表於2019年5月。

一頭被迫離開象群的年輕公象在肯亞的桑布魯國家保護區內徘徊。成年公象在馬戲團中被稱為「笨大個」(bull)。公象經常獨自遊蕩,有時會形成數量較少、關係鬆散的公象群。這張照片發表於2008年9月。

(譯者:幸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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