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報客戶端 | 記者 韓軒 方非
芭蕾舞台不只有優雅的公主與王子，也可以有男子舞「大秀肌肉」。4月7日至9日，史詩交響芭蕾舞劇《斯巴達克》在天橋藝術中心上演，遼寧芭蕾舞團時隔十年將這部舞劇重新帶回北京，以四位首席同台的陣容，展現了與《天鵝湖》《胡桃夾子》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芭蕾。
古羅馬時期斯巴達克起義的故事因被改編成多個影視劇作品，被很多觀眾熟悉。在國際芭蕾藝術大師格里戈羅維奇的交響芭蕾舞劇《斯巴達克》中，講述了也是斯巴達克率領奴隸起義，以及他與女奴弗里吉婭相愛的故事。很容易看出，這不是一個古典芭蕾，沒有宮廷或童話的夢幻背景，也不以浪漫華麗的舞曲開篇，上來就是冷兵器時代的舞台布景，「重型」的銅管音樂轟鳴在耳邊。一隊身高均在1.8米以上的男舞者身著鎧甲，銀色刀兵林立，氣勢非凡，奠定了全場演出風格的基調。
為了這部舞劇，遼寧芭蕾舞團拿出了「看家」陣容，首演場中有四位首席登台，分別飾演斯巴達克與他的愛人弗里吉婭、克拉蘇和他的寵姬艾依娜。劇中的這兩對戀人都很有看點，各自的雙人舞亮點不同，上半場克拉蘇和他的寵姬的雙人舞彰顯著古羅馬貴族的驕奢氣氛，於川雅把艾依娜的嬌艷魅惑表現得淋漓盡致。下半場，張海東飾演的斯巴達和敖定雯飾演的弗里吉婭有一段知名的雙人舞，多組高難度托舉表現這對戀人的纏綿悱惻、命運相依，是身處底層的戀人的惺惺相惜。
這部舞劇實在是有點「費」男演員。大部分古典芭蕾可能將亮點安放在雙人舞，或女舞者的獨舞，《斯巴達克》剛好反過來，除了剛才提到的經典雙人舞，男主演、男二號甚至男群舞都有大段重點舞段。斯巴達克爆發力最強的一段當屬角鬥士一場，斯巴達克摘下頭盔，發現自己殺死的是好兄弟，情緒瞬間奔涌，一連三個空中撕腿跳躍沿舞台對角線穿過，馬上又是三個空中撕腿，穿過對側的舞台對角線，沒有一定的爆發力和極強的體力，一般的男舞者絕不敢「照量」這個動作。
這部劇一掃芭蕾舞台上盛行的陰柔之風，也將男性的對抗在舞蹈中編到了極致。斯巴達克和克拉蘇在下半場也有一段近身對決，這是芭蕾舞劇中很少見到的「雙男主」大秀肌肉的場面。群舞也是《斯巴達克》中很好看的部分，格里戈羅維奇用俄式風格編舞，尤其是男群舞，呈現出粗獷豪放、大開大合的視覺效果，雖然個別舞段略顯雷同，但重在情緒烘托，舞者肢體表現也與劇情中前現代的故事背景異常貼合。上半場小丑的群舞表現力很強，群舞演員圍繞著剛被俘虜的弗里吉婭，將嘲笑戲弄演繹得恰到好處，氛圍感極強。
《斯巴達克》可以說是芭蕾舞劇中難得一見的「大男主芭蕾」，濃郁的色彩、跌宕的情節、外方的情緒要靠男舞者體現，再加上對男舞者跳躍和爆發力的極高要求，世界範圍內具備演出《斯巴達克》實力的芭蕾舞團都不多。遼寧芭蕾舞團是國內乃至在東亞地區擁有這部舞劇獨家版權的院團，可以說填補了國內芭蕾的空白。很多觀眾默認芭蕾舞是優雅的《天鵝湖》，是精巧的《胡桃夾子》，這部作品讓觀眾知道芭蕾還有另外一種味道。
不過，雖說這是個「大男主芭蕾」，「甘當綠葉」的女一號、飾演弗里吉婭的敖定雯的表現也值得稱道。不說她與斯巴達克經典的雙人舞，就說她在第一幕中被當做奴隸售賣時的表現，敖定雯雙手背在身後，寓意被縛雙手，在鎖鏈的牽引下前行。由於被縛，那一場中敖定雯的手部乃至上肢並沒有很多動作，全靠雙腿表現情緒，飽受折磨、深感畏懼、彷徨無措等多種感覺都靠腿部動作傳遞給觀眾，依舊牽動人心。
《斯巴達克》此番在京連演三場，要說稍有遺憾的是，就是演出時並沒有現場樂團，而是播放伴奏音樂，會讓同樣大開大合、情緒外放的舞劇音樂略有失色，希望以後有機會看到現場演奏版的《斯巴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