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振偉 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國際戰略研究院非洲與拉美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3月25日至4月2日，美國副總統哈里斯及其丈夫訪問加納、坦尚尼亞和尚比亞三國。此次行程旨在落實拜登去年美非領導人峰會上的承諾，即自他以下相關內閣成員都要訪問非洲。今年1月以來，哈里斯是承擔這項任務的第五位內閣成員和第四位女性領導人，也是當前位階最高的一位。
自就任以來，拜登政府似乎一改川普政府對非洲的輕蔑與歧視態度，努力塑造對非「親和」的國際形象。哈里斯在價值推廣、發展合作等領域承擔重要使命，極力包裝有色人種、女性角色等標籤，將婦女、青年和非裔移民作為工作重點。在美非峰會期間，正是由哈里斯宣布成立「非裔僑民在美國參與的總統諮詢委員會」。對哈里斯而言，這次訪問是一次展露個人魅力的難得機會，她自導自演著這場美輪美奐的個人「政治秀」。
首先，訪問對象有講究。三個受訪國顯然經過精心挑選，高度迎合她的多重標籤。在加納，海岸角城堡曾是黃金海岸最大的奴隸關押場所，被視為非裔僑民的起點。哈里斯選擇這裡，意在增強同全球各地非洲裔的「情感共鳴」。在坦尚尼亞，哈桑總統是該國第一位女性國家元首，正好襯托哈里斯作為美國史上首任黑人女副總統身份。哈里斯與尚比亞有著很深的淵源，她的印度籍外祖父在該國獨立初期供職於政府並從事人道主義工作，這一直是哈里斯的家族榮耀。哈里斯在這裡算是一場故地重遊的尋根之旅。
其次，形象營銷有策略。一是巧妙操縱歷史敘事。同非洲交往中，歷史上的種族壓迫始終是美西方國家在道義上的一大軟肋。然而，非洲裔身份使副總統不必反思美國政府的歷史責任，可以理直氣壯地大談「我們」，將本屬於非裔僑民間的「命運與共」移花接木到美非關係上。經過海岸角城堡「有去無回門」時，哈里斯故作哽咽狀以示哀戚，在演講中語氣因激動而嘶啞。這種表演對於職業政客而言幾近爛熟。二是不同場域彼此呼應。哈里斯訪問非洲的時機恰逢美國第二次「民主峰會」。哈里斯所鼓吹的「婦女地位即民主地位」是此次峰會的重要議題，她本人又親臨非洲大陸賣力兜售，意在線上線下相互配合。
然而，這些「親和」的表象都難以掩飾哈里斯內在的教師爺作派。一個是在民主政治方面。哈里斯在加納時援引拜登的話稱，「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忘記民主不是一個固定的成就，而是一個需要不斷培育的希望」。換言之，美國政府有權力「隨時檢查」非洲國家的民主狀況。在美國看來，坦尚尼亞、尚比亞近年來取得不俗的「民主進步」。作為一種獎勵，哈桑總統、希奇萊馬總統都被邀請參加線上「民主峰會」，後者更是被指定為四大聯合主辦國之一。但美國的姿態在非洲引起不滿，尚比亞經濟和公平黨領導人甚至到美國駐尚比亞大使館前抗議。他指出，雖然美國在談論民主，但美國民主對許多國家而言是危害大於好處。尚比亞可以界定自己的民主，並且不需要美國的說教。
另一個是在中非合作方面。在與希奇萊馬總統的聯合發布會上，哈里斯信誓旦旦地稱，「我們在這裡的存在與中國無關」。然而，早在行前的吹風會上，美國白宮官員指出，「同非洲建立真正的夥伴關係意味著，我們需要討論和諮詢中國參與的成分。」顯然針對中國才是其真實的態度。美西方國家炮製並兜售「中國債務陷阱」問題，拜登政府將尚比亞個案作為支持這種論調的主要依據。
在發布會上，哈里斯呼籲國際社會幫助尚比亞紓困，著重要求「所有官方雙邊債權人為尚比亞提供有意義的債務減免」。儘管尚比亞外債主要來自以西方為主的商業債權人和多邊金融機構，哈里斯卻避重就輕，針對中國的意味昭然若揭。事實上，中非合作好不好，中非人民最有發言權。加納的阿庫福—阿多總統在哈里斯面前明確表示，「美國可能會對中國在非洲的影響力感到困擾，但我們不會」。無獨有偶，今年3月，安哥拉總統洛倫索訪問日本時，直言不明白為何美西方要警告非洲領導人警惕中國。
路遙方知馬力健。歷史上看，中非合作具有深厚積澱。今年是中國醫療援非60周年，同時也是真實親誠理念和正確義利觀提出10周年。中非合作綿綿用力、久久為功，為中非人民帶來許多看得見、摸得著的成果和實惠。甚至於，中國資助的基礎設施也為哈里斯的訪非之旅提供便捷。反觀美國，已經在非洲隱身了一段時間。如今，拜登政府企圖通過一連串的官方訪問，以顯示其全力以赴的決心。然而，非洲國家有過多次被拋棄和被捲入的經歷，對「美式政治秀」司空見慣。美國要真正使非洲國家重拾信心，恐怕需要不止一任政府的努力。
（責任編輯：華章 安然 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