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因欠債東躲西藏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給陸城打了一通電話

看小說的嘟嘟 發佈 2024-01-29T17:30:17.114459+00:00

我死後的第三年,我媽因欠債東躲西藏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給陸城打了一通電話:「陸……」陸城冷笑:「我們都離婚三年了,才終於後悔了?白依依,我告訴你,後悔離婚了想要複合?做夢吧,老子現在瞧不上你!」「白依依,你就算是再用自殺威脅我,我也不會和你複合了。

我死後的第三年,我媽因欠債東躲西藏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給陸城打了一通電話:

「陸……」

陸城冷笑:「我們都離婚三年了,才終於後悔了?白依依,我告訴你,後悔離婚了想要複合?做夢吧,老子現在瞧不上你!」

「白依依,你就算是再用自殺威脅我,我也不會和你複合了。」

我媽的聲音有些蒼白:「不是的,陸城,如果不是真的手頭緊,我也不敢打擾你,依依她早就已經死了,你能不能看在你們曾經結婚的份上,借阿姨一點錢……求求你了……」

「……你剛剛說什麼?」

1

我媽在我活著的時候經常抱怨,為什麼了生我這麼一個賠錢貨。

她不喜歡我,也厭惡我是個女孩。

因為我爸是個酒鬼,我經常看著我爸在深夜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因為賭錢賭輸了暴打我媽。

我爸在暴打我媽之後就會轉頭對我拳打腳踢。我媽覺得女孩沒用,我爸醉酒去世之後,我媽就經常像我爸一樣,在深夜狠狠地掐得我胳膊青紫。

她罵我是賠錢貨,她說我不是男孩沒用。

知道我和陸城在一起了,她又掐著我的脖頸,罵我:「賤貨!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你要記住,要多撈錢!」

婚後我把賺到的錢都給我媽了,她吃穿不愁。我日夜工作,陸城對我越來越失望。

他的朋友笑嘻嘻地在背後說:「陸城,你娶了一個工作狂,你老婆怎麼這麼可怕?」

陸城起初只是笑笑。

後來這笑就有了深意。他在我連著三天晚上加班回來後罵我有病:

「白依依,你是瘋子吧?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這麼加班。你辭職吧,我養你不好嗎?」

我累得胃出血,卻還是堅定地搖搖頭:「不行。」

2

陸城是公子哥,他從小錦衣玉食,含著金湯匙出生,他從來都沒有嘗過貧窮的滋味。

他覺得我無病呻吟,喜歡當女強人,是裝給他看的。

他開始夜不歸宿。

終於,在我又一次加班到十一點半,我發現陸城在樓下和一個女人擁吻,他用勁擁抱女人,像是要把她摟到骨子裡,直到他的薄唇上沾滿了口脂。

「陸城。」

他聽到聲音,才笑嘻嘻地湊到我面前:「白依依,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樣沒空,忙。」

「她們可比你有時間多了,知道嗎?」

他抱著的女人身材妖嬈,臉上還化著艷麗的妝容。我的胃開始發酸,有些反胃。

「陸城,我說過,我不能辭職。」

陸城氣笑了:「好啊,你是大忙人,你不能辭職?那我們就離婚吧。」

我忍下喉間的哽咽,我盯著他晦暗不明的桃花眼:「你說真的嗎?」

陸城笑嘻嘻地親了一口身側的女人:「對,我說的,離婚吧,白依依。」

「我厭煩你這麼無趣的女人了!」

他把我的行李從家裡扔到樓下,我低頭有些踉踉蹌蹌地撿著那些衣服。

手機在這個時候從口袋摔落。

屏幕亮了,是我媽的信息,她只發了一句話:

「這個月什麼時候匯錢?」

3

我是胃癌死的,臨死前我把錢都轉給了我媽。我沒有接受治療,因為那需要一大筆費用。

我媽起初不知道我死了。

她收到那一大筆錢的時候,破天荒地給我回了一條信息。

那是二十幾年以來,她第一次說愛我,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女兒,你真是媽最好的女兒!媽愛你。」

她不知道,她的女兒已經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靈魂為什麼沒有投胎,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一生都為別人而活。

我在人世間有些無趣,最後靈魂還是忍不住飄到了我媽身邊,我只是想看看,那筆錢她用到了哪裡。

我媽用那筆錢買了大金鍊子,她向她的鄰居炫耀著,她生的女兒第一次有出息了。

卻得到鄰居的譏諷:「女兒到底還要嫁人的,再孝順也是別家的,不如兒子好。」

我媽的臉色就變了,她覺得有道理,打開手機信息,我看著她怨懟地給我發消息:

「要不是你,媽現在也不會過得這麼苦,沒有兒子倚靠。」

她在鍵盤上打了又刪,尋思著找什麼詞語可以更惡毒地刺激我。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

「您是白依依的母親嗎?」

我媽不耐煩地開口:「是我,怎麼了?」

「很抱歉,白依依小姐被發現病死在出租屋,經檢測,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您是她唯一的家屬,您可以過來簽字嗎?」

我媽的臉色巨變。

那是我第一次看她臉色煞白成這樣:「不可能!我女兒不會死的!她活得好好的!她前幾天還給我轉錢呢!」

4

我媽不相信我死了,她覺得那一通電話是騙人的。

她掛斷電話之後還在罵罵咧咧:

「騙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護士見我媽不相信,他們要處理屍體,一定要家屬簽字,於是又給我媽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我躺在床上,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

我媽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她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才愣愣地趕去了醫院。

我的靈魂跟在她身邊,就算這麼了解我媽,我卻還是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一點難過。

可惜,沒有。

我媽掀開了白布,看了一眼我的屍體,什麼都沒說。

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呆呆地站著看了一會兒我發青的臉,然後才催促著護士:

「簽字吧,簽字吧,不是剛剛電話里催命一樣要我簽字嗎?」

她罵罵咧咧地從護士手中搶過合同,拿著筆簽完了自己的名字。

護士怔愣了一下:「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你這樣當媽的,其他人看到自己女兒的屍體都會……」

我媽吼得很大聲:「哭有什麼用!那都是廢物才在那裡哭!不就是死了個女兒,有什麼好哭的?我女兒就是賤,養了這麼多年,好吃好喝供著,沒孝敬我幾年,這麼快就死了,活該!她死得好,這麼沒用的東西早就該死了!」

她惡狠狠地咒罵著我的名字,用最歹毒的字眼詛咒我這麼早死,一定會下地獄的。

護士聽著這樣惡毒的謾罵白了臉,她悄悄地站在我的屍體旁邊,低聲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媽……」

5

我媽宣洩一樣罵完了,才用怨毒的眼神,像是看著當年我爸的眼神一樣惡狠狠地看著我的屍體,問:

「她就沒留下什麼?」

護士心裡不舒服,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把我的遺物都交給了我媽。

我媽發瘋似的扒拉著我那寒酸的遺物。

我給自己幾乎沒買過什麼好東西,衣服和生活用品統統不超過二十塊錢,我媽扒拉完,臉色更怨毒了:

「沒了?」

「沒了,白小姐的遺物就這些了,您是要問白小姐有沒有給您留下信嗎?」

我媽惡狠狠地瞪了護士一眼:「我才不稀罕什麼信!錢呢,我說錢呢?她沒留下錢嗎?她上了幾年的班,她就沒存款?」

護士被我媽看得莫名其妙:「沒有,我們整理完,只有一張銀行卡。」

我媽就發瘋似的把那銀行卡抓在手裡。

我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我媽拿著銀行卡去取錢,看著她氣急敗壞地發現,餘額為零。

「賠錢貨!果然是賠錢貨!生你這麼多年,竟然連一分錢都沒有給我留下,賤!真賤!是不是都留給男人了?和你爸一樣賤!都該去死!」

她氣沖沖地罵,我面無表情地聽著。這麼多年,她從小到大指著我鼻子罵的都是這樣的話。

只有護士在旁邊看不過眼:「死者為大,你到底是不是親媽?罵得這樣難聽?」

我微微愣住,原來我每天從我媽這兒聽到習以為常的話,在旁人眼裡這樣難聽啊。

我媽不甘心地去銀行查流水:「不可能銀行卡里一分錢都沒有,她的錢呢?」

銀行那邊也打出來了票據。

我媽甚至不用滑到最後,因為我將近三年的銀行流水的大額支出,收款人都是她。

她盯著看了好久,才攥著票據,像是想要盯出一個窟窿:「不可能,不可能,就這麼點錢,她上班難道不吃不喝……」

她說到一半,混沌的眼珠才像是想起來了,我得的是胃癌。

她低頭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脖頸上新買的金項鍊,喃喃道:

「我不會後悔的,死了就死了,就當我從沒生過這個女兒,我才沒錯。」

6

陸城接到我電話的時候,他以為是我後悔了。

他三年來一直等著我低頭。

當初離婚之後,陸城生氣得把白依依的微信都拉黑了,只除了留下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電話。

只是怪的是,這三年來,陸城也沒有等到我主動聯繫他。

接到白依依電話的時候,陸城還隱約有些興奮,卻沒想到會從電話聽筒那頭聽到我已經死了的消息。

陸城冷著臉,似乎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怔怔地看著電話聽筒,心裡覺得這一定是白依依讓她母親來合夥騙自己。

那個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白依依的身體明明健康得像是鐵打的一樣,連續加班好幾天都好端端的,不可能。

陸城雖然不相信,但是還是趕到了我媽東躲西藏的地方。

陸城是少爺,之前住著的都是高級公寓,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麼破爛的地方。

牆上是水泥牆,地上是破敗的磚,甚至就連家具都沒有幾個,牆上貼著三兩張白依依小時候的照片,照片舊得發黃了。

他進門的時候,還蹙了蹙眉頭。

面對陸城,我媽有些侷促,倒是他開門見山,臉上滿是質疑:「白依依在哪裡?」

那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我死了。

我媽這三年來過得很狼狽,她拮据地攥緊手:「我不是跟你說了,陸城啊,依依她早就死了,你手頭上還有沒有錢,能不能借阿姨一點?」

陸城的臉色更難看了:「不可能,她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死了,是不是白依依讓你來騙我?」

我好笑地看著陸城滿臉不可置信。

再然後就是我媽不甘心地從包裡面摸索出了一個本子。

那個本子,是我的死亡證明。

「她死了,那個賤丫頭死了啊,陸城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就算是阿姨求你了,借阿姨一點錢吧,阿姨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知道你們之前離婚是有點矛盾,不過那都已經過了好久了,現在就看在依依都死了三年的份上,幫幫阿姨吧,那些追債的人真的很可怕。」

我媽擠出一絲討好的笑臉來,低聲下氣地求陸城。

陸城卻不答話,他往後躲了躲,手指顫抖地捏著我的死亡證明本子。

他翻開了一面,上面貼著我的一寸黑白照片,他捏得發緊,指節都泛白了。

「騙人!這本子是假的吧?阿姨,你告訴我,白依依到底去哪裡了?」

他說著扔掉了手上的死亡證明,一雙瞳孔陰狠地看著我媽。

我媽坐在地上,眼神渾濁地罵著:「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就是死了呀!你不信你去問啊,左鄰右舍都知道,我怎麼這麼倒霉啊!我養了一個白眼狼整整二十多年,白眼狼啊……」

我媽的反應不像是假的,陸城卻還是半信半疑地後退著。

我淡淡地在旁邊看著我媽破口大罵,只是有點自嘲,我都死了三年了,為什麼她還這麼恨我?

她像是要一口氣把這些年對我的怨恨都罵出來一樣。

直到左鄰右舍的人看不下去,上門替我抱不平:

「白家的!你這些年罵了多少次了?你女兒都死了三年了,你也罵了三年。說句公道話,咱們鄰里街坊都知道,沒有人比你女兒更孝順了!她賺的一分一毫那都是花在你身上的,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媽見說不過,只能瞪著大嬸,聲音尖銳:「可是她死了!她死了還有什麼用?」

「你別鑽牛角尖了,你醒醒吧!你看看除了你女兒,還有誰會對你好?現在你女兒也死了,你身邊還剩下誰啊?」

我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激動地站起來,指著隔壁大嬸:「你說什麼呢你?我就是恨沒生下一個兒子,只要我有兒子,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境地!我要是有個兒子,他一定比那個賤丫頭孝順一百倍!」

大嬸看我媽死不悔改,只能搖搖頭,氣得要走。

陸城卻慘白著臉,他仍舊不死心地將大嬸拉到一旁:

「白依依她真的死了?」

「你說這家女兒啊?是啊,早就死了,死了三年了,聽說當初她媽火葬的錢都不肯出呢……」

7

陸城往後踉蹌了一步,他覺得,那剎那間他的心臟像是被人放在了燃架上,尖刺一樣地疼。

「火葬……」

「是啊,聽說是老村的村長看不下去,喊著老鄉湊了一點錢,火葬了。」

「你沒看剛剛那白家過得窮困潦倒的樣子,原本她家女兒在時,不是這樣子的。」

陸城睜著錯愕的眸子:「不可能,她三年前做到項目主管,她那個人最愛錢了,她怎麼可能突然死了,她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了,是……」

「小伙子,你激動什麼?她家女兒是胃癌死的,死在出租屋裡,慘得嘞,聽說死之前身子蜷縮成一塊,很痛吧,好像死前兩三天都沒吃東西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不去醫院治療?」

陸城瞳孔放大,情緒莫名激動起來,他看著氣憤到了極致。

「你激動什麼呀,你是她什麼人啊?」

陸城顫抖著嚅動嘴唇:「前夫,我……我是她前夫。」

8

我沒再聽下去,因為我看到我媽從房間裡面衝出去了。

她的神情有些瘋狂又有些憤怒。

她沒去抓著陸城要錢,卻盯上了樓下小區玩耍的幾個小男孩。

她似乎是被大嬸的話刺激到了,我媽拍了拍皺巴巴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來了一顆糖。

她侷促地僵笑著,張開手,掏出糖,朝著幾個小男孩走過去。

「阿姨,阿姨沒有兒子,你們願不願意給阿姨當兒子啊?你,你給阿姨當兒子好不好?阿姨會對你好的……」

其中一個小男孩,嬉笑著跑了過去,接過了糖。

就在我媽喜笑顏開的時候,他用另外一隻手抓了滿滿的沙子,狠狠地朝著她的眼睛撒了過去。

「大家快來看啊!這裡有個瘋婆子!打她!」

「瘋婆子!瘋婆子!打她,打她!」

我媽被打得踉踉蹌蹌地往後退,頭上都被覆了一層沙子。她連連咳嗽,這才彷徨地收回了念頭。

她收回手,下意識地又想罵兩句,卻發現脖子上的金鍊子不見了。

她頓時發了瘋。

我媽半跪在地上,狼狽地在沙子裡面找著金鍊子。

她一邊找一邊罵:「賤丫頭!賤丫頭!都怪你死得那麼早,在哪裡啊,在哪裡……」

我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身後的一個小男孩撿起了一塊石頭,衝著我媽的背砸了過去。

她被砸倒了。可笑的是,她倒在地上,卻還不死心地在找金項鍊。

「鏈子,鏈子,在哪裡啊……」

我看累了,我想上樓去看看陸城走了沒,卻聽見那個女人顫抖著開口:「依依啊,依依……你在哪裡?媽的鏈子不見了,你給媽的鏈子不見了啊,依依啊……媽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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