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從38歲到73歲,耗時35年,造出了5代中國人瘋狂的巨夢

雲納君 發佈 2024-01-31T06:30:15.065910+00:00

張藝謀,擔任「天壇獎」的評委主席了。他值得!從《紅高粱》到《滿江紅》,從北電高樓學生到奧運會開幕式導演,從1988年到2013年,從38歲到73歲。觀眾也從60後,走到00後的5代。他,一個人,用了35年的時間,造出幾代人瘋狂的巨夢!一輩子只做一個的電影夢!


張藝謀,擔任「天壇獎」的評委主席了。

他值得!


從《紅高粱》到《滿江紅》,

從北電高樓學生到奧運會開幕式導演,


從1988年到2013年,

從38歲到73歲。


觀眾也從60後,走到00後的5代。

他,一個人,用了35年的時間,造出幾代人瘋狂的巨夢!一輩子只做一個的電影夢!


還記得——

過去幾年的輿論中,貶低張藝謀是部分人的共識,是90年後青年的成長的烙印。


早從1988年開始,攻擊張藝謀

就成了部分人的「政治正確」。

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幾十年前拍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菊豆》、《秋菊打官司》,《紅高粱》——


到今天還在被一堆人指著鼻子罵:


張藝謀的意識形態還是符合西方的「東方主義」那一套,但凡是個純正中國人,都會發現他拍的那些玩意兒都有著深深的迎合西方的趣味,擱中國,他的那些潛意識裡的東西也都不正常。


張藝謀這種人誠然再優秀,也依然得不到西方大人的青睞。所以不客氣的說,他們那一代的名氣是建立在出賣中國的陰暗面來獲得的!



從1988年38歲的處女作《紅高粱》

2023年73歲拍的最新電影《滿江紅》,


時間一晃35年,

張藝謀一路也就被罵了35年。


不會講故事,

迎合西方藝術審美,


成了張藝謀最大的詬病。

可事實果真如此嗎?我想坐下來,跟各位讀者朋友們,好好聊一聊這個話題。




首先,我們要了解一個知識。

電影它是一個舶來品。


時至今日,世界電影的話語權仍然掌握在「法國」和「美國」兩地輻射的西方手裡,

他們對什麼是好的電影,好電影的標準的是什麼?有著最終的解釋權和決定權。


這項「電影文化霸權」不是西方人搶來的,


電影確在西方法國盧米埃爾兄弟發明後,西方舊派藝術,不承認「電影是藝術」。


那幫西方的先鋒的藝術家們,為了證明「電影就是藝術」,可是費勁心思啊,他們提出了不少電影理論,還搞出了美學的界定。


電影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確實是那些西方電影的先驅們一槍一炮,給打出來的。


張藝謀是在1978年進入的北京電影學院,



彼時,中美已經建交,且隨著跟蘇俄關係的惡化,北京電影學院的教材和教學大綱也從過去的「蘇聯電影」換成了「西方電影」的大綱。


一場改革正在席捲大地。

我們開始向西方的先進文化學習。


28歲的張藝謀在北京電影學院,學的就是西方電影的那一整套完整的電影體系。


老謀子那時候接觸,正是世界上最新潮的電影運動:德國表現主義,義大利新現實主義,法國新浪潮運動,法國左岸派。


這些新潮電影運作,有個非常顯著的特點:反傳統體制,追究個性化「作者電影」。

什麼意思呢?


在那個年代,張藝謀所接觸的教育就不是「故事第一」,而是「表現第一」,你如何在電影裡去表達你的想法和價值觀。

西方電影理論,是張藝謀的啟蒙。


與此同時,咱們國家的社會環境和文學浪潮,也在那個時刻深深影響了張藝謀的創作。


張藝謀成長的那會兒,

我們中國剛走出來,邁向開放,擁抱世界。


隨之而來的呢,就是我們看到西方那邊兒後,咱們這兒就陷入了民族身份的危機,民族自信的迷茫。於是啊,在思想圈裡,就有了「尋根文化」,還有文學上的「傷痕文學」。


張藝謀那會30出頭,

他怎麼能脫離主流社會的影響呢?


他和陳凱歌這些第五代導演們的同學們,走的路不一樣,風格也不一樣,但他們的方向一樣:不要把電影再看作是蘇聯的那樣政治宣傳電影,我們在文化反思上取得成功。


從某種程度上說,張藝謀「講不好故事的」是因為,在他電影裡,故事不是第一位。



在那個年代的西方藝術思潮下,


張藝謀和第五代導演們,是想通過「電影美學」喚醒沉睡的大眾。在那會的他們看來——


電影是看的藝術,不是說話的藝術」。


你的畫面就是你所表達的思想。


這也是為什麼,張藝謀喜歡用誇張、極具代表性的顏色,來烘托氛圍,展現人物情緒。

因為那是都是他的思想表達。


那為什麼張藝謀又要拍落後的農村呢?



這就是我前面說的——當時的社會思潮和藝術思潮,就是一股「傷痕文學」和「尋根文化」

在那個民族身份迷茫,自信黯淡的年代,

張藝謀選擇了農村。

不是因為農村落後,而是中國五千年的歷史都源於農村。


不管是歷史上再偉大的帝王,還是跩著到沒邊的龐大王朝,它們都離不開小農經濟。


農民是過去中國5000年歷史的根基,

人民是歷史的昨天和明天。


張藝謀回到農村,撿起了那被遺棄的文化。



在《紅膏里》裡,他又一次展示了那獨一無二的傳統手藝——釀造高粱酒。

在《我和我的父親母親》裡,他用織布的故事來傳播那古老的民間織布技藝。

在《菊豆》裡,他借著封建的黑暗,用「家族文化」來看中國本土思想的根基。


在那股歷史的大浪潮中,

張藝謀一直認為,自己並不是電影導演,而是中國鄉土文化的守護者和推廣者。


事實也的確證明,

在90年代的城市化的浪潮中,

張藝謀保衛了民族文化。


跟那些作家、手藝人、政治家不一樣,張藝謀是用電影回到中國農村,展示了中華民族的生存、生活方式,既是自我剖析反思,也是文化輸出。



張藝謀不光是個牛逼的攝影師、演員、導演,他還是個了不起的中國文化傳播者。


他親自把中國電影推上了國際舞台,讓更多人了解中國人、中國電影。給西方世界提供了新的解讀中國人的途徑和方式。

在反思中弘揚了民族文化,走向了世界。


但就像,新派跟西方舊派藝術鬥爭一樣,西方和東方的文化戰爭也沒從來停過。


一開始,張藝謀沒意識到這事兒,

剛一踏上國際舞台拿獎的時候,

他那興奮勁兒和開心勁兒可真不少。

名利雙收,文化傳播,全都攬在手裡。


那時候國內的電影市場太小了。又正好碰上國有電影廠改革,拍電影都得自掏腰包,

那時候也沒人願意投電影,電影院都沒幾家。



張藝謀去一趟國際電影節,能撈一大把,

畢竟除了獲獎的榮譽外,

更重要的是能做生意。


歐洲三大電影節本質上是「超級大市場」。

全球知名片商在電影節買下心頭好的電影海外發行版權,導演們也能拿到海外投資。


張藝謀早期能拿著高權力,不受任何人和各大電影廠控制,就是因為他有海外投資。


對這種小而美的文藝片投資,

國際影展可是最好的成名途徑。


可後來呢,張藝謀發現了——海外電影節其實沒那麼輕鬆簡單,沒那麼單純,

大家談的可不是純粹的電影。



1987年,陳凱歌的《孩子王》講的是「農村教育」,是那塵封的「十年亂」的反思與自省。


陳凱歌想探討的是「知青下鄉,教育失衡」,鞭策落後的教育。諷刺的是,陳凱歌人還沒去法國,坎城就頒了個最佳教育獎。


陳凱歌非常失望,他感覺自己被戲弄了。


三年後,張藝謀也嘗到了碰壁滋味。



那是坎城電影節評委會會議室,主席雅各布坐在會議桌前,其他評委們也在座。


雅各布神情很嚴肅:「各位,關於張藝謀的那部《一個都不能少》,我認為那個升國旗唱國歌的鏡頭有問題,建議刪減。」


其他評委附和點頭:「我們要怎麼做?」


雅各布:「讓他撤掉這部電影,換上另一部《我的父親母親》。我相信,只要他換了,我們就可以投票給他,他或許能拿到坎城大獎。」



張藝謀是在辦公室看到雅各布的建議,

神情嚴肅,思索片刻後開始寫回信,1999年4月20日公開發表在了《北京青年報》:

「令人不解的是閣下竟以「政治」理由對影片加以指責,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政治或文化的偏見。長期以來,我非常熱心和積極地參加坎城電影節……



但今天,我決定退出是因為我對貴節珍視藝術的宗旨產生了動搖。


一部電影的好與壞,每個人可以有不同的看法,這是很正常的。但我不能接受的是,對於中國電影,西方長期以來似乎只有一種"政治化"的誤解方式:不列入"反政府"一類,就列入"替政府宣傳"一類。以這種簡單的概念去判斷一部電影,其幼稚和片面是顯而易見的。


我不知道對於美國、法國、義大利等國導演的作品您是否也持這種觀點。

我希望這種歧視中國電影的情況以後會慢慢改變,否則它不僅僅是對我,而且對於所有的中國導演,包括後繼的年輕導演們的作品都是不公平的。」


雅各布拿到張藝謀的回信,

神情有些錯愕。

那天以後,張藝謀逐漸遠離了西方。



張藝謀徹底開始明白——東方也好,西方也好,說到底,這些國家的電影不管哪兒的,總得翻個身,掉進那帶著標籤的「盒子」里。


不管你怎麼想的,人早就對你的電影貼上了「標籤」。就好比,西方一看香港電影一開始就被扣上了動作片和警匪片的帽子(到現在還有一大堆人這麼覺得);


日本電影就是武士片或者小成本問題少年片;台灣電影等同於那種隱晦的反烏托邦片。



過去80年代,中國大陸電影跟著陳凱歌的《黃土地》和張藝謀的《紅高粱》鑽進了西方世界,那時候中國剛從三十多年的僵硬的路線走向開放。一大批影片都帶著精神創傷。


進入西方的都是第五代導演的作品。他們的電影就像其他國家的「新浪潮」電影一樣,挑戰了那時候國產電影的老套路。這些新電影一出來,官方也傻眼了,不知道該咋辦。


有些片子就碰上了審查的石頭。於是,第五代的作品在西方就被當成反對官僚壓迫的「抗議片」。西方電影節、發行商——甚至包括一些電影人自己——都喜歡鼓捧這種看法,


因為這可是宣傳的好手段,照著早年的蘇聯和東歐那套,只要在國內被禁的就是好的。


正如被誤解的賈樟柯和中國第六代導演一樣,

只要中國電影拍點迷茫的年輕人,再加點社會亂象,就能成了西方社會關注的焦點。


無論,你的表現如何,

在他們的認知裡面,

那就是一個極權國家的陰暗面。


那些好的電影,反映日常城市生活電影的電影,根本就無法通過電影節的預審,就好像張藝謀從未拿過的奧斯卡金像獎一樣。



每一個獎項的背後,都有著文化博弈。


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肚子裡有幾碗粉,

他們要的是你的命。


從1988年的《紅高粱》到1999年的《一個都不能少》,張藝謀在走過10年後,意識到了這個西方的偏見,但是我相信,對於大多人來說——認識到文化博弈的大多是2017年。



老謀子離開的時候,


2尊威尼斯金獅獎,

1次柏林金熊獎,

1次坎城評委大獎,


老謀子也換了一個身份。


他從參賽選手,變成了評委會成員。

他成為了電影秩序的制定者。


在電影美學上,老謀子是最有發言權的,你不靠近黑暗,永遠不知道那個地方有多麼黑。你沒有站在高地,就沒有資格去指點江山。



就在當下,諸多年輕導演朝西方傳統三大電影節的殿堂衝刺,渴望榮耀時,張藝謀卻踏上商業電影之路。是為了錢嗎?是也不是。


拍電影要是不賺錢,那就沒人投資電影。


1999年以後,外界對他的批評聲音很大,


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了。很多人說他為什麼不拍文藝片了,因為他知道文藝片他已經有了《紅高粱》,商業大片它也有了一部《英雄》。



無論是文藝片還是商業片,張藝謀都做到了極致。是啊,張藝謀的電影是變了,故事和畫面沒了農村沒了鄉土,那是因為我們進步了發展了,現代鄉土跟過去不一樣了。

人要往前走,不要回頭看。

未來再前面,不在後面。


如果非要批評,非要反思的話,我們應該是要批評我們自己,反思我們自己。

老謀子73歲了,一個安享天年的年紀,

卻活躍在中國電影的一線,仍然在做一個中國的文化傳播者,而我們呢?我們對一件熱愛的事情能否堅持這麼久呢?我們能否在他這個年紀,仍然保持著不凋零的創作力呢。



英雄會遲暮,國師也是一樣,

望著1988年,老謀子和莫言的那張合照,再看看現在的老謀子的接受採訪時的神態,


他的臉上少了過去的笑容,

多了一份憂愁,


他在憂愁什麼呢?大概是——

中國電影的黃金年代過去了,


等自己徹底老去,

誰又能扛起中國電影的大旗呢?

他還沒看見後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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