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部里評分最高,不僅是動作盛宴,《疾速追殺4》武俠宇宙逐漸成形

波老師看片 發佈 2024-02-27T16:15:46.097776+00:00

一個名叫約翰·威克的殺手,為愛退隱江湖,過了幾年的幸福時光之後,深愛的妻子卻因病過世。臨終前留下的遺物:一隻可愛的小狗,卻被入屋搶劫的混混隨手打死。這讓他失去唯一的慰藉,決定帶著悲傷與憤怒重出江湖,運用超強的刺殺技能,將那名混混所屬的黑幫全數消滅。

一個名叫約翰·威克的殺手,為愛退隱江湖,過了幾年的幸福時光之後,深愛的妻子卻因病過世。

臨終前留下的遺物:一隻可愛的小狗,卻被入屋搶劫的混混隨手打死。

這讓他失去唯一的慰藉,決定帶著悲傷與憤怒重出江湖,運用超強的刺殺技能,將那名混混所屬的黑幫全數消滅。

但卻又捲入殺手世界的腥風血雨,甚至為了殺死目標,不得不在禁區裡面殺人。

因此違反殺手行規,遭到幕後的神秘組織發布高額賞金,下令全面獵殺。

他一方面要和組織談判,一方面還要和各路殺手決一死戰,這個身不由己的悲劇英雄究竟會走向怎麼樣的結局?

沒錯,在經歷前三部《疾速追殺》的洗禮之後,《疾速追殺4》迎向血腥殘暴的華麗最終章!

上面這段「前情提要」並不是劇透,而是為了沒看過前三部,或者忘記前三部的觀眾所準備。

因為《疾速追殺4》從一開場就直接進入重點,沒時間再帶你回顧3年前的《疾速追殺3》,如果要對這個無限擴大的「殺手宇宙」有更全面的了解。

所以建議先看過前三部,但就算你對前幾部毫無概念,只要知道男主角必須逃離殺手組織的追殺,即可快速入戲,劇情嚴格來講並不複雜,但是各路殺手各有特色,也各有專長。

世界觀的成功建立,成為《疾速追殺4》最大的特色所在,而且並沒有因為是動作片而忽略角色內心刻畫,這一點是我覺得做的相當不錯的一點。

某瓣上一位網友的評價深深吸引了我:

你很難想像這這個系列是從第一部那樣的b級片進化而來的,這一部無論在攝影,置景,美術,燈光等各個製作層面來看都是行業頂級水準,配之從不令人失望的動作戲,這就是當今最好的動作片系列之一。

在這裡先來說說我的感受,《疾速追殺4》絕對是行業頂級水準,而且貫徹的武俠思想更深刻。

例如約翰·威克在巴黎被追殺時,代表高桌會的侯爵,下令讓組織祭出2600萬美金高額懸賞追殺令,而訊息則是透過一個發送秘密訊號的電台對外發送,名為「WUXIA」,也就是武俠的英文直譯。

許多老粉到這裡就興奮了,這才對嘛,《疾速追殺4》一如《星球大戰》系列,根本就是另一種武俠電影還魂的演繹,而且還武俠魂超級炸裂的,一路戰鬥不停。

多年前,成龍進軍好萊塢時還被嫌棄他在香港動作片的打鬥情節太不合理了,結果呢,而今基努·里維斯的這部續集動作大片,何止不符合現實,根本就是「不講理」到了令人髮指卻又驚奇不已的地步。

不管暗夜俠影的威克,有多麼疲倦和衰弱,獨自面對巨大組織高桌會仍舊是打死不退的小強,仿佛《功夫》面對斧頭幫、火雲邪神的阿星,又或者是古龍《多情劍客無情劍》對抗金錢幫的李尋歡、《流星蝴蝶劍》夾在孫老伯的孫府和十二飛鵬幫之間的殺手孟星魂、《白玉老虎》裡潛入蜀中唐家進行復仇之戰的趙無忌等。

以個體之力對抗巨大組織或群體,一直是武俠小說或者武俠片最迷人的特質。

那是關於自由的真實渴望,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囚禁、封鎖下,企圖超越整個人類社會結構、集結所有美麗幻夢的心智終極之展現。

查德·斯塔赫斯基導演執導的《疾速追殺4》,同樣也擁抱著上述的精神與信念,並且在影像敘事、動作表現上,都可見得強烈的武俠元素,超拔絕倫地演繹出組織化與個人化的交戰歷程。

如果說《黑客帝國》《霹靂嬌娃》《殺死比爾》等,是其溶入香港動作片的絕大能量,將21世紀已然停滯的武俠、功夫、動作系譜予以催化,重新演進,則21世紀第2個十年裡,也有著《尚氣十環》《瞬息全宇宙》輪番上陣,用各種創意活性化了此一具備淵遠流長脈絡的片型。

是的,後面的好萊塢大片可能還會延展,每一件事,每個地方,不管在哪裡,都有武俠還魂於世的可能性。

這些不叫武俠的電影,都像是讓最初名之為武俠的原點,再一次誕生。

而《疾速追殺4》無疑也是如此的,且更完美消化、循環更新《疾速追殺》自身系列每一部的橋段與概念。

如人對愛的無限依存、殺手愛狗、道義重要性,或鉛筆殺人等等。

但想來還是有人會認定「《疾速追殺4》只是東拼西湊罷了」這樣的話。

一如上述的《尚氣十環》《瞬息全宇宙》,但新的樣貌,總是不免會被如此爭議的,總是從舊的事物里撿漏也如地找出不同的意義,加以組裝和整合。

我想,武俠確實是不死的,只是不再名為「武俠」,是一個叫做「WUXIA」的老美電台,一種訊號,一種老時代(廣播)的象徵。

且《疾速追殺4》不死的,還不止是武俠,還有功夫不死、西部牛仔不死、飛車不死、武士道義不死,種種凡此……

《疾速追殺4》結合許多電影類型所長,比囊括香港武打動作片、義大利西部牛仔片、日本武士道等的《殺死比爾》還狂許多,簡直堪稱一網打盡了中國功夫、俄羅斯摔角、柔道寢技、跆拳道、日本刀術、雙節棍、槍械戰鬥術、飛車等,什麼都有……

而且串聯得極其優秀,幾場超長大戰真是目不暇接:

包含日本大阪餐廳之戰,德國柏林的夜店之戰、巴黎凱旋門飛車之戰,還有建物俯瞰視角一鏡到底室內之戰、220階的蒙馬特階梯之戰,以及聖心殿最後的決鬥……

不同形態、角度與方法,完全把武打這件事演化到最極致,毋庸置疑是一場究極狂歡的動作盛宴。

《疾速追殺》系列,極有意思的就是秩序與狂亂的對比,到了《疾速追殺4》更是鮮明。

一方面殺神威克無止境的殺戮,為了自己愛妻遺留下來的狗,為了可以完全擺脫組織的法則;

另一方面編導又建構出地下社會的複雜結構和規矩,甚至有高桌會和白鴿丐幫的參照,再加上畫面動與靜的操作。

如威克和摯友在大阪餐廳頂樓相聚、喝茶、說話等片段;

還有溫斯頓走過掛滿經典畫作室內空間的橫移鏡頭,或德國夜店角色們安坐在賭桌對賭等。

這些敢於慢下來凝視人物背景與心境的調度,和電影各種快節奏的動作戲,調配、組構成動靜快慢適切的狀態。

另外,《疾速追殺4》也大量拍攝了金碧輝煌、神聖莊嚴肅穆的場所、儀式。

譬如高桌會德國分部審訊約翰·威克的場地和方式,都是極其宗教的,更不用說最後聖心殿的決鬥了。

這也就不可避免地要想起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教父三部曲》常見聖潔與殺戮並存的影像語言、手法了。

多樣的二元性對照,也是《疾速追殺4》使我眼前一亮的部分。

但最使我驚異的還是,某些頗見隱喻功夫的鏡頭調度——如片頭就是一個拳頭打在木樁上,見血,而後是被日光照耀著的城市大樓,再回到直拳的轟出,跟著又是城市風景,反覆幾次的影像跳躍剪接,仿佛在宣告這是威克對整個城市的宣戰,他要以拳頭打出一個太陽來。

也就是希望的復還!

此一血與太陽並聯的鏡頭語言,有頭有尾地貫徹到片尾,身有三處槍傷的威克,終於走完最後一場對決後,癱坐在台階,日光照射在他身上,閃耀得詩意無比燦爛。

而後喊出太太名字,身體一歪,倒下。

下一幕,就是他的墓碑上刻「摯愛的丈夫」——那是他對世界的遺言,也是他做為一個人最珍貴的身份,存在的證據,而他也終於徹底地退出了江湖(群體的監牢)。

這樣的首尾貫串,還有電影的第二場景是沙漠中、威克仿佛牛仔似的騎馬射擊高桌會長老手下。

電影的尾聲,則是威克和甄子丹飾演的盲眼殺手凱恩,在聖心殿前,按照古法隔開三十步、轉身射擊的決鬥,無疑是西部牛仔對決的精彩復刻。

我以為,現代動作電影的源頭,分別是西方的牛仔片;東方的部分,則有中國武俠片和日本武士片——例如片中的大阪餐廳之戰,在各種櫥窗里置放著日本武士的鎧甲刀械。

威克就在此地施展了槍械格鬥術,對高桌武裝盔甲戰士大開殺戒,新與舊的交會盡顯。

同時,真田廣之飾演的餐廳經理,亦完美地示範了何謂日本式極道仁義。

顯然《疾速追殺4》都好好地致敬了動作片的起源,整部電影也像是編導對動作電影史的回顧與頂禮,有著滿滿的真摯。

夜店之戰,以及凱旋門飛車大戰,很有意思的是跳舞的顧客們,還有那一台又一台高速行駛的車子,好像是永恆的背景,綿長不變的,一點也不會受驚嚇地想要逃離現場,全都乖乖地留在原地。

但我願意這麼想:那是一種時間感的變異。亦即對約翰·威克而言,全都是生死一瞬的事。

但深陷其中的他,每一個動作都是長遠的,亦或是在觀眾來說,那些打鬥快得狂歡的他們都來不及注意到,就已經移轉到別處了。

這樣的場面令人很難不想起王家衛《一代宗師》宮二小姐與馬三的火車之戰,兩人的打鬥,以高速移動火車為背景,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長龍:物體性的長短空間距離,加入心理性的時間快慢感應,也就有了如詩如幻時刻。

繞著凱旋門轉來轉去的環形之戰,同樣具有時間的隱喻。

但更主要的是,威克在車流中跟高桌殺手對戰,機械汽車之間的人體搏鬥,借著鋼鐵與人體的衝撞、

是的,威克被車撞的次數多到咋舌,這殺手的身體也太硬了,這是「主角光環」太用力了!

演示出肉身的強悍與迷人,以及人車合一的不思議可能。

而人在車流中的武鬥,當然也就一定要聯想到《一個人的武林》甄子丹和王寶強在汽車快車道劇斗的經典場景。

再說句題外話,在武打演員逐漸凋零的年代,特別是香港電影,武術基本功訓練很苦,現在很多新晉演員都不願意走這條路。

導致在武俠電影上,我們看到的依然是老一輩的影子。

例如甄子丹主演的《殺破狼》《導火線》《葉問》系列、《十月圍城》、《武俠》《一個人的武林》等,讓他穩居21世紀華人武打明星第一位。這些他出演的動作電影,顯然或多或少都對《疾速追殺4》產生影響。

導演查德·斯塔赫斯基找來甄子丹擔任威克的摯友型勁敵,再合適不過了。

有趣的是,繼《星球大戰外傳:俠盜一號》後,甄子丹於《疾速追殺4》又再次詮釋盲人,而且還是盲眼殺手。

如今他雖已60歲,但身手之利落,如果是明眼人的設定,小甄子丹1歲的基努·里維斯恐怕再怎麼苦練,都還是追不上他的拳速、腳勁。

片中也明顯看得出來,導演讓甄子丹為符合視障人士的身份,也就是小試身手罷了。

至於在室內拉高鏡頭俯視、且跨越不同房間、一鏡到底的槍戰打鬥戲碼,也是一絕,有如上帝視角凝視世間殺戮,且是極高難度的華麗展演。

打從希區柯克《奪魂索》開始,到杜琪峯《大事件》、亞利桑德羅《鳥人》、上田慎一郎《攝影機不要停!》,乃至於薩姆·門德斯的《007:大破天幕殺機》和《1917》等等,一鏡到底技法持續遞增新變換。

不管是室內還是野地,都能製造出迫人的臨場感,至《疾速追殺4》更是張牙舞爪如3A遊戲般,也令人驚佩其動作設計的緊密銜扣與節奏感。

最後是聖心殿的階梯之戰,宛如嘉禾、邵氏電影裡常見武師滾下長階梯的再現,也當然會想到周星馳《破壞之王》,還有《十月圍城》黎明飾演的武狀元一夫當關鎮守的樓梯戰。

而我更會連結到的是托德·菲利普斯的《小丑》,傑昆·菲尼克斯飾演的喜劇演員每天回家所要面對的、那座看來令人疲憊難擋的樓梯,漫長得像是一種絕望,隱喻人生的無能為力。

當約翰·威克千辛萬苦地爬上去又摔下來,再度望著樓梯高處時的欲振乏力,也就特別顯示出自由的抉擇何其艱險痛楚。

簡而言之,《疾速追殺4》的每一場戰鬥,都帶著獨特的設計與寓意,雖然不講理的部分多得不勝枚舉。

如威克撞車、摔樓梯次數,還有以一擋百、子彈避開主角飛等……

但《疾速追殺4》並非只是單純打鬥的無腦爽片,而是向著電影史發聲的真情告白。

不啻於百多年來包含西部片、武俠片的各種動作片餵養之下、所誕生的集大成之作。

而對我來說,這部電影也像是荒木飛呂彥漫畫《JOJO的奇妙冒險:石之海》的另一種版本——故事發生在牢獄裡,女主角空條徐倫的線體人形替身名為石之自由,漫畫每一回都在進行各種不同限制、規矩的戰鬥,同樣也是打得沒完沒了。

其中真正重要的是什麼呢?無非是關於自由與監禁的極限探討。

我想,這次新上映的《疾速追殺4》也紮實地以各種動作場面追索、回應了同樣的事。約翰·威克的冒險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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