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夜楓鱗
應書嶺又一次站到了新聞媒體的聚光燈下。
2月16日，英雄體育VSPO（以下簡稱英雄體育）宣布獲得沙特主權財富基金PIF旗下Savvy Games Group（以下簡稱Savvy）18億人民幣現金投資，創下近兩年來體育行業全部投資額。
英雄體育緣何獲得具有沙特王室背景的Savvy投資青睞？
深耕電競出海多年，英雄體育的方法論是什麼？
外界對英雄體育有很多質疑，他們自己是怎麼看待的？
帶著這些問題，3月中旬，娛樂資本論在應書嶺上海的家中跟他聊了4個小時。
讓應書嶺念念不忘的，是沙特首都利亞德一家耗資幾千萬美元建的網吧，「像五星級酒店一樣」。在有禁酒令的沙特，遊戲成為年輕人最重要的娛樂。
2022年，沙特國家首相、沙特王儲、Savvy董事會主席穆罕默德·本·薩爾曼發起了國家電子競技遊戲戰略，致力於在2030年將自己打造成全球遊戲和電子競技中心。在中東的電競賽事中，政府等官方機構是重要的發起方甚至贊助方，獎金額度動輒千萬美金。
當沙特人進入公司董事會，應書嶺的全球化擴張很快擁有了有力的幫手。
在土耳其，應書嶺帶著團隊跟伊斯坦堡的市長會面，認真的探討當地的場館建設和賽事運營。來自美洲奧組委的朋友則是建議英雄體育的南美辦公室設在美國邁阿密，而非南美最大最繁華的巴西聖保羅，「因為邁阿密有飛往南美每一個重要城市的航班，那裡更像是南美的中心」。
這次投資最大的分歧，來自於沙特資方希望全資收購英雄體育，而這一提議被應書嶺拒絕了。
這意味著，他放棄了至少數十億人民幣的現金收益，而決心將公司帶到一個更高的位置。
「把一個產業做到全世界最大，這個窗口期我不知道人生中什麼時候還能再遇到一次。」應書嶺解釋放棄沙特資方全資收購的原因：「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創業的機會和方向都有很多，但是不是每個方向都可以做到全世界第一的。比如AI創業好嗎？挺好的。我能做到全世界第一嗎？不能。電競是一個史詩級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最近一段時間，應書嶺陷入了一種「AI焦慮」。
「幾乎行業里的每個創始人都有AI學習的焦慮。」應書嶺說。就在半年前，以遊戲為代表的元宇宙還是全世界資本追捧的對象，卻一夜之間熱度驟減。誰也不知道AI會對產業帶來怎樣的改變。
他將公司的使命定義為：做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際組織。以及，他希望加上一個定語「科技驅動的」。
「我們1000多人，一年差不多轉播8000場比賽。如果有了AI技術，有沒有可能一年做20萬場，做50萬場比賽？」應書嶺說：「要麼是我們顛覆行業，要麼是行業里的其他『玩家』顛覆我們。」
以下是娛樂資本論對應書嶺的訪談節選：
「電競是下一代的體育」
娛樂資本論：洽談融資的過程中，英雄體育是怎樣與沙特主權基金Savvy建立聯繫並最終獲得融資的？
應書嶺：我們接觸了很多投資人，Savvy是主動找到我們的。他們屬於電競行業內的大玩家。2021年底剛剛買了歐洲知名的電競公司ESL，之後就開始找我們聊。
我們那時候正好在籌備港股IPO，問Savvy要不要參與IPO投資，但他們說希望整體收購。我就沒答應，因為我覺得電競這個生意是可以再做100年的生意，沒有必要賣。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的什麼特質吸引了Savvy？
應書嶺：沙特人不做早期投資，只會去買那些已經跑出來的公司，誰牛*買誰，誰厲害買誰。Savvy說我們跟ESL談得很快只用了幾個月，我心想，以ESL的情況，當然談得快了。類比一下，我們收王思聰的香蕉只用了兩周。
娛樂資本論：和Savvy的談判是非常順利，還是存在一定的拉扯？
應書嶺：我覺得前面3、4個月時間大家還有一點拉扯，他們很想買我們，我們花費了一點時間進行解釋。我們跟他講的是，英雄體育想要的是一個全球的戰略合作夥伴，而不是把公司賣掉。這個問題解決之後，後面半年就比較順利了。
娛樂資本論：談判之前，你對Savvy的了解有多少？
應書嶺：談判之前我只知道Savvy在遊戲電競行業布局很多，通過同行聯繫過來的時候也有了一些簡單的了解。這個過程中，我們和沙特王子見過三次面。
我當時印象很深，和沙特王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晚上10點吃過飯他就邀請我們一起去看Dota 2的比賽。凌晨12點比賽正式開始，4點才結束。
第二次見面是他帶著我跟美洲奧組委的主席認識，你就會覺得以國家為力量來推動電競產業，好像又挺不一樣的。整體接觸下來，我就對沙特的電競市場包括Savvy的2030願景有了新的理解。
Savvy覺得電競是下一代的體育。他們在這一代體育身上已經花了很多錢，英超、高爾夫球、拳擊等體育項目一直在投入，他們想早一點布局下一代的體育。
娛樂資本論：投資完成後，英雄體育和Savvy有什麼短期和長期規劃？
應書嶺：今年年中，英雄體育會和Savvy聯手在沙特參與舉辦一場大型電競賽事，在上周剛剛宣布了4500萬美元的總獎金，你們熟悉的電競項目都會在裡面。
如果說更長期的目標，英雄體育和Savvy的願景是一致的，那就是推動電競成為全世界最大的體育項目。
當時在聊天的時候，Savvy也會問我們，你的理想是什麼？我說我們希望英雄體育有一天能夠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際組織。我們要把電競做到像世界盃或者奧運會那樣。FIFA是國際組織，奧林匹克是國際組織，有願景的國際組織都希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把先進國家的電競經驗複製到電競的發展中國家」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在中東地區也開展了電競業務，深入了解之後，你對沙特的電競市場怎麼看？
應書嶺：沙特的人口極度年輕，70%的人口低於30歲。低於30歲的人口裡面有80%低於20歲。全世界沒有哪個市場比它更年輕了，而且他們的年輕人對遊戲接受程度超級高。
沙特全民都愛玩遊戲。高普及度的人口，付費意願非常旺盛，國家產業政策全面支持，基本上沒有別的娛樂方式，這樣的市場做電競很難不成功。
今天很多人在看東南亞，但中東市場其實一點不差。他們有像土耳其和埃及這樣的人口接近1億人的國家，也有杜拜這樣和新加坡旗鼓相當的地方。
娛樂資本論：你覺得英雄體育在沙特的優勢能夠體現在哪些方面？
應書嶺：把先進國家的電競經驗複製到電競的發展中國家。
娛樂資本論：比如哪些經驗？
應書嶺：電競的職業化、商業化以及生態搭建，這些方面他們基本上還處於非常早期的階段，很像10年前的中國。整個國家開始擁有電競用戶，大家願意去玩電競項目，願意去參加電競的比賽。當地有一些富二代、年輕創業者，開始自己組建電競俱樂部。慢慢這些富二代退出這個行業，資本大舉進入，從個人興趣到實體利益，這是一個巨大的變化。中東還處在基於老闆的個人興趣階段。
娛樂資本論：你和沙特的年輕用戶交流過麼？
應書嶺：沙特的年輕人晚上玩遊戲的比例是非常高的，遠遠超過中國。沙特當地有禁酒令，且白天天氣炎熱，所以他們的社交活動基本都安排到了晚上。晚上8點以後吃晚飯，2、3點才睡，夜間經濟的潛力十分巨大。
後來我了解到，當地年輕人夜裡喜歡去網吧，他們的網吧看起來和五星級酒店差不多。Savvy在沙特耗資幾千萬美元蓋一個網吧，原因就在這裡。
所以你看，沙特王儲85年的，愛玩遊戲，愛看動漫，我們喜歡的東西他都喜歡，沙特政府自然會支持電競產業發展。人口數量也比韓國大，他們在電競領域缺乏的就是生態的打造和維護，這是英雄體育所擅長的。
娛樂資本論：目前很多人就把目光瞄準了出海。你覺得站到2023年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中國電競企業在出海領域面臨的機遇和挑戰是什麼？
應書嶺：第一，英雄體育做電競出海已經做了很多年，2021年海外事業部的收入就已與國內事業部接近持平。第二，中國電競的技術、理念和商業模型領先於很多國家，這就是機遇所在。
挑戰的話，我覺得每一個中國公司向海外發展的時候都會面臨組織結構、對當地文化的理解和海外員工融入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極富挑戰的事情，但我們現在做得還行，我自己還算挺滿意的。
娛樂資本論：機遇挑戰並存之下，中國電競企業該如何選擇目標市場，英雄體育當初是怎樣規劃的？
應書嶺：剛開始向海外擴展業務的時候，肯定都先選擇近的地方。2018年，英雄體育啟動進軍韓國和東南亞市場的計劃。我們用了大概兩年的時間，獲得了韓國第三方電競賽事運營領域領先的市場份額。
東南亞市場我們也是行業領先的公司，之後自然而然會輻射到中東等其他地區。今年，我們會把業務擴展的重心放在北美。
決定我們率先進入韓國和東南亞市場的，其實是產業成熟度和比賽的商業化程度，商業考量肯定是第一位的。中國以外的電競市場，商業化程度最高的是日韓，那就先把日韓做了，然後是東南亞，不斷向外輻射。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計劃如何擴展北美市場？
應書嶺：英雄體育進入每個市場的過程都非常相似。中國的企業兩件事情非常領先。一個是基建狂魔，電競的場館路線，相關專用的帶寬，專用的衛星信號，前期的基礎建設是必不可少的。完成基建以後，中國的電競應用技術相對比較領先，對當地市場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
強勢投入一般可以帶來優質內容，而優質內容能夠轉化成為英雄體育在某一地區領先的商業化能力。這種強投入一般都有前提，我們會評估當地電競商業化和用戶的基本付費素養。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電競出海版圖中，哪些國家和地區是可以盈利的？
應書嶺：出海業務整體大盤是盈利的。日韓肯定是盈利的。東南亞現在還在擴張階段，所以我們對盈利數據要求不高。反倒是中東地區，起步就是盈利的。
娛樂資本論：近幾年，英雄體育具備了跨國跨區辦賽的能力，是否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方法論？
應書嶺：我們主要的產品和研發是在大陸完成的，是一種中央廚房的概念。英雄體育在上海擁有技術較為先進的電競製作基地，全世界所有賽事信號都可以打回到上海進行製作再分發出去。所以，整體建設成本是遠低於其他的廠商。
2018年英雄體育準備全面國際化，2019年就建立了第一個遠程製作中心，今天我們已經擁有4個遠程製作中心，就這麼一步步發展過來的。
同樣的大型基建，我們的設備冗餘度遠遠超過別人，復用率也比別人高。一個大型的遠程製作中心可以按照時差把每個地區的信號排開，起碼中東的比賽時間和中國的比賽時間是不撞的。
在沙特舉辦一場比賽，一般而言比賽日當天會有100名以上的工作人員，但去年我們就已經控制到十幾個人的規模了，這些一定程度依賴於我們的遠程製作中心。
娛樂資本論：除了電競生態，英雄體育有沒有把電競文化乃至中國文化帶到海外？
應書嶺：分享些有意思的。很多中國的習慣性表達，正在成為全世界電競行業的通用語言。比如說「卡了」，全世界的電競用戶都知道，網絡不好就叫「卡了」，「KALE」。有一次在比賽現場，你無法想像看比賽時，周圍的不同國度的玩家異口同聲的說「KALE「有多麼好玩，這是個挺有意思的小東西，背後代表的是中國電競文化輸出。
娛樂資本論：今年杭州亞運會即將召開，本次亞運會也將首次引入電競比賽，你如何看待此時的國內電競市場？
應書嶺：今年杭州亞運會我覺得核心看點就是電競。很多合作夥伴都在向我們諮詢亞運會如何參與，甚至是如何贊助，證明整個市場的關注度已經提升到了一個空前的狀態。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曾經製作了雅加達亞運會電競表演賽，當時的經歷有沒有給你留下一些比較深刻的感悟？
應書嶺：首先，我認為亞運會和平時的職業聯賽各有各的轉播難度。
其次，我在雅加達感受到了一種國家的力量。那幫運動員打亞運會是非常認真的，打輸了也是真的哭，比輸了任何一場比賽都難過。背後體現的是電競運動員渴望代表國家而贏的民族情懷。
亞運會對所有電競從業者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舞台，為國爭光和其他一些比賽的榮譽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可能再過兩年，奧運會也要加入電競項目，那些電競選手為了奧運會可能真的願意犧牲一切。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在出海領域取得的成功，你覺得對公司而言最大的意義是什麼？
應書嶺：就像我們所期待的那樣，英雄體育能夠藉助電子競技產業走向全世界，連結全世界的電競玩家。
Steven（騰訊集團高級副總裁馬曉軼）曾經說過，電競是一個超級數字場景，他可以在技術的支持下，建立越來越完善的生態圈，與人們的生活，和更多的關聯產業發生越來越廣泛的連接。顯然，這種連結能力和普惠性符合英雄體育構建有全球影響力的國際組織的企業願景。
「利潤不能保護企業，但行業和技術優勢可以」
娛樂資本論：坦白講外界對於英雄體育會有一些不一樣的聲音，覺得你們沒有IP，或者說作為賽事承辦方的角色相對有些被動，你們在融資過程當中是否會面臨類似的質疑？
應書嶺：IP缺失以及角色身份的被動，在我看來沒那麼重要，做到細分領域最強比什麼都重要。比如說你的雷射雷達技術能夠做到全世界第一，不會有人問為什麼沒有消費級汽車品牌，道理都是一樣的。我們是一家技術驅動的公司，如何讓技術長期領先是公司發展的命脈。
娛樂資本論：我們有觀察到英雄體育背後已經有幾十家投資人了，你會不會面臨很大的投資人退出的壓力？
應書嶺：我們這方面沒太大壓力。我覺得只要企業經營得當，投資人壓力就會小很多。
娛樂資本論：英雄體育與騰訊的關係是怎樣的？《王者榮耀》的賽事主辦權是不是公司經營的風險點？
應書嶺：我們是騰訊的核心戰略合作夥伴，在更大的盤子裡面幫助騰訊做技術積累。我們與騰訊的合作，一方面出於信任，另一方面也有長期合約，外界沒必要有類似的擔心。
娛樂資本論：騰訊會介意你們跟網易或者其他遊戲公司發展比較深度的合作嗎？
應書嶺：我覺得騰訊是個比較開放的公司，馬化騰講過一句話，科技向善。在電競這個領域，我覺得騰訊有足夠的自信。英雄體育與所有人的合作本質上來說都是在做技術沉澱。騰訊作為我們最大的合作夥伴一定是受益的。
電競產業大量的直播和轉播的技術今天都需要依靠AI輔助。一場吃雞的比賽100個人，在比賽內接近有上千個攝像頭，人已經操作不過來了，都是用AI技術來操控。
在這種情況下，誰的數據量大，誰有足夠的不同的樣本量，誰的技術就更先進。我們有大資料庫AI進行支撐，騰訊自然不需要另起爐灶。
娛樂資本論：外界還有一個質疑，覺得英雄體育毛利率、利潤率比較低，這個你怎麼看？
應書嶺：我們專注於高速發展，利潤是次要的。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一直是年化增長超過50%。公司現金流也非常健康。
英雄體育2016年第一次融資，第二次融資2021年，中間5年沒融資，但我們的收入足足增長了100倍。利潤不能保護你的企業，但是領先的市場份額，以及伴隨而來的技術優勢可以是公司的護城河。
娛樂資本論：創業這麼多年，有沒有遇到過一些艱難的時候？
應書嶺：有，我覺得是2020年。這個生意高速增長以後，要放越來越多的錢進去，所以最後選擇出來融資。但還算運氣好，我們出來見所有的機構，包括騰訊、和快手等等，對我們的成績比較認可，在2021年初完成了融資。
娛樂資本論：2022年的情況要遠好於2020年？
應書嶺：去年總體收入沒掉，某幾個板塊還漲了一點。不過去年我們裁員了，現在公司還有1300人。外部環境讓我們放緩擴張的速度，練內功。
娛樂資本論：為什麼要裁員？因為看上去你們業務線並沒有減少。
應書嶺：我覺得作為成熟創業者，還是要對風險有一定的預期管理。全中國所有的公司都在減員增效，如果那個時間點我們不做的話會出問題。
娛樂資本論：裁完之後是什麼感覺？
應書嶺：更專注和集中了，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沒裁之前東想西想的。現在很多大的創新先不做，很多新產品也先不上了。不過，我們在海外的發展並沒有停滯下來。2022年英雄體育在海外新成立了三個辦公室，現在都還正常運轉。研發團隊也始終保持一個穩定擴張的節奏。
當時的外部環境對企業而言就像一個體檢。體檢完了說你不要抽菸了，也別喝酒了，有些人大魚大肉不吃了，對身體好一點。企業階段性需要這樣，算是一種自省。
娛樂資本論：很好奇你們砍掉的是一些什麼樣的業務？
應書嶺：大多數人都沒見過的。市場環境很差，廣告主不接單就果斷砍掉了。一些新的賽事規劃，我們覺得整個市場成熟度還不夠，要再等等，先砍掉。有一些業餘的聯賽，考慮要不要把它升級成職業聯賽，最後就先放一放。
娛樂資本論：我看過一篇對你的專訪，說你身上有冒險家的精神，尤其是好奇心。如果放到現在，你對於電競行業還有沒有好奇心？這個好奇心的點在哪裡？
應書嶺：肯定還是挺大的。好奇的點是挺想看看電競變成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體育運動的時候，世界會是個什麼樣子。我好奇英雄體育在那個世界裡會在哪個身位在發揮自己的作用。
娛樂資本論：你覺得你現在還足夠專注在電競上面嗎？
應書嶺：還挺專注的，現在公司要解決的是核心產品的突破，必須更加專注。
娛樂資本論：你現在著手突破的是什麼核心產品？
應書嶺：我覺得還是電競領域底層算法應用，包括AI的應用場景。最近半年AI的高速發展，ChatGPT的橫空出世，讓我們所有人都深刻感受到下一代技術變革正在到來。
娛樂資本論：核心問題是國內沒有一個老師能把AI這事給你講得很清楚，誰也不知道它未來會如何發展，甚至厲害的老師也不在國內。
應書嶺：沒關係，學就行了。這波我還是看好中國人。應用場景我覺得中國人比美國人強。中國創業者始終在波動的環境中創業，對於應用場景的捕捉能力是遠遠大於美國人的，美國人那個環境太舒服了，他們適合做長期的開發和研究，底層科學的研究。
娛樂資本論：這些新的AI技術對電競會產生什麼影響？
應書嶺：很簡單，能不能通過AI訓練出更好的導播。一旦這個事情實現，我們就能把整個行業顛覆掉。今天來講我們所有轉播技術還是受限制的，1000多人一年差不多做8000場比賽。如果有了AI技術有沒有可能一天做20萬場，做50萬場比賽？
現在AI把1000個攝像頭剪到只剩30個鏡頭，導播切最後一個。導播也是人，他在那一瞬間判斷30個鏡頭，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1秒鐘拍5下已經是厲害的導播了，但AI不一樣，如果我們能默認AI 1秒鐘可以拍1萬次，最後帶來的觀看體驗極有可能顛覆掉現在的產業。
娛樂資本論：最後一個問題，除了我們剛才說的全球有影響力的國際性組織和人工智慧願景，你現在還有什麼其他的夢想要去追尋？
應書嶺：夠大了。前面兩點如果能夠實現，我們就是全世界第一個技術驅動的國際組織，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