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馬原

故事點亮燈 發佈 2024-03-01T23:57:00.299343+00:00

2022年6月1日,作家馬原13歲的小兒子馬格在兒童節當天猝然離世。馬格出生時,醫生就告知家人,孩子的心臟有點問題。

《人物》的一篇報導,將「城堡里的馬原」送上了風口浪尖。

2022年6月1日,作家馬原13歲的小兒子馬格在兒童節當天猝然離世。馬格出生時,醫生就告知家人,孩子的心臟有點問題。但是,馬原卻覺得,「心臟不能動」,因此多次阻止妻子帶孩子就醫或接受心臟手術。馬格就這樣帶著隱疾長到13歲,最終,在父親南糯山的「城堡」里去世。

這個知名作家晚年喪子的故事,可悲可嘆。我們試圖尋找以下問題的答案:一個足以在現代文學史留名的作家、知識分子,為何會如此抗拒現代醫療,甚至寧願兒子遠離現代教育,希望他將來「做個茶農」?

這座與世隔絕的「城堡」,究竟是怎樣形成的?



在西藏的7年,是馬原的黃金年代

作家顧曉陽分享過一則和馬原有關的軼事:

顧城說有一次他去團結湖北島家,見樓門口立一壯漢,脫了鞋,把光腳踩在鞋子上。壯漢看看他,問:「你是顧城吧?」顧城點頭。壯漢自我介紹:「我是馬原。」「你也是來找北島的?」顧城望著壯漢的腳,「怎麼不進去?」壯漢說:「腳走熱了,晾晾,你們先去。」

上世紀80年代的馬原,紅極一時,往來的都是文人名流。作家朋友之間的評論也將他捧得很高,有人說,「中國只有兩個半作家,一個是北島,一個是馬原,半個是陳村。」

蘇童回憶第一次認識馬原的情景時說,「馬原那個時候像王子一樣,到南京談天說地,別人基本就是洗耳恭聽」。

按照文學史的說法,「馬原是第一個把創作的重心從『寫什麼』轉移到『怎麼寫』的作家,在小說的敘事策略、敘述語言方面進行了大膽的實驗,引發了一場小說革命。」

一批青年作家沿著馬原開闢的道路,紛紛登上歷史舞台,其中有和馬原年齡相仿的洪峰,也有比他小10歲的余華、蘇童、格非。有人給他們安了個名字,叫「先鋒派五虎將」,馬原是當之無愧的大哥

西藏是馬原的福地。

在去西藏之前,他已經寫了十年小說,但還未發表一篇作品。即便如此,在給《北方文學》的期刊投遞一篇萬字小說時,他仍硬氣地說,「不改,不用請退。」

最終,這篇小說一字未改,原稿發布。這就是馬原發表第一篇作品的故事,那是1982年,馬原已經29歲了。

回想去西藏的理由,馬原說有點好笑,他想知道自己最遠能走到哪裡。於是,這個出生於遼寧錦州的東北大漢,在地圖上找了一下,就決定要從東北到祖國的西南去。

西藏這片充滿神秘主義色彩的高原,確實也給馬原帶來了無數的靈感。在這裡,他聽到的、看到的,都和原來的環境不一樣,站在那些朝拜、轉經的藏人當中,馬原被深深震撼。馬原自己也說,「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和西藏作比較。」此後幾年裡,西藏成為了他小說幾乎唯一的主題。

1984年,馬原發表了《拉薩河女神》。緊接著,又寫出了他最有名的作品《岡底斯的誘惑》。

岡底斯山脈主峰岡仁波齊峰

馬原首先把作品拿給西藏女作家龔巧明看,後者看了激動不已,將文章轉呈給其他作家看,激起一片讚賞。這樣一篇小說寄到《上海文學》時,卻被退了稿。雜誌負責人李子云回覆:有點沒看懂。幸虧編輯楊曉敏據理力爭,鼓動了一批作家幫助遊說,才終於讓小說成功發表。

李子云看不懂馬原的小說並不奇怪。這篇小說根本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意義也晦澀不明,完全不是傳統小說的形態。

發表後,《岡底斯的誘惑》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80年代,拉薩一度是中國大學生占人口比例最高的城市,一片樹葉掉下來,會砸到兩個詩人的腦袋。馬原是拉薩文人圈子的中心。除了體制內的穩定收入,馬原還有稿費源源不斷寄來。馬原自己說,那段時間裡,「我比周圍的朋友錢多一點。」

1985年,馬原的前妻皮皮也從遼寧來到西藏,兩個人生下了兒子馬大灣,在拉薩過起了家庭生活。

80年代的八廓街一角。當時,馬原經常在這裡的街頭消磨時間。

經濟寬裕、有名望,馬原又喜歡招攬朋友。他在八廓街的家逐漸成了各路文藝青年聚會的場所,人稱西藏「第二文聯」。

成為先鋒派旗手之後,讀者和文學圈子的反饋滋長了馬原的文學信心:「要是把我的小說譯成英文,跟海明威的放在一塊兒,也不差多少。」 |圖片摘自《新周刊》對馬原的採訪

朋友為馬原畫的肖像畫,稱讚他「冷酷有力,像海明威」

不過,巨大的名望也構成了一些負擔。成名之後,筆會、評論、研討,圍繞大師馬原的活動層出不窮,壓縮了他創作的精力。

馬原接受《新周刊》的採訪時回答「是否為名所累」的問題,皮皮是馬原前妻,也是知名作家

1988年離開西藏之後,馬原說自己無論如何都寫不出小說了,「熱情離我而去」。回想起這個選擇,馬原有幾分後悔。他不願意離開,但當時的妻子皮皮執意要走。

「她想要回去的原因,是因為當時在西藏的幾個女作家都受傷了,甚至有兩個喪命。按迷信的說法,那裡搞文學的女人,輪也該輪到她了。所以心裡壓力特別大,當時她剛生完孩子不久,一心想回去,所以我也不能給她造成阻礙。」

然而,回內地不久,馬原還是和既是同行、也是師生的妻子皮皮離婚了。

作家停筆,但依然是時代的「弄潮兒」

馬原寫小說需要「幻覺」,但只要房子裡有第二個人,哪怕是他的母親,也會讓他無法進入寫作狀態。寫作對馬原而言,無疑是神聖的,如同巫師通靈,作家就是「模仿神的職業」。

此後的十年,馬原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哪怕幾次與出版社簽約,倒逼自己寫書,結果還是爽約。到最後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寫不出,就是寫不出了,只能宣布停筆。

「枯竭」的滋味並不好受,畢竟,同批的作家,余華、格非、莫言早已出版多本著作,名利雙收。

但就算不再寫作,馬原的中年生涯也稱得上豐富:他寫劇本、拍電影,還去海南做了兩年房地產,雖然只參與了一個項目,但是「很多地產界大佬都去參觀了那個項目」。

馬原還花了兩年的時間,採訪了110多位文學家,自掏腰包拍了一部名為《中國作家夢》的紀錄片,就為了給中國文學做點貢獻。但最終,這部紀錄片沒有與公眾見面,因為沒有電視台願意播放這部長達24集的純文學紀錄片。

採訪文字稿後來結集出版

此後,錄像帶被馬原封存到了冰櫃裡,再後來,電視台的設備就完全播放不出這些格式落後的錄像了。

算起來,馬原一共在上海教了13年的書。馬原做老師也很認真,按他自己的說法,是「在同濟服役了13年,講課從未懈怠過」。

也正是在同濟的課堂上,他說出了「小說已死」的著名觀點,震驚了文壇。

馬原接受文匯報記者採訪時,回憶提出「小說已死」的語境

再後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作家馬原逃離北上廣」故事。他辭掉了在上海的教職,去海南治病。

回憶起生病的經歷,馬原依然覺得上海難逃其咎,「上海的水有問題,水多麼重要,連水都不乾淨,怎麼可能不生病?」

一場疾病與田園夢

這場疾病改變了馬原的一切。

55歲這一年,馬原的肺部查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腫塊。

在上海最好的肺部醫院住了一個月以後,馬原做出了一個驚人的選擇:逃離醫院,放棄治療。

朋友們當然都勸他接著治。還有人讓余華來勸他,余華說,「我勸了沒屁用,他只會說,以後你生病了也上我這裡來。」

的確,誰勸都沒用,馬原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自然療法」,也就是《人物》報導中總結的那樣,「逃離北上廣來到海口,每天騎車、跑步、喝水、泡溫泉,用一種有國宴標誌的礦泉水,給身體『換水』的方式擺脫疾病。」

馬原對「換水」的療養方式,十分執著。除了海南,他還在全國範圍內探訪好水。他認為,「有好茶的地方就有好水」,跟著茶葉產地尋找療養勝地。

於是,他遇到了西藏之後的第二個福地,南糯山。

雲南與緬甸交界處的姑娘寨,這裡有一座千年茶山南糯山。對神秘主義、唯心主義著迷的馬原,第一次來到南糯山的時候,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當即決定在此定居。

在馬原看來,搬到這裡以後,「神跡」果然發生了。他的身體逐漸恢復,「精力不減當年」,此後十幾年都沒有踏入過醫院半步。

60歲的馬原,自己親手設計、監工,用6年的時間建造了9座建築,一個童話樂園拔地而起。

圖源:馬原公眾號

馬原田園牧歌的白日夢,在雲南與緬甸交界處的深山裡,成為了現實。

更神奇的是,他的「靈感」也回來了,馬原在這裡完成了近10部作品,小說、童話,雖然在業界並未引發太多波瀾,但是馬原本人對作品是滿意的。

誰也說不清馬原的「抗癌成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大病後重生,重新活躍在文壇上的馬原,連同他的神跡故事,被媒體大量報導。那幾年的社交媒體上,還有文章把馬原和同樣患癌的名人李詠做對比:李詠去美國治療了17個月,最終英年早逝;馬原不手術不吃藥,竟然健康地活著。

有許多病人讚賞他對待疾病的態度,趕到姑娘寨「朝聖」,向馬原索要治病良方。慕名前來的人群,對馬原一家人來說甚至變成一種騷擾,馬原最後不得不在城堡門口掛上一把鎖。

回想起來,馬原自己「抗癌成功」的經驗故事,無疑也為兒子馬格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或許,正是因為自己體驗過了「神跡」,才會讓馬原對待兒子心臟問題時,也是這樣抗拒現代醫學的介入:「治不好的病,你治它幹什麼?」

馬原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心論者。

在他的小說《姑娘寨》裡,「我」的視角兩次都遇到了帕亞馬,但轉成「我兒子」的視角以後,他要去找帕亞馬,就找不到了。

對此,他說,遇見是靠緣分的。人生本就是這樣,誰又能凡事都一帆風順?

更進一步地說,馬原本人,就是一個神神鬼鬼的人。他在《牛鬼蛇神》裡還寫到了自己看到了精靈跳舞,看到了祖宗樹。他堅信,文學就是在現實和虛構間遊走,好的文學就是起到巫師一般的作用。面對採訪時,他說,「這些神跡,都是我經歷的,不是編出來的」。


而事實上,有知情人稱,馬原肺部的腫瘤,第一次穿刺的結果是「未見癌細胞」。從頭到尾,馬原的康復過程中,他的身份,始終都只是「疑似癌症患者」。

田園夢的裂痕

馬原本人是討厭現代生活的。他曾在一場演講中說:

「如果讓我選擇,我選擇80年代,我不選擇今天,就像讓我選擇生活格局和生活方式,我會選擇上古,我會不選擇今天。我不喜歡今天。所以我把自己的生活格局就設定在古代,設定在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設定在晨鐘暮鼓。」

居住在鄉村意味著美好和詩意,但同時也意味著購物、交通、上學,都成了問題。妻子李小花和兒子馬格雖不情願過上這種古代生活,但他們還是選擇遷就「病人」。

馬原形容他的浪漫田園生活,是養了兩隻孔雀、十幾隻雞、兩條狗,閒了就去敲敲鐘,其他時間就是閱讀和寫作。如夢似幻,在流雲中生活。

他最大的樂趣是看妻子和兒子拌嘴,那種快樂就像是逗鳥,看兩隻畫眉鳥嘰嘰喳喳,你來我往。如詩般的生活,自然而質樸。

但現實是,2012年剛來到姑娘寨不久,馬原就遭到了一頓毒打。在修建好城堡之前,馬原寄居在當地一座廢棄的小學三層的教室里,當地人以為他要將地盤占為己有,就把這位60歲的老人打到昏迷。

但馬原事後並沒有再追究施暴者,他說:「這是一場誤會。」

馬原曾經在不同場合提到自己建了一座鐘樓,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敲敲鐘。事實上,周圍寨子裡的居民並不喜歡他的鐘聲。他們告訴馬原:「馬老師,請不要隨便敲鐘。你的鐘一響,我們就莫名感覺害怕。」

馬原想像中的暮鼓晨鐘,悠揚鐘聲在雲霧山林間悠悠迴蕩的景象,幾乎從未實現過。而且,鐘樓上還有一個十字窗,為此當地還找上門來,請馬原不要宣傳宗教。

圖源:馬原個人公眾號

最終他只得把十字的下半部分填上磚頭,變成了「┷」。

而為維持馬原浪漫想像,付出最大代價的,還是馬原的妻子李小花。曾在城堡里留宿過的志願者們,大多都會提到,花姐一天的日常工作量非常巨大。

「30畝地的山莊,有時候光是打掃就需要1到2天。」

馬原經常盛情邀請朋友來到家裡,花姐不僅要做飯、餵雞、養花、打掃,招待客人;

志願者來了,她還要安排住宿、分配工作,就連「上房揭瓦」、修理熱水器這類的活兒都得靠她。

圖源:紀錄片《文學的日常》

花姐經常開著一輛皮卡,下山時帶走城堡里的生活垃圾,上山時又拉回來一車生活用品。

忙忙碌碌的花姐,也曾躍躍欲試學習洪峰的妻子,開設一個淘寶店。

但是遭到了馬原的強烈反對,原因是「花姐有了事業,寧靜的家庭生活,就會被打破。」

於是花姐又回到了繁瑣的家務勞動中。

馬原常說,兩個人在一起十幾年,依然在談戀愛。

在他的個人公眾號里,開設了一個叫做「九叔訓老婆」的欄目,記錄兩個人拌嘴的過程。

馬原會因為花姐購買了太多快遞而生氣。「給家庭增加了經濟負擔,而且產生的包裝垃圾,傷害大自然。」

花姐辯解,如果不網購,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所需從哪裡來?

馬原還會因為花姐養雞糟蹋了他的花園,破壞了好心情而生氣。

花姐說,她養雞是為了大家每天能吃到雞蛋,保證營養。「你跟你的朋友炫耀雞司令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棄我的雞呢?」

圖源:馬原個人公眾號

還有一期,是馬原不滿兒子馬格參選班幹部,他認為兒子當班長只是為了虛榮心。他提出:「當完這一年,以後不許當班幹部,我不希望他長大了走當官這條路,你同不同意?」 花姐只能說:「好的,我同意。」

基本每一期「訓妻」視頻的最後,都是花姐說:


「好的,我改正還不行嗎?」

「好的,下次我先向領導請示,好不?」

「是我腦子小,我慢慢改嘛,你別生氣了。」


圖源:馬原個人公眾號

處處忍讓,哄著丈夫,不能讓他生氣。

當然,其中一部分原因在於,李小花擔心馬原的身體。

是作家、教授,也是老人、病人

除去大作家、大教授的社會身份,馬原的一項重要身份是,他是家裡的老人和病人。

馬原和李小花結婚的時候就已經55歲了。結婚第二年,馬原身上就長滿了皰疹,隨後就發現了肺部腫塊。

長期以來,他的身體狀況才是家庭里關注的焦點。除了懸在頭上的「疑似癌症」,馬原還患有嚴重的糖尿病。吃藥已經不起作用,必須注射胰島素,而哪怕注射完胰島素,血糖依然高達13.4(正常需控制在6.1範圍內)。

馬原曾在公眾號分享這樣一張照片:

「九叔的腳腫得很厲害,馬格很心疼。」

圖源:馬原個人公眾號

更讓花姐緊張的,是馬原還患有腦部栓塞,他隨時有中風的可能。他要隨時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也時常提醒花姐和馬格,不要惹他生氣。他最在乎他們,「而來自親人的憤怒,最為兇險。」此外,因為常年喜食肉類,他還患有肝囊腫、膽結石……

這具60歲的軀體,處處都是雷區。

花姐小心翼翼地照料著他的身體,「你要是真愛我們娘倆,就好好保重身體,多陪我們些年頭。」

在接受三聯雜誌採訪時,馬原說:

「我跟別人有一個大不同,因為我是病人,病人的想法和健康人想法可能不同,你們覺得生活里有些東西更重要,比如交通便利、醫療便利、孩子上學、自己職業……病人不是這麼想的,很多病人是一病了就突然把原來的生活拋棄了。」

「養病—換水—上山」。

養好自己的身體是第一位的,他的邏輯就是如此,並且不可撼動。

至於其他的問題,對於一個大病初癒、看破生死的人來說,顯然都是次要的。

他的身體狀況,決定了一家三口在山上還是在城裡,是去上海還是待在雲南。

2020年,馬原病了,十幾年後他再次踏入上海肺科醫院。一家人從雲南回到上海,醫生從馬原肺里抽出了1升的積液,這一待就是7個月的時間。

然而,回家之後,馬原就發布了一條推送:「出門的感覺糟透了,回家真好。家真好!」

2022年,13歲的馬格已經比一米八四的爸爸還高了 | 圖源:馬原的個人公眾號

馬原的故事走入公眾視野後,另一段視頻也被翻了出來——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這個小片段能夠反映出這個家庭的權力關係。

視頻由馬格拍攝。虛弱的馬原坐在椅子上指揮著馬格的媽媽李小花和他的舅媽搬運磚頭和石子。馬格在視頻里說:「媽媽一直不理解爸爸要幹什麼,但是媽媽還是會聽爸爸的,因為她知道聽爸爸的,不會錯。」

圖源:馬原公眾號

最後,馬格在視頻里說,「爸爸的作品,清晰地呈現了出來」,是一個奔馳車的車標。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馬原個人公眾號發布的,都是由馬格拍攝的視頻內容。

公眾號的最後一次更新停留在2022年5月29號,那是馬格因心臟疾病猝然離世的倒數第三天。

綜合素材整理自以下來源:

1. 馬原個人公眾號

2. 人物,《城堡里的馬原》,2023-03-22

3. 馬原,騰訊新聞演講,《我是如何逃離北上廣的》,2017-11-17

4. 斯文在線,《馬原 | 我寫的很多神跡,都是我親歷的》,2020-06-03

5. 北京晚報,《馬原在山中建書院的病人》,2018-05-14

6. 青年作家,《訪談 | 馬原:我要再寫二十年》,2017-11-07

7. 讀+周刊,《馬原:生死之外,再無大事》,2017-09-05

8. 紀錄片《文學的日常》,2020-04-26

9. 三聯生活周刊,《馬原:回到田園牧歌》,2018-01-09

10. 松果生活LIFE+演講年度專場,《馬原:小說就是我的聲明方式》,2018-01-08

11. 余華,《沒有一種生活是不值得的》,2017-11-20

作者|米利暗 王動 編輯|閆如意

(摘編自微信公眾號鳳凰WEEK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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