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順新說(二十六)旅順大屠殺之目擊者說

旅順口畫傳 發佈 2024-03-05T01:22:30.009888+00:00

老鄒 旅順口大型畫傳 2023-03-20 17:59旅順大屠殺是中日甲午戰爭期間,日本占領軍於1894年11月21日攻陷位於遼東半島的旅順,對城內進行了四天三夜的屠殺。只有埋屍的36人(後經考察,生還者800餘人)倖免於屠殺,死難者人數估計在2千到2萬之間。


老鄒 旅順口大型畫傳 2023-03-20 17:59

旅順大屠殺是中日甲午戰爭期間,日本占領軍於1894年11月21日攻陷位於遼東半島的旅順,對城內進行了四天三夜的屠殺。只有埋屍的36人(後經考察,生還者800餘人)倖免於屠殺,死難者人數估計在2千到2萬之間。遇難者葬於白玉山東麓的「萬忠墓」。



繁華的旅順城

日本人殺進旅順口的時候,他們看見了一個嶄新的城市,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雖然比不上東京的銀座大街,但是比日本大多數城市要強些。就在這樣一座美麗的城市裡,日本鬼子們進行了世界上最殘酷的一場大屠殺。

甲午那個時候,旅順什麼樣子?因為擁有了北洋水師最現代化的軍港,因此已經發展成為當時的新興城市。人口不多,兩萬多人。城區內居住的主要是發展臨港產業而存在的旅順當地的官兵及其家屬。旅順大塢的產業工人集中居住在現在的郭家甸一帶。由於初期的幾批產業工人,均是從天津一帶招來,因此這一帶的生活習慣、飲食文化等,均帶有強烈的天津衛風格,當時人稱「小天津」。

旅順的農村當時也有不少的人。從康乾年間遷至旅順的海南丟子,占領了旅順許多個依山傍海的海濱。

總結一下,當時的旅順口,是「一個港,一個廠,兩個衙門,三條大街,四個大營」。

「一個港」就是旅順軍港,旅順之所以開城,是因為這個港口的建設,「一個廠」當然就是當年的旅順大塢。北洋水師戰艦的維修基地。圍繞著「一個港,一個廠」,離這裡不遠,就是「兩個衙門」,北洋水師衙門和旅順道台衙門,當時旅順的最高軍政指揮中心。現在的位置在長江路南三巷那裡,現在還是一個部隊的指揮機關。「三條大街」,最繁華的商業區也在旅順港附近。三條大街就是東大街,現在4810門口的那條。中大街,現在的位置就是長江路南三巷。

西大街,就是老商業大廈對面的那條得勝街。現在,這三條街都是旅順的小街,很窄但是不很寂靜,絕對想像不出,當年曾經是整個遼南的王府井(那個時候還沒有大連,金州的繁華程度也趕不上旅順)。基本都是山東渡海的山東客商在這裡經營,服務的對象主要就是旅順港的官兵。「四個大營」,四個大營圈起來的地方,就是當年旅順城區的位置,別的地方就是農村。北大營,旅順駐軍首長宋老帥的大營,今天的九三小學。南大營,今天的長江路邊上,裝備部招待所的那個位置。馬營,總兵馬玉昆的營盤,現在的旅順中學。黃營,總兵黃仕林的營盤,現在郭家甸往前一點點的長江路邊上。

沿著這幾個點你畫個圈。

旅順軍港-白玉山-九三小學-旅順中學-裝備部招待所-郭家甸-旅順港,大體就是這個範圍。這個範圍直到現在也是旅順最繁華的地兒。



目擊者說

日本侵略軍攻占旅順口之後,獸性大發,濫殺手無寸鐵的平民,製造了震驚世界的旅順大屠殺慘案。大屠殺從十一月二十一日至二十四日,持續了四天,共屠殺無辜群眾約兩萬人。注1日軍的駭人聽聞的野蠻暴行,引起了世界正義輿論的強烈譴責。指斥「日本披者文明的外衣,實際是長者野蠻筋骨的怪獸」,許多事件的目擊者都記述了這次慘案的真相。

當時,美國駐日本武官海軍上尉歐伯連正在旅順,他在給該國駐日公使譚恩的報告中寫道:「我曾親眼看見一些人被屠殺的情形。……我又看見一些屍體,雙手是綁在背後的。我也看見一些被大加屠割的屍體上有傷,從創傷可以知道他們是被刺刀殺死的,從屍體的所在地去看,可以確定地知道這些死的人未曾抵抗。我看到了這些事情,並不是我專為到各處看可怖的情況才發現的,而是我觀察戰事的……途中所看到的。」。譚恩雖是站在袒護日本的立場上,但接到歐伯連的報告後,在給美國國務卿格萊星姆的電報中不得不承認:「歐伯連上尉的報告與帝俄駐中國及日本武官窩嘉克上校的報告相符合,也與日本運輸艦的美藉指揮官康納的報告相符合。占旅順時他就在旅順。從這些人的報告裡,似可以清楚地看出—八九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有一次屠殺。」

英國《泰晤土報》也根據其本國武官的報告和記者的報導,指責日本的殘殺暴行說:「日本攻取旅順時,戕戮百姓四日,非理殺伐,甚為慘傷。又有中兵數群,被其執縛,先用洋槍擊死,然後用刀肢解。……日本士卒行徑殘暴如此,督兵之員不能臨時禁止,恐為終身之玷。」



在慘案的目擊者當中,除歐美各國武官外,還有其他一些西方人士。英國人艾倫本是蘭克郡一個棉商的兒子,家庭富有,因揮霍無度而破產,無奈出海去碰運氣,隨美國貨輪哥倫布號赴華,為正在同日本作戰的清軍運送軍火。在旅順大屠殺期間,他困於旅順口,幾乎遭日軍殺害,僥倖逃出虎口。輾轉回國後,他寫下了他在旅順所經歷和目睹的這場滅絕人性的慘劇。茲摘錄其中的一些片斷如下:「在我周圍都是狂奔的難民。我第一次親眼看見日本兵追逐逃難的百姓,用槍桿和刺刀對付所有的人,對跌倒的人更是兇狠地亂刺。「日軍很快地便布滿了各街,擊斃所有遇見的人。在街道上行走,腳下到處踩著死屍,而且遇見成群的殺人兇手的危險的可能性每時每刻都在增加。我一再地目擊日本兵的殘殺行徑,並屢次看見他們用排槍向胡同里掃射。」「天已經黑了,屠殺還在繼續進行著,絲亳沒有停息的跡象。槍聲、呼喊聲、尖厲的叫聲和呻吟的聲音,到處迴蕩。街道上呈現出一幅可怕的景象:地上浸透了血水,遍地躺臥著肢體殘缺的屍體,有些小胡同簡直被死屍堵住了。死者大都是城裡人。」「日軍用刺刀穿透婦女的胸膛,將不滿兩歲的幼兒串起來,故意地舉向高空,讓人觀看」。該書也記載了血肉模糊的日軍戰俘屍體。



除艾倫之外,還有一批西方新聞記者,如美國《紐約世界》記者克里曼、英國《倫敦時報》記者柯文、《黑白畫報》記者兼畫師威利阿士等,當時都在旅順,也是日軍屠殺罪行的目擊者。

日軍攻占旅順的第四天、即十一月二十四日,克里曼從旅順發回國內一篇通訊,可與艾倫的記述互相印證和補充:

「我親眼看見旅順難民並無抗拒犯軍。日人謂槍彈由窗及門放出,儘是虛語。日兵並不欲生擒。我見一人跪於兵前,叩頭求命,兵一手以槍尾刀插入其頭於地上,一手以劍斬斷其身首。有一人縮身於角頭,日兵一隊放槍彈碎其身。有一老人跪於街中,日兵斬之,幾成兩段。有一難民在屋脊上,亦被彈死。有一人由屋脊跌下街心,兵以槍尾刀刺插十餘次。

戰後第三日,天正黎明,我為槍彈之聲驚醒,日人又肆屠戮。我出外看見一武弁帶兵一隊追逐三人,有一人手抱一無衣服之嬰孩,其人急走,將孩跌落。一點鐘後,我見該孩已死,二人被槍彈打倒。其第三人即孩之父,失足一蹶,一兵手執槍尾之刀者即時擒住其背。我走上前,示以手臂上所纏白布紅十字,欲救之,但不能救止。兵將刀連插伏地之人頸項三四下,然後去,任其在地延喘待死。……我等又聞路上離數碼外有槍聲,又前往探看何事。我等見一老人立於道上,雙手被縛於背後,又有三人均系背綁,並已被槍彈倒者轉輾於旁。我等行前來,兵即將老人彈倒於地,面朝天呻吟嘆氣,兩眼轉睩。兵又脫其衣服,看其胸中流血,後又復放槍彈擊之。其人痛極淒楚,形體瑟縮,兵不獨不垂其憐,而且唾其面,且嘲笑之。我等睹其情形,慘不可說,不能與日人以理相爭。 「次日,(戰後第四天,即十一月二十四日)予與威利阿士至一天井處,看見死屍一人。即見二兵曲身於一屍之旁,甚為詫異。一兵手執一刀,此二兵已將屍首剖腹,刳出其心。一見我等,即欲縮身隱面迴避。(據我所見)旅順之戰場所死者,華人(清兵)不逾百人,惟無軍械在手之人被殺者至少二千人。……所有我所述之情狀,非有英、美隨營員弁即有柯文或威利阿士在場所見。此雖謂之戰,惟不過野人之戰而已。……日本統帥與其分統,非不盡知連日屠殺。……」 「我經過各街,到處見屍體均殘毀如野獸所齧。被殺之店鋪生意人,堆積疊在道旁,眼中之淚,傷痕之血,都已冰結成塊。甚至有知靈性之犬狗,見主人屍首之僵硬,不禁悲鳴於側,其慘可知矣」。



克里曼的通訊,在西方引起了極大的震驚。當時,日本同美國商談締結改訂條約已經達成協議,只等美國參議院通過了。美國國務卿格萊星姆通知日本駐美公使栗野慎一郎說:「如果日軍在旅順口屠殺中國人之傳聞屬實,參議院的通過必將發生極大困難。」陸奧宗光大為恐慌,一面指示栗野「以敏捷手段,盡力使參議院早日通過新條約」,一面玩弄其欺騙世界輿論的慣技,發表公開聲明,指責克里曼的報導「是大加誇張渲染以聳人聽聞的」。儘管日本政府對其軍隊的滔天罪行矢口否認,百般抵賴,但墨寫的謊言終究掩蓋不住鐵的事實。



一些旅順大屠殺的倖存者,以親臨目睹的活生生事實揭露了日軍的慘暴罪行。蘇萬君老人那年才九歲,他「親眼看見日本兵把許多逃難的人抓起來,用繩子背著手綁著,逼到旅順大醫院前。砍殺後,把屍體推進水泡子裡,水泡子變成一片血水。大塢北邊機器磨房裡屍體滿地,麻袋包和牆上到處是血。」被日軍強迫收埋死屍的老人鮑紹武說:「日本兵侵入市內,到處都是哭叫和驚呼聲。日本兵衝進屋內見人就殺。當時我躲在天棚里,聽到屋裡一片慘叫聲,全家被殺了好幾口。我們來參加收集屍體時,看到有的人坐在椅子上就被捅死了。更慘的是,有一家炕上,母親身邊圍著四、五個孩子,小的還在懷裡吃奶就被捅死了。」另一個被迫參加抬屍的水師營老人王宏照說:「一天鬼子用刺刀逼著我們抬著四具屍體往旅順走。看見旅順家家戶戶都敞著門,裡面橫七豎八的屍體,有的掉了頭,有的橫倒在櫃檯上,有的被開膛,腸子流在外面一大堆,鮮直噴得滿牆都是,屍體把街都鋪滿了。」這些當事人的控訴,證明了艾倫的記述和克里曼的報導是完全真實的。


不僅如此,日諜向野堅一日記的發現,更進一步證實是日本軍事當局一手製造了這起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事件。向野隨日本第二軍第一師團進攻旅順口,他在十一月十九日的日記中記述,日軍由營城子向旅順進攻時,軍官下達了「見敵兵一人不留」的命令。日軍步兵第三聯隊土兵路過民家,見「有土人二」,「遂進去擊殺之,鮮血四濺,溢於庭院」。「師團長(山地元治)見此景……表示今後不許輕易對外泄漏。」注11旅順大屠殺後不久,向野還在一次內部談話中透露,「在旅順,山地將軍說抓住非戰鬥員也要殺掉。……山地將軍……下達了……除婦女老幼外全部剪除之命令。旅順實在悽慘又悽慘。旅順口內確實使人有血流成河之感。」注12向野堅一的自供,不僅承認旅順大屠殺是事實,而且明確指出是日軍第一師團長山地元治中將親自下令製造這起慘案的。再證以克里曼的通訊,可知這次大屠殺也是為日本第二軍司令官大山岩大將所同意和批准的。

在鐵的事實面前,連原先支持過日本發動這場侵華戰爭的西方人士也難以為其辯護。英國知名的法學權威胡蘭德博士即是如此。旅順大屠殺事件發生後,他倍感難堪,因為他「在這次中日戰爭中,從一開始就常常讚揚日本的行動」。為了避免使自己在國人面前名譽掃地,他不得不在所著《關於中日戰爭的國際公法》一書中說點表面上的公道話:「當時日本官員的行動,確已越出常軌。……他們除了戰勝的當天以外,從第二天起一連四天,野蠻地屠殺非戰鬥人員和婦女兒童。據說當時從軍的歐洲軍人及特約通信員,目睹這一殘暴情況,無法加以制止,唯有旁觀,令人慘不忍睹。在這次屠殺中,能夠倖免於難的中國人,全市中只剩三十六人。這三十六人,完全是為驅使他們掩埋其同胞的屍體而被留下的。他們帽子上粘有『勿殺此人』的標記,才得免死。(後考察生還者約800餘人)。而這36人,完全是為驅使他們掩埋其同胞的屍體而留下的。」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