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千山萬水，吃千辛萬苦，想千方百計，說千言萬語。」1985年5月12日，刊登在《解放日報》上這句形容溫州人的話，穿越38年，重新被溫州人熱議。
時代變了，但主角沒變；觀念新了，但精神依舊。
當我們重談「四千」精神時，我們在談論什麼。3月21日，溫州舉辦以「弘揚『四千』精神，續寫溫州創新史」為主題的座談會，各高校學者、新聞界大咖、企業家代表等悉數到場，溯本清源講述「四千」精神內涵。
溫州市社科聯供圖
整場討論中，記者注意到，發言者反覆強調「四千」精神的同時，還離不開幾個關鍵詞：「溫州模式」「溫州人精神」、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家。
從這些「話外音」里，我們窺探現在溫州人眼中的「四千」精神及其被時代賦予的新內涵。
「溫州模式」下的「四千」精神
同樣發祥於《解放日報》1985年這篇文章，「溫州模式」有了高度概括。彼時，溫州農村家庭工業興起，農民供銷員為千萬個家庭作坊採購原材料，又將千家萬戶的產品推銷往各地。
1985年5月12日《解放日報》報樣
在《解放日報》原黨委書記、副總編輯周瑞金看來，「四千」精神正是這一時期，溫州民營企業家篳路藍縷創業精神的概括，也是溫州民營企業家商業智慧、務實品格和經營風采的具體體現。
1984年的夏天，周瑞金參加溫州市發展經濟懇談會，聽到了企業家關於「四千」精神的論述，還有「白天當老闆，晚上睡地板」「要找市場不找市長」等一些對企業家精神的概括。「溫州模式」說到底是民營經濟和市場經濟。這種經濟發展模式推動溫州成為全國民營經濟的發祥地。
「『四千』精神是『溫州模式』的底色，」澎湃新聞副總編輯、浙商研究會執行會長胡宏偉認為，走南闖北的溫州人是「四千」精神的經典代表，反映的是民營企業家永不言敗的奮鬥精神。
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院教授楊祥銀，從過去的文獻、書籍、報紙中，尋找「四千」精神與溫州的蛛絲馬跡。時代烙印下，踐行「溫州模式」的溫州人們，有一些共性特徵，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創業，敢為人先、干字當頭。
重提「四千」精神，也讓我們再一次復盤對「溫州模式」的印象，把目光聚集到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家們的新發展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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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人對「四千」精神的新解讀
不同時代歷史機遇不同，新時代人們對「四千」精神的解讀也不同。在座談會討論環節，來自溫州的供銷員、研究員、商會會長、新生代企業家代表等圍坐，談論各自眼中的「四千」精神。
溫州市社科聯原副主席、溫州文史研究館館員洪振寧談道，精神要弘揚，但觀念要向前，「過去講走遍千山萬水，現在網際網路時代，通過網絡就可以幾秒鐘全覽『大千世界』。」他說，新時代的「四千」精神需要更多顛覆式的創意和表達。
現在的溫州人需要怎樣的「四千」精神？世界溫州人聯誼總會青年委員會會長張鵬飛有著不一樣的解讀：「走遍千山萬水」，提醒企業家要有更多歷練；「想盡千方百計」，意味著創新創業精神尤為重要；「說盡千言萬語」，要求加快信息疊代、打通產業鏈；「吃盡千辛萬苦」，要求秉持延續艱苦奮鬥的父輩「溫州人精神」。
上個世紀的「闖」和「創」，同樣適用於當代。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趙智奎認為，「四千」精神也在與時俱進，隨著中國現代化國家新征程，溫州續寫創新史有著重要意義。面對複雜的經濟形勢，溫州民營企業家們如何探索新發展格局，走出「新」的路徑至關重要。
「四千」精神與溫州諸多淵源，發祥於民營企業家，見證中國改革發展。重提「四千精神」，再次把創新發展的接力棒交到民營企業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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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營經濟的溫州創新
當我們談論「四千」精神」時，實際討論的是民營經濟。
就全國而言，民營經濟具有「56789」的特徵。具體到溫州，民營經濟的比重是「99999」，即民企數量比重、民營經濟對GDP的貢獻比重、工業增加值比重、從業人員比重、稅收占比均在90%及以上。
可以說溫州經濟，本質上就是民營經濟。重談「四千」精神，重新探討溫州經濟的可能。時代呼喚廣大民營企業家譜寫新的創業史，溫州也亟待續寫一部新的創新史。
「可以欣喜的是溫州有一些新的做法和提法了。」溫州市委政研室原主任謝浩提到，目前溫州「創新史」邁出很多步伐，比如2018年拿下新時代「兩個健康」先行區，落地國家科創中心試點城市，農村「三位一體」綜合試驗區，新舊動能、城市能級還在持續提升。
眼下，溫州創業創新精神、「親清政商」關係，也受到現場學者們的推崇，比如「今天創新等於創業」「從家族企業到企業家族」；又如，像培訓幹部一樣培訓企業家；設立「民營企業家節」；優化營商環境、助企紓困等。
重提「四千」精神，也讓更多人關注到民營企業「成長煩惱」。不僅是溫州，放眼浙江，民營經濟如何實現從創業起家到創新驅動的接續，小微企業如何「破繭成蝶」，「走出去」和「雙循環」間如何格局轉換……
重提「四千」精神，重振發展信心，民營經濟先發地的溫州，是否還能始終扮演著探路者的角色，這道題等待溫州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