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陸家嘴金融區內的百年古建築吳昌碩故居，日前撩開「最貴紡織藝術品」緙絲的神秘面紗，呈現《妍·色——當代緙絲藝術展》。
被譽為「中國絲綢文人畫」、堪比宋元書畫的緙絲藝術，這兩年在拍賣行和文博圈內大顯風姿。2020年10月，保利拍賣十五周年慶典的現當代藝術夜場，劉野緙絲《女孩和蒙德里安》拍出了322萬元的價格；2021年6月，保利拍賣清代乾隆年間的傳世緙絲《欽定補刻端石蘭亭圖帖緙絲手卷》，價格飆升為2億4150萬元，達到每平方厘米4457.5元；2022年12月，上海博物館的「瑞色凝光·上海博物館秘藏緙絲蓮塘乳鴨圖特展」備受關注。
享有「最美鑲色藝術」之稱的緙絲，跟同為紡織品的刺繡和雲錦相比有何不同？當代緙絲藝術跟油畫之間的差別又在哪裡？每一平方厘米達到4457.5元的價值又如何體現？這些疑惑或許可以在本次展覽中得到解答。
本次展覽著眼於緙絲藝術的當代性，秉承經典緙絲藝術傳承中「名家粉本，融技入藝，織物特徵」的宗旨。展廳現場，穿過桃花叢中的前景布置，一件2米*2.8米的緙絲桃花懸掛在空中，氣勢頗為驚人，此為本次展覽的海報作品「周春芽緙絲桃花淺深處」。作品背後數以十萬計的線頭，遠遠望去宛如一張抽象畫，正面由數千種顏色構成的畫面既有油畫的酣暢淋漓之感，又有紡織品的肌理質感。
緙絲被稱之為「織中之聖」，它的緙織過程採用「緯線起花」的方式形成圖案。不同於刺繡，也不同於雲錦，緙絲的織造過程需要緙絲工匠一氣呵成，成品無法修正，在色彩的過渡間需要運用幾十個色階來表現筆觸，這也需要匠人的二次創作。「周春芽緙絲桃花淺深處」歷時三年，由三位緙絲藝人用上千種顏色合力完成，實屬難得。
展品中，台北故宮系列緙絲七大品類「法書，釋道，花鳥，花卉，翎毛，人物，山水七項」首度放入古宅中面對上海觀眾。其中「崔白一組」緙絲和「朱克柔一組」緙絲最為吸引人。崔白是宋代花鳥畫宗師級的人物，目前存世絹本作品僅一件「雙喜圖」，也是緙絲藝術三大標準「名家粉本」中最重要的古代藝術家之一。本次所展的「杏林雙燕」和「三秋圖」運用布景的方式寥寥幾筆對應了「早春」和「深秋」，功力非凡。「融技入藝」的典範人物——宋代朱克柔的另外兩件存世作品「鏤繪集錦花鳥」和「鶺鴒紅蓼」也進入展覽，雖小但精，觀眾能一補上博展覽不能拍照的遺憾。同時展方提供放大鏡供觀展，觀眾可細細欣賞名家緙絲之美。
緙絲的貴重不僅體現在工藝性和藝術性上，原材料的貴重也是原因之一。展出作品中，一組三件的「金山銀山—過去·現在·未來」運用了多種貴金屬，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一組以「桃」為主題的緙絲作品，是古代宮廷作品的偏愛主題。
本次展覽「融畫入境」的展陳方式頗讓人耳目一新。「人生入戲·折子戲」用當代敘事手法來表現緙絲紋飾之美，亞克力的裝置，燈光的布置與環境中的壁爐、花磚等融為一體，頗有「幽深唯美」之感。緙絲屏風和花藝的場景，有春回宋代之意。
為讓觀眾更好了解展覽背後的故事，展方特設文獻櫃和影音室來增加信息量。文獻櫃中緙絲桃花的絲線色卡和朱啟鈐百年前編纂的《清內府藏緙絲書畫目錄》能讓大家再三品味。而影音室中播放的緙絲工藝介紹和當代緙絲藝術的故事，能讓觀眾在休憩中再次回味展覽。
展覽由浦東新區文化體育和旅遊局指導，浦東新區文物保護管理所、吳昌碩紀念館主辦，上海浦東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承辦。《中國絲綢文人畫從宋代到當代的緙絲藝術》作者林玲擔任學術顧問。展覽將展至5月28日。
圖片編輯：朱瓅
圖片來源：鄭峰 攝影
來源：作者：李君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