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華誼,再見,馮小剛!叱吒娛樂圈的老炮兒,終於被打回原形

好歌獻給你 發佈 2024-03-05T23:55:55.613162+00:00

江山代有才人出,代價則是「老炮兒」的沒落。老炮兒們,在過去時都有一份響噹噹的江湖地位。在觀眾眼裡,主演過《老炮兒》的馮小剛,和他身後的「老東家」華誼兄弟,無疑都是老炮兒形象的代言人。但近來幾年,這些老炮兒都摔了跟頭,在新時代里撲了一身灰。

江山代有才人出,代價則是「老炮兒」的沒落。

老炮兒們,在過去時都有一份響噹噹的江湖地位。

在觀眾眼裡,主演過《老炮兒》的馮小剛,和他身後的「老東家」華誼兄弟,無疑都是老炮兒形象的代言人。

但近來幾年,這些老炮兒都摔了跟頭,在新時代里撲了一身灰。再也沒有了昔日高光時,縱橫捭闔、氣吞萬里如虎的霸氣。

馮小剛一直被調侃江郎才盡。

他過年的時候出現在美麗國,「被移民」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即便馮小剛斬釘截鐵的「闢謠」,但這一波三折下來,他的形象早已不再光明。

最近他的新作《迴響》開播,觀眾吐槽他「把懸疑劇處理成倫理劇」,這一槍也沒打響。

華誼兄弟這幾年更是危機四伏的境遇。

自2018年開始的虧損局勢,至今尚沒有扭轉。

華誼兄弟慘變難兄難弟,賣畫、裁員、拋售股權,家當都質押了,依舊沒能扶正華誼這座將傾的大廈。

前段時間,王中軍出席「2023英皇電影巡禮」,客場作戰的王總在大合照中淪為了背景板。

曾經的他們,都是如假包換的「老炮兒」,卓越的眼界和超凡的能力,讓他們站在了行業的頂端。

時代換了,弄潮兒也得倒下一批。

再見,馮小剛,再見,華誼兄弟!

叱吒娛樂圈的老炮兒,終於被打回原形,留給他們的似乎只有黯然和落寞。

老炮兒崛起: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2006年,大院出身的導演葉京拍了部電視劇叫《與青春有關的日子》,紀念的是京圈大院子弟的青春歲月。

裡邊有一個叫「馮褲子」的角色特別扎眼,這個馮褲子出身不好又愛趨炎附勢,容貌舉止不入流又愛占小便宜。

最有意思的一點,演員的長相和馮小剛十足相似。

對於馮小剛本人的奚落與諷刺,明眼人都看得出。

因為這部電視劇,江湖上一直流傳著「馮小剛靠抱大院弟子大腿上位,後又被他們嫌棄排擠」的說法。

「馮褲子」這個黑稱,也跟隨馮小剛至今。

有國民度、有佳作的大導演,在一幫京圈子弟面前,不過是不入流的小嘍囉,被瞧不起、被嘲諷打壓。

帶著不同階層利益交錯的暗暗硝煙,又帶著草根上位的辛酸勵志。

他們的恩怨情仇,往前扒拉,還得回到他們的青春正當時——八九十年代。

「馮褲子」百般奉承不假。

從部隊轉業後,馮小剛便跟著大院子弟混,在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當一名美工。

說是美工,也打包幹一些其他的活計,打打雜,甚至還給劇組做伙夫。

圖什麼?圖能在不經意間討得上位者的歡心。

大院子弟鄭曉龍,那時是北京電視藝術中心負責創作的主任,常在劇組待著。

馮小剛與之打了個照面,混熟了之後,兩人時常在劇組侃天侃地。

借著這一層關係,馮小剛又結識了鄭曉龍的兄弟王朔。

彼時,王朔是文壇當紅炸子雞,在馮小剛眼裡,是一顆耀眼的北斗星。

第一次見面,他便窮盡修辭把王朔誇了一把,誇得人家的臉一霎白一霎紅,只得以尬笑應和。

馮小剛嘴上忙碌著,手頭也不閒著,做了好酒好菜,三人同飲宴。

這一頓過後,馮小剛和王朔又成了好友,離京圈的創作核心又近了一步。

1991年,鄭曉龍當策劃,預備拍攝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

馮小剛抓住時機,自告奮勇獻上了兩集劇本,成功受到鄭曉龍青睞,從美工變成了編劇。

一年後,北京電視藝術中心把資產抵押換來的資金,押注在《北京人在紐約》上。

馮小剛跟著鄭曉龍去大洋彼岸歷練一番,回來後就搖身一變成了導演。

就在此時,王朔拉著他成立了好夢電影公司,準備大展宏圖。

或許是兩人生來不能同甘,馮小剛和王朔合作的開端並不順利。

王朔的創作理念不被時下認可,在他文學作品之上進行改編的三部影視作品也接連被斃。

心血胎死腹中,無論是王朔還是馮小剛都有些灰頭土臉。

前者遠走國外散心避風頭,後者只能另謀出路。

也就是這時,北影廠的領導找到了他,要求拍一部喜劇片。

馮小剛把王朔的《你不是一個俗人》,改編成了《甲方乙方》。

為了能讓電影方便過審,馮小剛向王朔提出,在編劇一欄不給他署名。

馮小剛開口很為難,王朔答應的很無奈。

此片上映之後大熱,成為了內地電影史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賀歲片。

馮小剛得了票子,卻丟了情義。

把王朔的原著改編得面目全非,王朔不樂意,兩人不合的消息不脛而走。

第二年,馮小剛又拍出了同樣叫座又賣座的《不見不散》。

連出兩部佳作,馮小剛成了業內的香餑餑、搖錢樹。

馮小剛和華誼兄弟就在此時有了交集。

此時的華誼,主業務是廣告,不是影視。

他的締造者王中軍也是一名大院子弟,與馮小剛一樣,有過軍旅歲月。

轉業後,他砸過鐵飯碗,又辭去廣告公司的穩定工作,趁著出國潮,漂洋過海去了大洋彼岸深造。

回國之後,攛掇著家中的幾個兄弟創業,湊成了第一桶金,成立了起家的廣告公司。

短短几年時間裡,兄弟兩人把廣告業務經營得有聲有色。

兄弟二人想要的更多,便把目光轉向了影視行業。

大手一揮,一口氣投拍了三個項目。

三個項目都是大導加持,陳凱歌與姜文的,一個票房慘澹,一個片子被斃。

只有馮小剛的《沒完沒了》大賣,讓兄弟倆血賺一筆。

此時的馮小剛雖是業界炙手可熱的人物,卻拿著微薄的工資,分外憂鬱。

華誼兄弟吃了甜頭,想大施拳腳。

互有需求感的雙方一拍即合,華誼開價400萬年薪,邀馮小剛入其麾下。

他們的共生關係,於中國電影的發展也是福氣。

《手機》《天下無賊》《集結號》等影片,都是實打實的佳作。

最輝煌時,馮小剛穩坐內地第一商業導演的名號,從前他攀附的那些大院子弟,再極盡嘲諷,也難免流露出本質上的羨慕嫉妒恨。

華誼兄弟更是成為了牛轟轟的民營影視公司,一路摧枯拉朽,直到上市,雞犬升天。

敗走麥城的老炮兒:好高騖遠,錯失城池

身居高位的人往往有一個通病:太嘚瑟,以至於喪失觀察力,對真實的境地沒了感知。

第三視角看他們,就是目空一切。

因為專注力從取悅「人脈」,取悅群眾,變成了取悅自己。

像是咿呀學語的孩童,突然之間變成了青春期里具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少年。

這一點,在馮小剛身上尤為明顯。

馮導的前半生,周旋於大院弟子之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怕一不小心錯失了往上爬的資源。

靠著一部接一部的佳片完成原始積累後,馮導自己也終於成了資源本身,並迎來了自己的後置青春期。

他化身「小鋼炮」,表達欲漫天亂飛。

今天懟同行出品差,明天懟觀眾沒品味,在機場吃了一碗不合心意的面,直接把服務員罵得梨花帶雨。

自我表達欲望的膨脹還表現在作品上。

他開始思索著向觀眾灌輸些什麼,不再故作附身取悅的姿態。

而是把自己擺上了神台,想做那普度眾生的佛,輸出更宏大的價值觀。

《一九四二》過審難,但既是他幾十年的執念,就要落地,為此不惜耗費大量的費用、情義。

《我不是潘金蓮》採用圓框畫幅,全然不適應觀眾的觀影習慣,但他還是要拍。

另一方面是輸出情懷,從前的電影是站在群眾的角度,展現他們對社會和時代的感知,親民而夾槍帶棒,辛辣過癮。

這幾年的電影索性變成青春紀念冊。

《芳華》紀念的是他們的軍旅歲月,《只有芸知道》更是空洞單薄的愛情回憶錄。

這些影片不是沒有受眾,而是受眾已不再是當下電影市場的主要消費者。

《北轍南轅》可以視作他對自己昔日電影風格的回歸。

回歸京味兒貧嘴台詞,在劇中大玩「數字台詞」和「搶番位」的梗,但二十年前的菜放到今日顯然已經餿了。

這些梗放在電視時代的賀歲片裡,姑且可以視作年終總結,觀眾齊聚放映廳,對過去一年的酸甜苦辣會心一笑。

可是放眼當下,這些梗在網絡里早已被復讀了千千萬萬遍,觀眾也看了千千萬萬遍。

此時再把它搬進影視劇里,就沒有了新意和諷刺感。就像每年的春晚,複述過去一年的爛梗大差不差。

《北轍南轅》也嘗試了新滋味。

女性主義盛行,就把「女生自強」的教條往裡搬,階級差異盛行,就把關於這方面的思索放置其中。

可問題是,人設、劇本、置景種種太懸浮。

坐擁四合院的老太太、歸國女精英、靠演戲打發生活設定的富二代。

這些與大部分觀眾的現實生活相去甚遠,沒有辦法引起共鳴,也就完成不了價值觀的傳遞。

所以說「小剛老矣」並非沒有道理。

1997年過去那麼久了,還想著召喚固定的觀眾群體為他的電影電視劇買單,自己所作出的努力又僅限於「吃老本」和「蹭熱度」。

同一時期的華誼兄弟,也因「高瞻遠矚」而敗走麥城。

自以為走在了行業的頂尖,消耗大力氣投資回報慢的實體電影小鎮,又轟然開始了去影視化。

結果便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新產業難以帶來營收,優勢板塊不再優勢。不僅如此,還大玩特玩資本遊戲。

靠投資旗下明星的空殼公司,拉高自身商譽。

因為沒有實質性的價值產生,最終扔出去的錢都打了水漂,親手釀造了財報上的連年赤字。

是老炮兒,還是啞炮兒?

《老炮兒》似乎成為了馮小剛和華誼兄弟過往風光歲月的輓歌。

「老炮兒」是北京話裡邊的詞彙,和「頑主」其實是一撥人。

「頑主」是年輕時的小混混,「老炮兒」是老了的小混混,

年輕時的他們大多無業,專營招貓逗狗,挑逗婦女,進出局子是常態。

老了的他們無所事事,走街串巷,提籠遛鳥。

從前的北京有南北城之分。

北城根正苗紅,是大院子弟們的根據地,家庭與階層讓他們受到了更多的文化藝術教化,更「雅」一些。

陳凱歌、田壯壯、王朔、葉京、葛優這一大批電影人、文化人,都是大院子弟。

南城更多的則是土生土長的平頭老百姓,也是頑主、老炮兒的根據地。

時代原因,北城大院弟子和南城的小混蛋們衝突迭起。

械鬥、群架,兩撥人狹路相逢,硝煙里充斥著腎上腺。

《老炮兒》裡邊馮小剛飾演的六爺,就是當年出身底層的頑主。

矛盾點就在這,我們熟悉的京圈影人,多是大院子弟出身,和頑主們,恰恰是勢不兩立的一撥人。

《頑主》的主創葛優、梁天、王朔等人是大院子弟。

《本命年》的姜文是大院子弟。

《老炮兒》的導演管虎也是大院子弟。

甚至「摸爬滾打」的馮小剛也是在大院裡呱呱墜地,父母離婚後,他才搬進了胡同里。

那麼為何,他們還要假借他人的歲月,緬懷自己的青春呢?

無非,是想沾一沾光,沾一沾頑主身上混不吝的梟雄氣質。

管虎本人也給出了合理藉口,在他看來,老炮兒的含義在今日已經易幟。

現在指的當是站在行業上游、有資歷的那一群人,也就是他們。

老炮兒眼裡的眼中釘是這一群體,借老炮兒這一名號裝犢子的又是這一群體,怎麼好處都讓他們占了?

總有些代價的。

比如說,戲中的六爺,戲外的馮小剛,命運出奇地暗合。

難免令人唏噓的同時,卻又流露出一股討人嫌的擰巴勁兒。

六爺好多管閒事,什麼不爽總要說兩句,過一過指點江山的癮。

小青年不懂禮貌要教育,群眾起鬨輕生者要教育,看到小姑娘沿街乞討要發發善心……

一股子包裹著自戀氣的熱心撲面而來。

巧了,馮小剛本人也這樣。

爹味永不落幕,只要有稍不稱心如意的事情發生,他就要站出來噴上兩句。

往椅子靠背那麼一靠,微微仰頭,懶洋洋地發表自己的真知灼見,這時的他就是六爺本爺。

老炮兒崇尚義氣,迷戀號召力。

電影用理想化的筆觸描繪六爺一呼百應的號召力。

許晴演的霞姨人到中年依舊把少女心投射在這個糟老頭子身上。

一封信、一通電話,昔日一眾已經拖家帶口的兄弟,放下各自的營生持械前來撐場面。

還能夠輕輕鬆鬆感動愛看古龍小說的富二代,讓他成為自己的迷弟。

現實中,這種靠著莫須有人格魅力一呼百應的事情,多半是臆想。

馮小剛也懷揣著這樣的天真。

《我不是潘金蓮》上映時,他向萬達發檄文,一口一個奴家,一口一個小女子,又說萬達芥蒂華誼挖走高管,又說萬達懷恨在心不給他排片。

結果王思聰一眼看出,馮小剛通篇一千來字,主旨不過是「多給寶寶一些排片」。

這就顯得貪心了,就連他自己也說,此片在其他院線排片平均值在40%以上,超過了同時期從外國引進的幾部大片。

只是萬達這一邊,沒有給他太多優待,他便要撒潑打滾。

根本上,是以「老炮兒」身份拿架,高估了自己在新世代的的號召力。

一枝獨秀的時代過去了,能精準拿捏觀眾口味的導演、作品越來越多。

一切看市場,不看過去的履歷輝煌與否。

現實也不是電影,沒有為那些隨時隨地聽指揮,為這一點兒情懷上頭的老夥計。

華誼兄弟也不外乎如此,日常自戀,日常高談闊論。

創始人王中軍,在華誼步入正軌後便自以為高枕無憂,班也不上,高管名字也叫不出。

自顧自做起了閒雲野鶴,豪擲千金買畫買藝術品。

是愛極了藝術,還是用藝術裝點品味,不言而喻。

幹完這一票大的,總想干另一票大的,以彰顯自己的高瞻遠矚。

但更多的是腳不沾地。

傳統的電影業務不見起色,聊起「AI」、「元宇宙」等新興概念倒是很起勁兒。

聖誕樹從根部被砍斷了,還嘟囔著要在頂端掛一顆閃耀的星星。

小剛老了,華誼不行了。

甚至乎,昔日作為京圈影視核心燃料的王朔再出新電影、新書,也受到了新時代的冷遇。

捧流量臭腳,一面鄙夷,一面雞賊地邀他們到電影裡充當自己的綠葉,修飾自己的英雄夢。

反噬很快到來,一樁樁醜聞登報,頂流變法制咖,遠比京圈的新戲精彩,一度聲名赫赫的京圈似乎不再成圈。

「老炮兒」稱號聽著好格調,太惦記,卻是束縛。

以老年之軀,上海市蜃樓里的梁山,比划過往的一招一式,怎麼看怎麼玄幻。

舉手投足,是放不下的爹味,收不攏的誇誇其談。

老炮兒徹底成了啞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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